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儿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虽然她有在刻意地伪装，但是我还是能看出来，她大概就是心情不好。

和往常相比，比较明显的特点是，她没那么刻意地往我身边凑了。

我倒也不是非要让她凑过来，她安安静静的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我总是没办法静下心来，以前，她凑近了我可能看不下书，而现在，她不贴过来，我反而会东想西想。

真是的，我甚至想，如果非要这样的话，她大可以安安心心呆在家里，没有必要来我这个破洞穴。

“诺亚…视线…好可怕…”

反倒是她先抱怨起来了。

我移开目光，看向书页。然而，文字不会跃动，语言晦涩难懂。作者故作神秘意义不明的言语简直像是要堵住我的口鼻，让我不能呼吸。

爱丽儿又坐在我旁边了。

“我又惹诺亚生气了？”

她的语调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样子让人火大。

“没有。”

她小心翼翼地把我膝盖上的书抽走。

又要做什么？

我把斥责藏在视线里，瞪着她。

好吧，她今天绝对是怪怪的。

她撇开目光不看我，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又把书翻到原来的页码，平摊放回我的膝盖。

“诺亚，好凶…”

我瞪大了眼。

好吧，也许我确实应该反思。自己大概确实没必要一直凶巴巴的。

平时对她严厉，是为了让她不要得寸进尺做奇怪事，现在的话，她似乎没有做什么的心情，那我好像确实没有凶巴巴的必要？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呼出一口气。

冷静，温柔。

我看着她委屈踌躇的脸，于是把身子往她那边挪了挪，然后搂住她的肩膀用力拉。

她失去了平衡，像是要摔倒一样挥动手臂。

这无济于事，在我的拉扯下，她最后还是倒进了我的怀里。

我摸着她的侧颜，理了理她的鬓角，心情好转不少。

“说吧，怎么了？”我问。

她乖乖地躺着，没有像是变态一样闻我的味道。

其实，偶尔，她对我做的那些事，我也想一一奉还给她。但是，我觉得，那样怪怪的，而我不想变得和她一样奇奇怪怪。

“诺亚，要是我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我的动作僵住了，无论我如何驱使我的身体，它们都冰冷得难以动弹半分。

‘没关系’、‘没事’之类的话，我也说不出口。

“那就给你戴上锁链，拴在这里。”

可能是我的语气有些冰冷，爱丽儿的身体颤了颤。

可是，为什么？明明非要和我成为恋人的是她啊！

她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我简直想把她的头发扯掉。

我不会把她拴在这里，我大概没有勇气做这样的事。

所以，那天说的，是不会兑现的承诺，而今天的，则只是冰冷残酷的威胁。

“那，诺亚现在就那样做，好吗？”

咦？……嗯。

我的身体，终于又回归了掌控。

“不。”

她的头发保住了，我也大概暂时没必要去找锁链。我愤愤地想。

“诺亚，我们去学魔法吧？然后，你就可以施展让我永远都喜欢你的魔法。”

“为什么要那样？”

我从来没听说过哪里有这样的魔法存在。

“我害怕，要是以后我因为什么事情，没办法再喜欢诺亚了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我想起了大白。

难道它在我手上舔来舔去摇尾巴的时候，也会想这些遥远又深刻的事？

对不起，感觉对爱丽儿有些失礼。

“那我就把爱丽儿绑起来，拴在这里。像是狗狗一样，只给你吃剩饭剩菜，还不给你穿衣服。如果爱丽儿要逃跑，就抓回来用鞭子惩罚你。”

唔…总感觉，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她的眼睛亮了亮，还傻笑了一下。于是我感觉脸颊有些发烧，忍不住勾起指头，用力敲了敲她的脑袋。

“笃！笃！”

好像太过用力了……她捂住了脑袋，委屈巴巴地撅嘴。

我赶忙用手心帮她揉了揉，她的表情又舒缓下来。

“爱丽儿要一直喜欢我。”我命令道。

有点难为情，我好像确实有些自以为是。

然而，这个时候能郑重其事点头的她，也真是能让人把心都融化掉。

我四下找了找，找到了上次用来绑她脚踝的绳子，然后我把她的双手拉到她的后腰绑住。

她没有躲开，放任我做这样有些怪异的事。

绑完以后，我扶着她坐起来，没敢看她带着疑惑的眼睛。

“怎么了？”她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我有办法能让爱丽儿不变心，但是爱丽儿要听话。”

想到即将要做的事情，深沉的负罪感就刺入我的身体。

但是我没有停下来，因为爱丽儿的不坚定还是或多或少地让我感到有些生气。

既然爱丽儿找不到一直喜欢我的办法，那我采取我的解决措施也情有可原。

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

我哼了一声，就算没有得到她的许可，我也不会停下。

我吻了她的嘴，但只是稍微地碰了碰，像是蜻蜓掠过水面。

我不打算伸舌头，更不打算深入做下去。

我知道，爱丽儿肯定会想要做更进一步的事情。果不其然，她很快就忍不住，派出调皮的舌尖侵略过来。

我躲开了。

紧接着，我开始亲吻她的脖子，夹杂着的数次轻咬，我都没有伸出牙齿。

我并不打算吸她的血。

轻咬，舔舐，轻咬，舔舐，同时，又用手隔着衣服抚摸她的身体。

一次一次，一次一次。

我几乎也沉溺进去。

不，我强迫自己从河流中跋涉而出，抬起头，我就看见她面红耳赤的脸和朦胧迷离的眼睛。

大概差不多了。

我离开了她的身体，把她推到一边，什么也不再做。

她疑惑又火热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粗重的呼吸像是发怒的野兽。

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再动她一根寒毛。她凑过来，我就把她推开。她的双手被我绑住，所以就算想要做什么，发起的攻势我也能轻松地一一化解。

“为什么？”她问，语气中或多或少带了些委屈和怒气。

也许她会想到那天我逼着她什么也不做，忍耐着欲望相拥睡觉的事？

毕竟我也是从那里得到的灵感。

我对她揭晓了谜底。

“据说，一直得不到的东西，才最让人喜欢，”我顿了顿，看着像是发情猩猩的她，深刻地怀疑自己的话究竟能不能被理解，“所以，现在你很想要我对不对？如果你不能如愿，大概就能加深对我的喜欢。”

脸越来越烫了，果然，和爱丽儿呆在一起，就会变得越来越不知羞耻。

我觉得这个办法应该是有效果的，但是我其实并不能确定。

我确实害怕她会哪一天离我而去。

她呆呆地看着我，露出挣扎的神色。我不由得感到好笑，觉得自己大概是在用骨头逗弄饿肚子的狗狗。

“真的能有用吗？”她问。

“反正爱丽儿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瘪了瘪嘴巴，低下了脑袋，一动不动地坐着。

虽然她忍耐得很辛苦，但是我却没打算善罢甘休。

我走到她的身后坐下，从背后抱住她的身体，我用脸颊感受她火热的颈部，但也仅此而已，除此之外的事情，我一件也没有做。

她的身体暖呼呼的，抱起来很舒服。

姐姐。

我的心跳，与从她的颈部传来的她的脉搏，合奏出紧密的鼓点。

“诺亚……”她的声音听起来简直是要哭出来了。

我收敛了自己卑鄙的做法，离开了她的后背重新坐下。把她晾在一边翻开书看了起来。

她看着我的脸，但我愧于抬头看她的神情。

书本，书本。

这一次，作者意义不明的描绘显得比几十分钟前可爱多了。看着看着，我就入了迷——

直到幡然醒悟自己好像冷落了某个可怜家伙太久。

她早已移开目光，我只能偷看到她的侧颜。此刻的她，依然是一副委屈样。但是她的脸已经恢复了健康的麦白，再也不见红潮。想想也是，被搁置了这么久，再火热的烙铁大概也会冷却下来吧？

只不过要说委屈程度，现在的她怕是比刚才那会儿更委屈得多。

我又把她拉过来，脑袋按进怀里。

她什么也没说，像一具木头。

“生气了？”我问。

她瞪着我，眼光尽诉她的不满。

“乖，别生气。”

我凑近她的脖子，伸出牙齿轻轻咬了下去。一丝丝香甜的血液顺着口腔滑进了我的咽喉。

我没有吸，我很快就拔出了牙齿。分开之际，我又舔舐了一下她的伤口。

这只是愈合的魔法。

“好了，魔法施展完毕，这是第二道保险，现在，爱丽儿已经永远都没办法不喜欢我了。”我顿了顿，卖了个关子，直到她疑惑的目光渐渐转为急切，我才接着说，“据说以前吸血鬼把人类转化成仆人的时候，就会施展这个魔法，被转化的仆人，就会永远对主人衷心耿耿，献出自己真挚的爱。”

真是羞耻的台词，我感到脸部有些发烫。

这是哪部小说里说的来着？

忘掉了。

反正，我当时看的时候觉得挺荒谬，没想到这种说法还能在这里派上用场。

爱丽儿眼里闪耀出别样的光，“真的？”她惊叫着。

我点头了。

说谎，不是我的风格，但，也不是爱丽儿的专利。

“那！”她贴过来，扑向我。

我一瞬间有些慌张，因为她的状态看起来真的很危险。

我怕她又会一鼓作气地做到最后。

这是不行的，毕竟，那个魔法只是一个谎言。

如果有一天，她对我的身体也失去了兴趣，那不管她是否信任我的魔法的功效，大概都不会被我束缚住了吧。

所以，我把她推开了。

我甚至又吻了吻她，还抱了抱她的身体，再次过分地把她加热。

还好，无论她想做什么，最后都会被那根可爱的绳子压制住。

我想，如果她会被肉的香味吸引，那我要做她永远吃不到嘴的那块最撩拨人心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