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3

作者:未知说
更新时间:2024-05-02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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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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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逢夜雨,翌日放晴,付杳未曾起身,这般想,昨夜若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话,而她认为避免尴尬的最好方式就是装作什么都未曾发生了罢。


傅渝小心地支愣起身子,托昨夜功劳,烧退了。看着一旁还在装睡的人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她是着了魔,她是疯癫了,说是误会吗,可她明知是她,怎么还能动上嘴。


所以她们唯一仅有的一次默契是对于昨夜一事的闭口不谈。


于是乎,为了打破这等尴尬的处境,傅渝率先打开了话匣子,一会夸付杳伤口包扎的好,一会又像是好奇宝宝,对付杳是如何摆脱追兵,如何找到这隐蔽之处,又是如何为她处理伤口的,她都充满了疑问,却显得她心虚,付杳又不搭理她,让她更没有底气了。


“这附近也没有人家,你若是饿了,我便去寻些果子罢。”


付杳突然坐起身,挑动着柴火,“顺道再拾一些柴火。”


“我同你一起去。”


她一说出这话,付杳稍作迟疑,转而嫌弃脸。


傅渝意会的低头望了一眼肩膀,努了努嘴:“那你便小心,早些回来。”


付杳点了点头,突然严肃对着傅渝道:“和离书,也到期了。”


怎么会说这个,虽然面色如常,但是付杳的这句话也是给了傅渝不小的震撼。


“是到期了。”一年的期限,已经到期了。


“等你的伤好了,赴往蒋州,便分别吧。”淡淡说完,见傅渝不说话,也拿不准她在想什么,为什么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欣喜之色?


就说她如何不作抗拒,由着自己胡来,因为一年之约已经到头了,就算是作为对自己的最后一次服从,是这样吧?


她张了张嘴,不知从哪里说起,白纸黑字写着的,好像也不需要她再补充什么了,难受的情绪在一点点弥漫开,又是为什么呢?


“你好生休息,我很快便会回来。”


她应了声好,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痛了,还是地上太冰凉的缘故,后面她如何都睡不下了。她坐起来烤火,火光里却映现出第二个自己。

头发乱的,衣服破的,脸上脏兮兮的,原来她是这样狼狈的。


“你不想就这样给她走。”另一个她这样对她说。


“你喜欢她。”她又说。


“你喜欢上了一个你讨厌的人。”她还在说。


“呵,她身上有我什么可图的吗?”


“她可以为你去死。”


“她这条命本来就是我的”


“可是她爱你。”


“我要的不是她的爱。”


“那你难过什么?”


将火堆里的木头挑开,火焰逐渐熄了,映像也散去了。


傅渝抱膝怔怔看着燃尽的残骸,扪心自问,她有在难过吗?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付杳抱着一捆柴火,上面躺着几个野果子,视线再往下移,裙摆湿了一大块。


“发生什么了吗?”她问。


放下带回来的东西,“夜里下了雨,积水未干,打滑了。”过了一会她又补充道:“没什么大碍,这些果子是我洗净了,你若要吃便自己取。”


她吩咐完看到已经熄灭的火堆叹了口气,“洞穴里面寒气重,火熄了你也不要一直坐着。”然后她便开始生火,失败又反复,直到又看到那微弱的火苗。


她喜形于色,抬头间却看到傅渝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动作十分专注。接着听她用有些发哑的嗓音说道:“我知道你等离开我的这一天等很久了,虽然不想破坏你的好心情,可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一年之约,它不作数。”


“你难道想要违约。”接她的话回答道。


“那座海岛,在那里生活的每一天,我不曾记得,你也对我隐瞒了这张和离书,我是不知情吧,那段日子,能划分进来吗?”


“你想怎么样?”


“逾期半年,我伤好后,你要与我一同前往蒋州,你还需继续扮演你傅三少奶奶的角色。”


“半年,你便能说到做到吗?”


付杳意外的配合让傅渝不免的吃惊,她不过脑子问出一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顺从。”真是只是因为对我有了感情,还是别有意图,她竟对付杳的答案抱着小期待。


“是你要求的”


谁料她会这般说,傅渝犹如冷水浇头,没趣的“哦”了一声。


就这样,等她们到达蒋州已是年关将近。小县城自然没办法跟国都比,她们二人兜兜转转,终于到了傅绅留给她们的铺子面前。


吃了几个月的野果子,两人是面黄肌瘦,在铺子前面揽客的傅小五见到她们,险些以为是过路要饭的,最后她在傅渝的拳头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二人收拾妥当了。


从傅小四口中了解到,当初,她带付杳逃走后,傅卿派来的那群人就直接弃下他们追寻她们而去了,他们虽然很是担心两人的安危却也不敢忘了傅渝先前的安排,谁知到了蒋州这一等就是数月,期间家里来过书信,都叫他们给圆回去了,阿弥陀佛,这下好了,人没事。


“老爷在蒋州一共两家酒楼,一家酒坊,余下还有几家小作坊,对了,总绣庄也在这呢,但不归咱管。”


傅渝接过傅小四递过来的账簿,翻阅几页,皱眉,质问道:“怎么光是赤字?”


“蒋州不比青水,不是咱家的地盘,这里多是商贾人家,大街小巷的,哪不都有自家的店铺。”傅小四突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和小五顶多打打杂,经商这方面还是得您和少奶奶来。”


合上簿子,傅渝让人带着逛了几圈院宅,然后对傅小四说:“你啊,这几天找几个师傅到我屋里头,看看能不能挖条道出来。”


“少爷您这是?...是,小的明白。”


傅渝欣慰的拍拍他的肩,不忘叮嘱道:“记住,平时呢就不要总给人往我屋那头跑了,而且这件事要越快越好。”


打发下去傅小四,傅渝又找来傅小五,让他带着去各产业巡视了一圈。


***


付杳相对的每天就很悠闲很多,她不是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傅双为她梳好看的发髻,就是主仆二人坐着唠一会知心话。只是每次小姑娘眼里满是心疼,比划着说她瘦了,连着头发都稀疏了不少,还说她一定要跟傅渝好好说道说道,要给她多补补。


付杳笑她瞎操心,倒也感谢她的关心。


这一日的傍晚时分,傅渝和傅小五从外头回来,只是他们的脸部神情皆都烦躁不已。


“太过分,实在过分。”


闻讯赶来的付杳先是问了傅小五发生了什么,只听傅小五一腔的怒火:“少奶奶,你说这有道理吗,今年庄稼收成本就不好,酒价居高不下,但咱家自己有酒坊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几家大头,欺负少爷年轻,竟然合起伙来将稻颖尽数收购,虽然咱家多少还有存储,但怎么能够,这不明摆着要我们掏钱买他们的酒?少奶奶,你说这气不气人。”


知了缘由,付杳单独留下与傅渝交流,结果是不欢而散。


第二天,也不知付杳作何把戏,她在院子里设了几口坛子,又差人去市集上买来足量的水果,更令人捉摸不透的便是跑了几家养殖户,买来牛乳羊乳。


她解答疑惑说,既然谷物酿酒不成,何不试试最早的果酒和乳酒。


傅渝觉着她有些自作聪明,打击道:“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再说,这两种酒的口感非胡人不爱,就算大批生产,卖不出去,枉为浪费。”


付杳却笑了,反驳她道:“非胡人不爱?非也。不过是市面上,这两种酒,入口要么发涩,要么过甜,实在不合大卫人民的口味,但如果我们能够一改偏见呢?我知道相公你还想说什么,但果物与乳汁极易发酵成酒,酿造技术也较为简单,不会耗费太多时间和物力人力,相公便允我去做吧。”


左思右想之下,这一试也不打紧,更不会带来大的损失,傅渝也就勉强答应了。


往后,傅渝每从外面回来,准会看见付杳带着几个尾巴在那几个坛前转悠,其之认真有时能叫她看痴了去。


这要是失败了,岂不是太对不起她了。


可惜没等到付杳把成品奉与傅渝,便传来噩耗,蛮族向大卫宣战了。


不知战火会蔓延多久,只知道年关时大批难民涌入国都,街道上一片狼藉,商户更是相继关门,举家迁徙。


傅渝也在抓紧盘算着日后,联系傅绅那边。


这天,她如常在家核算账目,傅小五撒了腿跑来,话也说不利索。傅渝好心的让他喝了口茶水,他捋直舌头,很是着急道:“少爷,不好了,少奶奶在放粮!”


傅渝瞪大了眼睛,当即丢下账本,带上人火急火燎的往库房赶去。


这一去看了,库房门前挤满了难民,他们疯抢着散落在地上的米面粮食,有的已经是冲进了库房里面明抢,而付杳和傅双还有几个伙计试图主持秩序,但根本就是失败了。


“把库房的门给我关上,将这群难民给我轰走!”傅渝气的脑门直爆青筋,她一语令下,家丁们连带着几个伙计开始动手轰人,这是一场持久战,最后是人去粮空,满地狼藉。


“付杳,你是疯了吗!”


经傅小四他们清点,库房内剩余粮食已经不足三百石,傅渝险要让怒火攻了心,她抓着付杳的衣裳不顾形象质问她。


“他们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我只是想要分发些食物给他们。”


“呵呵,你把粮食分给了他们,我手下这帮人吃什么!”


被她一吼,付杳不满的皱眉,反过来质问她:“傅渝,难道你真的忍心看到这些人因为无法果腹被活活饿死吗?”


“身处这乱世谁都自顾不暇,朝廷不管他们,达官贵人也只顾贪图享乐,你还指望我这一身铜臭味的小商人能有兼顾天下苍生的胸怀?今年雨水不下,稻颖不长,百姓聊无收成,这战争也不知会持续多久,因为你擅自开仓放粮,库房里的米粮险被这些难民哄抢一空,如今剩下的存货能不能够我们撑过这个冬季还难说,你问我忍不忍心,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心!呵,也许你是菩萨心肠,但我要提醒你,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不要管闲事了!”


傅渝的这番话让付杳遭了重创,原来她自始至终都没能把她的心捂热。


“傅渝,你太冷漠。”


“我冷漠?付杳,你搞清楚,你拿去的,施舍给他们的,可都是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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