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很早之前,我就对小榆她产生同学、朋友以外的感情,只是当时我还无法看清这是什么感情,又或者是这份感情只是在土里发芽,还未破土而出,故而我不能看清楚它的本貌。
我们的相遇其实并不愉快,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甚至口不择言的女孩子。在新班级大家自己找想坐的座位的时候,我和她刚刚好是前后桌,当时我看到了她之前脸上“病变”的皮肤,就在她什么都没做,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的时候,口不择言地嘲笑她说那块皮肤像是被蜜蜂蛰了一样。当时的她什么话没说,只是停下手里的动作,像是不经意般看了我一眼,就继续若无其事地做自己的事了。她这个反应太平淡了,饶是当时无比“长舌”的我,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现在想起来, 虽然她当时没说什么,但她的内心一定是不好受的吧?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回到那个时候把我的嘴捂起来。可惜没有如果,我们在那以后也一直都没什么交流,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度过了几个星期的时光,这份感情或许是在以后发生的几件事中悄悄在我心里播下种子的。
第一次是校运会的前夕,我又一次说了冒犯别人的话,但这一次对方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愤怒。那个男生是真的生气了,他站在讲台上怒视着我,紧握拳头,手肘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了。我也愣住了,说不出半句话,开始明明有些害怕,却怎么也没挪开腿。就在这时,不是任何班干部,一向沉默寡言,坐在距离这里最远的后排的她,在其他旁观的同学里面第一个站了出来 。
她不紧不慢地走向讲台,就像是过来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样,一眼也没看我,只是走到了那个男生的身边,小声劝他说在运动会期间动手不好、男生打女生不好之类的话。在她制止之后,班长才后知后觉般再一次劝告了那个男生,看着那个男生离开的身影,我内心无比复杂,她为什么要帮我,一般来讲,我无缘无故说了那样的话,她看到这种场景不应该暗自拍手称快吗?怎么就第一个站出来帮我了?……
第二次是我在找了最喜欢的朋友玩、聊天时,我最喜欢的朋友就被突然冒出来的班长给“抢走了”,对就是“抢走了”,我并不是想独占这个朋友,但班长出现后,我就发现我搭不上话了,我用正常的音量说什么也会被无视,就好像被她们两个人给屏蔽了一样,好像我才是后面来的那个人。
后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只是遇到了一件在现在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从来不怎么在人前哭泣的我居然就在不知不觉中回到了班级哭了起来,用着抽噎的声音和旁边关心我的同学说着事情的经过。就在我说完经过慢慢抽泣,旁边的同学轻拍着我的背时,她像是刚刚好有事出去一样,拿了一包纸巾,在路过我的座位时放下了那包纸巾(后来我们座位换到了不同的小组),头也不回地慢悠悠走了出去……后来我的那个朋友,又回来找我了,并为此跟我道歉了,不知不觉中我和她谈起了裴榆和裴榆不久做的事,那个朋友对此先是感到惊讶,然后还是评论起了裴榆平时的举动、她的性格,听到一半我就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脑海里浮现起了我对裴榆做过的事,以及裴榆对我做过的事,一下子就用比我那个朋友大几倍的声音,回应她到“她人很好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愣住了,我的那个朋友显然也是愣住了,过了片刻后,她才像是知道我暂时不打算说什么了,用比之前还小的声音说“我也没有说她不好……”
自那之后,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就开始一直关注她了,当时我还认为我应该单纯只是出于好奇罢了,好奇这个人为什么在被我恶劣地用言语冒犯后还要帮我、关心我。
后面我发现,与别人不同的是,她一般同时会使用两个垃圾袋,一个装着普通垃圾,另一个装着塑料瓶,她还在丢垃圾时按垃圾分类放好;她从来不在教室里睡觉,不管是上课,还是一群人都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午休,除了偶尔和一两个朋友出去教室聊天外,就是做作业和看书;她不怎么喝饮料,我也好像没有见过她用保温杯或者水杯喝水,不管是春夏秋冬,她基本上都是喝瓶装矿泉水的;她是所有学校的图书管理员里面,为数不多的准时到位且认真整理图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