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跟着父亲搬出去大概一周之后,母亲突然要我去给父亲送件东西。父亲的新家大概离这里有十几公里远,即便如此,她嘟囔着还是我自己去送最好。「是那种要是我们见面肯定吵起架的东西。再说妳去见见妹妹呗,住那么远不常见的。」说着把我推出了家门。
正值夏秋之交季节的午后,白天的天空湛蓝如洗,光线柔和并温暖,气温随着太阳西斜开始降低。我刷过剪票口,在地铁站口的空调机下颤了颤肩膀。
首先是要考虑联络父亲那边的问题。
在乘上列车之前,我提着用胶带包封严实的盒子,在候车所来来往往的人流旁晃来晃去。虽然对我来说,给父亲送东西肯定是给父亲打电话比较好,但是我更习惯联系妹妹——就像只有我一个人外出而其他人都在家里时,我也会优先给妹妹送电解决;加之近来父母关系恶化,我们又不愿站队,彼此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更加生疏。
只是当前我和妹妹现在的情况相较之更差罢了。
自从那天晚上我强行拥抱妹妹之后,妹妹便丧失了覆巢之下与我抱团取暖的热情,最后分家整理时亦采取非必要不沟通的态度。或许妹妹早早就对父母的分裂抱持更加充足的心理准备,从而对怎么着手处理我和她接下来的关系趋于敏感。妹妹无疑在我反常的举动中嗅到了微妙的憷惧,接着我们的距离就单方面连跑带跳地大跨步疏远。
我将头转向一边,以尽量不经意的姿态将自己的脸朝向间隔轨道和月台的玻璃幕墻,审视自己的面容。穿着连帽衫和基础秋卫裤,头发随意在头上梳以高马尾,刘海随着转动身体的风大大摆动。周末随处可见的普通女高中生身影。我当时就是以这副面容不容分说地抱上妹妹的吗?也许更糟。这对妹妹来说未免有失公平。
短时间内还是不好主动联系妹妹。我滑开通讯录,将电话拨给爸爸。电话铃响了一阵之后接通,嘈杂的环境声里传来父亲有些憔悴的声音,貌似他周末还在和甲方应酬,现在则是临时跑出来接我的电话。
听完我的描述后,他用很快的语气说:「交给妹妹吧。妹妹在家。再说妳们也可以叙叙旧。分家的时候妳们吵架了不是吗?」
「不要在这种时候才关心我们的关系。」
又是这套说辞。我终于忍不住用毫不客气的言辞回击,布满利刺的语气却像为了掩饰藏在其中的柔软的心。
「啊...」
父亲愣了一下,但好像理解了我的意思。「妳们的事情我也很抱歉,但是爸爸实在没有办法。」
「我现在就送过去。帮我和妹妹说一声。再见。」
即使不太能释怀,但我也没有期待父母能补偿什么。这不是我们四个之间任何人的错误。
我生硬地挂断电话,登上列车。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会再为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大动肝火。
语气变得尖锐的理由比自己想得都要幼稚。
因为父母的缘故,我接下来不得不自己面对妹妹。
我还没有做好和妹妹单独见面的准备。因为是姊妹,即使只是单单交付父母之间的物件,送达之后我也不能一言不发地离开。母亲一定要我亲手交过去而非寄送的原因,恐怕正在于此。我们被血缘关系牢牢拴死了。
经过繁华的商圈站段时,目力所见皆是嬉笑的人群。唯有我低头坐在摇晃的车厢里不安地旋转着脚尖,默默等待着列车开抵目的站。
按响门铃之后,出来应门的果然是妹妹。妹妹半掩家门,面无表情,那神态犹如以前全家出去游泳时,她以仰泳姿势浮在静悄悄的水面定神凝视天空一般。
「妹妹,一周不见了。」
我开始说话。妹妹「嗯」了一声,向我微微伸出手,「东西呢?」
我递出被胶带包裹的盒子。妹妹接过掂了掂重量,就像掂量我和她关系之间的重量——我如此思想难以自持。妹妹的眼神不在我身上,也许她只是藉此不愿正视我抑或真的没放心上。细微的举动正是态度的体现,我的面部神经开始猛地抽搐起来。
我们现实之间尽隔着门槛的距离。
我抓住门把手。妹妹终于抬头看向我:「姊姊,还有什么事?」
什么事?
究竟还有什么事?
我究竟还有什么事赖在这里?
因为一周多没有交谈而累积过多的话题量,就像山一样堪堪向我压来,让我的肩膀如过电一般颤抖,只能张开口而难以发言。妹妹见我无话,便说:
「我不是没有原谅姊姊。」
「...」
她语气干脆地如此肯定。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需要时间整理一下。姊姊也是,妳现在太奇怪了。」
「我们还可以再用SNS联络吗?」
我从嘴里结结巴巴地挤出这句话。只是我们以前本来就住在同一屋檐下,好像也没有什么共同的兴趣爱好,并没有用SNS交流的必要,而现在分居着实是崭新的情况。不依靠网路的话,我和妹妹简直就要变成陌生人了。因而没话找话也好,当务之急是取得妹妹的许可。
「姊姊想要联络妹妹居然要事先取得许可——这点也挺奇怪的。」
妹妹抿嘴,接着呼吸声稍微有点停顿。在妹妹眼里我就是这么奇怪的人吗?
「那么,姊姊再见。」
「嗯,再见喔。」
房门被关上,妹妹似乎没有想要留我的意思。这样也好,我的窘迫都快要化为气味充斥整个楼道了。想必妹妹也明白这一点才放我走,如果她是特意体贴我的话我会很感激的。
O
在我出生的几年后,母亲便顺利地诞下了第二胎。仍然是个女胎。
只是我没有任何幼年时期的记忆了。多少年以后,偶然整理电脑时才得以窥见幼年的一毛一角。我开始走路的时候妹妹还在地上爬,我像接触着未知的生物般小心翼翼地试探妹妹,结果妹妹被我吓得哇哇大哭,我也被她吓得一同哭起来——父母亲戚举起摄像机记录下这难得的一幕。
坦率而言,我恐怕不见得喜欢这个妹妹,毕竟自然界的同性理所应当是相斥的。妹妹不仅因小我几岁便争夺走了父母大部分的关爱,而且因为父母有了教育我得到的试错经验,妹妹打小就比我更加聪明圆滑,继而更加走在我的前面。这么久以来我都快要在做妹妹的开路者和妹妹的隐形竞争中两者当中喘得透不过气了,怎么可能还让我喜欢上她。
但是只有一点。
唯其一点,妹妹的阴裂很好看。
所谓阴裂,大概就是阴唇正面闭合时所形成的那道窄窄的裂缝,西方人雅称为「维纳斯裂缝」的东西。当性别意识逐渐产生之际,我还在和妹妹一起洗澡,那时不太喜欢妹妹的我,竟在某晚的浴室中惊人地发现妹妹的阴裂是如此地完美无瑕。当妹妹自己低头准备张开腿,自己清洗阴户时,那道被粉嫩有致,平衡对称的小阴唇所包围的裂缝毫无遮掩地暴露于浴室的雾气之中,而附近因年幼而无色素积沉的大阴唇——不对,即使是小孩子的阴部也应该染上棕色,那是人体本身对生殖器官的保护机制。但是妹妹那份如同奇迹般的洁白,正好如陪衬的绿叶,恰如其分地衬托出那份皱褶的美丽。
当我真正留意到妹妹的阴裂时,我看呆了。
时值今日,我才能用生理学知识来加以描述那难以忘怀,美妙绝伦的视觉冲击。如果有阴裂选美比赛的话,我妹妹的阴部绝对能拿到全世界第一名,照片继而放入医学图鉴或者保健课教科书中被后世所瞻仰。
我就是有如此绝对的自信。
而在当时,我能做的仅仅是在无人之时独自用手指翻着阴唇,在镜子面前张开大腿扩张阴唇,露出前庭,阴道口和尿道口的部分,心中再默默和妹妹的做一番比较。
我想不明白,明明都是一对父母生的,为什么我的私.处竟能如此丑陋不堪?其他女生的阴部都是像妹妹一样好看吗?
在强烈自卑感的驱使下,后来在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尿尿时,我就特别留意别人的尿尿的地方,有一次甚至还被她们抓去同老师告状,自此在有些同龄人眼中,我是会在其他女孩子上厕所时偷看的坏学生。但是我不以为意,因为她们的那个东西在我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在长久的观察之后,我终于得出结论。
只有妹妹的阴裂是独一无二的。
而阴裂作为阴部的一部分,妹妹的阴部自然也是臻极至美的。
于是,妹妹的阴裂便成为了我嫉妒不来,也是唯一喜欢妹妹的地方。
我想,我对妹妹的喜欢乃至对于女生的喜欢,正是从这份对美的追求中逐渐引伸的,虽然后来逐渐变得有些奇怪,这本来就不是任何人的错。在妹妹懵懵懂懂之时,同她一起洗澡的我便向她要求互相洗尿尿的地方,不需要理由,小孩子本来就对身体有天然的好奇。欺骗妹妹的手段固然卑鄙,但我却得以近距离上手观察,白看不腻,直到妹妹觉得痒得受不了了为止。
我是喜欢妹妹的,有些奇怪的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