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起一勺香草冰激凌，送入嘴里，感受着它逐渐化开所带来的冰凉和甜美。
夕阳西下，在这个教学楼附近无人的角落阶梯里，我们四个人沐浴落日的余晖中悠闲地坐着。
“明天？”
曦曦一直看着我，像是终于找到合适的时机一样向我询问。
原来是要问这个，问我想一起出去哪里玩吗？
想到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的闲聊，我心里就暖暖的，她还真是从来不会忘记这些事呢。
出去玩是很好，不过要顺便把家里不足的存货补上。
“红枣的已经没有了，要去买，燕麦的还有三盒。”
我又将一坨雪糕送入口中，含在嘴里，等待它融化。
我喜欢香草味的雪糕，她则是喜欢巧克力味的，这可能就是我们之间的差异吧。
香草味的雪糕相对有些寡淡，香气轻轻的，有些淡雅，又有些冷冽，仿佛可以直接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靠近了闻，却可以闻到扑鼻的清香。
巧克力的雪糕，第一口尝上去是甜蜜的，然后回味则是苦涩的，最后又是带点甜味的回甘。
就像我们两个的保护壳。
“还有吗？要去哪吗？”
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此时的我并没有想好要去哪里玩，但这并不妨碍我立即回答这个问题。
“要去。”
我没有多思考，直接回答。
只要能跟她一起去，无论是什么地方，都不错。所以先定下来要一起出门，后面再细细讨论具体的行动方针比较好。
我看着曦曦，曦曦也在看着我。
她的眼睛里现在正倒映着我的脸，有点出神的样子。
在想什么呢？真想知道啊。
她所坐的位置，刚好是阳光无法直射的地方，相对有些阴暗，但是她的脸有些红，也不知道是反射的落日给她染上的颜色还是自身的原因导致的。
她突然甩了甩头，然后目光恢复了正常，从我身上移开。
其实她平时很少这样发呆的，但是今天她的样子不对劲，这已经好几次了。
中午的时候我还能看懂，现在我就看不太懂了。
果然偶尔连我也会有搞不懂她的时候呢。
想把她的想法全部了解清楚，
“冒昧打扰一下，你们两个又在对什么暗号？”小璐歪了歪头。
闻言，曦曦又看向了我。
然后她又有一瞬间产生了恍惚的样子，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
她该不会是在看我，然后脸红了吧？
我是不是有点太自恋了？
不是，就是太自恋了吧？这怎么可能。
我压下心中的躁动，看着她眨了两下眼。
得到我回答的她看向小璐，开始给小璐解释起来。
只是，再怎么看，那迅速移开的目光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在里面。
“那个，红枣和燕麦是我喜欢喝的牛奶啦。她的意思是家里牛奶快见底了，明天要去买。”
她故意省略了后半个问题。
喜欢。她这点我也喜欢。
“那要去，是？”
“意思是要去哪里玩，不过现在也还没定好啦……暑假里已经把附近都玩了一圈了。呃，倒不如说一直以来都玩得很多，所以我也不知道要去哪，现在只是姑且是定下来了要去玩。”
而小璐自然是没给她机会。
“嗯——？这样啊。我倒是有点想去市中心那块呢，但是还挺远的。”
小璐听着前半段话，露出了熟悉的姨母笑，不过她很快就开始一本正经的提议起来。
“也不是不能去，现在结伴去的话，我感觉我父母应该会答应，毕竟都是初中生了。”
佳慧也加入了讨论。
“也是呢，都是初中生了，家里应该都会放松一点的吧？要不试试一起？”
是在邀请我们一起去啊。
虽然今天早上也想过要去市中心，不过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早。
不过，一起去的话……
“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你们……”她一脸为难的样子。
她在顾及我们。准确来说，更像是在顾及我。
她们也发现了什么吧？
也好，我本来也想找个机会跟她们坦白。趁这个机会，得给她们两个说清楚一点。毕竟，我还是很怕直接把恋心暴露给曦曦。
我是很害怕失去友谊没错，但是我有更害怕失去的，应该说是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
为了那个东西，即使我先拥有了和她们两个的友谊，然后再失去，那痛苦也是可以接受的。
一时的痛苦，只是为了不能承受的痛苦不要到来。
或者说，延迟它的到来。
我很清楚，一旦我对她们也主动迈出一步，就算是建立起了纽带。纽带一建立，就意味着彼此间拥有了一个叫做友谊的东西。
而且，如果交心的话，肯定会比以往的很多点头之交更加深入。
这两个人和之前的人不一样，她们试图窥探我的内心，而且是以一种我并不讨厌也无法拒绝的方式。既然如此，就将我的心意暴露一部分给她们看来回应她们好了。
即使这会使我们的连结加强，然后被迫断掉的时候让我更加痛苦，我也别无选择。
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痛苦，我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所以，我抢在曦曦面前开口回答。
“嗯？没事，就一起去吧，我也一直想试着不跟父母去一次。”
“咦——？”
她们三个一起睁大了眼，异口同声发出疑惑的声音看着我。
不过我也能看得出来她们三个抱有的疑问不尽相同。
佳慧和小璐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表现出不介意的样子，而且也没想到是由我来主动回答。
毕竟，在此之前，我可是赤裸裸地展现出了对曦曦的占有欲，而且这种时候我也从来不出声。
而曦曦的疑问就很好懂了，她纯粹是太了解我的为人，而想不懂为什么我会主动朝外人踏出一步吧。
人都是会变化的，曦曦。
而我变化的理由，从小时候到现在，几乎都是因为你。
当然，不完全是。
毕竟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就会跟别的人类接触，而无论是多是少，是大是小的接触，都会使人悄无声息地改变。
会几乎都是因为你，是因为你离我最近，而且我也希望你离我最近。
她看着我，在等我解释。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不能向你解释原因，对不起喔。
“不可以吗？”
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避开了她的疑问，由于负罪感，我有些难以启齿，所以羞愧得有些脸红。
对不起，曦曦。
“可以，当然可以。乐意至极，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小璐的眼睛不仅没有变小，甚至有些想要变得更大的倾向。
“没事，没事，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就当是为这两天的冷漠的赔礼吧？我这么冷淡，你们还愿意强贴上来。”我如此回答她。
倒也没有强迫自己说出这种话，只是一旦接受了这个事实，就会自然地想去维护这段关系。
既然已经拥有了，那就要花费力量去维护它，不然的话，就会失去。
无论什么都是一样的，没有无缘无故就会和你绑定在一起的东西。
即使有，不去维护，它迟早会离开你。
就算是生下来就拥有的身体，不去维护，迟早也会有生病的一天，然后弃你而去。
而失去，就会带来锥心的痛。
回答完之后，我就看了看对面的两人，她们还在震惊中的样子。
那曦曦呢？
嗯？
她怎么了？
她在看着我，但是她又没在看着我。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能感觉到她在看着我身后的某处的样子，但是她确实是在看着我。
准确来说，她是在看着我，但是没能聚焦在我身上，瞳孔有点发散的样子。
不止是有点发散，是已经失去了光芒。那种往日里充满活力，炫目，又温暖的光芒。
漆黑正在涌上她的眼睛。
她怎么了？
感觉现在的她，有点无助，有点孤独，又有点冰冷。
让我突然很想抱住她，把温暖传给她，告诉她，你不是一个人。
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在你身边就好。
神好像让她听到了我心底的声音，她直接扑抱上来，虽然手上还拿着冰棍，但是依旧紧紧抱着我，一副生怕我消失的样子。
她的身体果然好冷。
但是我很惊讶她能突然真的抱着我，连我都在思考现在抱住她是不是被允许的。
毕竟对面还有两个人在，一直对此很感到羞耻的她却不管不顾地抱了上来。
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件事。
我主动朝别人迈出了一步，她没法理解我的勇气来源于哪里，她在恐惧，恐惧那个不认识的我。
曦曦，人是无法驻足不前的，我们的关系不可能一成不变。
我当然想在变化的时候，一直陪在你身边。
但是，你很有可能不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其实，是相反的哦。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恰好相反。该恐惧，该害怕的是我才对，你才不需要对此感到害怕。
所以我才要装作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抱上来。
“突然这是怎么了？大家都还在看着呢？”
我开始用“大家”这个词来试图让她回复到原来的状态。
知道的，我明明知道的。
最害怕变化的那个人其实是我才对，所以，我要把你拉回原来的状态。
“不要走……”
她的声音很小，仿佛轻轻一吹就会熄灭的最后那一点烛光。如果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的话，是不可能听到的。
是在怕我和其他人别的要好而害怕吗？
那我是不是可以擅自理解成她对我也拥有独占欲？
不，她对我肯定有独占欲。但是那是出于好朋友被抢走的独占欲，而不是基于恋情。
心好疼。
不光是因为她，也是因为我自己。
都是因为我的胆小，我的懦弱。
如果我有勇气把我的感情传达给你的话，你就不会恐惧了吧？
不行！
这想法一冒出来，我就掐灭了它。
这才是真正令我恐惧的事物。
我知道自己很懦弱，可是，果然还是不行啊。
我真自私啊，这样的她即使知道了我的真面目也不会喜欢我的吧？
根本不值得。
我还是戴着我最后的假面好了，即使面具已经成为皮肤，再也扯不下来。
扯不下来的话，那假面就是我了，假面也会变成真面。
反正那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假面，作为你最好的朋友的叶轻灵也是叶轻灵，我只是用它做了伪装而已。
和她一样，我现在已经混乱了，什么都搞不懂了。
但是我和她唯一不一样的是，我确信我心中那份对她的感情是真的。
我现在连我自己到底是谁都不清楚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爱她，爱到可以立刻放弃我的一切。
我的一切都是她给的，既然如此，还回去也没什么。
“没事哦，我们怎么说也算是朋友嘛。曦儿，没事吧？”
对面的两个人回过神来，有点担心地问曦曦。
她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但是，即使她已经意识到有人看着，她也完全不打算放开我。
她还没有回到这里。
那我就先回到这里吧，然后把你拉回来。
“那就约好明天七点车站见面？有偷偷带手机来吗？这附近没什么人，如果有的话就拿出来加一下好友怎么样？”
我这么问这她们，同时，用手指了指我怀中的曦曦，挤了一下右眼。
希望这两天的建立起来的桥梁已经使她们能够理解我的意思了。
她们摆出一个ok的手势。
我对我的新朋友们充满了感激，她们不但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还在一直努力维护着。
虽然有时候她们会故意踏足我们两个身边，但其实从来没有越界过。
她们真的太懂人情世故了点，一点也不像刚升初中的学生该有的样子。
但是，其实我和曦曦也挺理解别人的，只是曦曦不了解什么是爱情，而我则是装作不理解而已。
“没想到你这种看起来乖乖的学生也会有带喔，来，加一个。”
小璐心领神会，装出无事发生的样子。
太可靠了，我比出一个大拇指，她笑着点了点头。
“加上了，你们是要回家吗？今晚的晚自习不打算来吧？”
很明显她是要给我们独处的空间了。
“嗯嗯，不打算来了，那你们先去吃饭？”
我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讲。
“好～灵儿，曦儿，明天见唷。”
她们两个指了指曦曦，对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挥了挥手离开了。
果然，她们应该猜到了一大半，我的做法是正确的。
我也感激地对她们挥了挥手。
很快，她们就走远了。
我把手搭在曦曦头上，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谁也没有先出声。
“曦曦。”
一段时间的沉默以后，我估计她也快冷静下来了，轻轻呼唤她。
其实，也不只是在等她冷静，我已经有点等不及和她说说话了。
“嗯。”
她轻轻回答了一声。
该回来了，曦曦。
回来这里吧，我就在这里。
“我就在这里哦，哪里也不去。”
她一下子就抬起头，看向我，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当然知道你在惊讶什么。
一直看着你的我，当然不可能听漏你的声音，笨蛋。
拉开她绕在我身后的手，能看到融化的雪条流出来的奶油已经滴落在她手上了。
可是，我不在乎。
把她的手握在我的手里，把温暖传递给她。
尽管我的体温可能没有她的高，但是被冰棍奶油所沾满的手确实传来了凉凉的感觉。
不知道是融化的奶油造成的，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再不吃就要全融成奶油了喔。”
我把我和她的手举起，然后伸出舌头，开始吃她现在没有心情吃的雪条。
现在我需要在这里把她的彷徨抹去。
就像剩下的这些奶油，它们不该侵蚀那颗纯净的心。
“全部归我啦。”我对她露出尽可能温柔的笑。
接着，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把雪糕全部吃掉。
好甜。
就像她一样。
吃完以后，我抽出纸巾，帮她清理黏糊糊的手，再擦干净地板。
只是简单的清理，不可能帮她把手重洗干净，所以我拿出水瓶，仔细地冲刷她的手。
她的手虽然比我的手大一点，但是也很脆弱，不比我的有力多少。
只有在握住我的时候，才会变得那么有力又可靠。
最后抽出一张纸，擦干了她的手和地板，这才算清洁完成。
她变回了我所熟悉的干爽而柔软的状态，是我最爱的曦曦。
我看着她，她的彷徨与不安仿佛已经全部消失了。
是我最熟悉的她。
她应该已经回来了吧？回来我身边了。
抓住她的手，一起站起身来。
我认为她应该是已经回来了，就想稍微开个玩笑，惩罚她一下。
“对不起喔，其实我是骗你的，我要走啦。”
说完，我转过身去，作势欲走。
正当我抬起腿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我被紧紧地抱住了，力气很大，快要是用勒着我一样。
“要去哪里？带我走。”
她的声音有点沙哑。
坏了，过火了。
她还是很害怕吗？我好像有些误判了情况。
她对我的独占欲有那么强吗？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只有我对她的独占欲强到不允许别人喊她曦曦的程度，而她对我则是依赖感和信赖感更多一些。
现在看来，我可能是误判了这个情况。
她也不愿意放开我，对放开我这件事，她也很害怕。
“好啦好啦，笨蛋，放开我，听我解释。”
我挣扎着试图跟她解释。
“不放，不放。你要……去哪里？不要……走，不要……带我走……好不好？别留下我……一个人，别……走，别走，灵灵……”
她哭了，哭的很伤心。
我的心剧烈地抽痛起来。
一开始先是呜咽，然后抑制不住开始哭出声来，泪水滚落到她脸上，滴在地上。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我不走，不走了。你先别哭好吗，对不起啊曦曦，我说要走是指我们该一起回家了。”
我彻底慌了阵脚，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手抱住她，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全部先说出再说。
总之得先让她冷静下来。
听到我的解释，她很快就松手了。
隔着一片泪花，她朦朦胧胧地看着我，虽然看不清，但是能感觉到她现在只在看着我。
心脏在剧痛的同时开始轰鸣，我有些快抑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好想告诉她，只要她愿意，我哪里都不会去，一直只看着她，只留在她身边。
可是，我不能。
我只能抬起头，闭上眼睛，踮起脚尖，将一个吻印在她额头上，毫无保留地用她不会理解的方式宣泄着我无处可去的情感。
放下脚尖，她的泪水已经停止了流淌，只剩下抽气的声音。
抱住她的头，让她能感受我胸口的温暖。她直接弯下腰来把我压着坐回台阶，然后整个人融化在我怀里。
“乖哦乖哦，不哭了。真是的，你稍微想想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一定是故意的啦。”
我进一步地安抚她，她也确实逐渐停止了啜泣和抽气。
“都怪你啦，雪糕都没吃完，就快化掉了。”
我这么说着，好让她转移注意力。
抬起她的脸，将一勺冰激凌送到她的嘴边。
她乖乖张开嘴，让我把冰激凌送进她嘴里。
就像我不会在意她的雪糕是不是被她吃过一样，我用过的勺子，她也丝毫不会介意。
很快，就喂她吃完了剩下的冰激凌。
这个速度应该不至于会冻掉她的舌头。
“然后呢，这是给你的奖励。”我笑着对她说。
一想到她对我的离开这么恐惧，我就既心疼又特别开心。
“我不会离开你喔。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不离开我，我肯定不会离开你。”
我说出了“奖励”，再一次坚定了我的立场。
“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害怕。”
她又把头埋在我怀里，有点后怕地说着。
你还真是没能理解状况啊。
我在心里叹气，果然不是在说恋爱情感呢。
幸好，我差点就误会了。
从她在小璐她们面前抱着我开始，我就有点飘飘然，抱有一丝侥幸，期盼着她会不会是在恋爱情感上不想放开我。
还是我太贪心了吧。
“咦，这可不好说喔。总之，刚刚说要走是对你的惩罚。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慌，吓到我了。”
我故作无事，支开话题。
她有点困惑地看着我，显然是没明白是关于什么的惩罚。
“是对吃雪糕前的那件事的惩罚喔，现在看起来稍微有点过头了。不过也确实该让你知道一下我的感受了。”
想到她居然对这两天我没法和她独处，而郁闷地看书，她却不自知，我就气打不出一处来。
“我……我错了。下次不要再这样惩罚我了，我快疯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很干脆地开始认错，说出来的话语也令我大感心疼。
做太过头了点。给她点补偿吧，今晚做点好吃的给她。
不过我昨晚就想好要给她做什么了，那就额外再做点她喜欢的好了。
“好啦好啦，补偿你喔，今晚时间充足，做你最喜欢的奥尔良烤翅给你吃好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回家吧？”
虽说是为了惩罚她，现在也准备给她补偿了。可是最后害她这么害怕地哭泣，我还是很心疼很自责。
“嗯！”
她抬起头，主动地将手指缠了上来，十指相扣。
喜欢你。
爱你。
曦曦。
我对她柔柔浅笑，然后她也对我露出了吃雪糕以后没有再看过的笑容，眼瞳里又有了那种我所熟悉的比耀眼的逆光还要闪耀的光芒。
把垃圾丢掉，手拉着手去超市买好了材料，回到了家中。
结果因为明天约好了要去市中心，我们就提前买了牛奶，也买好了今晚晚餐的材料。
进门，把东西放好，我们决定先休息会儿。
“啊，累死了。”
她很快瘫在沙发上，然后抓起遥控器打开了空调。
空调被调节到了适合我的温度，而不是适合她的。
很好，是平时的曦曦没错。
喜欢，她这点我也喜欢。
“那要来吗。”
我坐到她旁边，拍了拍大腿，开始诱惑她。
她果然乖乖上钩了，扭动身体移动了过来。
但这次，在快要躺倒在我腿上时，她突然勾住我的脖子挂住，然后对准我的脸，闭上眼亲了一口，接着就钻到我怀里不肯出来。
“啾”的一声，从我的脸上传到了我的全身。
你……你……
你这个人啊，老是搞这些偷袭，我的心脏总有一天会承受不住的。
能不能有点自觉啊，撩妹王。
我心里无力又酥软地吐槽，但是反抗显然无效。
整个人都软化了，我沉浸在那一吻的余韵中，不愿意去多想些什么。
再多被她亲几下的话，脑子一定会坏掉的，说不定整个人都会坏掉，变成没有她的亲亲就活不下去的机器。
好幸福，但是太可怕了。
这种名为爱恋的毒药，已经令我变得无可救药，而且是早就已经入骨三分了，再也不可能脱离我的身体。
一旦被给予，就会贪心地想要更多，渴求着她的身体，她的心，她的一切，直到彻底拥有她，占有她。
不行，要忍住，不然会彻底堕落的。
这可能会导致失去她，绝对不行。
“等等我去先腌翅中喔，然后你报备一下明天的行程。对了，星期天你要过去吧？”
我把脸贴在她的脸上，柔软的触感让我心底一颤。
是她在这，没错。
至少，这种程度的欲求，就让我满足下吧。
我蹭了蹭她的脸，脸与脸相摩擦的感觉让我感到相当舒适。
“嗯，你不来吗？我是不想和你分开啦～”
她回蹭我的脸，开始撒娇。
明明我主动来蹭就不会让心跳变得这么快，可是她回蹭我的话，我就有点受不了了。
“这还要问吗，真是的，以后别问了。”
不行了，再不让我发泄一下的话，要做出什么我自己都不敢想。
我把脸分开，再在她脸上一样的位置，轻轻地用双唇去触碰，然后逐渐施力印了上去。
她的脸柔软又有弹性，还暖暖的，有点香气。
想多亲几下，还想……
我看向她柔嫩的嘴唇。
不行。
停下，叶轻灵。
我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静止魔法，然后不舍地推开她。
“好啦，我要给你腌翅中去了，乖哦。”
我迅速逃离现场，惟恐被她听到我跳的过快的心跳声。
当然，临走时抓过遥控器调低了两度。
这个温度对她来说有点太高了。
“好～”
她乖乖点头，抓起手机，开始操作。
好乖，好可爱，好喜欢她。
喜欢。她这点我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