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是上天賜給人間溫柔與眷戀的顏色,既不耀眼,既不鋒芒,周圍都被溫暖的黃橙色包圍,讓人深陷在那動畫電影裡,你的名字,男女主角相遇的那一刻,多麼感動,多麼珍貴。
我們都是時空的旅行者,攀岩與行走在時空的裂縫,猶如命運的分支線分不清處東南西北事實的真相,可即便如此,還是想要為了窺見這世間的一角,為了看見一點的面容,妳的真名,為了祈求上天賜與我那貪婪的那一點點的時間。
我願相信,你的名字裡的男女主角,能夠夢裏相逢人不見,若知是夢何須醒。縱然夢裏常幽會,怎比真如見一回。
只要記住你的名字,不管你在世界的哪個地方,我一定會,去見你。
就在上天賜予人間眷戀與溫暖的顏色,在那裡大聲喊出你的名字,到那時,你是否能夠回應我呢?是否能夠看到我呢?
江爺爺看著這副景色,眯起了眼緒,不知是感嘆還是欣喜,道「百年不如一見,我這老頭子還有多少歲月能看到呢!」
黃昏是江爺爺最難忘,最珍惜的時間,還有秋天是江爺爺最開心的空間。
江老大江慶鴻聞言,不由緊張了一些,緊張道「爸,你怎麼這麼說」
蘇大姐蘇宛如聽到也詫異,擔憂道「爸,這庭園的花,你想看多久都是可以的,無限觀賞,怎麼能這麼說呢?」
江老二江皓澤抿唇,皺起眉頭,輕道「爸,花是如此之美,沒有必要去感嘆人生的我們的歲月阿!」
「 爸 !!! 」
「爺爺,為何這麼說」
每個人都十分緊張,十分憂心,十分不解。
江爺爺理了理自己的白鬍子,龍頭拐杖在地上敲了敲,也敲在他們孩子們的心裡面,以後發生的事,大家心知肚明,但也只能看著這片天地開始發生變化,由明到暗,由暗到明。
江爺爺蒼老年邁的聲音傳來,緩緩說道「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隨後頓了頓,道「擺了,我們走走逛逛吧,來跟我說說你們在這庭園裡開滿了什麼樣的花呢?」
是的,大家在遊賞大觀園的時候了。
江之逸往前走,扶著江爺爺,笑道「爺爺,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裡花的品種吧」
江爺爺被孫子們扶著,拍著江之逸的肩膀,調侃道「你這小年輕確定你懂的了這些?」他當然知道這些人可不懂什麼花花草草的,名稱或是語意。
江連晞張開雙手,得意道「爺爺,你太小看我們了,我們怎麼可能不懂呢?」
江之鳴站在一旁紅粉的花兒做介紹,那一片都是這樣的花兒,綠葉陪襯,紅粉顏色的喇叭形狀,以及黃昏的加持之下,顯得這片走道是上天要走的康莊大道,他溫厚的聲音,說道「杜鵑花,全世界的杜鵑花屬原種約1,000種,分為8個亞屬。廣泛分布於亞洲、北美洲和歐洲。屬名Rhododendron源於希臘語rhodon玫瑰花和dendron樹木的合成詞,指屬內某些種的花呈紅色。」
「杜鵑花的生命力很強,既耐乾旱又能抵抗潮溼,無論是大太陽或樹蔭下它都能適應。根淺,分布廣,能固定在表層泥土上。最厲害的是它不怕都市污濁的空氣,因為它長滿了絨毛的葉片,既能調節水分,又能吸住灰塵,最適合種在人多車多空氣污濁的大都市,可以發揮清淨空氣的功能。」
「杜鵑花的花語是,,,」
江之鳴侃侃而談,猶如教師在教堂上課的樣子,嚴謹而端莊。讓江爺爺看著笑意盈盈,他喜歡他們挺拔的氣勢,恢弘的聲音,也帶有溫柔體貼的意境。
前方的人群和江爺爺們一起走,唯獨唐琳禹她們落在了最後,蘇小丹一邊踢著石頭前進,聲音有點小聲地說道「是不是,該我們了」
江爺爺前面的話語與感嘆是她們要深知的道理,也是她們要克服的題目。
江宜樺走了過來,道「不要踢太大力,等等踢到別人就不好了,還是好好走路吧」
想當然,蘇小丹剛好沒控制力道,果不期然那顆石頭砸到唐琳禹的屁股。
唐琳禹「,,,」
趙弦悅「,,,」
江宜樺「,,,」
蘇小丹「,,,」
空氣中有那麼一絲絲的尷尬。
蘇小丹咳了一聲,轉頭看向江宜樺道「哎呀!她不是別人沒關係的」還不忘眨了眨眼睛,裝了可愛和無辜。
可惜,,,
唐琳禹沒收到這個訊息,笑罵她道「別人也不是妳這樣玩的呀,妳良心不會痛嗎?」
蘇小丹不怕死地擺擺手,道「逆緣的我們可不是這樣子的嗎?今天妳的位置有可能是睡沙發的專區喔」
趙弦悅趕緊補充,道「睡沙發是不用的,可以睡我的房間,我們不貪心她們那一點空間的,那種高級的床還是讓給別人吧」
唐琳禹得意地看著她,彷彿說妳看,我有戰友了,妳那一點東西才不夠我睡呢!誰稀罕啊!
蘇小丹看唐琳禹這麼欠揍的臉,對她扮起了鬼臉,想當然了,對方也扮起鬼臉回應她。江宜樺和趙弦悅看著兩人鬥嘴,無聲地相識一笑,趕緊把對方拉到一旁。
蘇小丹哼了一聲,道「別拉著我,我可是會打贏她的」那架勢好像是準備跟人家幹架一樣。
唐琳禹不怕她這樣的架勢,還挑釁道「有種妳來啊!是我才會打贏妳的」
江宜樺提著蘇小丹的後領,猶如貓媽媽叼著孩子的場面,趕緊開溜。無奈道「孩子,醒醒吧!人家不找妳算踢石頭踢到她的帳,就該偷笑了,還有妳們倆也只會表演大眼瞪小眼的,眼對眼深情對視,沒有一點傷害好嗎?」
蘇小丹撇了撇嘴,憤憤道「什麼深情對視,分明就是殺紅了眼,妳這形容的很奇怪喔」
江宜樺把她提到一個榕樹的盪鞦韆下,榕樹高大魁梧,樹葉沙沙作響,黃昏的顏色染上這片大樹上,頗為自在悠然。
江宜樺放開她,蘇小丹嘟嘟嘴一屁股坐在盪鞦韆上看著眼前被溫柔的橙黃色包圍的人,隱約還看見那人一點點的微笑,蘇小丹以為自己看錯了,想在看清一點的,不料,,,
微風徐徐吹來,蘇小丹的髮絲吹到臉上,讓她瞇起眼緒,看到眼前人的模糊面容,有一點,有一點那面前人變小了一些,很像國小的樣子,那人微微張口,說出很輕的話語,,,
她說道「別害怕」
蘇小丹聽到來自遠方悠長的聲音,眼裡不由慌張起來,想喊出名字卻不知怎麼地喊不出來,那名字就在舌尖上,在心裡上圍繞著。
江宜樺眼疾手快接住她,擔心又疑惑道「怎麼了,妳差點就摔一腳」
蘇小丹愣了愣,分清現在的處境,她身體整個人向前傾,是江宜樺抱住了她不讓她摔下去,要不然她就要和地面來個最親密的接觸。她臉立刻就紅通通了,惱怒自己怎麼犯這種愚蠢的錯誤。
江宜樺看她窘迫的樣子,笑道「是太久沒坐在盪鞦韆上了嗎?妳可知道妳現在跟國小的身高可是差很多的,不穩住點,就要跌個四腳朝天了。還是,是害怕了嗎?」
蘇小丹語無倫次,道「怕,,,我怕,,我怕啥啊?」
江宜樺不以為然,哈哈大笑。
另一邊的情況,,,
唐琳禹和趙弦悅慢步於薰衣草的庭園,趙弦悅好笑地戳了戳唐琳禹的臉蛋,笑道「琳禹前輩這是怎麼了,逆緣的這份情可是很不容易的,妳看看,兒時玩伴就如青梅一樣,多好啊」
唐琳禹無聲瞪她,因不敢瞪太明顯,那眼神有如嗔怪一樣,調皮又沒殺傷力,她道「我已經習慣了她這樣情緒波動較高的人了好嘛!她要是敢找我打架,我都要拍拍手叫好,表達我對她的刮目相看了」
趙弦悅笑道「這是什麼奇葩的解決問題」
唐琳禹聳聳肩,語氣頗為不在乎道「不是什麼奇葩,不是什麼解決問題,只是,,,我們不打不相識嘛!」
趙弦悅「那麼妳們有打過架嗎?」
唐琳禹「,,,沒有」
趙弦悅笑她道「那妳還下得去手嗎?」
唐琳禹「,,,」
趙弦悅不知道該說她什麼,打朋友是好的解決辦法?明明就不敢。她抬眼一看就被震住了,說的級慢道「我們,,好像,,來,到不得了,,,的地方,,,啊」
唐琳禹疑惑轉頭看她,看著趙弦悅的視線在前方,於是往前看,才發現她們不知不覺地走到滿是薰衣草的庭園,微風吹拂,讓甜美的香氣飄了過來,讓她們倆身靜在其中,舒適且溫柔。
唐琳禹忽然跑了出去,趙弦悅回過神了,邁開腳步想追過去,卻不知為何一道黃昏擋住了她的視線,在看過去只有薰衣草在面前飄逸,已然沒有她想要的人的影子,趙弦悅乾脆停了下來,環顧四周果真沒有琳禹前輩的身影。
趙弦悅疑惑和不解,明明薰衣草不高,為什麼會追不到,看不到,她想喊出名字卻看到前方有個模糊的人影,接下來看到的是,,,她手裡的薰衣草,閃閃發亮,亮眼精致,就像她整個人一樣,光彩煥發。
趙弦悅想喊出的人名在舌尖和心上轉了很多的圈,無法停止。
唐琳禹捧著薰衣草,笑嘻嘻道「其實這裡的薰衣草是可以適當地採摘,弦悅這送給妳」
趙弦悅膛目結舌,弱弱道「謝謝妳,琳禹前輩,只是,,,真的沒問題嗎?總感覺會被罵吧」
唐琳禹看她一臉呆滯,犯傻的表情,道「沒事的,適當採摘是可以的,畢竟這裡會有人來收拾,加工,就變成我家的薰衣草柔軟精了」
趙弦悅糊裡糊塗,道「妳家的是用這裡的花草去做的嗎?」
「是啊」
「好,,好神奇喔」
「沒有吧,哪裡神奇了,是以為我家的不會和江家宅邸的庭園裡的花有任何牽扯嗎?妳不是說逆緣也是這樣的吧,無緣無故就牽在一起,怎麼扯都不會斷,不是嗎?」
「是這樣,所以才,,,琳禹前輩才如此相信緣吧!因為意想不到,無緣無故」
「哈哈哈,弦悅妳不也相信嗎?」
「嗯」
天邊染上的橙黃色,是上天賜予人間那遙不可及的溫柔與眷念,我卻發現,黃昏,不是白天也不是黑夜,而是妳那看不清楚的面容,讓我深深吸引,著迷,可是我卻喊不出妳的名字。
妳的名字,珍貴卻遙不可及。
我,開始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