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傅小四:“少爷,傅双说,少奶奶今日是粒米未进。”
傅渝放下茶盅:“不舒服就找大夫。”
傅小四:“不是的,说是您的东西她不吃。”
傅渝:“哦。”接着喝茶。
夜里:
傅渝躺回床上,看着付杳背对着她压在被子上面。
傅渝打趣:“不盖被子,不嫌冻?”
付杳语气冷冰冰:“你的东西,我不用。”
傅渝:“那这床还是我的呢。”
付杳二话不说,起身下床。
傅渝:“喂...”
第二天:
傅渝带着傅小五正准备出门,刚一坐上车,就被跑来的傅小四拦下了,他都顾不上喘气。
傅渝:“怎么回事?”
傅小四:“少奶奶昨夜不是偶感风寒,给她喊来了大夫,但是听说是您给找的,她就不乐意人家给她看了。”
傅渝扶额,无奈道:“那你能不能说不是我找的?”
路上,傅小五好奇八卦不嫌事大,“少奶奶也不像是无理取闹的人,少爷,你这做了啥将她得罪了。”
傅渝瞪了他一眼,吁叹口气,她那也不过是气头上的话,偏偏给她听进去了。既然如此,她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几天,只是,她借口说的逾期半年好像也剩不下几天了。
等他们忙完回到家门前,还未迈进,又看不到傅小四跑过来了。
傅渝心情不佳:“她又怎么了?!”
傅小四:“少奶奶饿晕过去啦!”
进了屋,卸去带了冷气的斗篷,吩咐着梅佑安把炉子里再添旺些,大夫已经把好脉了,她看见付杳微睁着眼睛,跟她对视后索性就闭上了,她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去看看膳房还有什么,温热了端过来。”她这样对傅双说。
“不必了。”脑袋还觉晕眩,付杳撑着头坐了起来,下一个动作便是穿好了鞋袜要下来走。
“你做什么,就这几天了,还能不能让我安心过个年了,你成心的。”傅渝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又觉得不保险,后来把人叫出去了。
付杳倒也爽快的承认了,她就是成心的,向来都是她当受气包,最后几天了,还不允许她有点脾气了,这真的只是陪在她身边的最后几天了,原以为半年岁月会很难熬。
不卑不亢,明明她才是做错事的一方,傅渝不解她怎么还能这般硬气。
“你这是无理取闹!”
“你还不可理喻!”
屋外听墙头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疑惑的大眼瞪小眼,这说的什么跟什么。
“我不可理喻,我为的都是谁,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你把粮食都给了那些难民,我们吃什么,酒楼、铺子的供应又从哪来?你不要这么愚蠢。”
“我从来就是这样的在你看来是多么愚蠢的一个人,我就是这样,我就是愚蠢,现在让你可以越早的摆脱我不是你一开始就迫求的?又为什么要逾期,延长戏耍我的时间,怕我之后将你的秘密公之于众吗?”
傅渝快速捂住了她的嘴巴,不可置信的看她,屋外几人听的皱起了眉。
傅小五:“什么秘密?”
梅佑安:“听不大清,可能说的蜂蜜?”
傅小四:“咳咳。”
傅小五/梅佑安:“不舒服?”
两人转首说出这句话,就看见傅双鼓着两个腮帮子不满他们听墙头的行为,他们使劲嘘声示意,傅双无视掉,叩响了房门,打断了里面两人的交谈。
傅渝只开了一条缝。挤出个脑袋,接过食盒,又把门关上了。
傅小五刚又把耳朵凑过去,傅小四毫不留情抓过他的耳朵:“还没听够?做事去。”然后看了梅佑安一眼:“你也一样。”
“把粥喝了。”把碗端到付杳面前,说道。
付杳把头偏开,视若无睹。
动手将她的脸别过来面向自己,然后把碗怼的更近了:“我要你喝。”
付杳依旧是不为所动,于是就看到她吹了吹,连着语气也软下来了:“这也不烫了,你喝点?”
她还是不愿张嘴,她着急了,“付杳你别太过分,我一句话你至于记到现在,难道还要我喂你吗。”
“我想出去。”
僵持不下,末了是付杳跳开话题。
“离家出走你至于...”
面对付杳难看了的脸色,傅渝不知不觉收声,把碗放回盒中作罢了。
“随便你吧。”
傅渝走后,傅双进来收拾东西,突然看着付杳掩嘴窃笑,付杳不解,傅双在她手心笑着比画道:“少爷对您可温柔呢。”
付杳无言,倒像是在挽留她,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
***
也算打过招呼了,本想着一人出来的,不知傅渝想的什么,硬给她塞个人过来,她看着梅佑安礼貌的笑了笑,然后仪态端庄的进入寺庙。
她诚心诚意的祈祷着战争结束,来年收成能够日益丰增,最后也就是家人平安。由于捐了一大笔香油钱,走前,寺庙的主持赠予了她两个平安符。她看着出神呢,梅佑安提醒她:“少奶奶,您还没求过签呢,怎么就要走了,我听外头的人说佛祖可灵了。”
接着她就不用付杳说话,把她推到了蒲团前,付杳为难的说:“可是,求些什么呢?”
“当然是您和少爷啦。”
付杳心不在焉摇晃着签筒,一只签文便跳了出来,弯下身去将其拿在手中,忽觉心中一痛,把签文轻轻递给解签的人之后,出神。
离开寺庙,梅幼安故意问她求的是什么签,可偿愿?她晃回神,不语,记得上面刻着:任是无情也动人。
她大概,于傅渝的感情,此生是只有她单方面的回应。
只是她不知道她出门后,去了多久傅渝便等了多久,因为傅渝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她谎称:“我曾写过信给父亲,他回信,说是派人运送粮食过来了,有些时日了,我看看。”
付杳淡漠打量了她一会,她穿的不多,说话时牙齿还在打颤,她说:“多披件衣裳吧”
“我衣裳破了。”抬起胳膊,衣袖的确被划开一个口子,她没说是怎么弄的,但目的却让人惊掉口舌。
“你是只有这一件衣裳吗?”忍不住吐槽道。
“想让你给我缝,又怕忘了,就穿身上了。”
“总绣庄难道还找不出一个能为你缝补衣服的绣娘了吗?”
“那倒不是,就是没你缝的仔细罢了。”
她们一人一句,几个来回,没再剑拔弩张,算和好了。
这题,傅小五表示他会,这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遭傅小四无情打击,这没入夜呢,跟床有半毛关系。
但是,少爷果然还是关心少奶奶的,这个想法,他们不约而同。
后面,傅绅派来的人果真到了,他们不太欢迎就是了。
傅卿同张厚道对傅渝假意的嘘寒问暖,傅渝暗中翻着白眼,来就来吧,带个外人,不,带匹色/狼过来算怎么回事啊,那眼珠子瞅着她睇溜转,就差张嘴下哈喇子了。
傅卿好似能看出傅渝的想法,主要是人家傅渝反感之意已经全然摆在脸上了,他一边将张厚道勾回神一边开解着说:“世道当乱,不怕流匪怕那群饥饿的难民,好在一路有小侯爷相助,否则是万不能将这些粮食安然送达。”
傅渝不关心他的理由,命人设宴款待,安排了住处,自己则去清点傅卿送来的米面粮食了。
只是她一走,把周厚道的魂也勾走了,他自诩这绝对是上天的恩赐,终是让自己再遇见他,这回,他绝不会让她就那么的逃走的。
“小侯爷,三弟已经离开了。”傅卿露着意味不明的笑,对他说道,周厚道这才讪讪回了神。
只有他们两人的酒桌上,周厚道喝多了几杯,都说酒醉色胆,他突然正色对傅卿说:“二公子,不瞒你,三公子他生的俊啊美啊,勾的我是心痒痒,倘若让我得到他,抑或是能够对他一亲芳泽,你提的所有条件,我都答应你。”
“小侯爷,你醉了。”
话虽这么说,可傅卿心里却早有了安排。
这边傅渝已经从库房那边回来,但她径自回了自己屋,进门就看见付杳就着火光在缝补她那身破了的衣裳,察觉动静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为她倒了杯热茶,又接着手上动作。
“他们会在府上逗留几日”抿口茶,清了清嗓子。
“二哥不同别人,绝不能露了马脚,我也会尽量克制。”
“我已经打算剩下的几天去到寺庙清修,断是不会露了马脚。”
“非要这般?”
“非要这般不可。”
傅渝想着说不给她去,但说了要克制,所以变成了:“不去不可以吗?”
“理由。”竟是头都不带抬的。
“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们又吵架了。”语无伦次。
“天天如此,以为他们已经习惯了。”
反过来,自己被内涵了,傅渝还是决定不说话了。
她撑着肘子安安静静的盯着付杳手上的动作,是窗没有关紧吧,一阵风将灯芯上的火苗吹到她的面前,映照出她的模样。
说她喜欢上了一个她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