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河流,应该说是溪流。
浅滩上布满了零碎的石子,水陆交界处则堆砌着小块的岩石。
下游处有几朵天蓝色的花,往下走,却没有感觉到高度的落差。
我站在水里,视野内是其中一朵,似乎是五瓣还是六瓣,生长在水和陆地交界的地方,妹妹蹲在这朵花前,低头盯着它。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打算关心,而是问她。
“你在做什么?”
“数花。”
“好像也没几朵吧。”
“我在数。”
她头也没抬,好像真的在专心数数。可不抬头的话看不到其它几朵。
过了一会,我问她。
“数完了吗?”
“没有。”
“数完了,”她又接着说。
“几朵?”
“三朵。”
我抬头看了看,好像就这么多。
......
我好像听不到溪水流动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有什么东西破裂的异响,忽然出现,然后不间断持续着。
“你听见了吗?”
“没有。”
她短暂地抬起头来,又低了下去,好像又在数数。
“算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蹲下去了,我站起来,却好像踩空了那样陷了下去。
“唔诶?”
......
是梦啊。
我睁开了眼睛。
什么东西的壳被压迫,变得碎裂的声音还在持续。
我又模糊地看向周围,妹妹好像已经起床了。
令人感到怪异的碎裂声,好像是从客厅里传来的。
我打着哈欠走出房间,发现妹妹正站在垫着报纸的茶几前,弯腰用砧板在茶几上压碎着什么。
“镜?”旁边还有一个曲奇盒子,她把压破的东西剥开,或者再稍微挤压,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放在盒子里。
“我在开核桃。”
“早餐?”
“嗯。”
“嗯?”我清醒了不少,声调不由得拔高了。
没听错的话,她好像在大早上的开核桃,然后准备拿来当早餐?
听起来像是我会做的事情。
“我不会还在做梦吧。”
“姐姐你睡迷糊了。”
哈?我呆滞地看向她,能让刚睡醒的我表情那么丰富,似乎还是头一回。
“要吃吗?”她从盒子里拿了一些零碎的果肉,递给我。
我感觉自己还在做梦,拿了一块放到嘴里。
意料之内的发苦,最后有些微甜,不知道为什么还能闻到核桃果肉的味道。
我生硬地咽下,喉咙感觉莫名的干涩。
比薯片差多了。
“该去洗漱了,别发呆姐姐。”
“也是呢。”
我扶了扶自己的额头,摇摇晃晃地走向卫生间。
结果,我们还真吃了顿核桃加馒头再搭配牛奶的早餐。
看着她一本正经地把核桃碎当零食那样吃掉,再喝下牛奶,我的眼角止不住地抽搐。
“为很么早餐要吃核桃?”
“因为买了啊。”
安静的地铁内,我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妹妹一脸平常地回答了我。
啊......?
我好像出幻觉了,今天的妹妹好像心情很好。
虽然看起来还是一幅端端正正的样子,但就像电流充足的灯泡一样,亮度比以前高一两个档位。
一脸明媚?虽然客观上还远远称不上这种程度,但我觉得在她身上就是这样子。
啊,原来是这样子。
前天我对妹妹讲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这样子这样子了。
因为羞耻,所以我尽量都不去回忆那天的事情。
啊哈哈......
算了,就当无事发生.....?
“到了。”
“嗯...诶?”
她拉着我的手自顾自地往车厢外走。
我慌张地跟在后面,总觉得自己还在做早上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