就这样，我在“雪栌谷”里开始了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的“流放”生涯。

A姐给我和小鱼姐安排的临时住处就位于“别馆”风景视野最好的第三层，乃是两套面积颇为宽敞且内部条件也相当不错的三居室独立屋舍（相对于本位面的一般家居水准而言）。

表面上看，这是兄弟会所能拿出来的最高规格礼遇——几年前小寡妇私下到访过雪栌谷一次，当时住的就是我现在的屋子；除此以外，圣所第三层从不拿来接待外客，平日里也只有A姐一家子住在这儿，别的成员都没有这个资格。

然而正因为如此，这个安排就有了另一层意思——为了方便她就近亲自监视我俩，估计也是因为不放心把这项重中之重的任务交给手下的缘故。虽说我的个人信用记录还算良好，过去基本没有干过自食其言的事儿（主要还是因为我从不轻易对人正儿八经地许诺发誓），而且之前我也已经亲口答应A姐一定会在这儿待满三个月；但此次毕竟事关重大，我跟小鱼姐又不是那种随便派几个人就能看住的普通人，A姐自然不能完全指望我的人品，肯定是要准备一些措施和后手的。

话虽如此，她倒也没在明面上限制我俩的人身自由，不仅允许我俩可以在雪栌谷的任何地方随意走动游访（除了位于圣所地下四层的“夜母寝殿”不得进入），更没有安排人手成天跟在我俩屁股后面；而与此同时，她自己也只是每天过来跟我打一次照面，然后尬聊几句便很快闪人，没有哪次超过五分钟。除此以外，平日间根本见不着她的人影。

不用说，这是因为A姐自己也心知肚明，监视归监视，但要是我真的打算反悔的话，一般的防备手段根本不可能阻止我离开（小鱼姐会飞嗷），所以兄弟会此次的“工作重心”依旧还是得放在“示之以诚”上面——俺们把你当个女王似的好吃好喝好言好语地供起来，堂堂当代龙裔诶，你总不好意思硬要为难俺们这些只是按照“主人的任务”听命行事的小角色、一声不吭就悄悄开溜吧？

最最起码，只要保证每天都能定时确认龙裔还好好地待在这儿，不要发生“看管对象都溜走好几天了却没有一个人发现”这种囧事，那么即使最后真的出了什么娄子，凭着这么多年的“姬情”与兄弟会目前的巨大利用价值，估计A姐在小寡妇面前也能交待得过去……

这么一来，能够明确体现A姐对我俩依旧怀有监控意图的事情其实就只有两件。

首先，明明“别馆”第三层的这些独立房屋全都拥有可观的面积，A姐本人对我和小鱼姐的亲密关系也早就心知肚明，但她却非要给我俩各自安排一个住处——更搞笑的是，这两间屋舍竟然还是门对门的，中间就隔了一条很窄的露天过道！

一句话，世上就没有比A姐这种做法更扯淡的迷惑操作！

小鱼姐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发表任何看法，我只好含蓄地提醒A姐“没必要浪费资源”；结果人家非但没有从善如流，还反过来给我叭叭一顿CPU。

——真是好笑！别人也就算了，但惟独只有你没资格跟我讨论关于浪费的话题！龙裔小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就是因为担心大小姐你、以及玄机大魔法师在我这儿住得不够舒服，我这次特地从孤独城聘请了一批“专业人士”来重新打理布置这两间房子，而且花的还是老娘自己的私房钱——好几千赛普汀呐！想想就心疼，空着不住人才是真正的浪费好不好！你俩平日里再怎么不知人间疾苦，这点起码的人情世故也是应该懂的吧，还真就为了自己舒坦而好意思不领老娘这个情嘛？再者说了，脚是长在你俩身上的，想怎么住怎么睡私下里自个儿看着办呗，我又没说过不准互相串门儿，也没有派人二十四小时盯梢，别整得好像是老娘不让你俩滚床单啊……

我还能怎么办？只能捏着鼻子老老实实地“领情”呗……至于“翻译系统”闹出的各种东北味幺蛾子，嗐，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

其次，A姐的确没有安排人手进行明面上的近距离监视，但还是指派了两个人过来“贴身照料”我俩的“日常起居”。没错，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两个丫头——老萝莉芭蓓特，以及她的小跟班塞茜莉娅-勃朗宁。

从理论上来说，让两名只懂得各种花式杀人技巧、而且习惯了独来独往的职业刺客来干服侍人的活儿，这种安排本身同样也是极其扯淡的，指望她俩能够“顺带”完成监视任务更是天方夜谭——A姐自身的不靠谱属性倒是再次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而从之后的实际表现来看，这俩丫头也完全没有身为“临时侍女（探子）”的觉悟。不但天天晚来早退，还动不动就无故缺勤，一摸鱼就是大半天；即便偶尔“在岗”，也从不主动完成诸如打扫收拾、端茶倒水、铺床叠被、做饭洗碗之类的“现时本职工作”……甚至就连我和小鱼姐当面吩咐下的事情，她俩也是毫无半点干劲，能拖则拖能混则混，还经常趁我们不在屋内的时候把佃农家庭的妇女们叫来替岗代工——总之就是一句话，死活都不愿意劳动自个儿的纤纤十指去做那些只有“下人”才干的粗活。

这些表现倒是从侧面说明了两个问题。

其一，A姐的“社会改良实验”依旧任重而道远。毕竟人心才是世上最深不可测的东西，绝大多数的“人上人”根本不可能心甘情愿地主动放弃固有的阶级立场与身份认知；而与此同时，雪栌谷的这个小小乌托邦又有一大半是建立在领袖自身的深厚威望与暴力手段的基础之上的，骨子里其实并没有脱离“人治”的传统本质，距离真正的“近代化公民社会”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既然如此，我也就用不着因为自己在这方面的无所作为而过于感到羞愧了。

其二，老萝莉之前宣称的“最喜欢龙裔妈妈”也不过是在特定场合下的表演型人格爆棚而已，同样不值得我为此而陷入多余的纠结烦恼。

当然了，我和小鱼姐倒也没有非要让小姑娘们把我俩服侍舒坦的想法，毕竟我俩都十分清楚，这两人一来另有隐藏任务，二来也确实不是干这活儿的料；只不过是因为往日里的身份地位使然，一时之间还不怎么改得掉动辄使唤旁人的习惯而已。

一开始，我确实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所以随时随地都很注意社交分寸，能够自己做的事儿便尽量不去开口麻烦人家小姑娘；然而时间一长，我反倒是从中找到了一些别样的乐趣，指使她俩干这干那的次数也就逐渐多了起来，甚至还在对方消极反抗或者积极怠工的时候含而不露地“威胁”几句，声称要去向A姐反映情况啥的——嗯哼，看着青春可爱的少女们脸上露出各种不情不愿忍气吞声被迫服从的表情，这的确是世间最美好的“享受”之一。

好吧，有时候连我自个儿都有些怀疑，在自己所拥有过的前后两具表面上无比光鲜靓丽且性别特征充分完备的“女体”之下，是不是一直都隐藏着一个永远不变的标准油腻中年大叔灵魂？

要是再进一步推测的话，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正是由于某个“虽然当事人自己没有资格知道但是必须这样做不可”的限制性前提条件，所以为了保证穿越能够百分之百成功，幕后黑手才不得不提前对我进行了一次所谓的“性转”操作？并且还十分“贴心”地为我准备了一整套从童稚记事伊始、然后直至现在的将近三十年的完整虚假记忆……

噫！又是一个细思极恐！这种事情还是按照惯例不去多想为好……

……

面对我的种种“压迫”，小丫头们并没有一味地逆来顺受，她们倒也想了一些法子来加以（自以为的）“反制”。

塞茜莉娅那边其实可以忽略不计，这小姑娘原本就是典型的内向型人格，不仅在与自己位阶相同且“年纪”相仿的老萝莉面前成天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跟兄弟会的其他成员打交道时也总是习惯性地把自己摆在被动的一方——就更别提在面对我和小鱼姐的时候了，经常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不说，哪怕实在被我给“刁难”得太狠了，她也只会委屈巴拉地小声辩解几句（还总是词不达意），或者可怜兮兮地躲到老萝莉身后……

顺便一提，根据目前已知的各种信息相互印证，我已经基本可以确认，塞茜莉娅原本的“真身”大概率就是游戏里的那个话痨属性突破天际的全大陆头号疯批——“小丑”西塞罗！这说出来谁信？再怎么“娘化”也不是这种操作法嘛！幕后黑手果然属于是会玩的……

与之相比，老萝莉才是在实打实地对我进行“反制”，不但目标态度都十分明确，具体方式上更是极其具有创意——也正好踩在我的某种隐藏性癖区间内。当然，老萝莉自己肯定不知道这一点，最起码一开始时不知道。

当然当然，说是“创意”，其实是有些过于夸大其词了，毕竟我在本位面并不是第一次碰到相似的事件——很早以前，白漫城的那位小乞女露茜娅就曾经带给过我差不多同样类型的“惊喜”；而在游戏里，我更是早就在“甜蜜小萝莉”模组的剧情中反复体验过好多次了，并且对象正是芭蓓特本人……

该怎么说呢？我这个人吧，骨子里其实一直都是极其双标的，也就是所谓的严于待人宽于律己，只不过我十分机智地给这种双标做法设置了一些看似合情合理的“限制性前提条件”；这样一来，我也就从中获得了相当宽泛且大致符合主流道德尺度的自由裁量空间，玩双标的时候那叫一个溜，不但可以把自个儿糊弄过去，旁人还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来挑我的刺儿，所以我的良心从来都不会痛。

比如，对于萝莉这种生物，哪怕她长了一张童话仙子或者魔界妖精般的脸蛋儿，一般情况下我也绝对不会对其产生实打实的性趣，根本不可能上赶着去踩雷，而且在平日的接触中也肯定会拿捏好应有的距离感和分寸感——但是！如果某个“萝莉”非要哭着喊着管我叫妈、认妈之后还反过来自己主动跨越某条红线、并且她本人在任何位面都已经不能再算是法律意义上的未成年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别怪姐会对她生出某种与平日做派截然相反的奇怪欲望！

好吧，说千道万，我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标准变态……但这又能怪谁？还不是老萝莉自己给自己挖的坑——没说的，姐就是这么双标！

于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之后，我同老萝莉之间的日常对话就变成了如下的模式——

——亲爱的妈妈，我知道，您在雪栌谷过得并不开心，之前我多多少少也从艾丝特嬷嬷和布里蒂姐姐那里听说了一些事情，您原本并没有打算到我们这儿来长住……我真的感到十分抱歉，在这种情况下，明明身为女儿，我却没有优先考虑妈妈的心情，没有尽心尽力照顾好您，还老是跟您使性子，这完全违背了最仁慈的母亲大人一直以来对我的教诲，这实在是太让人羞愧了……是的，我已经在伟大的西帝斯面前好好地反省过了，我以后一定会认真弥补我曾经犯下的错误，保证做一个听话的乖女儿……那么妈妈，您对我又有什么样的期盼呢？您知道的，您有任何愿望都可以提出来，我可以成为任何……您想看到的样子，您要我扮演哪一种“女儿”都成，只要能够让您变得开心一点，我会为您奉献出我的所有……所以，您现在希望我为您做点儿什么呢？或者……您想对我做点儿什么？

——呃，这个，当然，我当然希望以后都能跟你好好相处，如果我们能够变得更亲密一些，那就更好了对吧……不过小芭比，你好像对我有点误会，这么说吧，其实我在这儿过得还算不错，雪栌谷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大家对我也很亲切随和，我并没有感到不开心……再说了，好不容易才逮到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不但可以彻底抛开一切烦心事务，整天都过得非常逍遥自在，而且还有可爱的女儿陪在我的身边，我又有什么理由还要去自寻烦恼呢？当然当然，要是我的心情能变得比现在更好一点，那也不是什么坏事……

——您同意了，您也希望我让您变得更开心，对吗？那就请您好好地说出来，您究竟打算对我做点儿什么？别否认，您就是这样的妈妈！您的内心里一直都渴望着能有一个可以让您为所欲为的女儿，您注视她的目光中充满了炽烈的火焰与电流，就好像随时都会将她彻底吞噬一样——您瞧，我刚好就是这样一个完全符合您的要求的“玩偶”女儿，当您高兴的时候，忧愁的时候，生气的时候，悲伤的时候……在任何时候，您都可以对我做所有的事情……

——那啥，小芭比，我并不想否定你的这种……热情，无论如何，坦率都是一种难得的美德；只不过，你不觉得这样有些……有些太快了么？毕竟直到现在为止，你还从来没有亲手为我端过一次餐盘、打扫过一次桌子、整理过一次床铺；我当然知道，其实你并不情愿真的委屈自己去做这一类的粗活，但归根到底，这些事情都是一个真正的女儿理应对母亲承担的义务——哪怕只是象征意义上的义务，不是吗？既然如此，现在就考虑下一步的某些事情的确为时尚早，循序渐进才是正确的做法……

——我当然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但前提是，端来餐盘后您能同我一起分享食物——最好是用嘴喂我、打扫桌子后您会趴在上面让我用身体为您膏摩肌肤、整理床铺后您可以温柔地抱着我一起钻进被子里去……否则的话，这些事情全都会变得毫无意义……嗯，我也同意您刚刚的看法，有些东西的确不应该操之过急，那就让我们从最简单的部分开始好了——亲爱的妈妈，能不能请您现在就脱掉上衣，让最可爱的乖女儿来为您好好抚慰一下脖子和肩膀呢？如果可能的话，顺便再帮您“保养”一下胸部也不错——无所不知的母亲大人曾经教导过我，当女人成年以后，很多时候都会被胸部带来的种种麻烦所困扰，而且大多数女人从来就没有学会如何正确地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妈妈的胸这么大，平时一定觉得很辛苦吧？请全部交给我好了，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我一定会让您充分体会到犹如光界①般的幸福感……您瞧，只是脱掉上衣而已，这无论如何都算不上“下一步的事情”……

——嗯，小芭比，谢谢你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到，只不过……我的胸部也才只比你大一点点而已，你好像有些担心过头了……嗯，不如换一个更恰当的“玩法”怎么样？妈妈完全相信，你那位仁慈的母亲大人一定还教了你其他一些东西……

……

好吧，可能在旁观者看来，我和老萝莉的关系确实已经变得相当惹人遐想了，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两人之间的所谓“互撩”自始至终都只停留在口头上骚话连篇的程度，却根本没有落到“实际操作”的层面——连她的小手我都没摸过一下呢。当然，对方肯定也不会愿意让我轻易得逞就是了。

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老萝莉对我的整体观感尚未发生半点实质性的转变，她所做的这一切依旧只是出于“反制”的目的，企图让我一时把持不住从而当场丢个大脸，那样的话，以后我就再也不好意思继续使唤她做这做那了，甚至彻底摆脱“侍女”的羞耻身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总之，人家并不是真的想跟我玩什么“母娘百合”，我还不至于连这点最起码的自知之明都没有。

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我自己也确实没有急于上垒的打算，有想法归有想法，但总体上依旧还是抱持着一种乐子人的心态，权当是给自己无聊的“流放生活”增加点调味剂而已。成了固然值得开香槟，不成也没啥大不了，反正都属于是那种“命中注定”的烂桃花，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另外，在同雪栌谷的各色人等的日常闲聊中，我还意外获知了一件相当出人意料的事情——不止一个人言之凿凿地告诉我，老萝莉其实根本没有那么“老”，今年也才刚满十八岁！

稍后我便从A姐那儿得到了更进一步的详细信息。原来本位面的芭蓓特从襁褓当中便已经被兄弟会收养，亲生父母是谁已不可考；之后在她十五岁第一次独立执行赏金任务的时候，确实曾被一名高阶血族捕获并施以初拥。然而不知为何，对方却并没有顺势将其收为眷属（那家伙很可能只是饿了），于是她便继续回到兄弟会像以往那样生活——当然了，肯定不可能完全跟之前一模一样，她的外貌和身体（甚至包括心理年龄）永远停留在了十五岁。另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遭遇的缘故，她很快便“觉醒”了另外一种沉睡的天赋，就此成为了兄弟会的新一任“聆听者”。

仔细回想的话，包括芭蓓特本人在内，整个雪栌谷的确从来没有一个人在我面前提过什么“两百岁”的话题，一切全都是我自己先入为主的脑洞。话说都到这个时候了，我居然还在重复这种拿游戏当“现实”的低级错误……

好吧，这样一来，倒是产生了另一桩额外的好处——“合法萝莉”的设定依旧生效不说，同时还把我之前始终挥之不去的“老妖婆故意装嫩”的膈应心理给彻底一笔勾销了。既然如此，认闺女这事儿倒是值得认真考虑一下的说，反正这丫头的样貌性格人品啥的也都还算过得去，喜儿雅也差不多该有个正儿八经的同龄闺蜜了，成天跟莎乐妮雅她们这些吃啥都不带吐渣的肉食系怪阿姨混在一起确实让我不太放心……

然而世事永远无常，还没等我把正式认下干闺女的事儿掰扯出个丁卯来，另一桩既无比意外又极其重要的事件便已经杵到了我的面前。

事情本身并不复杂。久违（其实也就分别不到两月）的爱纳斯老干妈突然出现在雪栌谷，她向我传达了来自于某位至尊大物的正式敕令（肯定就是至今不肯露脸的老帕呗）——“屠龙主线”的当前阶段任务从即刻起发生变更，“前往燃火古墓寻找‘约根-唤风者的号角’”一事被直接取消，并同步替换为“寻找刀锋会幸存者”。

听到这个命令之后，我的第一反应便是——没说的，幕后黑手果然是咱的贴心小棉袄，此举甚合朕心呐！

原本在游戏里，寻找号角的任务就是一个必然会失败的固定剧情，呆二芬嬷嬷已经提前将号角拿走并留下了明确的“作案”线索，以此来诱导抓根宝与自己再次见面，从而展开下一步的“重建刀锋会”计划。

正因为如此，从纯粹的“文艺理论”角度而言，寻找号角这件事其实并不是主线任务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它对主线的剧情本身并不构成叙事学意义上的内在驱动关系，既可以用别的事件代替，也可以干脆直接“跳过”，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整个主线剧情的逻辑完整性。

既然如此，老老实实地接受人家的“好意”就对了。再说了，三个月的“空窗期”的确也太长了一点，幕后黑手大概是怕我又一次闲出什么大病，因此才将当前的“工作重点”从内战线重新调整回了屠龙线，我确实没有理由不知好歹。

打开真正久违了的任务菜单一瞅，只见屠龙线的当前任务果然已经发生了变化，不过按照一直以来的惯例，新的任务说明仍旧只是一些中规中矩的客观描述，并没有增加多余的奇怪信息……

然鹅！内战线那边却发生了极其严重的状况！

是的，上一阶段的“推动双方阵营进行和谈”早就已经转移到了“已完成任务”的列表中，然而“当前任务”的分区里却依然还是一片空白，到现在也没有刷新一个字！而按照游戏的原本进程，不管和谈具体谈成了什么样子，最后都必然会获得“成功”——也就是出现“暂时休战”的后续固定剧情；直到屠龙线那边进行到某一阶段之后，双方才会再次开战，内战线的进程也才会重新往下发展。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和谈”都已经百分之百完犊子了啊！你要幕后黑手怎么往下接？

难不成……本位面的内战线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到此为止了么？

甚而至于，这是由于我没有切实把握住自己应有的绝对中立立场，同双方阵营都牵扯得太深（明明只是跟他们的阵营领袖“牵扯太深”而已），所以一贯秉持“天地不仁”原则的幕后黑手就此得出结论，当代龙裔已经不适合再作为自己的代言人插手其中，于是才懒得帮我另开一条新的“剧情分支选项”？这是要换一个工具人的节奏是吗？

一时之间，我确实不可遏止地感到有些忐忑不安，甚至还从意识深处冒出了一缕同样久违了的恐惧情绪——这并不是没有证据的无端猜测，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些“神之棋局”且先不谈，光是我能看得到的事实就是，人家灰胡子组织可是早就已经光明正大地站到了台前，并且还在当前最为紧要的人类内部事务中狠狠地狂刷了一把存在感！这摆明了就是一种“两手一起抓”的策略！毕竟大人物们早就习惯了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那条一直躲在山顶上的老龙真的觉得我这个“半途乱入”的水货龙裔始终不堪大用、所以以后再也不打算在关键时刻带我玩了……到时候老娘该如何自处嗷？最后会有什么下场还用得着说么？怕不是真的要被“回收拆解”的啊喂！

……

事已至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仅剩的屠龙线任务便是摆在我面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虽然在前置环节被强制跳过的情况下，目前并不知道呆二芬嬷嬷到底身在何处（不一定还会在河木镇旅馆等我），但老娘就是搜遍大陆掘地三尺也得把她给挖出来嗷！

当然话说回来，要是实在找不到她的话，其实也是有B计划可用的——任务只是要求我寻找“刀锋会幸存者”，并没有强制指定非得是呆二芬本人不可。所以，一直像老鼠一样“隐居”在裂谷城盗贼公会总部下水道深处的伊斯本老头子②同样符合任务要求，完全可以先把他揪到太阳下面遛个弯再说（当然，按照格雷玛斯的“六角色”叙事学理论，伊斯本只是故事母题中的“协助者”角色，并不能单独推动剧情向下发展，最后还是得找到“支使者”呆二芬才行）！老娘还真就不信了，这两个人会约好了一起跟我玩躲猫猫……

然而归根结底，除了这两条路以外，我就再也没有第三种选择了。

至于其他的许多人和事，没辙，优先级全都只能挨个儿往后挪。好在这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类似的情况，当初被小鱼姐一封书信便逼得我犹如丧家之犬的往事至今依然历历在目，至少在心理建设层面上，我已经拥有了还算及格的历练积累，最起码不会像上次一样仓皇无措……

最重要的是，这次我终于不用再独自一人承担这种来自于“绝对超凡”层次的如山压力，小鱼姐绝对会对我不离不弃！

嗯，一直都有一个人陪在身边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为何我以前从来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