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七章

作者:未知说
更新时间:2024-04-17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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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在大卫北域有处不被世人所知的桃源仙境,无人知它的详情位置。民间更有人讹传说那是仙人所居之地,神秘美好。常有好事者闻说之后前往北域一探虚实,往往无功而返,要么便是一去不返,久而久之,这所谓的仙境只成了书中向往,至于虚实,无人再敢探究。


只六岁的傅渝仰面枕在蒲团上对着周道姑出谷化缘带回的话本愣神,道观外头的世界即是看不见尽头的山脉丛林和常年的风雪。加上山谷地理位置隐秘特殊,每刮北风,风啸声如同鹤唳,涩耳难听,风鸣谷由此得名。傅渝百思不得其解,若随书中所说,当初父亲又是如何寻得此处,这偏僻荒凉之地倒成了人间仙境,是写书人哗世取宠。


咿呀——大门突然被推开,傅渝闻声警惕扑腾坐起,顺手将话本藏入蒲团下,僵直了腰板,却是无事发生一般闭眼诵读经文,若是让师傅知道自己不好好做早课,这大殿的门她可甭想出去了,不如泡药汤让她来的难受。


傅渝感觉到身前已经站了人,她甚至已经捂好耳朵不给师傅下手的机会,心中也在暗暗祈祷,直至来者清脆的笑声让她蓦地睁眼。

“呼~”傅渝放松神经舒缓出气:“原来不是师傅啊。”


……


嗯!?这观中除去她就只师傅和两个小道童了,眼前这被深色长袍严实包裹住的又是何人!?


“小朋友,你这书可拿反了。”眼前人将兜帽取下一头银丝如瀑散下,与之年轻妩媚的脸蛋大相径庭,一双内勾外翘的瑞凤眼一合一颤有神光逼人。她本是无意接近,怎知这道观的主人晾她好久不做搭理,只好自己寻人问路;又怎知这道观一路空荡荡寻不见人迹,如今见了却是个牙没长齐说话透风还没自己两股高的小鬼头。既然在这大殿之中想来便是这道观里的人,但,在她好意提醒后,这小鬼头许是开小差被揭穿,脸皮薄,自个别扭了半天,问话就只是支吾给不出准确答复。也没抱多大希望,兴许过些时候自会有人来寻自己,与其在外盲目晃悠冻成狗,不如逗逗这别扭小孩来的自在。


这般想着,女子也不客气了,择一蒲团盘膝而坐。傅渝亦是有意无意偷偷看她,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如若与之对视,便是忙乱错开视线,末了耳廓还红了一边。她笑,问傅渝:“我好看吗?”


“好看。”傅渝年纪尚小更不知有些人说话,就喜欢在这话里头言非所指,便诚实作答,不知已是中了圈套。


“所以你就偷看我?”


“我、我没……没看你。”傅渝的脸颊刹那间升温,多少没有底气。明明只是余光无意扫到,怎作偷看而言。


“没看我你说我好看,是在哄我开心?小小年纪就生有一张会哄人的小嘴,要让你长大了,可还了得。”女子佯装不悦,但看着傅渝鼓着腮帮子,好似是已经参透了她的言外之意。接下来纵她如何挑动话题,傅渝就是不应声,该来的人也至此还未寻来,女子难免有些兴致乏乏,看向生着闷气当自己不存在,对着经书内容囫囵吞枣的傅渝,不知为何,总想再听听那奶里奶气的音调,这在她心里化开将她的母性唤起。也考虑到日后在这道观之中以免生活过的乏味,她敛去眼底笑意,一本正经冲着傅渝轻声说道:“小道长莫不是生气了?是我不好,不该开小道长的玩笑,小道长便宽宏大量,消了气与我认识一下如何?”


小孩子总归是好哄的,特别是未识人心志向修行的小道士。


“我没生气。”


小孩子好强也要面子,她还是明白的,于是跟着附和:“是,那便是我眼拙观不明脸色,小道长既然已愿再同我讲话想是愿意与我结识,还请小道长告知戒名。”


“我没有戒名,也不是什么小道长,我叫傅渝。”傅渝糯着声音不太利索的讲完,怎料女子又端起了先前那副嘴脸模样,不,应该说是更上了一个等级,这会连带着嚣张不少,该说是本性暴露了么?


“你就是傅渝?”女子好像了然,不等傅渝回答。将长袍一解,那身骄艳的红衣带着摄魂般的自信笑容永远刻在了傅渝记忆深处。


她走进傅渝面前,以居高者的姿态对还未搞清形式状况被蒙在鼓里的傅渝说道:“听好,也记牢了,我是尉迟承颜,是你日后的医师,你唤我姐姐便是。”


***


与周道姑了解过傅渝的情况,尉迟承颜点点头,似是在她看来不是什么无药可医之症。她辞了周道姑就出了道观一路赶往山谷后头,察觉到后面的小尾巴后,毫无预兆的停下了脚步。她不觉声色嘴角一扬,转过身看着小小一只,屁股着地,委屈巴巴的傅渝,双手抱胸质问她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傅渝拍拍衣裳后面的雪渍,仰着脑袋扑闪着一双细长柳叶眼:“师傅让我跟着你。”


“你可知道我是要去……”尉迟承颜话说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一转话头。


“好啊,那你就跟我来。”


得了应许,傅渝有点小开心,腆着脸跟在后头,一大一小的身影在密林间穿梭,傅渝的脑袋跟着尉迟承颜摆动的长发一晃一晃,她终是没忍住好奇心。“承颜,为什么你的头发是白色的?跟我和师傅的都不一样。”


“这个啊,说来话长。还有,说几遍了,要唤我姐姐。”


“那承颜,你能给我说说吗?”


“你这小鬼……”尉迟承颜折身敲她一记脑壳:“不给。”


傅渝摸着隐隐发痛的脑门噘嘴小声嘟哝:“小气鬼……”


尉迟承颜敏锐的将她的话收入耳中,眼眸中的光随之暗沉下去。为什么,是白色的呢?


又前行了一段距离,她们才算到了目的地。出了密林,只见傍山处几口泉眼源源不断喷吐出热流,水雾包裹住周围将视线模糊了去,尉迟承颜满意的欣赏着这一切,迫不及待想要进入当中驱散身上寒气。


傅渝则是傻眼站在一旁,她倒是不知道风鸣谷中还有这等好去处,也对,若不是因她来了,她是断然出不了道观半步的。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某人已经开始宽衣解带,见傅渝杵在原地不动,是不顾自己已经不着片缕,盈步上前玩笑道:“你要站到什么时候?莫不是原来还是个小色鬼?那你看看姐姐我如何?”


她的举措多娇媚又似是无意为之,浸入水中半遮半掩的玉体风光叫人无限遐想,果体白腻的皮肤上盘绕着数条衔尾蛇,巨蟒从胸前沿着腰身又将它们牢牢束缚住盘至背部张开其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傅渝好像听到了蛇信子来回吞吐发出的嘶嘶叫声。再追及面部,眼中含笑,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勾人心魄,她也许就是那勾人的妖精了。傅渝像是枝藤上红透了的番茄,坠下脑袋不敢再看,美好画面的冲击给年幼的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


泡完了温泉,傅渝常感心神不定,疗程过后将她送回厢房歇息之后,周道姑找到了仍在调配药物的尉迟承颜。


“善人,贫道有一事相问。”


“道长直说无妨。”尉迟承颜从包裹中取出已经处理过的五毒,与一干药材放入捣药罐中捣个稀碎,心不在焉回道。


“善人可是与小徒发生了什么?”


持杵的手突然一顿,“道长何出此言?”


“自与善人回来后,她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若是你二人在外发生了什么,还请善人不要隐瞒贫道。”


“道长多虑,你说我二人能发生什么。”尉迟承颜松开药罐,倒出药碎加入药炉,手上功夫不停。“不过既然道长提到她,我就有必要告知道长,她身上的蛊毒并非产自南疆,南疆之蛊,多是有目的所制,中者必死,更不要提她一个六岁孩童,依道长先前所讲,蛊毒的发作根本无人控制亦不可控,蛊虫自身便有本体意识,可惜我资质尚浅,尚不明此蛊为何物,但道长不必犹心,我已拟书一封寄回族中,过些时日便可收到答复,那时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周道姑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以目前来看,傅渝的病情是可观的。“那便有劳善人了,只是善人还未告诉我你们在外是否……”


“道长,如你所见,承颜还有事务缠身,实在不便再多交谈。”


周道姑欲言又止,也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实不知她出门后,尉迟承颜肆无忌惮的笑颜在黑夜之中越发撩人。


“师傅。”


从药房出来,周道姑便察觉了雪地上依稀可辨的小脚印,路过拐角就见傅渝探出了脑袋,软软糯糯的唤她。


“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等师傅。”傅渝嘻嘻一笑,伸出软绵绵的小手示意周道姑牵上。


回去路上,傅渝欲开口,又像是顾虑什么,矛盾纠结的模样让周道姑好一阵担心。


“我没事。”傅渝对上周道姑犹色的面容说道。“只是我想知道,师傅,我是不是医不好了?”


“怎么会,师祖和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当然是因为有办法医好你。”周道姑不得不承认,别说她了,就连尉迟承颜她都是抱有怀疑。


“可是你们在药房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傅渝情绪意外的低落,周道姑摸摸她的头把她抱起加快了脚步。


替傅渝盖好被子,又起炉焚香,躺在傅渝身旁有节奏的拍抚着。


“师傅,我想父亲母亲了。”


“等你好了,他们就会来接你回家的。”


“师傅。”


“嗯?”


“我有些困了。”说着就打了哈欠。


“那就闭上眼睛,师傅会等你睡着了再走。”


“师傅,我还有个问题。”


“你今夜如何来的这么多话?”


“师傅不愿听了吗?”


周道姑无奈的叹气:“说吧,说完这个,可要乖乖睡了。”


“我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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