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和清脆的铃声一同响起的还有酒吧老板娘的一声欢迎光临。酒吧里弥漫着着淡淡熏香和木头香气。
老板娘站在吧台的水槽处，乌黑的头发盘在脑后扎得整整齐齐，年龄看起来三十上下。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领口和袖口点缀着蕾丝，腰际系着一条柔软的腰带，戴着一条精致的银质项链，细细的银链衬托出她脖子的纤细，项链上挂着一个小小的水滴形状的蓝宝石，闪烁着微弱的蓝光。
一个打扮雅致的美丽女子，这是我的感想。
这是一家位于住宅区之间的小巷旁的一家名叫Even if的pub风酒吧兼餐吧。
现在是6点左右，还是准备营业的阶段，吧台以外的地方还没开放，也没有任何其他客人。只有一盏昏黄的灯亮着，照在在暗木色的吧台上，营造出温暖舒适的氛围。被那灯光吸引，我们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酒吧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老式海报，墙上的画作勾勒出复古的氛围。此外有几张较新的流行歌手海报，几张海报中有一张无论是印刷质量还是画面的完成度都明显差劲得多。
轻柔的爵士乐在天花板的角落缓缓流出，钢琴的旋律伴随着优美的萨克斯飘荡在空气中。
“月子，好久不见，”老板娘来到我们面前，朝着月子说，然后转头看着我，似乎费力地回想着。那样子，就像外语考试中某个忘记了的单词快到嘴边就是记不起来一样。
看来我的记忆不太牢靠。我似乎来过这里，而这不可能是大学期间的事情。来这里的路上我就觉得巷子很熟悉，对Even if这个名字也有印象，而老板娘看起来也认得我。
和月子来过吗？还是在谁的宴会结束后被拉来凑数开第二轮？我试着寻找可能性，但是没有换起任何相关的记忆。
“她是姬子哦，同事，以前一起来过的。”
月子一边说着，一边薅乱我的头发，然后老板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朝我打了招呼。
老板娘上来两杯冰水、一碟花生，然后月子跟她点了单，我们要了意式香肠蘑菇披萨、炸鱼块薯条、蔬菜春卷、Caipirinha和杰克丹尼威士忌。
或许是注意到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在顾店，月子在点完单之后跟老板娘说说慢慢来也可以，老板娘笑着道了谢。
老板娘先给月子调了Caipirinha，然后跟我要的威士忌一起上来。我向她要了几种口味的苏打水和一杯冰块，和威士忌兑在一起，就着花生和月子喝了起来。
酒精从喉咙流进胃袋，从里到外麻痹着我的神经，脑袋渐渐变得轻松舒缓起来。
对酒前不久还是不算喜欢也不讨厌的态度，现在看来已经完全喜欢上了。
也许以后会成为教科书般的酒鬼也说不定……
我和月子先是聊着无关紧要的事情喝了几小口，炸鱼块和薯条上来了，接着是蔬菜春卷，过了一会披萨也烤好了。
“其实我和静子也来过这里，就两个人。还想和她一起来啊～”
随着月子的这句话，交谈切入了正题。
“…大概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对月子和静子单独去过酒吧这件事我有点惊讶，仅仅是有点而已，因为自己不知道或者没关心没注意到的事情多如牛毛。
“为什么？”月子问。
“她上周二就辞职了。”
“嗯…所以这就是你上周二开始经常心事重重的原因？因为可爱的后辈辞职了？”
她这么说让我觉得这么说也对，但转念一想，我觉得如果静子不声不响地辞职，我估计什么都察觉不到，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我吃了一块炸鱼块，咀嚼的时间里盘算着如何说明。
“实际上，静子向我告白了。”
“果然是那样啊…”
“为什么这么说？”
“那孩子一直都喜欢你的嘛，我和她来这里的时候，她都在聊你的事情哦。明明是个腼腆的孩子，但只要你出席的宴会，她都会去。”
月子一口把杯子里剩下的Caipirinha喝完了，招呼服务生要了莫吉托。在我们聊着时间里，灯光已经全打开了，餐吧区域也开放了，来了几个打工的女孩，也有了其他客人。
“看着她光是待在那里都很勉强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去照顾她，不过也就跟她聊几句，让她放松放松和适应一下气氛，因为这个和她熟络起来了。很可爱对吧？那孩子，无论是外貌还是内心。”
月子盯着酒杯，手指轻轻拨动着酒杯的边缘，仿佛透过酒液看到了回忆中的静子。
“…………”
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我是这么的笨拙，眼里总是只有自己，完全做不到像月子那样去注意周围的环境和别人。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很悲伤，骨头里的脊髓液都要结成冰那样的悲伤。
不兑任何东西地喝了一口威士忌原液，我靠在椅背上，长叹了一口气。
脑袋胀胀的，胸口像被灼烧着一样，我却庆幸这些生理上的痛苦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逃避了…
不是逃避到工作中，而是逃避到酒精里。
这就是静子所说的作践自己的逃法吧。
这样一来，我已不再是值得她爱的那个人。
想彻底忘掉她，也不想轻易地忘掉她。
爱真的是好东西吗？
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感受到静子对我的爱会让我这么痛苦呢？
为什么在她离开之后，进一步感受到她的可爱会让我这么悲伤呢？
“月子………你是知道的吧，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那时候，当然有难过的时候，但一般自己给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总的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停顿了一下，正起身来看着月子，她神情专注地听着，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自从静子向我告白那天以来，每当晚上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我都觉得很难受，很冷，用被子把自己裹住也止不住的冷，奇怪吧，明明是六月份。那是由内到外的冷，就像只有自己一个人被遗弃在了夜里的沙漠一样的冷，是意识到从今往后也将饱尝这份孤独的冷。”
我往装着冰块的杯子里倒入威士忌，加入柠檬味的苏打水，看着气泡浮上表面破裂消失。
“想要抱着谁，或者想依偎在谁身上，那样的欲望越来越强烈，然而我只能自己做，我做了，做了也没有以前的解脱感，不如说做完之后更能痛感到自己的孤独，仿佛自己永远只能这样做，如果那样的孤独要延续到生命的尽头，我宁愿马上就消失。”
我喝了口酒，目光落在叠着搭在桌子里的手上。
月子也把手搭在了我手上，这份来自她的温暖稍稍平静了我的思绪。
“月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感到很害怕啊，自己身上有什么在自己注意不到，也控制不了的情况下被改变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东西就像钻进了我的体内，要跟我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一样，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失控的。”
实际上，我已经失控了吧……
昨天也…
虽然和小堇在一起的时候情绪很稳定。
但还是在摇摆不定的情况下，买了酒灌醉自己，想用那种滑稽的理由和她做。
“那东西就是爱哟，姬子。恐怕是静子让你感受到爱了吧，感受到爱并不是与自己无缘的东西。姬子，被爱着的感觉只要体验过一次就难以忘怀……静子也真是做了件很残酷的事情啊，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你。”
“残酷？”
“嗯，残酷。恐怕她没法想象到你迄今为止都是孤身一人吧。她所做的事情，在结果上就和让一个失明的人短暂复明又陷入永远的黑暗，让一个残疾的人短暂康复又陷入终身残疾一样残酷，说不定是在那以上的残酷。”
“不是静子的错，是我自以为是，我以为自己忍得了，结果却弄成这样。”
不想把责任推给静子。
要是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就好了——这样的想法我一瞬间也不想要有。
“我明白的，所以我说是在结果上，那孩子不可能是怀揣着恶劣的心思向你告白的。我想说的是，爱就是有这么残酷的一面，就算你们都没有伤害对方的心思，爱还是会毫不留情地给你们带来创伤。”
“…………”
我把剩下的威士忌全部倒入装着冰块的杯子里，兑着香草味苏打水喝了。
酒液通过喉咙留下热辣的感觉，苏打水的比例太少。喉咙在刺激下咳了几声，我低下了头。
在预感可能再也见不到静子的时候，我也有过差不多的想法。
人生真是残酷啊。
当时大概是这样想的吧。
“我该怎么办才好啊……”我抬起头，朝着酒吧架子或者空气发问。
我真的很笨，很没用。
本以为多读点书就能变得聪明点，到头来还是没有任何长进。
“姬子你自己是最清楚的吧？”
“我不清楚啊！”我有点激动地说。
“那你为什么拒绝静子呢。”
“……我说不好，不是已经喜欢上其他人或者不喜欢她那样明确的理由。我只记得我当时很混乱，苦恼了很久，说实话，我觉得一念之差答应她也是可能的。她年轻又可爱，愿意用欣赏的眼光看待我，愿意和我在一起，愿意把她最重要的东西献给我，我不可能不心动。”
“那到底是什么让你苦恼？那个时候，到底想到了什么让你动摇？”
“…………说出来的话你说不定会瞧不起我。”
“我想不会。”
“让我动摇的是小堇…我、但我跟小堇也不是那种关系，而且也不太可能发展成那种关系。但是，我害怕和小堇的关系会影响我和静子，但也做不到为了静子疏远小堇。我是不想伤害静子的，我……我不会说了…到最后，事情被我弄得一塌糊涂，我很蠢，对吧？”
我望着暗黄色的灯长叹了一口气，向打工的女孩要了长岛冰茶。
“我不想再考虑静子的事情了，我早晚能忘掉她的。”
我用手垫着额头，趴在了吧台上。
“姬子真是笨呢，像小朋友一样。”月子抚摸着我的头，真的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的动作。
“我就是笨啊，还很幼稚。”
“嗯，但是，像小孩一样天真的地方就是姬子你的可爱之处哦。你很正直，你放不下小堇，你喜欢她，或者说，你察觉到了那样的倾向。所以，就算知道会很痛苦依然拒绝了静子。简直就像是只有电影中才会出现的纯情。”
“别说傻话了，我，先不说我是不是喜欢小堇——”我维持趴着的姿势，转过头去看着她。
“不，你就老实说，没想清楚就仔细想，你对小堇是怎么想的。”月子罕见地打断了我的讲话。
我对小堇是怎么想的？
喜欢…吧……
就算知道不该喜欢上她，也已经完全喜欢上了。
我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待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总是很愉快。
喜欢和她一起工作，喜欢和她约会，喜欢抱着她入睡，喜欢醒来的时候她就在身边，喜欢吃她做的饭，喜欢带着她的早安吻出门。
……而且，咬了她，看着她被自己刻下痕迹的身体真是让我兴奋至极，舔她的感觉也让我欲罢不能，想进一步对她做这样那样的事情…
“我……喜欢小堇……已经完全喜欢上她了，喜欢到完全没法想象没了她的日子。但是，我根本配不上她呀，我比她大了这么多，在方方面面又都是个无可救药的人，我和小堇是连苗头都不会有的。而且，我也完全不是什么正直的人，只是个半吊子而已，小堇不在身边的时候就惦记起静子能给我的东西，这，说难听点就是脚踏两条船嘛！这样的我哪有什么正直可言？”
月子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姬子，你就是正直到光是想想都会有罪恶感，就算你先稳住静子，再去试探小堇的想法，那也完全算不上什么脚踏两条船，充其量是成年人之间有点狡猾的处事方式罢了。姬子，没有多少人能做到像你这样，在自认为自己和小堇连苗头都还没有的情况下，就出于不想伤害静子的想法拒绝她的。”
女孩来上了长岛冰茶，我马上就接过喝了一口，喝完又马上扒回吧台上。
感觉闭上眼睛马上就能睡着，那样的话什么都不用考虑了吧。
已经有了点离开酒精活不下去的感觉了。
想去洗手间，但是站起来之后发现路都走不稳，差点摔跤。最后还是月子扶着我去的，扶到我在马桶上坐下，她才出去。
想到自己这副蠢样，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出来之后，心情莫名其妙地愉快了起来，有种摆脱了一切的轻快感。
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月子用她的手帕沾了水给我擦脸。我把沉重的脑袋埋在了她的身上，准确来说，是她的胸里。
对不起啦小灰。
“干什么呀？很不舒服吗？”月子没有拒绝我，只是抚摸着我的后背。
“月子，我这把年纪还要别人带着上洗手间，已经彻底完蛋了吧，哈哈。”
“你醉的太厉害啦，回去喝点水醒醒酒吧。”
月子扶着我坐到了一个沙发上，把吧台上剩下的东西拿了过来。我把兑威士忌剩下的苏打水喝了，然后靠在了月子的肩上。
“小灰之前来信息说她要来接我哦？”
“那又怎么样呀？”
“嘛，确实不怎么样。”说着，月子搂住了我，拿过我的长岛冰茶喝了起来。
“那是我的啊。”
我有点不满地捶了她的大腿。
“姬子这种小鬼喝喝苏打水就够了吧？”
“不要，我还能喝。”我用脸蹭着月子的肩。
“你哪来的自信啊？”
月子把杯子递到我嘴边，我喝了一口，没送进嘴里的酒沿着杯壁滑落，滴到了我的身上，凉凉的。
头脑和身体都昏昏沉沉的，感觉就像躺在沼泽地里慢慢下沉，心情却前所未有的痛快。
喝到烂醉是这么爽的事情吗？
明天肯定会遭报应的吧。
明天？
那种事怎么都好了。
我躺在月子的大腿上来回磨蹭。
丝质短裙和光滑的大腿，触感交织，撩拨着我的神经。
“喂喂喂，停！你这样弄得我好痒啊。”月子按住了我的头。
“舒服嘛。”
“要是小堇看到你这样子，就算本来有机会都没了哦。”月子轻轻扯着我的耳朵说。
听到小堇的名字让我多少清醒了一点。
“月子真觉得我有机会？”
“诶，我也不知道你们平时怎么样，不好说啊。不过就昨天的样子来看，还是有机会的吧。”
“不是说谎骗我？”
“至少我昨天所看到的时间里，你们都是在搂搂抱抱的呀。”
“嗯…会那样只是因为和小堇在玩一个游戏而已。”
“什么游戏？”
“扮演恋人…这样的感觉？应该算游戏吧，不过什么规则都没定。”
“这不是挺好的嘛，不可能和一点好感都没有的人玩这种游戏的啊。”
这话说得有道理啊，至少不可能和讨厌的人扮演恋人吧？
话虽如此，我也只能得出小堇不讨厌我这个结论。
或许，在这之上还有一点点的好感。
“没有自信？”月子戳了下我的脸。
“唔……我要是能像月子你那样和女大学生在一起也不自惭形秽就好了。”
“你这说法好像我很厚脸皮似的。”月子用力地扯了扯我的耳朵。
“痛…我明明是你跟小灰很般配的意思。”
“挺会说好话嘛。”是小灰的声音。
完全没注意到的时间里，小灰已经站在了桌子旁边。她穿着白色的吊带衫，外面套一件薄的黑色皮夹克，脖子上戴一个挂着心形锁的项圈，穿着配套的皮质短裙，短裙下纤细的双腿相当诱人。
昨天还是纯灰色的头发，现在在脸颊附近有一缕挑染成了红色，和她这身有点冷酷的皮质衣服搭配得相得益彰。
“你俩为什么是这种姿势啊。”
“只是好闺蜜之间的膝枕嘛~”月子说。
“别用这么轻浮的语气说啊。”
“你是知道我不会对姬子这么纯情的孩子出手的呀。”
就算月子替我辩解，但再枕下去就不礼貌了，所以我坐了起来，小灰则在我们挤在我们中间坐下了。
“要喝点什么吗？”月子朝小灰问。
“喝了的话没法开车回去吧。”
“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下嘛，我们好久没住过酒店了，有点怀念那时候的感觉了耶”
“不要。”小灰嘟着嘴把脸别到了我这边。
“要嘛，为什么不要？”月子抱上了小灰，搂住她的脖子。小灰伸手去推她，但还是靠在了我身上。
这两人，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
嗯…反正我也喜欢看，所以我什么也没说地扮演着人肉沙发，生怕她们不继续。
“在酒店住下的话你肯定会动手动脚的吧……今晚不许做。”
“为什么呀？今天你特别合我胃口欸。”月子用手指拨了一拨小灰脖子上的心形锁。
“…惩罚一下你这个轻浮的家伙。”
“唔——不要啦，这样只会把我推向其他女人的怀抱哦。”月子想把脸埋在小灰的胸里，但是被小灰用手抵住了额头。
当月子从小灰身上抽开的时候，小灰扮出来的不乐意变成了真的不乐意，然后叹了一口气。
“那…给我来杯玛格丽特吧。”
“哼哼～”
月子在小灰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向服务生要了玛格丽特和马丁尼。
我像个人肉摄像头一样，一边小口小口喝着长岛冰茶，一边看着她们打情骂俏。
真好啊真好啊真好啊真好啊真好啊真好啊真好啊真好啊真好啊真好啊真好啊真好啊！
酷酷的小灰看起来会是强势的一方，却被月子轻轻松松地拿捏了。
而这种关系到了床上又会反过来，虽然反差萌的作品已经司空见惯了，然而该悸动还是得悸动呀！
抑制住想要发出怪叫和说谢谢招待的心情，我靠在沙发上合着眼睛，长吁了一口气。脑袋晕乎乎的同时感觉神清气爽。
因为感觉会就这么睡着过去，所以我聚精会神地听着音乐，然后我注意到放着的音乐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摇滚乐。
倒也好，爵士乐说不定会成了安眠曲。
“为什么突然约姬子出来喝酒啊？”小灰问。
“因为这个情窦初开的孩子正在为情所困呀。”
“情窦初开……”小灰有点难以置信地小声说。
“厉害吧～！”我本想自嘲一下，但语气欢快得就像在炫耀。
“呃，还自豪起来了。”小灰说。
“嘛，各种意义上都挺厉害的吧。”
“倒也是。”小灰认同了月子的说法。
我稍微睡着了，月子和小灰要离开的时候才被拍醒。
这短暂的睡眠根本起不到休息的作用，反而让头脑沉得厉害，无论视野还是思维都是模模糊糊的。
“回家吧？我们先送你回去。”月子说。
“不想回，你们先走吧。”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不想回家，回到一个人家的话说不定又要面对那片沙漠。
可以的话真想一直保持这种愉快的心情，然后就在这里一觉睡到天亮。
“你一个人可以吗？”
“当然~！我可是大人啊。”
“那，明天见吧。”
月子虽然有点放心不下，但还是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跟老板娘说了些什么。老板娘看着我这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