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静与余珣在上月末搬家入住K市的房屋。刚搬迁入住,不少东西都得她们自己购置。
然而权静仍能硬挤出一个夜晚抓紧机会喝点小酒。
33岁的权静总是自认不再年轻,尽管她正处于自己的事业上升期。
一次熬夜宿醉,第二天醒来的她身子骨跟散架似的,这更让她确认自己正在老去。
今天又是工作交接的日子,清晨,她挣扎着匆忙醒来,连时间都没来得及确认,明明时候依旧尚早。
权静她一直兢兢业业的维持她在人前的严肃强人与精英形象。
整洁的白衬衫,黑西装外裹件毛喃大衣。然后出了门,初冬的冷气还是把权静从微微迷糊中彻底冻清醒过来。
她此次所来K市是为执行代号为「药品」的异变处理任务。这次任务十分特殊,不过她至今执行过的几起异变事件也基本没什么共同点。
总是千奇百怪。硬要说的话,唯一共同点是会死人。
这次异变者身份特殊,其名为白朵,她的父亲白耀龙是世界前500强企业旗下的旗舰企业CEO和福布斯全球富豪榜榜上有名的人物,她的生母死于难产,她还有一个后妈和两个亲生哥哥。
传闻中众所周知的是这位搞投资和地产的白老总十分宠溺与爱护他的女儿,而他又在社会上颇有人脉。
除了身份地位特殊,白朵还患有罕见的先天性疾病,表现在她的肤色是异于常人的一片惨白。又像易碎的破璃薄片,白朵的皮肤轻轻接压就会变成紫红色,稍稍用手指抓一下,皮肤立刻破开,鲜血久流不止,伤口难以愈合。
此外,这症状还伴有严重哮喘与鼻腔出血,手脚也没法正常的挥动与使用。
这疾病让白朵17年的人生大部分时间在病床与轮椅上度过。
十几天前,她又被确诊出患上异变。
祸不单行,白朵患病之事在社交媒体上莫名传开,热度极高。
于是惹事的家伙来了,有蹭热度的媒体与网红博主,以及更麻烦的——狂热的自然神教教徒。
白朵目前在X市的一家高级私人医院疗养。它位于郊外,环境优美,医院疗养水平与服务水平极高,在那的病人非富即贵。
而这家医院的保密与安保水平自然极高。
然而前几天,白朵在此疗养的消息又一次在网络上不径而走。
组织上见两次消息在网络上传播与舆论的爆发,便将自己下发下来主持大局。
权静驱车到达后便与地方当局展开会议。
地方当局为首的是马局长,五十来岁,省纪委副书记兼人市地方特预处局长——异变相关的地方职位多为兼任。
马局长他地中海发型,身体也发福肥胖。
“马局长这些天辛苦了。”权静客套到。
“不辛苦,不辛苦,只是所谓没有金刚杵,别揽瓷器活。”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啊,之后可就得多麻烦权警官您了。”
马局长对权静毕恭毕敬,一是她是中央直派的领导,二是此事显然在他手上出了点岔子,三是事关白耀龙这个大企业家。
他自认为五十多岁的自己尚且年轻,他可不想为自己事业添堵。
他明白,这事处理得好了,他还有机会往中央走,往上爬。这事再出点什么岔子,背锅受罚的将会是他,不知道会被下放到哪去。
权静翻看着手上的资料,又和马局长聊了些有的没的。
会议上人很少,这次异变处理要求知情者与参与者要少而精。整个会议加上中途来换茶水的女服务员总共也才7人。
显然,在座的都是马局长信得过的心腹。
话题转入正题。
“马局长的建议是转移病人吗?。”
“是的,这是目前最稳妥的方法,将病人转移到隔壁J市的一家郊外的疗养院。”
那家疗养院还是马局长一个远房亲戚所办。
“那些狂热信徒整日在院外抗议,闹事……”
“泄露消息方面有什么线索吗?”权静放下手中资料。
“只能确认是网络上先流出的,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其它病人及往来家属的嫌疑都已经排除。”一个年轻点的男职员说到,看样子这是他主负责的工作。
“这是我们这些天工作的重点之一,因为位置泄露前,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白朵来到这家医院疗养。”马局长补充到。
“但是如今全医院都知道白朵的存在了,一些人因此想搬出去换个地方疗养,而医院外也有不少人想溜进来。”男职员接着说。
马局长拿出一整套迁离病人的行动计划,时间,路线,交通工具样样俱全,详细到无可复加。
一切都没什么问题。
“看样子自己刚来K市就得离开了。”权静心想。
思考了会,权静认为马局长方案相当合理可行。
她同意了下来。
“这场迁离计划多久开始?”马局长选择询问权静。
“事不宜迟,按计划,就今晚。”权静做出断绝。
又聊了一些详细的细节,会议整整半个上午才得以结束。
权静起身,“我去探望一下病人。”
马局长亦起身,要身边两个年轻的职员陪同而去。
“不必了马局长,我只是去简单的看看情况。”
会议室就在医院之中,平时是医生开会的地方,距病人住房尚有一段距离。
今天天气晴朗,初冬的阳光总是使人惬意放松,权静却莫名想起余珣。
当她拿着身份牌入院,门卫会说:“领导好,欢迎领导莅临。”
这份工作就是如此,直属中央,看上去风光无限。
但代价呢?
这是份危险的工作,她有太多因任务而牺牲的同事,而活着的她和其它同事也没人觉得自己能善终。
或许她真得老了。
权静与余珣相处两年,她感觉自己像突然有了个刚入社会的女儿,她更希望余珣能过上普通而安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