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的是,旅館就在協會的斜對面,這樣就方便很多了。我帶著兩人到旅館裏,打算先住一個星期看看,不過老闆說只有二人間和單人間,沒有三人的大間,所以我自己一間,她們兩個一間,就在旁邊而已。
我讓她們先在房間裏休息一會,等我回來之後再去我房間說一下事情。然後我放下東西鎖好門後就回去剛才的市集裏了。出來主要要買的是食物和謝禮,但是我逛到武器攤的時候總是會多看幾眼。就像現在這樣,我站在一個武器攤前面,它是賣弓箭和長劍。
「這位白狼小姐,您有看到甚麼合心意嗎?」老闆問,我仔細看著每一把長劍和弓,看了許久,終於看到一把合心的劍和弓。
「就要這些,謝謝。」我拿起那兩把武器,收進袋子付錢後,就去購買其他的必需品了。食物和藥水都補充好一定程度,剩下的就是謝禮。
究竟謝禮要送甚麼,我煩惱的想著,走來走去,也沒看到一個好的東西。只好在城鎮中心的雕像前坐著。
「嗯?這不是剛剛的狼小姐?你在這裡幹嘛呢?」突然,琳出現在我的身後問我。
「別突然在我身後出現啊,琳會長,叫我嚴冬就好。」
「反正已經是朋友了,也不用叫我會長啦,那你在這裡幹嘛?」我向她解釋了在這裡的原因,她聽完後笑了笑。
「哈哈,謝禮甚麼的不用啦,我不是要求回禮的人。」聽她說,她本來就盯著那幾個冒險者的了,結果雫在亂逛的時候遇上他們,只能說倒霉,最後她們倆沒事就好了。
閒聊了一會之後,我和琳各自分開,互相道別後就回去旅館了。回去也可以順便把那兩把武器送她們防身,這樣她們自己測試也能安全一點了。
我回去馬上就叫她們倆來我的房間,本來是想送她們武器和聊一下測試的事情的,但是她們好像有事情要跟我說就讓她們先說。
「嚴冬你也知道我和雫是轉生過來的吧,那你想知道我們是怎麼轉生的嗎?」想不想吧,自然是想的,因為可以讓我更了解她們,可是轉生就是死後再投胎吧,要回想自己被殺的經歷不會很痛苦嗎⋯⋯?
「⋯⋯如果回想過去不會讓你們自己感到痛苦的話,那我還是想聽聽的。」
「那就先講我的吧!對了,我們跟嚴冬說這些是因為信任你喔,還請當秘密!」雫把手指放在嘴前做出安靜的動作,隨後就坐在地上開始訴說自己的故事。
「我啊,以前過得好痛苦的,所以來到這裏的時候可是興奮死了。」
從我開始懂事的時候起,就一直被家人灌輸強制控制的觀念,就是那種不能反抗家人,聽從指示。從那時候起就過得很壓迫了,但是不能反抗,又不能跟別人說,沒有人能聽我的苦惱。
在小學,我本來是交到朋友了,可是在一次邀請她們到家玩耍之後,一切情況都急轉直下。我的媽媽看見我帶她們回家後,露出嫌棄的表情把別人趕走,還不忘侮辱她們只是個成績一般、長相一般、家庭背景也一般的普通人。趕走後還罵我為甚麼要跟那些人玩。
那件事在學校傳開之後,沒有人敢來接近我,甚至對我惡言相向,最後開始變本加厲,對我拳打腳踢,扯頭髮,藏東西都有。畢業上初中了,這些行為還是沒有停止。我很無助,直到考上遠離我家的高中才消停一陣子。
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呢?我細想,是在高中的一次修學旅行中,本來在山上在跟一夏拍照的,結果我被推了下去⋯⋯
「雫⋯⋯現在沒事了,不會再讓你們死了。」我安慰著雫,這裡的人類我說不出很善良,我只能保護她們。被同伴背叛的感覺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是會很難受的。
雫看了一眼一夏,示意讓她繼續講下去。
「我的人生跟雫是相反的,父母對我很好,也有朋友,但是我總覺得太順利了。」
我想要甚麼,父母都會滿足我,就連朋友也是會聽我的意見,從來沒有跟別人吵過架。太過寵溺搞到我渾身不自在,可是有不知道怎麼開口跟她們說不用太順著我。
上到高中遇到了雫,她是唯一一個不會順著我的人,反而是避開。但是在那之後,我單獨找上雫聊天,久而久之就成了好朋友。
要說轉生的原因,其實跟雫差不多,也是被朋友背叛,但不同的是,她是被我的朋友推下山,而我是為了救雫跳了下去,在我跳下去的一瞬間,我聽到了背後的聲音,嘲笑著雫,也嘲笑著我。
我的那些朋友是虛假的,只是我看起來很有權勢才跟我一起做朋友的⋯⋯,對於我的死她們就好像是在想,這女終於死掉了,沒想到只是個普通人,虧我們還跟你一起。
我死後覺得我得到了解脫,來到這裡的時候是搞不清狀況的,但雫說是轉生了之後,我也是鬆了口氣,可以不用再過那些日子,我自然對新的世界和生活感到興奮。
「也就是說,一夏想要一個不會慣著你且真心的朋友?」我聽完一夏的故事後說,沒想到兩人都是被朋友背叛而來到這裡的,聽著也很新奇,不像是假的。
「說起來我好像真的沒有順著她欸。」雫說道。
「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被你吸引了吧,那嚴冬也是時候解釋一下門衛和對我們的反應的事情吧?」完了,我都忘了有這件事來著。
我正組織語言去解釋以前的事,可是想到一半,外面的動靜打斷了我。我們看出窗外,發現外面的街道被一隊盜賊佔領了。有些路人被抓去當人質,衛兵都不敢輕舉妄動,而有個人正對著盜賊的頭領⋯⋯那不就是琳嗎?!自己一個人去對付盜賊?很危險的啊!
「抱歉,待會再說,我要先救人。」我馬上起身戴起裝備,正當我準備下樓時,雫和一夏叫住了我。
「我們也要幫忙!」她們如此說道,我想她們一定是思考過危險程度才做出決定吧,可是在不確定敵對人數和實力之下很難讓缺乏經驗的她們去戰鬥。
經過一番內心掙扎後,我決定要讓她們試試,所以我把剛買的長劍給了雫,而弓給一夏,我讓她們去放倒看守人質周圍的盜賊,而我則是去支援琳,然後再檢查有沒有漏網之魚。
「記住,不要殺人,只需要讓他們失去作戰能力就行。」我提醒她們。
「知道了,我和一夏的配合度可是很高的,放一百個心吧!」她這麼說我是不放心的,但我相信她們,再說如果出差錯了我還是會去救援的。
講好對策後,我從窗戶跳了下去吸引盜賊的注意,讓雫有機會出去解救人質,而一夏在房間的陽台做遠程支援。
從窗戶跳下,剛好落在琳和盜賊頭領的中間空位,擋住了琳。
「嚴冬?!」
「甚麼人!」
雙方都很驚訝,我就趁盜賊還沒緩過來馬上拔刀向他的手臂砍去,他胡亂揮動他的匕首防禦,還真讓他防住了。
「⋯⋯你運氣可真好。」對於他的運氣我沒甚麼可說。
「你是誰!居然敢襲擊過來,沒看到後面的人質嗎?!」他向我大喊,可我根本沒想聽,只站在原地狠狠的盯著他。人質的方面我已經全權交給一夏她們,我信任她們,所以沒在管,不過沒有人發出慘叫就是還沒死人。
「人質?我可不在乎。」
「呵,我後面這一群都是活生生的人,你敢說你不——!」
我沒給他機會繼續說下去,直接就是往他的身上砍幾刀。等他反應過來身上已經出現好幾道傷痕正流出鮮紅的血液。
「嗚⋯⋯沒想到是狼族的,哈,你的樣子好像我當年殺掉的那兩隻狼啊!她們死前哀求的樣子可是很可笑呢,我要讓你也給我趴在地上求我!」他急躁起來,拿起一瓶藥水撒向我。
那瓶藥水的顏色是⋯⋯黃色的!等我看清顏色時,藥水已經向我倒來,來不及躲開,只好用尾巴擋在前面,雖然大部分藥水都擋住了,也難免會有幾滴滴到我的腿上。頓時麻痺感在我的尾巴擴散開來,腿也有幾分麻痺,可是還沒有尾巴那裡嚴重,遲早藥水的效果也會傳到身體各處,所以要擊敗他只能趁現在。
他的那一番話已經讓我怒火燃燒了,何況現在不能再拖延下去。我率先用刀尖挑斷他的腳筋,讓他無法逃跑,再來就是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他掙扎著,很痛苦,可是想必那兩隻狼比現在的他更痛苦。
不對,狼?兩隻?難道是!
我加大力度讓他難以呼吸,在他開始求饒時,雫和一夏已經搞定人質那邊,回來看我的狀況,而琳則去安撫那些獲釋的人質。看著腳下求饒的他,想到他的那句話,更是怒火,我怒吼問。
「說吧!那兩隻狼究竟是誰?給我說清楚!」
「那⋯⋯那是我⋯⋯五年前⋯⋯打劫的一個商隊,裏面的鍛造師和護衛反抗⋯⋯就、就殺了她們了⋯⋯」五年前,正是媽媽她們出事的時間,她們那時候也是負責人類商隊的護衛和裝備保養而出去工作,也就是說⋯⋯
「⋯⋯呵呵,找了你好久啊⋯⋯呵呵呵⋯⋯⋯你⋯⋯就是你⋯⋯」我發出陰森的笑聲,琳、一夏和雫聽到都過來擔心我,詢問我的狀況,可是我都聽不進去,一點都不聽,因為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我和姐姐找了很多年的,仇人。
「我說啊⋯⋯你要不要猜謎?你猜猜⋯⋯眼前的我,跟那兩隻狼是甚麼關係?」他一聽,心裏不寒而慄起來,身體不自覺地顫抖,看來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你就是殺掉我母親的人⋯⋯!!這得⋯⋯以死賠罪吧!!」我拿起刀往他的心臟刺去,就在即將刺進去之時,琳抓住了我的手腕,可是一個人類又怎麼比珀柆族力氣大?刀尖還是刺進了他的皮膚表層,他因為疼痛發出慘叫。一夏和雫見狀也過來抓著我,不再讓我刺進去幾分。
「嚴冬!!」琳大聲得喊道,我這才清醒過來,這時,麻痺效果也傳至全身,我隨之倒下,動彈不得。
不行⋯⋯我還沒復仇,不能倒下。可我的身體動不了,難道就要這樣放過他嗎?不可以,可是,我好睏。因為一夜沒睡加上戰鬥和麻痺的關係,我根本就起不來,睡意也隨之襲來,很睏,很睏,敵不過它,最終閉上眼睛睡著了。殺不了仇人,也管不了戰局,就這樣睡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