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烏雲密佈,有種要下雨的徵兆,唐琳禹收拾升學要用的資料,突然有一張長方形的紙張掉落下來,她撿起來看,怔了一下,隨後趕緊翻看桌上日曆的日期和時間,,,
今天是,,,趙弦悅參加春天比賽的日期。
糟糕!!!
這麼重要的日子,她下意識拿起錢包和手機,匆忙往樓下趕去,要奪門而出前,被一道嚴厲的聲音給鎮住了。
「這種天氣,要去哪裡!」唐媽周芯祈嚴肅道
唐琳禹沒有轉頭,深呼吸幾下,才緩緩開口道「我有點事要去一趟音樂演示廳」
唐媽周芯祈挑眉道「音樂?妳又不是學音樂的,去那裡做什麼。我不知道妳在想什麼,已經安排好的大學妳不待,偏偏要脫離軌道,難道長大了,自己知道要什麼了」
「前天沂芳老師和我通了電話,沒想到妳說服了老師,可真夠厲害。那麼現下妳又要整出什麼么蛾子了?」
唐琳禹道「我是知道的,媽」她深吸一口氣道「時間快來不急了,我真的有事要去音樂演藝廳,我怕我不去,我會後悔一輩子的,所以今天就請批准吧」
唐媽周芯祈道「妳,,,」她搖搖頭,好端端的女兒怎麼說變就變呢?
她理解不了。
唐爸唐磊扶上妻子的肩膀,寬慰道「妳有這種覺悟,那妳就去吧」
周芯祈反駁道「你居然,,,」
唐琳禹道「謝謝爸,謝謝媽,我出門了」轉開門把,頭也不回地向前邁進了。
周芯祈哀嚎道「我還沒答應啊!」
唐磊道「她已經向前邁進了」
周芯祈瞪他,沒好脾氣道「事後要跟我說明情況不管你們說了什麼」
唐磊淡笑道「我知道了」
火車站台上都是黑鴉鴉的人,唐琳禹很安靜又有秩序地站在黃線外的一里米等著火車的到來,忽然前方火車進站,由車站的站長指揮大家陸續地走進列車,唐琳禹也是其中之一。
這輛火車要前往的是明確的未來藍圖。
唐琳禹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那時弦悅參加秋天的比賽,而自己是去往二年級的測驗會場,兩人的方向都不一樣,可兩人笨拙地站在站台上互相加油打氣的身影,還是在身後江宜樺和蘇小丹一臉無語看著她們的相知相惜
而這次她卻要前往她的所在地,既興奮又忐忑。
唐琳禹下火車,一路狂奔到達春天比賽的會場,她遠遠地就看到在門口的方老師,唐琳禹氣喘呼呼地打招呼,道「方老師!」
方老師是趙弦悅和范頌恩和吳惟的班導師,是音樂班的導師,他帶著黑框眼鏡,西裝筆挺,猶如辦公室的董事長一樣,風度翩翩,氣質出眾。他點點頭,轉身朝後走,唐琳禹戰戰兢兢地跟著他,來到音樂廳裡面。
音樂廳裡面很昏暗,空間非常寬敞,無數的人與眼睛正在黑暗看著舞台上燈光照耀那些表演的人,鋼琴的演奏聲傳遞這空間的各個角落,非常幽深且祥和,卻也壓抑。
方老師筆直看著台上的那片燈光,說「現在比賽已到一半,不能貿然走到位置上去,妳來晚了,只能站在這裡觀賞」
唐琳禹也在看台上的那片燈光,道「我就站在這裡,不會移動的」
方老師問道「結束時,妳要?」
唐琳禹眼眸深深,道「我會獨自離開,所以,,很抱歉」
方老師沉默一會,問道「我明白了,妳這次來是來赴使命的嗎?有覺悟了是吧!」
唐琳禹語氣堅定而不疑有他,道「是的」
方老師點點頭就離開了。
唐琳禹站在最遠的地方,在最為黑暗的地方,靜默地觀賞舞台上閃閃發光的人們。唐琳禹是位平平無期,普通之人,沒什麼特點,沒什麼專長,她在這裡卻滲出一絲羨慕且哀傷的神情,但,,,她還是決意站在這裡觀看,不會離開。
一輪又一輪的鋼琴演奏,直到唐琳禹聽到自己熟悉的鋼琴聲,才一瞬間的恍惚,愣愣地看著台上的那位模糊又熟悉且遠方的女孩。
方老師走在音樂廳的走廊裡,抬頭看著天氣是多麼的黑雲漂泊,陰冷無風,有種電視裡的末世災難即將降臨的徵兆,讓人們無所適從,無比的無力與恐懼,但明明是這樣的現象,方老師卻看到一絲清明。
在末世災難中看到了希望。
這個清明與希望就是唐琳禹。
方老師抬了抬眼鏡,快步走到後台去,開門看到范頌恩和吳惟看了過來,眼神略微擔憂,欲言又止的模樣,方老師覺得好笑這兩人怎麽突然上心呢?尤其是接到唐琳禹的電話那刻,那兩人緊張地想一塊去接她,卻被方老師拒絕了,結果這兩人露出很傷心的樣子。
方老師在他們的炙熱目光下筆直站在前面觀察舞台上的情況,他偏了頭看向唐琳禹在的方向,可惜,他的眼睛沒那麼好,沒辦法看的清楚,只知道那裡站著模糊又黑暗的人影,其餘看不到。
夜視能力很差的不止方老師,還有唐琳禹。
唐琳禹雖看不真切,但她曉得在台上演奏鋼琴曲的人是誰,是她困惑很久的人,是她不敢面對的人,是她未來藍圖裡面存在的人。
她的眼淚不經意地流了下來,這一刻她等了很久,原來在下面往上看是這麼的高攀不起,燦爛奪目。原來那是她碰不得卻想伸出手抓住的星星。原來那是她到達不到的溫柔鄉。
眼前的人這麼高芒萬丈,閃亮動人,她又有什麼理由不努力不去刻意靠近她。我們都是普通人,只是妳多了一個讓我喜歡的籌碼,多了一個讓我看到未來藍圖的希望,增加了妳魅力的所在,讓我不由的歡喜與竊笑。
而我知道,妳向我靠近時,妳告白時的夜空星河萬傾都是妳專屬的見面禮,理應如此,所以我也走向妳,暮色千里皆是我的回禮。
我會讓妳看到的。
音樂廳的比賽結束時,,,
人們都往外走,這是天空已下起雨來,整個音樂廳都籠罩在霧茫茫的雨中, 人們猶如被牢籠困住失去自由的鳥兒,無法展開羽翼飛翔。
人們在前廳等待,有人去開車,有人去找導師說話,有人在等待雨能下小點,沒有人離開這遍雨幕中,唯有一人,毫不猶豫撐起雨傘進入前所未見的景色。
那人一把透明的雨傘,穿著簡單方便的衣服和褲子,走在雨幕中悠然自得,步步生風,完全不是被這場雨困住的人,如果有人此時看著她的神情,是有力有量,眼眸裡閃著精光的。
唐琳禹靜悄悄地消失在這片雨幕裡。
范頌恩和吳惟想去看唐琳禹都已沒機會了。
趙弦悅看著這片雨牆,若有所思。
范頌恩緊張地道「那啥?恭喜比賽結束,之後就是,,,那個,,,」
趙弦悅冷靜道「不是時候」
范頌恩和吳惟面面相覷,隨後又一起靜靜地看著雨牆,聽著雨聲,沉浸在這片汪洋又霧濛濛的雨中。
時間又過了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