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千万别惹她

作者:逸话光语(E犬原创)
更新时间:2024-09-01 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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鲨岛女人的宫口、产道以及产道口可以用肌肉自主控制控制、扩张到一拃这么宽,通常没有过多的生产痛苦。

不过这台手术很特殊,由于需要时刻观察蛋壳突刺的分布情况,免得尖刺弄伤母体,在鸥声的指导下,荼荼到了朝阳光色映满窗帘时分、才生出这颗蛋。


宽度有她小手一拃,长度足有三千一个张开的大巴掌、大拇指到小拇指尖那么长。

洗去血水可见、表面为光滑釉质,通身泛着流光溢彩的淡紫红色。


好几处色彩不均匀,是因为蔓延了血色丝线、或铺开由内而外层层深重的晕红印记,大概那是痛苦孕期中不断被封印蛋壳中的子宫出血。

如今血液已无法因氧化暗淡,红色鲜活有如生动诠释疼痛的标本,围观的女人们见之均龇牙惊叹、汗毛直立,像猴子一样举止滑稽。


尤其骇人的、当然是刺,其上生着长长短短满数28个桀骜不驯、尖端光润的圆锥形突刺,几乎从任意一个角度都能找到三个突刺脚、将它稳稳立在桌面上。


此时力尽安歇的小小一只荼荼妈,正可谓是创造了件惊怖可怕又精美绝伦的艺术杰作:一颗大大的海胆。


这件“转世亡灵处女怀胎”的“艺术品”,其孵化难度、内部生命灵魂来源,甚至里面到底有没有生命,都在海岛女人中间激起了争论,如你所见,鲨岛没有秩序可言。屋外场面再度混乱、喧嚣不堪。


长老们叫神婆现场对这蛋做法通灵,神婆畏罪心虚、又得圆之前的谎言,不得不从,女人们渐渐安静下来作祈祷状。


三千才不管她们这些乱七八糟的,忙着夺过蛋给孩子保暖,她一整晚情志悲痛,疲劳昏沉,可能已经产生了幻视,不知道自己用棉被裹起的还只是颗海胆而已。


无法指望的神婆的叨叨念念仍在进行中,三千抱着海胆、抬起长腿一脚踢上门边,大门哐地紧闭,这不敬神的举动引得外间众人哗然。


鸥声喜色盈盈,拿出手术用的矬子锤子等,对这些海胆刺跃跃欲试、已遭到三千的怒视,他又和阿香提议借用过港货船上的电锯、将突刺弄掉才好孵蛋,该提案当然又遭到三千绝然的反对。


她异想天开且不敢疏忽地觉得,孩子的脚或手、不是没可能藏在某个恰好是空心的突刺内。桫椤环拜托饲养海鸟的大婶从窗户递来强光手电,自己跟着大婶去借大容量的孵蛋箱。


平时用来查看鸟蛋受精与否的照蛋灯、刚好被大婶用作昨晚照明的路灯。屋内几人这么一试、照灯的光就像怼进了硬实的墙面,这蛋壳完全厚不透光,除去刚脱离母体不久的温热、简直就是块石头。


过后,孩子岂不是难以自己破壳了吗?第一次做母亲的遇上这种不寻常的事,又该怎么办呢?


三千摸摸海胆,上方遍布着蛋的微小气孔,大概是透水透气的,但没有动静。她将襁褓小心塞到荼荼身侧的被子里,挠挠头发,无助目光投向枕头上妻子的脸。


她发现染血的床帐撤去后,明媚的白阳光刚好投射在枕头边,呈现小窗的四方形。纱帘摇曳,阳光如水一般荡漾着。


荼荼轻轻侧过头,侧脸压着一缕强韧润亮的灰发,这明净的水就照在她扇动抬起睫毛、看向自己脸上的一双灰眼睛里。“三千,我又做梦了……!这回梦到你……”她欲言又止地说,然后只是脸红地微笑。


精疲力尽后的片刻甜睡,将她的双眸、脸颊,好好滋润过了,梦的内容,带来了冥冥之中对生命和爱的强烈信心;难描述的梦的内容,也无尽抬升着第一次做了母亲感受上的美妙,使她容光焕发。


是啊,这绝对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做母亲。


有如天上母神赐爱般、甜蜜和煦的滋味,借由这一双清澈平静的、凡人妻子的眼睛,诉说到三千眼中,令她感到陌生而着迷了。


“三千,老实说,我觉得她很漂亮呢。没想到是这样粉嫩的颜色,我还以为会是奇奇怪怪的……”荼荼用一种非常梦幻的语气倾诉,笑眯眯地将手指头攀上襁褓边缘,“你不觉得吗?她会是个很漂亮的孩子呀。”


【她会长得像荼荼一样!】三千点头,又缓慢摇头【可是、她这样子,把你弄疼了。你、一直在疼。我不知道。】刚放下手,自己又带歉疚地眼泛泪花【我好心疼你,我不该……】


“也不是时时刻刻都痛的呀,别难过了,好吗?傻瓜,我之前又没告诉你,你这眼睛都要哭瞎了,这种事情,我怎么会怪你呀。”


【我不傻……我坏。我对荼荼太坏了!】三千用胳膊揩去泪水,宽阔前胸随哭泣脆弱地抽动着。


“不,你看着我、看着我——感觉自己可能回不来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还想见见你,这段日子、我已经无比的开心,我回来、只是自私地想看看三千没有顾虑的笑脸,看到了,就足够了。

我感到更多的事不能再说出口,如果你是我,也许你同样会这么做的……现在,你看,都好起来了,我还活着、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一生的时间来相爱,还会有更多孩子的……我很幸福的。”


三千感受到妻子对于人生的热情和希望,不禁也憧憬地脸红了。母亲和大姐猝然离世后,她人生的安全感已经在暗中崩塌,许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对于生命鲜活的憧憬。


在必须经历老、病、死的人生中,生之喜悦只如短暂绽放的烟花,那光火,如今就被妻子含有爱意的话陡然引发、在自己心间亮堂堂到了巅峰,多么纯粹的“希望”,无暇顾及它捉摸不透的来源去处,三千只领悟到、要学会在当下好好珍惜。


【我身体强壮,所以,都让我来吧!】


荼荼笑了:“傻瓜。”


温情,像晨间韵律悠扬、力道健朗的海潮,在荼荼身体中拍打,不断漫上心间平坦闪亮的沙滩。她不禁从被窝里掏出手,轻按在三千汗津津的脖子后面、稍稍使劲。由于产后虚弱,力道还不是很足,可三千立刻默契地领会了她的意图:


亲吻的约定,一直都作数,此后可以延续一生。


低头越过这颗夹在二人之间的海胆、将咬破又结痂了的唇轻轻贴在妻子的额头、脸蛋和嘴唇上。诉说珍惜的亲吻并非追逐快感而去,却触发了更奇特的快感——


自责自残的伤口、关心则乱的伤口,伤口之痛痒才让亲吻留下无比鲜明的感触,心的一角被这酸痛汁液浸渍封存,多年之后开封品尝,它将比其他部分更加醇厚味香。


原来痛觉、不只是物质身体的惩罚,它也被造物主设计成与无上的快感相连,若不是活着,如何能够触发这份惊喜来亲身体会?

三千也真实地感到、自己之所以活着,也许只是因为等待着这一刻的复杂体验。


这边小心翼翼递出去的细碎爱意,就像虹吸一般,立即让荼荼心中满溢的爱无私地涌来、没头包裹了她,将残余的担忧、悔恨和紧张、尽数化为此后投入火热生活的干劲和信心了。


这种小两口腻腻歪歪的情节,平时阿香是很喜欢、甚至热衷至极。


这是阿香的爱好,电影放映机的概念都没有普及到的鲨岛,她却天然地会把那些恩爱场景留在脑海里,留晚上坐在餐桌边下饭吃,常常边吃饭、边发出让家人挠头疑惑的细碎笑声。


此时面对这教科书般的美味下饭菜,阿香却表现得很惊恐,一只颤抖的手扶上墙,一只手拽着鸥声医生的衣袖以示求救。


鸥声早就非礼勿视地将视线转向,透过窗帘缝瞄着窗外那令他担忧的恋人了:哎阿香姑娘,我一直搞不清楚,你说,她是真的能看到那些神神鬼鬼的,还是表演?我听拉陶第一剧场的馆长说,最初的戏剧来源于祭祀仪式。


什么戏剧,阿香懵懂不知,只能自顾心下惴惴——这对妇妻怕是都因为异常的蛋的刺激而产生幻觉了吧。什么可爱,什么好看,分明就是奇奇怪怪的一颗妖怪石头!


母性之力量,原来是生出了颗嶙峋怪石也会溺爱的一种原始野蛮之力!真可怕!若不赶快有个健全的孩子,不出两年、好好的两口子就会疯掉的!


“三千,也许很难启齿,我居然梦到这孩子的灵魂、是有一次你看着我……”荼荼的悄悄话才说到一半,桫椤环恰好喜笑颜开地推门而入,“孵蛋器借来啦,快看看大小跟我们的小海胆合适吗——”她让门洞大开,于是同时、神婆被附体发出的警告声无遮无挡、径直传来:


“萨拉玛在此。我的子孙们,请听,没有比这孩子的灵魂更来源不明的了。她的灵魂古老,超越萨拉玛的存在,我被告知的开端、啊!

她一半来自月亮之上的深海、另一半却来自地底之下的火焰。来源蹊跷。

噢!去处却明了,在此生之后、她将会登基为地底阎王。若不想鬼门大开、自惹祸殃,不要惹到这孩子!

她通晓人性险恶,是铁面法官、绝不被人间愚恶蒙蔽,她的一生,将被写作考察、记载人间善恶的阎王账本。

请听,请侧耳倾听,下个月最后一个星期日、开港放行……经过港口的第七艘船,将助阎王生诞……”


“听见了!”


“听见了!”女人们黝黑的脸上,纷纷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她们接受生物、科技等知识速度很慢,但理解相信神言却是一等一的快。


如果教科书的知识全由萨拉玛神以第一人称讲述,何愁这里不能遍地出状元呢。


“老婆子怎么越说越离谱,此后还能圆上谎吗……星期日……第七艘,能这么精准?……”鸥声嘀咕着抓耳挠腮。



这天风雨刚熄,波涛未静。一艘途径此处的运木船,身材粗壮的船夫汉子们叫女人们十分防备。


却刚巧、是载着的几个文质彬彬面色青白的小个子青年要下来。


他们是搭船去纳噶依山脚下第三国营伐木场任职的机械设计师,苦于浪头翻涌颠簸的晕船,请求在陆地上休息一阵,领头戴眼镜的中年人用白白的瘦手翻弄皮夹、拿出女人们不认识的花纸片,似乎要用这些来支付感谢费。


“这花票票是什么糊弄人的玩意?我们不是傻子!不如叫伙夫卸两根木头下来!”女人们比划着要求说。


几个因劳作流汗的壮实女人、大冬天也坦胸露乳的让男青年感到无措,光顾着脸红和偷看了。唯一一位女机械师上前负责沟通:“这……姐姐,这不行,木头是国家资产,集体的,大家的,不是我们个人的……要不然犯法、犯法的意思是……”

简直鸡同鸭讲。


“阎王在蛋里敲门啦!”这时,两个老婆子领着怀抱襁褓的高个儿白发女人自下降到码头的台阶奔来,两手举着刮刀钻子的老头,和一位小个子、皮肤白皙的漂亮姑娘跟在后面,老头和姑娘说大陆上的语言:


“听说你们是机械师吗?请帮帮忙呀!”


“蛋壳太厚了,孩子出不来就危险了、请问,有没有趁手的机器呢?”


高个子的白发女人无言解开了襁褓,设计师们定睛一看,竟是个颜色粉嫩却满身尖刺的怪物,里面仿佛有野兽,不时砰砰地撞击蛋壳。


撞三下、歇两下,很有它自己的节奏,仿佛不知这一方天地囚牢有多厚,干劲十足。幸亏白发女人合抱的大手坚实有力,不然准被它自己撞得摔到地上去了。


谁也没见过这样的生物,居然被说里面有个孩子,孩子?难不成是人?一时间外来客都相对而视、惊愕无言。


“哎嗨!漂亮的姑娘们好!简单锯个蛋壳呀!你们都傻啦?”从蓝天的方向传来畅快明朗的呼喊,原来是满脸胡子的大副。


他立在高高的甲板上、对下面戴眼镜的中年人喊:“喂,窝囊废、你上星期不是喝酒吹牛说,你发明的那玩意不锯工人的手、我连老二都能放上去,绝不会被伤到吗?”


他嘻嘻笑着晃晃手里一整根剥去了胶皮衣的肉红色火腿,突然张开大嘴啊呜咬去一大半、似乎很享受看见下面男青年因此举而难堪的脸色,继续放肆地大嚼大吃起来:


“谁也不敢试,咱们拿这东西试过了,大获成功嘛,你忘啦?

哎呀!天父天母保佑、那就是传说中鲨岛女人的蛋?什么鬼怪东西!张牙舞爪的,真亏得你老娘能生下来呢!总之、快拿上来试试吧,我去向船长汇报呀!”


话语由鸥声和荼荼两个人翻译,传达到众人耳中。


“好!谁也跟我一起上去?”阿香招呼警备队的姑娘们说。


“好好的漂亮女孩子、放下武器嘛,咱们、互相信任点,我不是坏人。”大副用鲨岛方言调笑着抱怨,倒是会得不少,扫过姑娘们脸上、胸前的目光饱含品评意味。


“老实点!叫你的手下也都老实点!事成自然有好饭招待,不然小心我们棍棒伺候、我们手上还有铳!”


这汉子会岛上的语言、是侵略者的后代也说不准,阿香不悦地抗议后,本来有些畏怯的几个姑娘也抬起脖颈、握紧了用于抗争的木棒和铁棒,她们不约而同地感到,开关之事、任重道远,对外面鱼龙混杂的人和事,仅仅有天真孩童的期待向往,绝对是愚蠢的。


“好好好,岛上的野人真是有本事,谁敢惹你们呀,那我就躺着等酒菜啦!”大副又从舷侧露个脸,不怕事地调戏阿香,“大姐,现在可以点菜吗?”


阿香快把两眼瞪出去了:“老娘给什么、儿子吃什么!再墨迹?快去告诉你们船长!”


戴眼镜的中年人搓搓手,尴尬道:“女同志们、真是失礼,请上船来吧。希望我的发明能帮上忙。”


这是间闲置的无窗客舱,放置了机器、只能再容纳最多十个人了,警备队的姑娘严密把守,身躯连起来跟铁壁一般,这船上的人除了操作机器的中年人,她们只让女机械师进去。


三千将蛋抱上机床,机器由中年人操作。高速运转的锯片看似吓人,可果然每次刚触到蛋壳内膜就自动停下了。灯下碎屑飞沫四舞,飘在幸运观众脸上,也阻挡不了她们观看奇逸事的热情。


第三刀、茶色半透明的蛋壳内膜上留下了一道白伤痕,机械师护目镜没覆盖到的额头皮肤立即渗出紧张的水滴。好在、不愧是厚,蛋壳内膜也比一般的厚而有韧劲。


三千身边荼荼那揪着的心才渐渐放下来,才发现自己揪着女机械师的袖子呢。


“对不起。做妈的太紧张了。”


“没事,人之常情,”女机械师对荼荼颇有好感,毕竟她懂得大陆言语、肌肤还泛着文明人的苍白,于是抓住机会悄声问:“真奇妙,你也是妈妈?女人和女人的孩子?你和她的孩子吧?”


“对。不过是自体繁殖、只有一个人的遗传因子。”


“噢那就是你太太生的吧?这么多刺,可怎么生啊?”女机械师打量三千高大身躯的眼光带上许多崇拜向往,“真不愧是你们鲨岛,女人都这么强壮厉害……”


荼荼不禁流汗,但语气里略有骄傲地对女机械师解释说:“让你误会真不好意思,但并非我爱人,是我生的。”


眼看着第五刀也猛地停止,一块厚实小蛋糕似的五边形蛋壳被机械师拽着其上尖刺、剥落下来,隐隐看见里面人类婴儿的脸,众人一道惊呼出声了:“的确是人!”


荼荼如释重负的惊呼声也混在其中,仿佛她自己也怀疑里面有妖怪似的。


“谢谢您呀!真是太天才的发明啦!”中年人听不懂她们的叽叽呱呱,但被这群热情的姑娘拍着肩膀、摸着头赞许,捧上了天。


他可想不到,切割木材的工具第一次正经使用、竟是做接生的手术台,而自己则做了“主刀医生”呢。


没了这块蛋壳,在大人替她撕开、剪开胎胞之前,一只强硬的、红彤彤的小手先顶撞着突破了最后的保护膜,紧接着她在蛋内聪明地调转姿势、一只比手更有力的小脚踹出来,差点招呼进三千凑上前的眼睛里。


“哎呀小心点!她可真有脾气。”荼荼惊诧,赶快用手挡在这双她心爱的眼睛前面。

被抬起头来的三千呆愣凝望,荼荼不禁噗嗤笑了。低下头帮孩子破壳,红着脸声明,“我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脾气,不怪我。”


只有两个荼荼的巴掌大、全身通红、湿漉漉胖乎乎的小家伙被荼荼托出洞口,在婴儿凄惨的光脑壳上、灰头发还非常稀疏。


她皱眉、紧闭双眼,小肚子大概因接触到冰冷外界而不舒适地气鼓鼓,如所有卵生的鲨岛女人一样,肚皮上面光滑洁净、没有脐带,自然也不会有肚脐。


由于被托举起来不着地,她的两条小腿在空气中乱蹬,力气很大,荼荼差点抱不住,三千就乐呵呵地放下蛋壳帮忙,可是一伸手、胳膊上的肉却又被那小手寻到,使劲拧了一把,纵使三千皮糙肉厚也疼得表情扭曲了。


过后她们发现,婴儿小脸立即恢复安恬可喜,不再生气了——哟,原来是生三千的气。


桫椤环在台面上抖开保暖的小棉被,打趣女儿:“三千,你不是害她和妈妈摔一跤吗?这是寻仇来了呀。刚刚那一脚没踢到,必须拧一把才解气,我看啊,往后惹这妞妞的都得倒霉,神婆怎么说的,我们妞妞啊,可是个活阎王呢!”


三千撇着眉毛拥住荼荼,众女人称是、一面惊奇一面哄笑不止。女机械师不愿错过笑点、好奇极了,求着荼荼给她翻译,末了又说:“妞妞是她的名字吗?真可爱!”


“啊不,这是我们称呼小女孩的方言,”荼荼不宽敞的怀里绰绰有余地抱着袖珍女儿、眼里浮现出一些隐秘的骄傲、从女机械师的角度看,台面上蛋壳的淡紫红色、就倒映在她纯灰眼底,仿佛燃起了魅惑的火焰。


她说,“生出蛋的那天、岛上的神婆说当这孩子一生过去,死后、会成为掌管地狱的尊贵女王,于是我们一家人商量过,她就以此意为名,叫阎姬。”


“啊……死……地狱的……”岛上风俗的神秘,使外来的姑娘稍稍感到恐怖和敬畏。


三千摸着胳膊上浅不可见的红印,面色喜悦,突然打起手语热切地表达,荼荼默契地为她做翻译:“别害怕,当成传说或者故事听就好了,现在她只是个孩子,我们都叫她小海胆呢。”


女机械师才点头、微笑着宽下心来,可是刚伸手想要触触婴儿的小脸蛋,对方忽而却在母亲怀中睁开双眼:是她看错了吗?这两只如母亲荼荼一般清澈明亮的灰眼睛,瞳眸深处燃烧着小小火星……


艳丽而华贵的紫红色只熠熠一闪、动人心弦,就倏然熄灭隐没、恢复如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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