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鬥賽完滿結束,決鬥要過段時間才會繼續。
而此時,宵在內心默默的思考。
絲蘿展現的技藝確實高超,但近身戰的技巧並非實力的全部。
就目前的表現來看,若真的認真地死戰,希和自己可以說勝算在握。
這本應讓她不必再戒備。
但絲蘿始終沒有再拔出萬法之劍,其各種能力都尚未解明,上限多高也無從得知。
在意萬法之劍的人不只有她一個,之前也有提到,說法百百種。
主流的看法是有使用限制、或代價很大。
但了解絲蘿些許內心的她知道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儘管她也猜不透絲蘿的標準是甚麼。
仙人明顯比霧強上許多,絲蘿也打得非常開心,但她還是完全沒有拔出神劍的意思,到處都是無法理解的未知。
所以她依然會觀察、警戒下去。
“要去看望她嗎?”
希緩緩開口。
和宵不同,她還有注意何謂劍道,但她看完死鬥賽仍然不是很懂。
而有關於絲蘿,她在意的是其他問題。
絲蘿在興奮時所露出的笑容越看越眼熟,卻又無從得知這份熟悉感從何而來,這讓她開始有些煩躁。
而宵也乾脆回應。
“好啊”
於是兩人前去醫護室看望她。
醫護室人還挺多的,不少熟面孔。
(醫護室裡有轉播,大家都能看到決賽)
霧和瑪麗也在,霧的傷好了,瑪麗放心的抱住她,隨後兩人一邊閒聊,一邊散步到觀眾席看決鬥。
很快的,希和宵到了絲蘿的病床前。
倆人比較晚到,資深的弟子都來探望、恭喜完了,現在絲蘿病床周邊只有她們三個。
“身體如何?”
“沒什麼大礙,但醫生們堅持作檢查………檢查報告還沒出來,就慢慢等吧”
“說起來等一下妳還有決鬥要打吧?這樣沒關係嗎?”
即使治癒魔法再優秀,精神的消耗是在所難免的。
就算是再生能力強的種族也是如此。
“無訪,那傢伙沒多強”
徹底的厭惡和蔑視,到了這種程度反而顯得乾脆。
宵露出微笑,緩緩開口
“一直以來,有關妳的流言很多呢。”
“是這樣嗎?”
“是阿,電波劍狂、冰冷美少女、感覺適合穿古裝、好想被她踩阿等等,諸如此類的還有很多呢,這些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
絲蘿發自內心無言,這都啥跟啥阿。
她原本還有點好奇會有啥傳言,聽到這些後她瞬間完全不想去管了。
“另外還有人在討論為甚麼你不喜歡用萬法之劍呢,基本上普遍認為是有某種使用限制”
關於這方面真的有不少流言,不用特別做甚麼就能聽到觀眾席有人在討論。
“這樣啊”
絲蘿不予置評,對於一些流言只要閉嘴讓它自然演化,甚至或多或少迎合就能省去不少麻煩。
但………
宵緩緩的湊近絲蘿,銀色的髮絲落在絲蘿耳邊,她輕聲地,用只有她們三個能聽到的聲音說。
“但實際上完全沒有任何限制,純看妳的心情決定要不要拿出來對吧?”
明明是如此靠近的距離,如此親暱的動作,卻異常的帶著緊張的氛圍。
宵微笑的說出會讓許多劍客為之愕然的話語。這是赤裸裸地試探,甚至帶有一點挑釁。
然而絲蘿感覺不到,只是單純的面對問題本身,淡然回應。
“對”
眼前的人連她對魔法史萊姆的心結都能察覺,這份敏銳便不足為奇了。
對此,她有自己的一套標準,也有所理由………和心結。
當然,她沒興趣全部解釋就是了。
“在你們的規矩裡,不用全力很失禮的吧。
要是有一天大家都知道了這件事,都叫妳拿出萬法之劍,妳會怎麼回應他們呢?”
問完,宵離開絲蘿身邊,饒富興致的和希一起等待絲蘿的回答。
正常來說,在這般情況,大多數人應該都會有所動搖才對。
但她只是思考了一會,淡然回應
“我考慮看看”
直接了當的應付,全然不受任何影響。
當然,即使是絲蘿也知道這事不能隨便宣揚。
但倘若大家都知道了,無法隱藏的話,那就順其自然吧。
她還是只會在想要的時候揮舞那把神劍。
宵露出相當愉快的笑容。
既沒有善人所會擁有的罪惡感,也沒有惡人會有的狂傲。前者會不安的不再言語,後者會不羈的說逼我啊等挑釁的話語。
但絲蘿截然不同。
她能感覺出,絲蘿不會在意別人的想法,只會繼續自行其事,貫徹自己的道路,哪怕要主動放棄勝利也一樣。
或許她自認已經用心對待了,這點宵不清楚。
但毫無疑問,若對手知道真相,在他們眼裡看來,有很大的可能會解讀成手下留情、輕蔑,或欺騙。
絲蘿知道這個道理,但無法理解,也不在乎,僅僅是為了避免麻煩上身才對此三緘其口。
這對於某些人來說或許比高傲還要讓人不快。
但.........這份任性的冷漠宵並不討厭。
希並不覺得不使用自己的力量有何錯誤,但眼前之人是否能如此堅定地貫徹自我呢?
她緩緩問道
“那如果有一天,妳碰到類似的人對妳這麼做呢?”
奇怪的問題,絲蘿想了想,開口回應
“靠實力讓他用全力,做不到就再回去鍛鍊,如果對手說甚麼都不想用,那就算了”
她是沒碰過這種情況,但年幼時被自己強的人打敗的經驗還是有的。
當時她感到受益良多,卻又深感自己不過如此,痛苦而挫折。
但不管如何,她都會繼續揮劍下去。
說實話,若死鬥賽的對手強大到難以應付,她會開心的抽出神劍來。
但如果那人不是這樣,單純提升實力正面打倒對手沒有用的話,那就算了。
可能有其他理由吧,她沒興趣強迫別人做些甚麼。
毫不動搖地回應。
希不知道絲蘿的內心活動,但也能感受到絲蘿對劍的喜愛與堅持,並掌握這段話語的本質。
不論如何,絲蘿都不會因為外人改變自我。
這讓希再次感受到熟悉的既視感,卻始終無法回想起其來源………這讓她發自內心的煩躁。
宵敏銳的發現自家女友的不對勁。
於是她果斷的中斷對話,向絲蘿告別。
“那就聊到這裡吧,聽到了很有意思的東西,我很高興。”
會很有意思嗎?絲蘿還是不太懂宵的感性,但她開心就好,隨便吧。
“這樣啊,掰掰。”
“掰。”
道別後,兩人便離開了醫護室,在回程的路上,宵開口詢問,而希也隨之回應。
“怎麼了嗎?”
“看著今天的絲蘿一直感覺到某種既視、熟悉感,但想不起來………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好煩阿”
“……….”
宵微微皺眉,希不可能因為既視感就有如此情緒波動………怎麼回事?
但即使是她也無法猜透,因為希本人也不知道這份煩躁感從而得來。
“這樣啊,想到了要跟我說喔”
“好”
兩人陷入沉默之中,靜靜的漫步於走道上。
隨後她們坐定位。
看著逐漸佈置完成的賽場,宵緩緩開口
“要喝我的血嗎?”
“………好啊”
原本宵是打算發動兩人身體上的印記附有的術法,讓希能透過其直接吸收她的血液。
但希反常地在公開場合雙手溫和的包覆宵的手,將其抬高,放到嘴前,然後輕柔的咬破手指,細細品嘗宵甜美的血液。
熟悉的溫暖、讓人著迷的味道讓她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
在微吸一些血止渴後,她舔舐宵的留有牙印的手指,回想共度過的無數春宵,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對此,宵微皺眉頭。
雖然希沒有直接咬上自己的脖頸,但這麼做也不像她平時的風格,而是她逐漸嶄露部分本性的模樣。
當然,她比誰都喜歡希,不管是日常的模樣還是那異樣的本性都深深的鍾愛。
但她無法理解希此刻的異樣,也不喜歡事情不在她掌控之中的感覺。
但終究只是既視感而已,小事,她不至於沒有耐心到讓希自己想出答案。
現在,就慢慢等吧。
如此心想,她用濕潤的手指輕撥希的耳垂,吸收些許精氣平復心情。
剩下的晚上繼續作吧。
隨後兩人一同望向即將開始的決鬥會場,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決鬥,留下在內心裡歡呼的觀景植物。
植物是一個帶著眼鏡,留著馬尾變的路人女孩,她在內心大喊。
這是能免費看到的嗎?好耶!
當然,宵和希也注意到了這植物,但做了這種事被看在兩人的預料之中。
倒不如說一些可以接受被旁觀的,程度輕微的親暱動作,宵平時就會故意在外面做讓希害羞,前提是圍觀的人沒有邪念。
而這植物沒有惡意和邪念,只是單純的欣賞,甚至合起掌來感謝神明能讓她看到如此光景。
莫名的搞笑感。
那就姑且不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