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时,桑德里奇神父就已经早早的起了床,开始为新的一天做着准备。焚香,沐浴,祷告,冥想,最后以一顿简单的素餐作为结尾,这一段流程他已经了然于心,数十年如一日的清修已经让他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这对与一个年轻的修士来说是非常难能可贵的,而这也正是他能成为一名被教皇所认可的大神官的原因。
在圣光魔法方面的优异天赋与对信仰的忠诚不二使桑德里奇年纪轻轻就走到了现如今的位置,而他并没有因此而变得骄躁,相反就在教皇准备再次提拔他时,他却选择主动申请来到了洛兹伍德成为了一名传教士。
其中缘由不得而知,或许他的心中真的存在那一份对神明的虔诚信仰。不过不得不承认,桑德里奇确实尽到了一个传教士应尽的责任,不管他用了何种手段与方法,镇长都在他的“指引”之下成为了一个称得上极端的狂信者,这一点无人胆敢有丝毫的质疑。
镇民们自然也或多或少的连带着受到了影响。不论自愿或是被迫,除了遵循教会的许多严格条例以外,人们每年上缴的税收也多出了用于建设所谓宗教事业的一部分。一开始镇民们还对此颇有微词,不过当那些提出抗议的人们被一个个吊在教堂广场的十字架上承受鞭刑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对镇长的任何行为发表意见了。
“早安,桑德里奇神父。”说话者是一位年轻的修女,看样貌不过十七八岁而已。她正准备去花园中为那些花花草草浇水。她在被安排到这里工作之前就曾一直在她长大的修道院中负责这样的工作,因此桑德里奇神父为她保留了原本的职务。
“早安,朱妮娅姐妹。愿圣光与你同在。”桑德里奇神父对朱妮娅的问候回以微笑,那张虽称不上英俊但还算看的过去的面容在圣炷柔和而明亮的光芒下竟显露出几分圣洁的韵味。
而这也是朱妮娅等一众修士对桑德里奇神父的印象。这位年轻的大神官在他们的心中地位很高,甚至高过他们许多人这辈子都没机会见上一面的教皇大人。在他们看来,这位年轻有为的神父简直称得上是真正的神的使者——虔诚、礼敬、严谨、温和,他似乎俱备一切神职人员应有的优秀品质。
名为朱妮娅的修女自然也对这位年纪轻轻就已经取得如此成就的神父无比敬佩。但也因为其对她生活的各方面的照顾,这个正处于情窦初开的青涩年纪的少女心中萌生出了一丝敬佩之外的情感。但是主张抑制与生俱来情感与欲望的教义却与她心中的想法截然相悖,因此最近刚刚意识到自己已经喜欢上桑德里奇神父的朱妮娅甚是苦恼,她正考虑着什么时候就相对方表明心意,哪怕遭到拒绝也比一直憋在心中要强。
不过桑德里奇神父貌似并没有意识到这位少女对他的爱慕,每天早上他都会和教堂中的每一位修士相互送上一天的祝福,只有朱妮娅会别开头回避他的视线,但他似乎没有理解这个小动作之中包含着的意思。
相互道过早安之后,两人分开来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桑德里奇神父刚刚点亮了教堂中的最后一支圣炷,整个教堂都充满了圣洁的明亮光芒。再过一会,这里就会响起信徒们的祷告声,那虔诚的梵音会在烛光中回荡在空旷的教堂里。
照进教堂中的第一缕阳光被五彩的圣窗折射成斑驳的光芒洒在地面的红毯上,一排排一尘不染的木质长椅与一幅幅描绘着千年前那场大战的壁画都被渡上了斑斓的色彩。只有偶尔从头顶传来的钟声让人们意识到这座庄重的教堂中的时间还在继续流逝。
桑德里奇神父在心中推算着时间,钟声已经响了四次,是时候该打开教堂的大门了。
厚重的木质大门被缓缓打开,桑德里奇神父惊奇的发现门口竟然站着两个陌生的身影。其中的一个是长着尖耳朵的精灵,而另一个——他曾在书中见过一种有着部分动物特征的类人种族,似乎是叫做菲尔科林人。
“请问,你们两位是...?”桑德里奇神父先是打量了一下那两人身上的装束,在确定自己的记忆中没有她们的身影之后带着他那标志性的笑容问道。
“我们是冒险者,来自安特尼斯。”希思莉亚回答道,顺便从口袋中取出了被折叠成一小块的委托书,上面有着不知是谁的字迹与冒险者协会的盖章,“我们受弗朗西斯主教之托寻找失踪的一名大神官与随行的几名圣堂骑士,请问您有见过那样的一队人马途径此地吗?”
“嗯...”桑德里奇神父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他似乎是在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就这样沉默了一会之后,他才摇摇头说道,“很抱歉,最近我并没有看到有同僚经过此处,在我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神职人员来过洛兹伍德了。”
“在你之后?难道您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桑德里奇神父?”
“哦,原来我的名号已经传到安特尼斯去了吗?”
“只是略有耳闻而已。”希思莉亚并不打算顺着桑德里奇神父的话茬继续说一些阿谀奉承的词语,在得到了对方的回答之后,她就决定带着菲欧娜离开了。对于面前这个满脸堆着笑容的家伙,希思莉亚可是没有一丝好感。
“我很遗憾从你门口中得知这个令人惋惜的消息,我的同僚们,他们一定是遭遇了难以想象的不幸。如果我有任何关于他们下落的消息,我一定会托人向你们传达过去的。”
“感谢您的配合,不过我们可能并不会在此停留过久。如果有线索的话,还请您派人前往安特尼斯向弗朗西斯报告吧。”
没有过多的交流,菲欧娜与希思莉亚离开了教堂。在街道上拐过几个弯,确定教堂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听不到她们谈话之后,希思莉亚才抓着菲欧娜的手臂停了下来。
“神父说他也没见过那些人,”菲欧娜回过身来看着希思莉亚说,“这条线索也断了。接下来咱们该去哪找?”
昨天在旅馆中,她们就曾问过旅馆老板关于那一队失踪神职人员的下落,对方给出的回答自然也没让她们失望——“没见过,不如你们去问问桑德里奇神父或者镇长?我整天窝在旅馆里,对外面的事情知道的可不多。”
就这样,怀抱着一丝希望,菲欧娜与希思莉亚一大早就来到了教堂门口等待,直到她们见到了那位桑德里奇神父本人,从对方口中得到了回答,心中的希望才终于破灭了。
“这件事还说不准。”希思莉亚捏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与桑德里奇神父交谈时的情景,脑海中不由得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那个神父所说的未必就是真相。”
“你是说,他在说谎?”
“没错,虽然我也说不准,但是那也足够引起我的怀疑了。”希思莉亚继续分析道,“僵硬的面部表情,飘忽不定的眼神,还有那强装镇定的语气——即便他没在说谎,也一定是在掩饰着什么东西。”
菲欧娜一边听着希思莉亚的分析一边默默点头,她也试着回想刚刚的那段对话,似乎的确有那么一个瞬间,桑德里奇神父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而那样微小的动作却成为了他那副看似完美的和善笑脸的破绽。
“希思莉亚你可真厉害,连这样的细节都能注意到!”若非希思莉亚的提醒,菲欧娜敢确定她自己完全看不出桑德里奇神父的行为有任何不自然之处。也正因如此,她对自己这位神秘的同伴就更为敬佩了。
“那只是我有意观察的结果而已。任何人经过专门的训练都能达到这种程度,没什么稀奇的。”希思莉亚摆摆手,随后继续说道,“现在,让我们去验证一下这个猜想。”
“怎么验证?去问那个桑德里奇神父吗?”
“当然不是,那个家伙看上去嘴严的很,想从他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应该是不可能的。而我猜附近也不会刚好就有一个会心灵控制之类的魔法的人。但好在我还知道一个人,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让他开口说出实情。 ”
看着菲欧娜满脸疑惑的表情,希思莉亚的心情终于变得比之前稍微好上了一些,挂在她嘴角的自信微笑已经说明了这一点。数天无果的搜寻已经让她难免产生了一些不悦的情绪,再加上她今早早起时发现自己的头发变得乱糟糟的——尽管现在头顶正阳光明媚,但希思莉亚却敢肯定马上就要下雨了。每逢阴雨天气,她那俊秀飘逸的金色长发就会变得卷曲蓬松,打理起来很费时间。
种种因素导致的坏心情累加在一起,终于在此刻得以缓解,最起码她们找到了一点点可以称为机会的希望。
洛兹伍德镇中有那么一座建筑与周围低矮粗糙的民房相比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而这样一座精美住宅的主人自然就是洛兹伍德的马尔福镇长。
找到这里花了些时间,毕竟想要在一个谁都不愿意与你搭话,甚至看到你就避而远之的地方问路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不过比起之前几天在漫漫荒野上的经历,这还差的远呢。
不出意料,菲欧娜她们被卫兵拦在了门口,但是希思莉亚已经为了应对盘问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奉国王陛下之命,我有要事需要与马尔福大人商讨,这事关王国的名誉,同时也牵连着王国与教国之间的友好关系。如果耽误了宝贵的时间,后果将不堪设想。”不得不说,希思莉亚的演技堪称天衣无缝,就连在一旁的菲欧娜也差点相信了她刚刚编造出来的新身份,“我和我的侍从正是为此而来,希望你能为我们引见马尔福大人,相信你们也不想承担不必要的风险吧?”
门口的两个卫兵面面相觑,似乎是在犹豫着究竟要不要相信这个陌生人的说辞。希思莉亚见两人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便从口袋中摸出两枚亮闪闪的金币递了过去。她早就料到会遇到这种事,因此早就准备好了贿赂。看着那两双射出贪婪目光的眼睛,希思莉亚差点压抑不住心中的笑意。
“马尔福大人就在里面,现在应该正在二楼的书房中工作,请两位大人自便。”那个年龄较大的卫兵笑眯眯的开口说道。
“感谢你们的配合,我以诺利德及北境诸邦联合王国的名义向你们致意。”
就这样,希思莉亚大步走进了镇长宅邸的庭院里,菲欧娜也紧随其后跟上她的脚步。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门口的两个卫兵开始说起了悄悄话。
“我说老哥,咱们两个这样做不会出事吗?”那个年龄较小的卫兵忐忑不安地开口问道,他实在是有些担心,因为自己的疏忽是否会导致什么糟糕的后果——他当然不是在担心镇长的安全,而是在害怕自己会因此受罚。扣些工资都算好的,万一被安上个串通异教徒的罪名被绑上忏悔柱挨上一顿鞭子可真就不值当了。
“你就放心好了,那两位大人身上的装束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主。瞧瞧这两枚金币吧,用牙往上面可是一咬一个印,货真价实!”说着,老卫兵把手中的一枚金币扔给了另一个卫兵,年轻卫兵赶忙接住,生怕掉在地上弄脏了这宝贝的物件。“一枚金币可抵得上你好几个月的收入了。有了这玩意,就算是假话也能变成真的。”
两个卫兵的悄悄话被菲欧娜听得一清二楚,而金钱这种东西在她的认知里又多了一种用途——连人心都可以收买,真是强大的力量。
终于,她们在书房中见到了马尔福,不过他并没有如卫兵所说正在工作。从紧闭的书房门缝中冒出缕缕烟雾,菲欧娜满怀疑惑的打开门,却因为吸入了太多扑面而来的烟尘而呛得连连咳嗽。透过烟雾可以隐约看到房间的正中有一个呈跪姿的人影,他的口中还用低沉的声音吟诵着祷告词。
房间里的那些烟雾的来源应该是墙上的圣炷,如果不仔细看,这里简直就像是火灾的现场。希思莉亚不禁开始在心中感慨马尔福的愚蠢,在这样密闭且充满了大量可燃物的空间中点燃这么多支蜡烛,冒着可能引发火灾或是窒息而死的风险向神明祷告,真不知道那位人类的英雄王知道有他这么一位“虔诚”的信徒该是如何想的。
等到书房内的烟雾差不多完全散去,菲欧娜和希思莉亚才走了进去,这不合时宜的脚步声打断了马尔福镇长的祷告。他回过头,发现居然有两个陌生人站在自己的书房里。
“你们是什么人?我的卫兵怎么会放你们两个进来?”显然马尔福对于有人打断他的祷告很是生气,更关键的是,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还是桑德里奇神父口中的“异教徒”,看来这些外来者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威名,怒气冲冲的马尔福就要呼叫卫兵来捉拿这两个大胆狂徒,将她们绑在十字架上处以鞭刑示众了。
然而,希思莉亚接下来的一段话却让他大惊失色。
“最近即将到来的春霖节,想必镇长先生也有所耳闻。教皇大人对此也颇为重视,为了推进教国与诺森之间的友好关系,教国特意派遣了数名使者来到安特尼斯,希望借着这次机会促进两国之间的交流与友谊。”
希思莉亚在并不算宽敞的书房中踱着步子,一边用她的视线打量着房间内的布置一边说着。虽名为书房,但是那靠着墙壁的书架中却仅仅摆放着寥寥数本历史典籍而已,而且看上去极为崭新,似乎从未被翻阅过。相比之下,书桌上那本翻开的圣典的书页上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与折痕,显然我们的马尔福先生将他的绝大多数精力都用于钻研神学了。
“然而,那几位使者却在进入诺森领之后失踪了。”希思莉亚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本圣典,转过身来继续说道,“一位大神官,还有几名圣堂骑士,这几位的身份虽然也算不上多么显赫,但对于教国与诺森之间宛如河面薄冰般脆弱的关系来说,也足以称得上是一颗能够掀起轩然大波的巨石了。”
希思莉亚缓步走到马尔福面前,高跟靴与木制地板碰撞发出的厚重闷响听上去充满了压迫感。
“请容我斗胆问上一句,美丽的女士,您究竟是...?”马尔福的心中也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愤怒,通过对这名女性精灵从进屋开始的一举一动的观察,他还不至于眼拙到看不出对方的身份非同凡响。
当看到马尔福脸上的表情由原本的高高在上变成谄媚,希思莉亚就知道她的计划成功了。接下来只需要继续将这场戏演完,而马尔福这位“演员”则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配合,或者说,还要趋炎附势一些。
“当长夜笼罩在大地之上时,直到破晓之光降临世间,我愿化为夜空中不熄的星辰之火,照亮众生的道路,”希思莉亚合上手中的圣典,吟诵出了其中最为经典的一段独白——英雄王亚历山大率领众人起兵反抗暮光精灵残暴统治时所说的话,而这也是现如今教会众多教义中的其中之一。
“请允许我以秩序与力量之神亚历山大·卡桑斯蒂尔的圣名向你致意,马尔福先生。圣迪纳尔教堂的特使,奉命来此调查神官失踪案。”
“原来是这样,有劳您们大驾光临,本大人...小的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海涵...”又是点头又是哈腰,马尔福先前的神气劲儿现在可算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既然对方这样说,那就完全解释的通了——那一身精致的装束,优雅得体的言行举止,还有随口就能分毫不差背诵出来的教义,毫无疑问,面前的这位绝不是什么“异教徒”,而是和他自己一样的英雄王的子民!
只不过,对方作为一名精灵,反而要信仰人类的神明呢?
算了,那些都不重要。更重要的是,马尔福有更加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
“特使大人,不瞒您说,其实小的前些日子还真的见过一队像您口中所说的人。大概就在半个多月以前吧,他们途径这里去教堂参观,当时我也在里面祷告来着。穿着镶金边白色圣袍的应该就是大神官,他和桑德里奇神父是相同的职位。至于那些穿着铠甲的是不是圣堂骑士我就不知道了,他们的铠甲具体长什么样子我也没看清,但是和您身上的大差不差,非常气派!”
说来也巧,这份模糊的记忆让马尔福更加坚信了面前的精灵是个地位很高的神职人员的想法——说不定是某个圣堂骑士的头,因此才会和他们穿着相似却有些出入的铠甲。而对方刚刚说失踪几人的身份也算不上显赫...据他所知,大神官以上就是主教,主教之上就是教皇了。就这样,马尔福自己让自己对他的猜测坚信不疑,这倒也省去了希思莉亚不少口舌——她还以为得再拿出一些证据才能让马尔福信服呢。
“他们是何时离开的,你可知道?”希思莉亚继续追问道,其实事已至此,她已经知道了那个桑德里奇神父在说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但她还想从马尔福口中再套出些有用的信息,这也不枉她们这么多天以来的搜寻了。
“这个嘛...我还真不知道。当时他们来已经是快中午了,我也正好结束了上午的祷告准备回家去了,看到他们其实也只是偶然而已。后面的事,我实在是一概不知啊!”马尔福如实回答,他的眼珠随即转了一圈,又继续说道,“正好我马上就要去教堂祷告了,不如两位大人和我一起,去问问桑德里奇神父如何?”
“不必了,这件事没有让其他人知道的必要。”希思莉亚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朝着马尔福抬起了右手。
“大人,您这是...”
随着希思莉亚的掌心亮起一道布满了纹路的圆环状图案,马尔福突然像丢了魂一样“扑通”一声仰面倒在了地板上。
“希思莉亚!你对他做了什么!”从一开始就在门口默默站着的菲欧娜见到这一幕,还以为她的同伴做出了杀人灭口这般惨无人道的举动。
“别担心,这只是记忆清除术而已,对人体无害。”希思莉亚将手中的圣典翻回到原来的那一页,重新放回书桌上,甚至连倾泻的角度都与原来别无二致。“我们赶紧离开吧,再过几分钟他就会醒过来,并忘记从刚刚开始发生的一切,他只会认为自己是被浓烟呛晕过去了。”
“尽管证明了桑德里奇在说谎,可我们还是不知道那些人的下落。”从镇长宅邸出来后,菲欧娜对希思莉亚说。
“从矛盾处入手,菲欧娜。桑德里奇和马尔福,两个看上去像是一丘之貉的家伙结果却说着不同的话。”希思莉亚看着教堂的方向缓缓开口道,“那座看上去光鲜亮丽的教堂的本质未必就一样高尚。走吧,它就是我们接下来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