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腿脚一遍遍落在我身上,没有痛的感觉,只能听见一声声哭泣。好吵,好想推开这些大人,好想回到我的小屋里…
“喂,别打坏了,她可是值一个不错的价钱!”
值钱,说的是我吗?不知道…
“老子不明白?”
拳头落在了我的胸口上,好难呼吸。
“不让这畜生长点记性,卖出去给人添乱还得老子倒贴钱!”
又是一拳,我想睁开眼睛看看打我的男人是谁,但好沉重,睁不开。
“下次给我长点记性,野种!”
男人狠狠踢了一脚我的肚子,迟来的剧痛让我的意识清醒了一些。
大人们走了,吵闹声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幸的是远处保恩哭泣的声音太大了,惹得我想睡也睡不着。
“真是糟糕的一天…”
1相遇
“冬草明年就14岁了吧。”艾利欧太太是这里的常客,听苏菲说是城里有名世家。
与艾利欧太太对坐的是我的抚养人,朱莉夫人。老爷去世后,她接管了府中的所有事物。彼得是她的大儿子,苏菲是她唯一的女儿,而保恩是她去年新生的儿子。
“是啊,明年就可以嫁人了。不枉我辛苦养她这么多年。”
“还是没有洛娜的消息吗?”
“估计跑其他城市和男人鬼混去了,还给我留下这么个孽种。”
“唉,不谈这些了。保恩的身体还好吗?我找了些城里秘传的药。”
“太感谢您了!他最近稳定下来了”朱莉夫人接过药,“冬草,去把药放在药房!”
我急忙上前,“是,母亲。”
“这孩子怎么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被打了吗?”
“不是的,是我昨天不小心跌倒了!”
“记得涂点药。”
“听见了吗?赶紧去放药,再给自己找点药涂上!”
“是,母亲。”
我的母亲,洛娜,听苏菲说十三年前不知道和哪个男人生下我,在我三岁时扔下我离开了府里,至今没有消息。我则由她的弟弟查理老爷抚养,九岁那年,查理老爷因病去世,家中事物包括我的抚养权,都落在了朱莉夫人身上。我也被迫与佣人住在一起。
走到药房,彼得坐在里面,他一向热爱病理学,希望成为一名医生。但与医生职业相悖的是他的品行。
“喂,谁容许你进来了!”
彼得向我走来,他抓住我的头发质问我。
“这是艾利欧太太送给朱莉夫人的药草,朱莉夫人让我放在这。”
他是一个从不讲理的人,生气的时候看到谁都不会放过,朱莉夫人也拿他没办法。
“那个老妖婆啊,听说她女儿长得相当令人垂涎。”
我将药草放下后,打算离开药房。
“喂,谁让你走了,小杂种!”
他揪住我的头发,嘴中充斥着下流的语言。
“大爷我今天心情不好,去地窖给老子拿瓶酒来。”
“朱莉夫人不允许我们擅自拿酒…”
“我们?你是高看了自己吗?”彼得将我的头按在墙上,“不想死在这的话,就给老子去拿!还是说你忘了昨天的事?”
他抓起我,将我踢出药房。
我一步步走在去地窖的路上,昨天的伤口不时发痛。精神有点模糊,眼前的事物也好像虚幻了起来。所幸我到了地窖。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偷出那瓶酒的,似乎是其他佣人都在准备今晚的宴会。
回到药房,我的腿已经发软,我大口喘着气,想要维持住最后的精神。
幸运的是,彼得拿到酒就离开了。
我朝着府外的小河走,想要洗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小河越来越近,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就好像脱离了这个世界。但是,我为什么离地面越来越近了…
……
再次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夜晚的天空,漫天的繁星。
“果然,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我很想哭,像刚出生的婴儿那样肆无忌惮地哭泣。
然而,那个我记住了一生的声音出现了。
“醒过来了!快快快,把这个橘子吃了!”
那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姐,她翻遍了全身,只找出来一个橘子。
“啊,还动不了吗?来我喂你…张嘴”
我张开嘴,橘子的酸味让我皱了皱眉头,“好酸…”
“唔,就只有这个啦…”
她一瓣瓣地喂着我,这种温情,我从没有体验过。
我想,我会一直记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