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鹅，接下来的展开却仍然未能如我所愿。明明咱的“愿”已经越来越稀少、越来越难以轻易生成了的说……
但是没办法，我其实早就已经发现了，原来这里面一直存在着一个几乎牢不可破的“铁律”——只要是“第一次”，中途就一定会出现各种意外，无论是跟哪位小姐姐滚床单（或者正准备滚）……更离谱的是，这些意外根本就不关“磨合度”的事儿，纯粹是因为幕后黑手在整幺蛾子！
比如和歌尔朵的第一次，一开始差点不小心当众表演百合Live，洗完澡后还没有准备浴巾……又比如和莱妹的第一次，准备滚的时候生生被基友团那俩二哈间接打断，正式滚的时候又被她吸了一顿老血……再比如和老妖婆的第一次，就只许她对我为所欲为，我却啥都不准干……和小鱼姐的第一次就更不用说了，没被她玩死都算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最后还差点脱水而亡……
好吧，回到眼下，这次的幺蛾子倒也没那么复杂——虽然两人的体位已经彻底变了一个样子，米拉贝勒的动静却依旧还是不大，她只是静静地趴在地上，静静地抓着我的臀肉（明显只是为了保持身体姿势不变），静静地呼吸着九幽之下弥散氤氲的淡淡香氛（嘛，姐可以毫不脸红地保证，经过龙裔体质背书的味儿绝对可以让任何一个姑娘彻底上头）——换而言之，她真的就是单纯地用鼻子在“闻”，连同样紧贴在粘膜上的嘴唇都没有发生一微米的形变，更不要说伸舌头啥的……
毫无疑问，这种做法只会让我感到越来越焦躁，那种临界点仿佛就近在咫尺、却又似乎永远触不可及的糟糕感觉几乎已经填满了周身上下的每一条经络、每一处骨节、每一根血管……要是放在以前，要是有哪个姑娘胆敢这样拿捏我，我早就已经不管不顾地对她展开了毁天灭地的正义制裁，不把这小蹄子从头到脚由内而外地彻底“贯通”一遍根本不可能收手，更有可能是两遍三遍四五六遍……
很可惜，尽管澎湃的荷尔蒙已经在我体内汇聚成了一股看似可以湮没一切的灭世海潮，然而在我的意识最深处，却始终都有一个冷静到了极致的声音在持续不断地发出置顶等级的红色警示——绝对不要这么做！
是的，摆在眼前的这些事实已经足以证明，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我自个儿的主观臆断，其实人家知性小姐姐从头至尾就没有对我产生过与“性”有关的任何想法——至少不是那种经过理性认可且意图明确的想法。我就算再怎么迟钝和自恋，也不可能连这点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
只不过这货也是个属天然呆的，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可能产生令人难辨真假的歧义表达，而她自己则永远都不可能意识到这一点，也就不会主动加以收敛矫正；再加上她还兼有离经叛道、我行我素、随心所欲……等等这一类的“副属性”，时不时便会做出各种不可理喻的人类迷惑行为，如此一来，更是将“直女撩姬”的效果直接拉满——当然，是不是真的直女并不重要，反正杀伤力都是一样的。
但由于她之前实在隐藏得太深（或者说，属于天然呆这个大类人设里的某一类“小众型亚种”），而我本身又从来都不相信“现实”当中真的存在这种纯属二次元范畴的架空型人格属性，因此才莫名其妙地翻了车，而且还一直误会到现在……
既然原因已经基本搞清楚了，米拉贝勒此时的这一系列行为也就有了另外的解读方向，并且从理性与逻辑的角度而言，这些解读差不多都能说得通——比如，试图通过肌肤紧密相触的方式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或者依靠“汲取龙裔的气息”来获得直面巨墙的勇气和力量，又或者单纯只是为了表达自己对我的信赖与亲近……然而归根结底，不管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对我来说其实都一样。
总而言之，虽然目前的尴尬局面都是米拉贝勒自个儿一手造成的，但为了保护她那颗遭受过陈年创伤的玻璃小心肝，我必须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保持现状不变，绝对不可以做多余的事情！
换句话说就是，我既不能像往常那样对“直女撩姬”实施直接制裁，顺势弄假成真吃干抹净；又不能为了中止自己求而不得的空虚感而单方面翻脸，还没等人家“闻”个够就半中间给人一脚踹了……
所以，除了自己一个人默默憋着、继续扮演好这个日了尤里安诺斯的“有味儿的垃圾桶”以外，我还能怎么着？连自摸都是犯规的嗷！
五分钟后，米拉贝勒的脑袋终于脱离了和我的“叠加态”。
紧接着，都不等我做出任何回应，她已经噌地一下翻身而起，然后从储物空间中摸出一套新的魔法袍，就站在原地慢条斯理地穿了起来；其表情之若无其事、举止之气定神闲、节奏之从容不迫（是的，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明明可以“一键换装”的说），活脱脱就是一副驾轻就熟收放自如的资深老司姬做派，就差把拔指无情四个字直接写在脸上了——啊不对，人家分明就连一个小指头都没用过！这种玩法……还真是十足十的“高级”到家了咧，让人连个喷嚏都打不出来……
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抱持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姐如今好歹也算是“百人斩”级别的大佬一枚了吧？经手过的妞儿海了去了，各种常见不常见的人设类型也基本上全都亲身体验了一个遍……事先鬼才想得到咧，居然会在一个两性观念和同性观念都相当开放普及的“中古文明”中遇到像米主任这样式的奇葩姑娘！明明女女之间能干的事儿差不多都已经被她全干完了，就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而且还是她主动的），然而到头来人家连主观意识上都没有产生过那种概念！白嫖了老娘一把不说，还让我连怀疑都找不到证据……
而最可笑的是，仅仅十来天前，我还在假装遗憾地感叹本位面的小姐姐们都是一群战五渣，刮地三尺都找不出一个能够在女女之间的拉拽游戏当中跟我战个痛的同阶对手……结果转眼之间就被“现实”啪啪打脸，幕后黑手竟然连个像样的招呼都不打，直接给老娘空降了这么一位一出手便能破尽世间万法、天生霸占食物链顶端、并且永远也不可能被正面战胜的“精准对位克星”……这还有没有一毛钱的天理了啊！
……
米拉贝勒很快便整理好了周身上下，然后一转头，正要对我说些什么，又立刻止住了原本的话头——好吧，大概是因为我依旧歪靠在墙根儿底下没动，一点儿都没有同为“贤者”所应有的自觉。
于是她的眉头立马蹙了起来，半是不解半是嫌弃地说出了另一番话。
——这个，薇娜，你可以稍微往边上挪一挪吗？接下来我马上就要开始干活了，你继续待在这儿会很碍事。
啊这……求求你稍微做个人吧……
又是一个万万没想到，没想到天然呆属性一旦“渣”起来竟然也是如此地浑然天成理直气壮，而且还叠加了全方位立体防御——如果按照一般套路回应一个“我不听我不听”之类的常规操作，就以她的“恋爱情商”，还真不一定明白对方是在闹别扭耍小性子；可要是正儿八经地跟她辩理吧，得嘞，“理”好像又不在我这边……
一时之间，我心中只剩下大写的佩服二字在循环刷屏，小姐姐你可以的……但眼下我也确实提不起半点心气儿跟她掰扯什么“炮友伦理学”，便只能咬着后槽牙慢慢翻身爬起，一丝不挂地往边上挪了一米……
这下子她更不满意了，便几步走到我旁边，抬手抓住我的小臂就打算把我继续往外侧拖拽——然而还不等她发力，在我原本背靠的位置，一整块“墙面”突然无声无息地朝着墙体内部陷了进去，接着又轻微颤动了几下，随即伴着一阵清脆悦耳的机械铿锵声，直直地沉入了地面之下……
转眼之间，一道毫不起眼的“小门”便出现在了巨墙上——嗯，虽然确实小得有点儿不像话，只容得下一人勉强侧身通过，跟整个“墙壁”的面积比起来更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无论如何，通往“马杖”藏匿点的最后一个实体障碍已经彻底可以宣告不存在了。
事发突然，两人一时之间都有些发懵。
十多秒钟之后，我率先反应过来，也顾不得再跟她计较之前的一系列破事儿，赶紧开口发问。
——米莉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起来……你刚才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对吗？为什么“门”会自己打开？
米拉贝勒也一下子回过了神，先是扭头瞟了我一眼，没有马上回话，接着又迅速再次看向那道门——好吧，她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没有任何犹豫，她已经两步冲到了门边，然后猛地一个急刹车，原地蹲下后便开始埋头捣鼓起来。
见她又切换成了工作状态，我估计一时半会儿自己大概无事可做，便趁此机会稍稍整理平复了一下心绪，并顺便把衣服穿上——嗯，至少今天之内是不能再让她占便宜了。
……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米拉贝勒的“研究”显然并没有获得多少实质进展，她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焦躁不安，原本小心翼翼的摸索探究更是几乎变成了毫无顾忌的暴力拆解……
当然，拆肯定是拆不动的，其实就连我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这当中的症结究竟出在哪儿——“门”的前后左右附近都是浑然一体的光滑墙面，“门框”本身也没有一丝多余的缝隙，而那些摆在明面上的巨型机械造物又全都与“门”的位置相距甚远，离得最近的一个齿轮也在二十多米开外……所以无论怎么看，这道门都不像是因为被我们“误触发”了某个机关才打开的，米主任的“研究”会陷入死胡同也就丝毫不奇怪了。
就在这时，只见她狠狠地捶了门边一拳，然后一脸懊恼地翻身爬起，一边摇头喃喃嘀咕着什么，一边朝我走过来，并十分自然地一下子瘫在了我身上，又再次把脸埋进我的胸口。
——算了，我已经决定彻底放弃了，这根本不是现在的我有资格搞明白的东西……薇娜，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能？
扯啥犊子呢？你还无能？之前你不是一直都挺能的么？
我强忍着将这些吐槽真的说出口的冲动，还是尽量温柔地抱住了她，低声安慰起来。
——当然不是！你怎么可以对自己如此苛刻？事实很清楚，正是因为你之前的出色表现，我们才能一路走到现在，距离最终目标只有一步之遥……在这个过程中，你做了什么，你发挥了多么巨大的作用，你拥有何等耀眼的技艺、学识和才华，这些我都明明白白地看在眼里！我想，你自己也应该十分清楚这一点，对吗米莉小姐？至于这道“门”到底是如何出现的，能否破解这个谜题其实并不重要——至少就眼下来说不重要，我们应当时刻牢记此行的真正目的，很显然，它不是这道“门”本身，而是在“门”的后面……所以赶紧给我打起精神来！等到我们把“马杖”的事情彻底搞定之后，再回头解决这个次要问题也不迟，我保证，到时候我也一定会一直陪着你，好吗？
这番劝慰之言看似入情入理，实则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术套路，说是走过场都算抬举了，按理来说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没办法，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更煽情的话本女汉子打死都说不出口）；不过万幸的是，只要不涉及某个方面的事情，米主任的理性人格就不会下线，而且她还非常擅于自我调整心态，所以我才刚一说完，她居然真的就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于是她立马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望向我，一只手也极其自然天成地抚上了我的脸颊。
——我明白了，我会没事的……谢谢你的开解，薇娜，你对我真的太温柔了，我完全相信，既然你说了，你就一定能做到……是的，我可以对诸神发誓，这是我迄今为止所听到过的最认真最郑重的一份承诺，没有之一！嗯，那就约好了，在八圣灵的见证之下，我们两个要一起走到最后，谁都不许中途反悔！
我嘞个去，这都是什么中世纪虎狼之词啊？刚刚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丧女做派，真就一秒重回撩死人不偿命的天然姬模式呗？给我适可而止啊魂淡！
然而我也知道，搁心里面输出毫无任何意义，最终的结果只不过是我一个人的无能狂怒而已。
……
一前一后钻过小门，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朦胧难辨的雾境世界。
是的，没错，从巨墙的背面位置开始，两人周围的整个空间，到处都弥漫着浓到化不开的絮状雾气团，灰沉沉湿哒哒的，一团接一团地紧紧拥挤在一起，缓慢而黏滞地做着布朗运动；透过雾团与雾团之间偶尔显现的一些缝隙，只能看见雾气背后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绝对黑暗……除了我们脚下不到两米方圆的石头地面，其他什么都看不清楚——或者什么都没有。
我的脚步立马一顿，眉头也瞬间皱了起来。
一直以来，这个“真实”的天际世界虽然比游戏的“容量”要大得多，还增添了各式各样的丰富细节，但究其本质，两者其实并没有根本性的差异，均属于比较“古老”的那一类正统西式魔幻位面；它可以血腥残酷，可以恐怖阴森，也可以神秘离奇以及匪夷所思，但是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几乎所有的信息都会清清楚楚地搁在明面上，都在正常“人类”能够认知的层面内，基本不会出现诡异、疯狂、扭曲、怪诞、混沌……等等这一类的非理性设定。
说得更准确一点就是，“正统”的魔幻世界绝对不会出现魂系风格的玩意儿！
更何况，即便是魂Like的世界，它们固然从头到脚都充溢着上述的非理性元素，然而呈现这些元素的方式本身却并不算多么诡异莫测，一般也是直接怼在“玩家”面前，一进游戏就能一眼看个清楚——说白了，其实就只有分散在游戏各个环节的那些碎片化信息显得比较麻烦、需要“玩家”开动一下小脑瓜而已。要是有人实在对剧情与背景设定不感兴趣，完全不理会这些信息也没问题。
所以很显然，我们目前所面临的情形已经完全超出了“正统”的范畴，同时也不属于魂系的套路，反倒有些像是最近几年才火起来的……克苏鲁风格？
想想也是，“迷雾”这种东西，天生就代表着诡异、扭曲与不可测，更何况还是这种规模，这可不就是克苏鲁世界的标配设定之一么……
于是，我接下来的第一反应便是果断释放照明术，米拉贝勒随即也做出了相同的操作。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双重照明术只是把周围的雾团映照得更加明亮（雾团本身就是肉眼能看见的），魔法光芒却连雾气表层都穿透不了，视野范围根本没有获得半点实质性改善。
我顿时再次皱起了眉头，没有贸然向前迈步。独自思索了片刻，感觉还是不得要领，我便转身同米拉贝勒商议起来。
行吧，别看米主任之前能够轻松趟平各种机关障碍，但那只是一个特例，也就是恰好符合她的舒适区而已，这并不意味着她对这些古代遗迹拥有全方位的深入了解，要论“摸金经验”的总体水平，她肯定是不能与我相提并论的——所以很显然，“迷雾”并不是她所擅长的知识领域，她同样拿不出任何看起来具备可操作性的办法，面对目前的局面也是一筹莫展……
……
我们当然不会轻言放弃，随后又连续试验了多个不同种类的魔法，但结果并无任何不同，无论烈火、冰霜还是闪电，全都无法有效消弭这些见鬼的雾气，非攻击型的辅助魔法就更不用说了……
思来想去，我只能得出一个令人沮丧的结论——目前可能就只剩下召唤系魔法中的亡灵类分支勉强还有点作用。
当然，“复活”的尸体同样不能直接驱散雾气，但具备实体的亡者与虚影形态的魔法召唤物是有本质区别的——前者能够被施法者自由操控！因此，我们完全可以临时建立一支亡灵小队，然后驱使它们顶在前面充当探路的炮灰，从而大幅降低自身直接面对风险的概率，遇到紧急状况时也能获得比较充裕的预警时间……然而可惜的是，就连这个只能算是下策的法子，眼下也没有可以实施的条件，只能想想而已。
倒也不是我们的能力不够，我确实没这本事，但米拉贝勒小姐姐可是全系魔法兼修的位面级学霸，比安主任都强（后者只是四系兼修），大师级的“永恒奴役”魔法她肯定也是会的——怪只怪这个地下迷宫实在太“另类”了，迄今为止，我们就没有在里面遇到过一个“活物”，打交道的对象除了机械还是机械——连“召唤材料”都找不出一具，小姐姐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没辙的嗷！
是的，按照游戏设定，那种“一开局”就已经处于死亡状态的“尸体”是没法被魔法复活的，只有在游戏过程中死掉的生物才行①，本位面估计也一样。
至于说先回头去地宫外面寻找“材料”，然后再回来探索“雾境”……好吧，这个办法同样行不通。
首先，“迷城”的地面部分已经被我彻底清扫了一遍，这个过程只用了八天时间，而根据以往的经验，被杀死的量产型野怪一般需要半个月才能再次重生；与此同时，从清扫完地面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十几个小时，“系统”一般会在生物死亡二十四小时之后自动清理掉尸体——也就是说，即使我们现在马上返回地面，“迷城”里也不会再有任何“材料”了，无论是死是活。
其次，就算真的被我们找到一两个还活着的漏网之鱼，但本位面的所谓“永恒奴役”并不是真正的永恒，只是一个文艺式的比喻——大师级亡灵魔法的有效时长通常只有一天，尸体活性化的效果根本不足以维持到重返“雾境”……
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用脑子解决问题的打算，只能横下一条心以力破局——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等真的遇到问题时再来考虑具体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