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7

作者:未知说
更新时间:2024-05-05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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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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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丘,由于资源贫瘠,成为了大卫国内唯一没有被战火肆虐到的地方,即使这样,这里的人烟依旧少得可怜,因为凡事还有万一。


日上三竿,胡三将桌椅擦得锃亮,长长的干抹布挎在肩头,到外面将小酒馆的酒旗升起,回到柜台百无聊赖。


在这等荒凉之地开酒馆,也不知老板娘是怎么想的。说来,老板娘很神秘,不说出处,只说她是躲避战火逃来的宛丘,没有家人,亦没有同伴。


一来到这里,就是从前任老板那里买下这当时接近倒闭了的小破酒馆,自己酿酒,自己煮菜,结果凭着自己独特的酿酒技艺,又因为她心肠好,遇事不计较,总给街坊四邻送这送那,久了大家过意不去,也都来帮衬她,竟把小酒馆救活了。


就是,难免有人见老板娘孤身在外,没个贴心人总要掺和一脚,但只要一提到给她说媒,老板娘就绝对不会给笑脸,这不得不让他怀疑,难道老板娘是有夫之妇,然后丈夫死于战乱,她才难以开口吗。


胡三想着摆了摆头,望着常是只有北风光顾的门口无故叹气,不想一阵铃铛响起,耳尖的他瞬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是来客人了!


他脸上堆笑,出去迎接,果真叫他看到了,这世道,还能穿着丝绸裁织的衣裳不是名门望族也是商贾巨富,多半也是逃难来的,当下他也是态度来了个十八大转变,脸上堆笑,心下却是嗤之以鼻,决定狠狠敲他们一笔。


傅渝从车上下来,抖抖身上的寒气,明明正值春天,宛丘的空气还是冷的叫人直打颤。


“少爷 前面有家酒馆,进去暖暖身子顺道歇息一会吧。”傅小五关心道。


“也好。”


酒馆不大,只容纳了四张桌子,她挑了最往里的一张坐下,胡三就转着托盘过来了,放下茶水问她:“客官要些什么?”


傅小五抢在她面前回答:“二两白干,一斤牛肉,再上两份素菜,三碗米饭。”


“不巧了客官,小店只有果酒乳酒,您要的这二两白干,没有。”


“你这小店好生奇怪,怎么尽卖胡人的酒。”


“好了,小五,吃完还要赶路,酒便不喝了,把菜上了就好。”傅渝说道。


“好嘞客官,一斤牛肉,两份素菜,三碗米饭——”胡三扯声往里吆喝着,傅渝又突然喊住他。


“还有什么事客官?”


“把你们这最好的果酒拿上一壶。”


“得嘞,再果酒一壶——”


“少爷,不是不喝酒吗?”傅小五问出疑问。


傅渝望着后厨的方向若有所思,末了,淡笑回道:“想起一些事。”


想起付杳曾很认真的告诉她好酒应该怎么去酿。


半个时辰,菜便上齐,傅小五吃的急,碰的碗筷叮当响,惨遭傅双拧麻花,他哎哟求助傅渝, 只见傅渝倒了一小杯酒,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入喉也只是有淡淡的葡萄气味,说来颜色也偏浅,更不要说口感,她明白的笑了笑,只吃饭了。


“伙计,算账。”


傅小五摸着圆鼓的肚皮,末了还打个饱嗝,漫不经心道。


胡三朝着他竖起三根手指头,傅小五哎嗨一声笑了:“三十文钱,这么便宜。”


“什么三十文钱,是三十两!”胡三正声晃着三根手指头说道。


“三十两!?就这么点东西,开黑店呐你这是。”站起身来,傅小五激动道。


“胖子,你给我说话注意点,吃东西就要给钱,这些东西就值这个价,怎么,想吃白食不成?”


傅渝起身呼出一口气:“算了小五,给他吧。”


“可是少爷...”摸着钱袋还要争辩道。


“给他吧,师傅寿辰就不要惹出事端了。”话放下,转身离开了酒馆。


“算你走运!”愤愤的从钱袋里掏出三枚银锭,继而跟在了后头。


胡三把这三个银锭掂在手中,乐滋滋的笑开了花,要知道是这么好说话的主,他就多要点了。


“送客——”


这时后厨的帘布也被掀起了,走出来一个穿着朴素,头发只简单用一根木簪子挽起的少妇。


“胡三,什么动静?”


“老板娘,你看这是什么?”亮出银锭。,得意洋洋。


“这...”看到桌上的菜立马明白了。


下一秒胡三躲到桌子对面,不服的说:“指不定这就是个发国难财的黑心商人,活该当冤大头,这钱不挣白不挣,可抵我们几个月的净收入了。”


“唉你”颇感无奈,然后她又将目光放回到桌子上,突然破声:“胡三,你怎么能够给客人酒里掺水,这个月的月钱,扣了!”


“别,我错了老板娘~”欲哭无泪。


***


到落脚的客栈了,傅小五还在心疼那三十两银子,碎碎念一路了。


“不行,我得回去同他理论,哪有这么漫天要价的。”他满心愤懑难以消除,说着就要往外头跑。


傅渝无奈至极,却也不拦他。顷刻之后,傅小五就在傅双鄙夷注视下进了屋。


“少爷,我觉得吧,道长寿辰,不宜动粗。”


几个人终于到达风鸣谷,谷口掠过的鸣叫声仿佛是在迎接她们的到来,上去道观,傅渝率先去了周道姑闭关的禅室,与门口道童打过招呼,进去了。


“师傅。”毕恭毕敬道。


周道姑闻声缓缓睁眼,同样缓慢的站起身子,一挥手中拂尘,一改肃然的面容,掐住傅渝的脸颊,佯装责备的语气:“还说不会娶了媳妇忘了师傅,盼你来,为师就差功德圆满了。”斜过脸看她身后,与傅渝对视了一眼,说:“怎么不见我那所谓的徒媳?”


明知故问,拉开周道姑的手,沉默了片刻叹道:“师傅您掐指一算便知道的事,就不要问我了。”


“你不有求为师,不问个明白怎么行。”


傅渝走到一处蒲团前,盘腿跪下,对着三清画像双手合十,然后起身面对周道姑坦然说:“师傅就不要与我周旋了,告诉我吧。”


周道姑挥动着手中拂尘,温和的对她笑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师傅你不如不说。”熄灭了眼中小小期待。


周道姑也不愿意看她失落的样子,但天机不可泄露,这都是她们注定要经历的过程。


晚一些的时候,傅渝独自前往后山处的温泉口,温热的水温恰到好处,一闭眸,思绪就被带回那个时候,如果将尉迟承颜的陪伴划分为爱,付杳又算是什么,自己真的明白爱的含义吗?


她们不过都是愿意包容她的任性与傲慢的人,对待她们不同的,是尉迟承颜从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付杳某些意义上是依靠着她的,在自己的庇护下心存感激,然后误以为这就是爱。


她不明白,现在才知道她与付杳的交流其实少的可怜,对她关注却缺少了解,只有在她走后,才会那么迫切想要了解她的生活。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够接受被她人被欺辱,耻笑,轻视,却不能忍受他人践踏她的自尊,如此想来,她也算是一个刚烈女子,却可怜无法自己选择被世俗决定的命运。


一直想着她,思念的情绪便越剧烈,到最后都不禁自嘲,都是自己作的,她睁眼望着水中波动的倒影,有几分自我埋怨的意思。


“你不是让她走吗,她走了你又找她,不打脸吗,找到了又怎样,她还会回到你身边受气吗,你之前不会对她好点!”


抬手将倒影拍散,梦呓一般的低声自语:“你那么想她那么想她,她都不会感觉到的,为什么还要想她呢,不过就是与你共过生死,当过一年的假夫妻,人不聪明,长的还不好看!喜欢她什么啊你...”


她一个人发着牢骚,对付杳过去都吐槽个遍,到后面却是声音发涩,她怎么否认都好,改变不了的事实是她好想,好想她。


***


“恭祝师傅长寿与天齐,早日修成正果。”


说是寿诞,前来贺寿的也就只有她们几个罢了,外加几个小道童,刚刚好凑一桌,不大热闹,还算温馨。


周道姑温和的笑着扯着傅渝的苦瓜脸,笑眯眯的说:“多谢乖徒儿,但与其当个老妖精,不如你现在给为师笑一个。”


“嘻...”傅渝嘴边往上一提,露出一个完美的弧形,脸部肌肉僵在那里,回不去了。


“狮虎,泥肿么这样...”


“知道你心里头酸,但在今日还苦着一张脸,可是对为师大不敬,给你点小惩罚。”


一会还好,时间久了,一直保持着微笑,傅渝的脸部肌肉已经开始酸痛抽搐了起来。她没做表态,心中苦闷,果然大家都在欺负她媳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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