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儿正躺在我的怀里，我则捏着她的鼻子，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呼吸。

因为爱丽儿总是做些奇怪的事。

虽然躺在我的怀里不是奇怪的事，但是躺在我的怀里闻我的味道是奇怪的事。

我并不讨厌她闻我的味道，我只是担心她会不喜欢，另外还有点难为情。

爱丽儿挣扎越来越激烈了，这是当然的，毕竟很长时间不能呼吸肯定会很难受。

这样想着，我放开了我的手。她脸颊通红，嘴巴一圈还留着我手指头的压痕，她微张着嘴巴看着我，在我怀里剧烈地喘息着。看着这样凌乱的她，我的心跳得飞快，仿佛被捂住口鼻不能呼吸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这样的爱丽儿让我油然而生出一种满足感。

我知道这很奇怪，但是是她先做的奇怪的事的，所以我觉得我也可以做一点奇怪的事。不然就太不公平了不是吗？

“爱丽儿。”我觉得紧张，因为这是第一次我直接叫爱丽儿的名字。

我不想再称呼他为爱丽儿小姐了。

“嗯。”她的呼吸慢慢缓和下来，答应道。

“姐妹做这样的事，不是很奇怪吗？”

在她卧室中问过的问题，我又问了一遍。

接吻的事，咬脚的事，闻我味道的事，乃至我捂住她的口鼻，不让她呼吸的事。

这些事的动机，我都想知道。

但我究竟想要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呢？恐怕什么样的回答都不会让我满意。

因为我隐瞒了事实，我任由一个叫诺亚的人包揽了她给我的一切。

她看着我，笑嘻嘻地要说什么，于是我用指头压住了她的嘴唇，制止了她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

“不准耍滑头。”我说。

我挪开指头以后，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看来她也不知道答案。

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她至少说点什么，什么都好，正当我准备催促她时，她离开了我的怀里，坐了起来。

我觉得肚子和大腿那里有些凉凉的，空空的，这让我不太适应。

“可是诺亚不是也很奇怪吗？”她用一只手撑着地板，盯着我的眼睛说，“诺亚什么事都不愿意告诉我，我一直在等诺亚说，可是诺亚什么都不说。”

她终于说话了，但她居然事在反过来责问我。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诺亚为什么不愿意见人？第一次见到我为什么要跑？为什么白天要用来睡觉？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她顿了顿，接着说：“诺亚根本不是地居人吧？”

可是我没有撒谎，我也从来没说过我是地居人。

“呐，诺亚，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奇怪？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你？难道诺亚你其实是个魅魔吗？”

我的心先是被泡进了蜂蜜酒里，然后又被针戳破了。

“我…我不是…”

“那是为什么呢？诺亚，作为妹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告诉姐姐，这难道不也是很奇怪吗？”

我可以说吗？说，我是吸血鬼，不是人类，我以人血维生，我是人类的敌人。

说，爱丽儿，我是你的敌人。

我不可以说。

我再也承受不住她的视线，只得把头摆向一边，但是我连逃避也不被允许。

她用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行把我的头转了回去。然后她强烈地凝视我的眼睛。我真觉得自己像是被强行拉去战场的孩童。

我不得不闭上眼睛来逃避她对我的谴责。

“所以诺亚也对我做了奇怪的事吧？这样的诺亚却不允许我做奇怪的事？”

黑暗中我听见她说了这样的话，我清楚地明白她是在诡辩，但我什么也反驳不了。

嘴唇上又传来爱丽儿嘴唇温润的触感，她先是一次次轻微的触碰，每次都是一触即走……往复几次后终于停了下来。

当我犹豫要不要睁眼制止她的时候，她强势地把我的嘴唇吸进了自己的口中，我的嘴就此沦陷为她的玩具。她的手也一点都不老实，我甚至感觉也许像上次一样和她双手握住还好一些——从刚才开始，她的手就不断在我身上游移，脸上，脖子上，胳膊上，最后又来到背上，她摸来摸去，即使隔着衣服也让我觉得瘙痒，我想要呻吟，但是嘴巴又被她堵住……我不得不推开了她。

我睁开眼，看见她急促的喘息着，在这不算冷的地洞里不断往外吐出白色的雾气。她热烈地盯着我的脸，满面通红，眼睛里仿佛能冒出火，活像是锁定了猎物的头狼。

我想说点什么阻止她，但我能说什么呢？姐妹，奇怪之类的词句，已经完全被她堵死，除非我现在就告诉她一切，否则我就没有立场拒绝她。

可是我不愿意告诉她。因为一旦我说出了口，她就不再会来这个房间，不再会夸我好看，不再会和我牵手，也永远都不会吻我了。我讨厌那样，如果非要变成那样，那还不如杀了我。

逃走吧，诺亚，快逃走吧。否则的话，一定会被她就此吃掉。

我盯着她的眼睛，以转移她的注意，同时一点一点地往远离她的方向挪动。

……我的心跌入谷底，因为她注意到了我的动作。她的眼睛中显出困惑，也许还有一丝愤怒，也或许没有，我已经失去了辨别她情绪的能力，我只是感到绝望。绝望的同时，我还可耻地感受到期待，我的理性大概也快被她摧毁殆尽了吧。

菲雅女士，对不起。

爱丽儿扑了上来，像是扑倒羚羊一样扑倒了我。我仿佛又被关进笼子里，只是这次的笼子比上次还要坚不可摧。我的左手边是床撑，背后是地板，爱丽儿再在右边用身子压住了我的右腿，右腰骨以及近乎整个上半身。

我无法反抗，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即使隔着衣服，我也为和爱丽儿的触碰感到愉悦。我的心为此上蹿下跳，欢欣鼓舞。我的胸部深刻地感受到爱丽儿的柔软，每次吸气，爱丽儿的身子都被我撑起，当我呼气时，爱丽儿的身子又随着落下来。与此同时，爱丽儿也没有闲着，也许是怕压疼我，她用左肘撑着地板，右手则固定着我的脸颊，然后她再次把我的嘴巴化为了她的食物。

我的嘴又开始渐渐麻木了，甚至有了些肿胀感。这仿佛被她知道了，所以她体贴地停了下来。然而我却并不想停下，所以我有些不满地看着她。片刻后她再次包裹住我的嘴，同时她的舌头第一次撬开了我的牙齿，连带着她的唾液一同侵入了我的口中。我感到甜津津的，并急切地索取更多。

她舔舐我的舌尖，我也积极地回应着，好像在用舌头和她跳舞一样，我们的舌头纠缠不休，但没过多久我就撑不下去了，我因为缺氧感到眩晕，好在我轻轻推了推，她就分开了，我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她又开始了，而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的手离开了我的脸从下摆伸进了我的衣服。她先是抚摸我的肚子，肚脐，当她抚摸到腰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奇怪起来——因为太痒太痒了，我忍耐不住地呻吟，我的腰不受控制地扭动以逃离她的魔掌，但这根本没有用，反倒让她变本加厉。她一边加快了嘴上进攻的频率和力度，禁止我发出声音，一边用手掐揉起我腰里的肉——那是我最觉得痒的地方，我的身体几乎要弹起来，可这根本做不到，因为身体里的力气早就被她完全抽走了。

她绝对是知道了我会感到痒，才会如此针对。

我的腰因为刺激和瘙痒不受控制地抽搐，同时这也完全打乱了我的呼吸，我又开始感到缺氧，而且比上次更加剧烈。即使我都如此不堪，她还是迟迟不肯停下自己的手和嘴巴哪怕一秒……我发誓这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感受，我完全就是要窒息了，我的眼角冒出小飞星且不断渗出泪水，脑袋感到眩晕，我绝不想再继续了，我想推开她的身体，但是我的身体已经完全软到没有骨头了的程度，哪里还推的开她？

我的腰不断紧绷，再放松，然而放松时，她又会算准时间再次掐下去让我再次绷紧抽搐。我几乎要恨死她的手了。

脑袋里的眩晕快速转为沉闷，眼前的飞星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黑，越来越大，整个世界都好像在变暗……某个瞬间，脑袋里好像有根弦“啵”地一声断掉了，然后世界完全变黑，我也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应该也没有太久，我恢复了意识，得以再次睁开了眼睛。我看见爱丽儿正一脸紧张地喊我的名字。她看见我醒来，喜极而泣把头埋到了我的肚子上，并哭着保证再也不会做这样调皮的事。

但，刚才让我死去活来的窒息和痒痛，虽然依旧很可怕，却让我隐隐想再体验一次……我一定是疯掉了。

看着爱丽儿，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变得这么奇怪，都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