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妳需要戰車」伊卡洛斯悄然來到靜待老闆交際應酬完畢的艾雅身邊「我知道某富商郊外宅邸有媲美正式戰車賽場的配套」金髮在燭光下閃閃生輝,英俊的他把手持的其中一杯葡萄酒遞給女角鬥士「我有幸為美麗的女戰士效勞嗎?」
接過葡萄酒的艾雅並不意外這位家營大型色情場所的太子爺會知道此事。為了爭取贊助和資源,貝奧拉曼早已跟好幾家訓練學校互相協調,以舉辦戰車競速和角鬥比賽兩者結合的賽事。
臨近元老院選舉期,各家有意佔一席位的權貴自然願意耗資博取羅馬人民們的歡心。
相比開放宅邸聆聽他們的困境,並可能用最低成本幫助他們外。成為主事人贊助雄大奪目的角鬥賽,這可是最簡單粗暴,獲得羅馬人民的認同選票。
所以,這次資金源們很踴躍。
唯獨……場地卻成了問題。
沒有任何一個戰車賽場願意借出位置讓角鬥士們訓練。鑑於戰車騎士們大多是身份高貴驕傲自負的羅馬騎士子弟,並不希望將神聖賽道借給卑微的角鬥士。
基於尊重同樣屬於羅馬帝國最受歡迎的賽事項目,已經籌集到足夠資金,排上日期的角鬥士們只好從民間尋找能用來進行訓練的地方。
「這可是我們的福音,但」艾雅好奇地看著這位主動提供所需的公子哥兒,好處不會平白無故掉下來「我該用甚麼報答你的慷慨?」品味口裏香醇的酒,濃郁葡萄香令艾雅想起難得不在宴會的麻煩女人。
從貝奧拉曼嘴裏得知伊卡洛斯是貝蕾絲同父異母的弟弟,她亦不禁端視起金髮藍眼的男人。
髮色與虹膜顏色截然不同,但那雙多情魅力四射的杏形眼目總能讓人春心蕩漾,輪廓分明的柔美臉龐都如出一轍。
未到達所謂愛屋及烏,但因為他是貝蕾絲弟弟,所以艾雅願意給予伊卡洛斯較多「報酬」
倒也沒想到這惜字如金的女角鬥士如此直白,瞪大眼睛的伊卡洛斯搖首說道「雖然我無法否認想與妳進一步了解,甚至共度春宵」掩藏尷尬地喝兩口葡萄酒的他古銅色臉龐浮起不同的紅「但我…不希望用如此粗暴野蠻的方法得到妳。」
「哈哈,還真有趣呢。」稀罕的微淺笑讓這位公子哥久違地感到小鹿亂撞「那你希望我如何報答你?」
「我想請妳為貝蕾絲的丈夫柯曼,新開幕藝術館的朗誦會上讀詩歌。」明明早已渡過年輕躁動,現在卻活像青春期少年,伊卡洛斯心底自嘲摸著後脖頸。
「舉手之勞」艾雅怎會不知道伊卡洛斯亦是可靠且能夠提供豐富資源,但可惜這男人跟他姐姐過於親近。兔子不食窩邊草,主動獻媚或是過於明顯的調情都會打破貝蕾絲莫名其妙的寵愛和哈達的協議「我會為了報答你的慷慨而竭盡全力。」且將餘下小口的酒杯歸還給伊卡洛斯。
燥熱難奈咽下唾液,伊卡洛斯在琥珀色狼眸注視下將酒喝光。
晚宴會結束之時,伊卡洛斯那位熱愛賭博,而為此在郊野宅邸建立戰車賽道,以培養自己戰車隊(後來因為經營太繁瑣而放棄)的富商友人表示自己願意觀賞一場别出心裁的賽事而借出場地。
除卻當晚在眾富商名流中脫穎而出收獲角鬥士老闆們歡心外,他的名字還會被刊登在賽事宣傳海報上,被招貼到羅馬城大街小巷。
賽事將在兩週後舉行,鬥士們都紛紛磨拳擦掌準備在賽場上,名正言順地挫挫那些自命不凡的貴族哥兒銳氣。
戰車競賽和角鬥競技,兩者皆是風靡羅馬帝國的活動。這場融合較量,注定引起前所未見的狂熱。也在不久將來為角鬥競技帶來無數不懂畏懼的年輕新血。
~~~~~~~~~~
「夫人」門童恭敬地把夾帶削去尖刺的紅玫瑰和巴掌大的小巧蠟板盒子遞給剛下轎的貝蕾絲「剛剛米勒加小姐的僕人送來給夫人。」
由於蠟板表面容易因為温度和磨擦,令書寫內容變得模糊不清。基本讀者都習慣費勁辨認內容,起碼貝蕾絲常常在閱讀此類型賬簿時,常有挑燈夜讀半天的情况。
青梅竹馬的珠寶商賽弗勒斯從埃及帶回來的未婚妻,外交官之女尤里愛莉亞亦為羅馬引進另一條可靠的貿易渠道。相比起來,從埃及引入的莎草紙使用起來更便利。
離題了!貝蕾絲晃晃腦袋將生意丟到一邊,把注意力放回留言上。
“野豬肉會在明天午時送上餐桌”
字如其人,清晰有勁又帶點銳氣。艾雅總是不斷為見多識廣的貝蕾絲帶來驚喜。
指腹捻起早己被削掉枝幹尖刺的玫瑰湊到鼻前嗅聞,其實她只要將蠟板交到貝蕾絲手中即可,居然選擇向自己贈送玫瑰,也許這隻木頭狼體内深藏灼熱。
淡淡的鮮花香氣通過鼻腔,在舌尖化作若有似無的微甜。即使她自少就已經追求者無數,早已收取過無數禮物,但像這枝玫瑰帶來的悸動卻是相當罕見。
曾幾何時,這種單純因為猜不透别人示好緣由,而感到怦然心動的小雀躍早已在燃燒殆盡?當身邊所有人都將本該緊慎對待的肉體關係,當成可賺取各種利益的逢場作戲時,作為一份子的貝蕾絲根本沒法置身事外。
生意便利、感情糾紛、互相攀比,甚至是排解獨守空閨的空虛寂寞。都讓貝蕾絲用簡單便捷的方法去解决以上煩腦。酒精和性可謂最原始麻醉劑,在如此強強聯合下每場交合都可以是你情我願的給合。
可惜時間長了,依賴性更強,而滿足感就越快消散。
當然,這是套用在異性的情况。
而同性方面……艾雅是首個令貝蕾絲想邁向親密關係的女性。
或許正因此段情誼尚在曖昧不清的萌芽階段,所以重現初戀般感覺吧。
雖然貝蕾絲不曾想過為此守貞操,但自從將艾雅邀請到秘密基地後。有人陪伴的充實使她好段時間,變回少女時專心沉沒有再理會那些狂蜂浪蝶。
好幾個感到寂寞的對象已經表示為了與自己共聚,會在羅馬城內最頂流的餐館包廂設宴。
生來長成的環境不容許貝蕾絲脫離這肉欲橫流的社交界,又是時候收拾心情重回堪稱戰場的生活。
隔天晚上
「真難得,妳會主動見我」走進包廂的貴婦人取下遮掩起容顏的斯托拉,笑容燦爛地坐進柔軟椅墊,為包廂帶來絲縷玫瑰香味「想我了?」調皮的黑色母貓嫵媚地貶著祖母綠眼眸。
收到某種訊號的艾雅隨即離席,到對面緊緊摟抱貝蕾絲,輕吻她滑不溜手的雪白臉龐「是,我的繆斯」
「來,妳是有求於我對吧?」喝飽食醉後就該是聊正事,貝蕾絲吩咐餐館侍者離開後便向今晩嘴巴像塗了蜜的母狼招手「儘管告訴我,我會滿足妳的請求」
難得看見艾雅困惑忐忑不安的小模樣,發出銀鈴笑聲的貝蕾絲伸手等待她屈服於自己,投入温香軟玉「換過來被抱,反倒害羞了?」
發現沒法再拒絕的艾雅害羞地摸摸脖子,貓起腰窩進那玫瑰香的懷抱。彷彿已經成為反射動作,總是自然而然摟抱令人難以忘懷的軟糯馨香「記得之前賽弗勒斯先生舉辦晚宴嗎?」
「歷歷在目,被蝦子難倒的妳太可愛。」撥整好瀏海露出底下微紅的俊俏臉孔「還想食海鮮?」深邃綠眸宛如幽幽湖泊,誘惑靠近其美麗的旅人,墜進曾經溺斃無數生的湖心。
「我想妳說服那天晚上,在妳身旁的戰車騎手參與我下場賽事」請求一出,貝蕾絲停下撫順那頭亞麻色短髮,訝異地打量身前的女角鬥士。
「他給妳麻煩了?」明顯對此感到狐疑的貴婦人,敏銳察覺請求中的重點。
「妳不覺得有現役戰車騎手參戰,更能吸引眼球?」艾雅並不希望讓貝蕾絲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以預料若果她得知此事,大概會產生雙方為她爭風食醋的誤解。
「……這次帶有戰車競速的角鬥賽是妳提議的?」漩渦般極具魅力會穿透人心的眸子卻無法魅惑艾雅,只要是女角鬥士決定守口如瓶的事,就會帶進墳墓。
即使以貝蕾絲的聰明才智,早晚會洞悉事情來龍去脈之餘,甚至可能發現更多真相。
「真會說笑」艾雅壓抑強烈羞澀將腦袋枕到貝蕾絲豐碩傲人的雪峰,尖銳犬齒咬弄下唇裝出示弱的模樣確實讓對方停止繼續追問「一介卑微奴隸,憑甚麼決策事情」汗水、玫瑰和體香相混合的味道,讓嗅覺靈敏的母狼腦袋變得遲鈍暈眩。
對她裝傻扮瘋沉點不語的貴婦人雖然沒有繼續問問題,但卻用别的方式表達內心不滿。
貝蕾絲粗暴收緊後腦勺的五指,強逼艾雅昂頭接受她灼熱充滿侵略的深吻。
儘管頭皮被扯弄帶來不適感,但既然她察覺自己故意隱瞞。作為等價交換,艾雅當然會乖乖承受那份親自故意煽動的洶湧情潮。
決定接受那刻,女角鬥士暫時忘卻羞澀,順應本能展開不熟練的回應。
從對方長期用蜜蠟清除毛髮的腋窩伸到背後的雙臂,纏繞發起攻勢的女人。
宣洩欲望和不滿的貓咪在得到熱情反饋後,鬆開粗暴收攏的指節變回溫柔撫摩。
舌頭濕潤溫熱的互相交纏,滾燙夾雜酒精的吐息在口腔內交締,怪異原始又直接無華的身體結合。
不難理解,為何羅馬會認為嘴巴是最神聖的器官,並明文立例禁止高貴的男性公民對别人進行性取悅,畢竟嘴巴太容易沾染或是誘發欲望。
直至最後一絲力氣都燃燒殆盡,胸膛激烈躍動的黑母貓才戀戀不捨地放開身體素質比她好太多的母狼。
「別…要隨便誘惑我」連外露皮膚都染成緋紅,氣喘吁吁說出這些話的貝蕾絲活像才是受到糟蹋的那方「妳該慶幸我……不是男人」綠眸子居然浮起點點失落不甘「否則……」
「我對妳毫無用處」縱使兩顆心臟狂亂地共嗚跳動,亦無法掩蓋她們這段情誼的荒誕「比我更強更厲害的角鬥士多的是,為何是我?」每次詢問,其實艾雅清楚自己跟貝蕾絲待一起的每時每刻都在恃寵僭越「還是因為我是女人?」
「我也不知道」
~~~~~~~~~~
「噢!我的女神,我可想死妳了!」託珀拉斯興奮萬分把走進宴會,鶴立雞群的貝蕾絲抱起來轉圈圈「這兩個月的音訊全無,像刀子般剜削我那顆真心。」
灼手可熱的著名戰車騎士對布魯塞爾家美艷動人的夫人神魂顛倒,是羅馬社交界不久前茶餘飯後熱話之一。
「看我這個毒如蛇蠍的女人,居然讓如此英俊瀟灑的騎士傷心難過」軟嫩掌心安撫地摸著他特地到公共浴場顧人修飾的絡腮鬍。適當的肌膚接觸總是能迅速增加親密感和減降負面情緒「你會怨恨我嗎?」
戰士總是耿直又死心眼。貝蕾絲曾經對艾雅的話不無道理,在自己所結識的軍人、角鬥士、運動員之類,用體能討生活的人們大部分能有這種傾向特質。
「怎麼會呢!」心花怒放極的騎士彷佛是隻受到表揚的公山羊,高調地向在場所有競爭者耀舞揚威「我甘願為妳屠下最凶險的野獸,亦願意刨出心臟讓妳看見我的真誠」
貝蕾絲,總是能在男人身上得到想要的。
特別是那些自以為是又沾沾自喜的男人。
完事後的貝蕾絲趴在男人寬厚堅硬的胸腔上,歡愉的餘韻仍然殘留在每吋肌膚、神經、甚至毛孔,但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而作為這場愛欲舞蹈中的舞伴怎可能察覺不到「我的女神,是有甚麼事情困擾妳?」對自己喜愛的女人,託珀拉斯當然非常樂意關懷備至「是那隻披人皮的蠻族怪物仍在困擾妳嗎?」
剛還放鬆躺在床墊的身體瞬間如臨大敵般繃緊,他語調透露出咬牙切齒的厭惡。貝蕾絲順勢表露困擾誘騙出想要的答案。
「我不會再讓那東西有機會騷擾妳」他怕是將貝蕾絲的厭倦怪罪到艾雅身上,有權勢的心胸狹窄男人能做出很多可怕又陰險的行動。
「你有聽說過陣子的戰車角鬥賽嗎?」要妒火中燒的蠢蛋往死裡跳,只需要在背後輕輕一推即可「那女角鬥士都會參與」即使託珀拉斯體型幾乎是艾雅的一倍,但貝蕾絲心底卻沒由來地覺得她的母狼必勝無疑。
因為膽怯軟弱的狗子總愛在丁點風吹草動時就吠叫不停,這種必要時咬不死獵物的看門狗贏不了狡黠勇猛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