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許,真的甚麼也不知道也說不定。
在莉莉尤姆和校長老師所發起的戰爭落幕後,於夜深人靜的,唯有我和她在的小房間裡,我們大吵了一架。
因為太多心聲交織在一起了,所以記不清全部內容。
在爭吵的盡頭,她撕毀了我的衣服,用力的啃咬我的胸部,手指緊抓住我的大腿。
用挾帶悲傷和憤怒的表情問我這樣都能接受嗎?
我不知道她這麼做的意義為何,但比起長年折磨我的疾病相比,這點小事不算甚麼。
這並不會改變我--阿瑪莉莉絲,注定要和莉莉尤姆在一起的事實。
如果妳是那麼憎恨我以外的一切,那麼,就讓我來成為妳的全世界吧,就像妳幫我取名,給予了我新生一樣。
在聽到我的回答後,她像個孩子般地哭了出來。
.............我從未見過強大而美麗的她,如此脆弱模樣,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
所以我跟隨本心,緊緊地抱住了她。
在那之後,我們決定久違的玩一個小遊戲。
童話公主將會向憧憬之人那樣站到前方,而龍之魔女則會像公主那般,沉靜的在無人能打擾的一方天地中休養生息。
或許我們這樣就能了解彼此了。
我是這麼想的,所以我真的代替她成為了學生會長,和老師、萊爾一起治理校園。
好像還有國家甚麼的,但我不是很感興趣,所以全都交給老師她們了。
但看著他們和好心來幫忙的人間或忙進忙出的樣子,感覺是很辛苦的事情。
所以有時候我也會幫忙,也因為這樣碰到許多形形色色的,在那個狹小的圖書室裡絕對碰不上的事情。
世界如我所想的廣袤、多彩,是值得生存的地方。
而且,莉莉尤姆的龍大都變回原形了,拋去動物和屍體,幾乎所有人也都能毫無罣礙的回歸日常生活,只是記憶有些混亂而已。
莉莉尤姆雖然很愛說謊,但絕對不是像一些流言所說的那樣殘忍的人。
再次確定了這點後,我很是開心。
然而,就像我和她看過的許多繪本所說的一樣,儘管大多數人都是好人,但世界上也是有壞人的,
老師和萊爾都很討厭他們。
但...........只要一聽到莉莉尤姆的名字,他們全都露出恐懼的神情,然後很客氣地對待我們。
這似乎讓老師的心情有點複雜。
而且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養育我們的孤兒院就是校長老師所創立的。
更甚,莉莉尤姆手中仍有十多條龍沒有變回原形。
那些是孤兒院對我們做實驗的大人.........是她發自內心討厭,用各種手段確保他們一生無法恢復原狀的存在。
莉莉尤姆...........到底瞞著我做了多少事呢?
我原本不是很在意,但隨著知道得越多,變得稍微有點不滿。
我的魔法也是。
她早就知道我那強烈的,會禍害他人的,宛如詛咒一般的疾病,是我和她的魔法相互疊加的結果,卻甚麼都不說。
在繪本中,龍之魔女一開始是遵循國王的命令才將童話公主保護於一方天地,後來才慢慢地和公主成為朋友的。
莉莉尤姆到底是以甚麼樣的心情重現這一切的呢?
然而,即使約定所帶來的發燒與頭暈是如此煎熬,她對我的關懷與親愛之情也絕無虛假..........哪怕是知曉幸福滋味的現在,即使看似美好的過往暗藏無數謊言的苦澀,這仍然如蜂蜜般美好。
而且,這份扭曲的關係,從頭至尾,都是我一手鑄成的。
畢竟是我向她撒了謊,說繪本的故事很是精采,並答應她成為童話公主。
因為我怕被她討厭,而且潛意識中,無所依仗的我察覺到她是值得依靠的存在,所以也不自覺得依附於她。
更甚,如果我沒有撒那個謊的話,我們現在是否還能擁有如此牢不可破的關係呢?
不管重來幾次,當時的我一定都無法承受這些未知的風險吧。
所以膽小的我蒙上了雙眼,任由她帶著我一起追尋未知的幸福,對周遭的一切不管不問。
這份漠然實在持續得太久,太徹底了。久到我們之間產生了巨大的隔閡。
然而,這並不是不去了解她的理由..........也不是她能拒絕我的理由。
所以,我規劃了一場旅行,用最快的速度走遍我們曾經到過的地方。
途中,勾起來我很多回憶。
快樂的也好,痛苦的也好,都仍保留在記憶之海中等待著浪潮的湧起。
為甚麼莉莉尤姆會認為這僅僅是我們的故事開始前的插曲呢?
明明這宛如深海魚一般,徘迴於我們內心深處的過往,都是無可替代的回憶。
另外,現在的我也更能明白她到底做過哪些事了。
龍之魔女的名字真的傳遍各個地方,貴族、商會、研究室、孤兒院,壞人在的地方..........
有數派貴族應她而不復當年,商人們恐懼於那她強大的力量和精巧的手腕。
研究員們因為奇特的實驗而欣喜、壞人的巢穴被鮮血和屍骸所填滿。
這些都是讓無數人害怕的傳言。
然而,卻也有和我們一樣的孤兒因她而有所依靠。
也有被壞人騷擾的好人發自內心感激著她,甚至還有人將她視為神明一般崇拜。
我感覺,我更深入的理解了她。
毀滅世界也好;耗費心力重現童話和孩童的戲言也好。
讓惡人膽戰心驚的怪物也好;受人尊敬的偉大魔女也好。
各種各樣,我所沒見過不同的面相組成了龍之魔女。
複雜又單純,這毫無疑問是我所認識的莉莉尤姆,也是我所不知道的莉莉尤姆。
雖然直到現在才知道稍微有點晚,而且,我可能還是不了解她的全部。
但我相信,這是童話結局過後的,我和她,阿瑪莉莉絲和莉莉尤姆嶄新人生的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