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滴滴滴.....
凌晨的医院里只有中央换气系统和医疗仪器发出声响
顾安久靠在墙上,双眼早已布满血丝.....
“你的父亲在运输中因紧急躲避横穿的车辆,导致负载的轧钢卷脱落,滚入驾驶室,现在正在急救,请马上到黑水市市医院.....”
顾安久的脑子不断回响起自己半夜迷迷糊糊接到电话的内容,她不敢告诉妈妈和弟弟,她知道妈妈一定会很难受.....爸爸一定会抢救回来的,到时候在.....
滴的医生抢救室的灯灭了,嘎达一声门被推开...
“安安,今年过年什么时候回来?咱们一家好久没一起逛商场了,等你爸拉完车回来...”
新年将近各家商铺都装饰上了红色春联,顾安久麻木的走在大街上,周围吵杂的声音似是进不到顾安久的耳朵里,顾安久径直往家走,刚走到家门口就闻到饭菜的香气,是炖鸡。顾安久想尽量忍住悲伤,平静的跟家人说出这件事,从今天凌晨接到父亲的死亡通知到现在她以为早已调整好情绪,可是闻到饭菜的香味顾安久忍不住了,眼泪决堤....
“怎么了安安?在大门口哭起来了?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顾妈安慰着怀里痛哭的顾安久,弟弟也听到声响从房间里跑出来。
“爸....他出车祸去世了.....”顾安久带着哭腔的说出来。
顾安久感觉到妈妈的身体一下子变僵硬了,然后开始颤抖....
顾家这几天的气氛一直死气沉沉的,三个人谁也不说话,除了交流一下葬礼的事,大部分时间都红着眼守在顾父的遗体旁....
葬礼举行了7天,顾安久哭了7天,在看着吊车把父亲的棺材吊进土坟里,顾安久放声大哭,不停地叫喊着.....
等7天过去了,大家知道日子还要过下去,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只是还没等顾安久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缓过神来,母亲就倒下了。
“安安我没事,就是这几天没好好吃饭,躺两天就好啦,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就能照顾自己”
“妈,这是公司给的赔偿款5万,还有保险金,不过需要时间走流程,钱你先拿着弟弟上大学还要钱呢,家里不是还有不少欠款等保险金拿到在慢慢还吧”顾安久把卡拿出来。
“安安,我这里还有1万,阿姨生病了你先拿去应急”顾安久的闺蜜杨雪说着要给顾安久转账
“不用了,我这里还够的,这几天你跑前跑后帮我解决赔偿金的事谢谢了”
“别这么说,怎么我也是法学硕士我还能帮上忙,安安你节哀...不说这个了,那个
运输公司老板真是一毛不拔,要不是查出来让叔叔超载运输,他想一分不赔”
顾安久知道这几年因为疫情经济不好家里就爸爸一个经济来源自己还在实习期每月还要靠父母贴补,好不容易熬过来,爸爸想多拉几趟......
“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安安因为叔叔驾驶方也有错误,可能保险不会按合同赔,你放心钱不是问题,你闺蜜我虽然算不上富二代但还可帮你分担一点”
“你已经帮我够多了,钱的事我自己解决就行”顾安久怎么能向杨雪借钱呢,她还在读研,都是她的父母在维持杨雪的开销,顾安久不能向杨雪借钱。
这个年顾安久过得好不寂寥,大家都没有太大的心情,就连年夜饭大家在一起都没怎么说话。初六晚上,大家各自收拾着东西,顾安久要去工作,弟弟高三要去上学。
“黑水市城东区海鲜市场发现一例新型病毒变异株,已感染数十人,现警方已封锁该地区,请黑水市居民自行在家隔离。”
“又有疫情了?!”顾安久既害怕又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上正常生活。
“先去屯东西吧”弟弟赶忙穿好衣服和顾安久赶去了超市,可刚一出小区门口就被保安拦住
“上面指示各个小区封锁隔离,时间待定,别着急物资会有相关人员派送,赶紧回去。”
一周后以黑水市为中心,新型病毒开始向全国蔓延。黑水市受疫情影响最严重,市中心的小区物资开始短缺,菜包被抬高到300一包,医疗用品更是有价无市。
顾安久看着每天感染病毒人数一天天递增,忧心忡忡这样下去吃饭都会成难事.....
三个月以后黑水市已经隔离常规化,整个黑水市的居民为了抵抗疫情,实行15分钟生活圈,顾名思义不能离开步行15分钟所走的范围区间,而且出门需要报备审批,每人不许连续两天出门。
顾安久只好托居委会找了一份志愿者工作,这天顾安久按排班值班,一名没有防护的男士手拿刀具突然冲过来,刺伤了保安“让我回家!我没事,我不去隔离医院!”
男子已经急红了眼,说着便要冲向顾安久,顾安久早被吓住,看着他刀子上的鲜血,顾安久好像看到父亲血肉模糊的脸,顾安久脑海里出现父亲被推出手术室的情形,父亲的面部被挤压的变了形。顾安久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顾安久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转移到方舱医院。顾安久本想起身问一下怎么回事,但身上一阵酸痛,顾安久挣扎着起身想找人问问自己怎么住到医院了,走到门口顾安久发现大门已经被锁上了,偌大的地方只有一扇门,四周被玻璃围上,顾安久莫名觉得这不是医院,是监狱
“医生!医生!......”顾安久不知道叫喊了多久,没有人回应她,这时在隔壁床的阿姨拉开隔离帘子“小姑娘别叫了,省省力气吧,这里全智能化管理,食物都是机器送的,吃喝拉撒都在这里,害,这叫什么事。”
“阿姨,我不是感染者,我没事.....我....”顾安久很着急,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妈妈知道了一定很着急......“您有手机吗,我想打个电话”
阿姨给了顾安久电话,顾安久给妈妈打了电话,安慰说她没事。但真的没事吗?顾安久不敢多想,顾安久第一次感到这么绝望.....
晚上顾安久躺在床上,听着周围人的咳声,在这压抑的狭小空间里,慢慢进入梦乡。
顾安久早上是被热醒的身上出了许多汗,顾安久意识到自己可能感染了,现在的顾安久浑身乏力,头昏脑涨,胸口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来....
一周之内顾安久进了抢救室两次,每次出来都更虚弱,顾安久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她好想再见她的家人一面.....好想好想.....
她旁边的阿姨,在上次自己从抢救室出来,回来看到床位空了,顾安久心知肚明阿姨去世了,在这座“医院里”没有立着出去的人只有躺着走的人。
顾安久的身体越来越差,浑身发热头痛欲裂,只有昏睡的时候才不那么折磨。
一天晚上,周围的人都在熟睡,顾安久猛地醒来,
发现自己的思维好像清晰起来,也感受不到全身的酸痛热胀,她想坐起来喝口水,可是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只有眼珠可以转一转,顾安久慌张的张了张嘴,但没有声音发出来,忽的,自己看到自己这一生,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再到及笄之年,然后忽的感觉自己失重掉入黑暗,巨大的失重感让顾安久失去知觉,顾安久感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中看不见自己的躯体,也无法驱使自己的身体,就好像自己是一团脱离了肉体的精神体。
慢慢地顾安久感到丝丝麻意,渐渐向全身蔓延,麻涨感遍布全身,意识慢慢回笼。
睁开眼顾安久看到空旷的大厅里闪烁着彩灯,许多男男女女赤裸着跟着音乐摇摆,舞蹈....
顾安久自己坐在最里边最上边的沙发上俯瞰着一切。
????什么情况??这眼前香艳的一幕就是AV也没有这么大制作。
顾安久深吸一口气掐了自己一下,好疼,是真的,怎么办?
顾安久看着眼前的一幕红了脸。
忽的音乐暂停,灯光变暗,一束亮光照在顾安久身上,顾安久身着类似传教士的服装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切。
怎么办?顾安久心想,这种地方一定是什么邪教仪式,自己应该是仪式的中心,万一自己做了什么不符合原意的动作会怎么样?顾安久很害怕自己会被扒光被绑在大厅中心被展览。
顾安久就这么僵在原地,表面上还是表现的很冷漠,不能慌张要不然会露馅。
顾安久心脏砰砰直跳,恐惧不安占据她的大脑完全无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