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已校對)

作者:黑樂
更新时间:2024-06-29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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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達,你為何會跟她糾纏在一起?」艾雅待在熔爐旁看著工匠哈達將金屬不斷燒紅,取出錘打,又重新放回熔爐燒紅。


極富節奏的錘打象徵哈達爐火純青的功架,絕不浪費絲毫力氣。正因為擁有紮實底蘊才能把握哪是多一分,哪是少一寸,只要用錘子一敲擊便看出端倪。


「丫頭,我們景況大概雷同,不過給予我自由的是大小姐的父親」他棕褐色的眼目不轉晴地集中於劍胚上「羅馬每家名門望族熱愛角鬥競技,即使他們打從心底鄙視譏諷以命娛樂羅馬上下的角鬥產業鏈。但這群饑渴得到更多權勢的怪物都沒法漠視它帶來的可怕名利」


汗水不斷從他臉上滑落「大小姐這家族在羅馬亦算是歷史悠久,招攬人才便是他們長久以來其中一項成功秘訣。只是資助自由奴隸者營運工作後收取的抽成足以滋潤地過上幾輩子。」


「你說那麽多話,就不害怕我大嘴巴?」身邊人們要嘛説話都打啞謎,要嘛都把話說得通透無遺,讓自身帶有某種使人真誠以待魔力的艾雅訥悶。


「能得到貝奧拉曼關照並非難事,但能夠受他信任的人卻是鳯毛麟角」濃密的大黑鬍子連番抽動,直叫艾雅好奇它到底是怎樣做到不被火星點燃「而且妳能來到大小姐的秘密基地,我就更不用擔心」擠眉弄眼的古怪模樣令他粗獷形象蕩然無存「她很信任妳,希望妳也有承受這份信任的覺悟」


「我會竭盡所能」艾雅凝視著那塊漸漸變成劍型的鐵胚子,以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作出任何承諾,就連能不能勝出下場賽事都說不定。


「留心,丫頭」放下手中工具,突然正經八道的哈達站在艾雅面前「如果妳率先背棄大小姐,我的工藝會先送妳去見馬爾斯」别考驗一位頂尖工匠,他要令你死於非命。


兩人沉默對望之際,工房深處傳來貝蕾絲的呼喚。


「哈達,我相信人之為人,勝過野獸。是因為我們懂得美德為何物」根本無法拒絕的女角士,伸手與哈達相握「我的忠誠屬於貝奧拉曼,我的感恩屬於貝蕾絲。我們的確很相似」


「行行!妳是個可靠的人。回去陪大小姐。」寬大手掌愉快地狠狠拍打在雖然基本癒合但仍未完全好透的傷患處,將艾雅拍得臉容扭曲。


「看妳這樣子,該不會哈達欺負妳了?」貝蕾絲脫掉斗篷,正想轉身向女角鬥士索取擁抱卻發現那俊俏臉孔疼痛扭曲。


「沒事」搖搖頭張開雙臂等待愛撒嬌的黑貓「傷口痛而已」


現在貝蕾絲就像缺愛的孩子,每每看見艾雅在這裏都總是喜歡摟摟抱抱。


非常幸運,也許小時候喪父的經歷,讓懵懂的艾雅養成每次離家歸家都擁抱母親的習慣。自母親病逝後,她已經許久沒有這舉動,心底也許也有絲絲寂寞。


現在算是互補需求吧。


「妳快要回賽場了?」躲在被爐火烤出更濃郁體香的頸窩,不捨地問其實早已定案的問題。


妳明知道答案「這是好事情,妳不是喜歡看我勝利嗎?」既然是裝傻,那就配合配合吧。即使不明白貝蕾絲在耍甚麼花樣,但如哈達所言順應主人們的要求是奴隸的基本。


畢竟他們都沒有拒絕的本錢。


假如艾雅不上戰場,那也不過是云云奴隸中一個,面前的女人怎會看見關注她?


「當然。」腰傳來收緊的力度,猶如不捨情人征戰沙場的擁抱,彷彿她真在乎自己「妳贏了才能回到這裏」論擁抱有甚麼好處?過於親近的距離使相擁者看不清對方表情是其一「我想妳活得好好的」


貝蕾絲大慨用這種話鼓勵過無數裙下之臣,好讓他們在賽場更賣力戰鬥,妄想能以此奪得她芳心。


「我會努力的」嘴巴聽起來真心誠意,狼眸卻只有毫無波動的淡然。


明目張膽的互相欺騙,是她倆最舒適的相處方法。


「對了!」突然想起甚麼,貝蕾絲拉著艾雅回到工作桌邊。


滿桌子顏料、黏土和雕刻工具,唯獨一件小玩意在凌亂檯面吸引艾雅視線。


青銅狼首臂環非常格格不入,彰顯它與旁邊東西價格天淵之别「戴起來看看」貝蕾絲抓起艾雅左手往上套,完美地卡在臂膀「使勁彎起手臂!」


聽話地鼓起二頭肌,臂環上滑半分。意外貼合在肌膚上的金屬沒為艾雅帶來太多不適。光亮生動的青狼頭就擱在健康小麥色的上臂「怎樣?」這玩意的做工看來絕不便宜。


還特地拉開距離觀看,仍然保持展現二頭肌姿勢的女角鬥士「完美。」她嘴巴輕喃贊嘆面前人兒,健美卻不失女性線條且容顏俊秀,實在賞心悅目「喜歡嗎?」


「但為何是狼?」低頭看看那左臂上眼神凌厲的狼,問出她訥悶已久的問題,艾雅當然知道民間賦予的暱稱“羅馬孤狼”。平心而論,闖出名堂贏得觀眾們喜愛固然是美事,但這綽號聽起來有夠不吉利。


「在羅馬,這算是美稱」撥弄艾雅那頭柔軟且無論顏色和長度都與野狼很相似的短髮「按照羅馬的建國神話,戰神馬爾斯與女祭司產下一對雙生子。他們被篡位者丟到台伯河後,飢餓哭鬧引來一頭剛成母親的野狼為其哺乳。最後在神父親血脈和狼奶喂養下成長成剽悍戰士的兄弟,互相撕殺。最後兄長羅穆路斯勝利成為羅馬首位國王。」


「妳不覺得對群狼來說,孤,聽起來很悲涼嗎?」一半謊言一半實話,艾雅不討厭,甚至挺喜歡貝蕾絲。誰會討厭漂亮、聰明、適時務的女人「明明狼是群居生活的動物」


「傳說之所以是傳說,是因為夾雜人們添加的浪漫」貝蕾絲祖母綠杏眸總有種能令人神暈顛倒的魔力,沒有被酒精沾染的目光更是能溶化寒冬積雪「凶殘的野獸都能散發慈悲光輝,活該受人歌頌。更别提妳直至現在毫無敗績。」


「人總會有敗績」艾雅如此說道,她的民族世世代代都是大自然的手下敗將,人類的渺小體現得淋漓盡致。他們能夠活下來,本就是大自然母親的開恩。


「你們這些戰士總是耿直又死心眼得可愛」貝蕾絲輕撫親吻艾雅臉頰「明明活下去就已經等同勝利。」


「如果我輸得一敗塗地呢?」她還滿想聽貝蕾絲的回答「假如我毀容或是殘疾了,妳會怎樣看待這位失敗者呢?」只有在這小房間,艾雅才會如此放肆向上位者問出僭越自身身分的問題「即使我的主人是貝奧拉曼。」


「假如真有那天,只要妳别死,我自然會將答案送給妳」


~~~~~~~~~~


「丫頭,哈達那傢伙該不會看上妳吧?」貝奧拉曼聽完老醫師同意艾雅復工的診斷後,不禁好奇看了看她左臂膀金棕色臂環「還是有其他追求者了?」在艾雅休養的三星期內,早已有不少賽事主事人重金邀請艾雅參與賽事。


本是女性已是角鬥賽事的鳯毛麟角,現在成功闖出名堂就更不愁沒有主事人贊助出賽。之後,艾雅有更多本錢去爭取參與有質素的賽事,甚至能接獲不汲死傷的表演賽。


無論對角鬥士的艾雅,還是老闆兼經理人貝奧拉曼來說,都是天大喜訊。


「只是支持者而已」這幾天她都如實向貝奧拉曼報告自己前往哈達的裝備工房研究如何精進裝備,老頭子對此表示非常歡迎,别老想偷偷參加訓練,權當好好養傷。


而且作為使用者的艾雅在裝備改良和創意都務實可行,既然哈達承包艾雅的裝備,在不超出預算情况下就讓她自由發揮好了。


「好,我相信妳。畢竟羅馬充滿無限可能」老父親似聳肩表示接受這解釋「只要别忘記出道前那晚宴會贈予妳的不快,我相信妳都不會出差錯。」


~~~~~~~~~

艾雅和幫忙背裝備的跑腿歐瑞斯正乘黃昏餘輝尚未完全落下,去接送尚在元老院參加聽證會的貝奧拉曼。


雖然平時會有馬車來回訓練學校,今天新人賽下來傷員比預期多,怕且無法全員乘坐馬車回程。所以艾雅提議由已經完成賽事的自己和打雜歐瑞斯去等待追隨貝奧拉曼回訓練學校,將馬車空間留給傷員。


觀眾們還在觀看最後幾場賽事,小貓三四隻的街道顯得格外清靜。


正在他們轉進一條窄小橫巷,艾雅突然有種電流滑過皮膚寒毛直聳的奇怪感覺。原本還敷衍著應答歐瑞斯的女角鬥士立即警覺環視四周。


隨即剛還在喋喋不休的長舌青年發出淒厲慘叫。裝備包咣咚掉在地上,青年捂住血如泉湧的大腿。


看樣子便知道是亡命之徒,兩個目露兇光的男人不知道從哪樓巷竄出,一人舉刀刺向剛轉身發現他們的艾雅。另一人毫不墨跡地將歐瑞斯腿中的刀使勁抽離,鼻骨歪斜臉容怪異的男人因為撕心裂肺的叫喊而露出扭曲獰笑。


震怒的女角鬥士馬上往持刀刺向自己的手揮出迅猛一拳,襲擊而來的人前臂吃痛揮空,隨即肋間亦遭到踢擊。一聲悶哼便彷佛脫線木偶跌倒到旁邊雜物裏。


兇徒本想繼續折磨歐瑞斯,但發現同伴被艾雅迅速打倒後怒哮地再舉小刀刺向她。


已失去偷襲優勢的歹徒怎可能在狹窄巷道戰勝身經百戰的女角鬥士。


抽出掛腰的匕首,抓擒下歹徒的手將刀刃往上刺。由喉結穿透,垂直沒入頸項並貫通從頸椎旁邊暴露出來。


等艾雅將刀刃拔出,強盜僵直的身體瞬間直挺挺摔倒倒在散發惡臭的水溝邊,血紅流進溝渠。商人幸運逃掉清洗店舖前門的苦差事。


控制著怒火的女角鬥士用隨身攜帶的小麻布巾擦去匕首上的紅,插回刀鞘後衝到話嘮同伴身邊。


也許是當雜役時亦常有協助醫師處理角鬥士傷勢,歐瑞斯勇敢地按著疼痛出血的大腿,氾白嘴巴不斷發出蚊吶般喃喃自語。


「忍耐」從旁雜物滿佈的地方尋來麻繩的艾雅幾近本能地立即在傷口上方纏緊,天知道有否傷到大動脈,她知道最近的醫館都需要十分鐘路程。


雖然這小子很煩人,但始終是自家人。束緊後稍微觀察傷口,幸好沒有傷及重要血管。


既然已經處理掉緊急情況,那……


野狼瞇起閃爍危險光芒的黃眼睛來到仍然倒在雜物裏痛苦低吟的行兇者。


直覺告訴艾雅,這兩人可不是隨機作案的強盜那麼簡單。反正都是人渣,也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撬開對方嘴巴隨便地往裏頭塞進破布,艾雅可不想引來,極大機會壓根對悲嗚選擇不管不顧的巡邏隊。


抬腳使勁狠踩在癱軟的膝蓋上,失去意識的強盜因為肌腱撕裂而甦醒過來。


本就因剛才被膝撞重創肋間的男人,胸口又被無情踩踏,在呼吸衰竭的恐懼中向居高臨下的女角鬥士吱唔求饒。


「我對你很好奇,你最好滿足我的求知欲」彎低身子越加慢慢施壓,臉無表情看著快耗盡氧氣的男人。然後,適時鬆開「點頭和搖頭,明白?」


險些再失去意識的強盜拼命點頭。


「你們知道我們身份?」點頭。


「是針對我們老闆的嗎?」搖頭。


「是針對我的?」停頓,然後點頭。


「其他角鬥士買兇?」頓了,被再次剝奪呼吸,然後待一會,又放鬆點,虛脫無力搖頭。


「是某些權貴?」停頓得太久,隨女角鬥士一聲嘆氣,接踵而來的是使其下體失去自由控制的瀕死窒息,雙眼發黑失去意識。


另一條腿無法倖免,又被廢掉。當他淚流滿臉,髒污著下體醒來時,穿著鞋底帶圓釘短靴的小巧足部又踏上他胸膛「想活命就老實點。事不過三是我的原則」


赤裸裸的死亡預告,足以突破一切心理防線。


「某些權貴?」哭得像極個孩子的男人邊咳喘邊點頭。


「對方要拿我甚麼隨身物品作信物?」抬起虛軟顫抖的指尖指著艾雅左臂上那隻美麗臂環。


「是布魯塞爾夫人的追求者?」對貝蕾絲的風流韻事毫不驚訝的艾雅卻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盯上。畢竟她們除掉上次晚宴外,從未在公開場合過於親密。


男人發出奇怪的嘶鳴,彷彿想告訴艾雅些事情,所以她決定取掉他嘴中的破布。


「大人…請大發慈悲……」沙啞難聽的哭腔確實使艾雅感到洩氣,已經知道這場暗殺前因後果,還是早點把歐瑞斯送醫。


「别讓我再見到你,否則你會成為水溝那人」正要邁開腳步離開的艾雅被男人拉著斗篷。


「大人,我的傭主……是位戰車騎士」


意外?不,艾雅心裏有底。


~~~~~~~~~~


「如此這般,妳似乎牽涉進麻煩事裏」聆聽完整件事情來龍去脈後皺起銀白眉毛,貝奧拉曼托著光滑下巴苦惱地問艾雅「歐瑞斯那小子死不了,我反倒關心妳想到辦法擺平嗎?」將她視如己出的老頭子相信並想將此事當作一場測試考驗她「還是要我出馬?」


「我會將他引入角鬥場」作為獵户,艾雅太熟悉用怎樣的誘餌設置陷阱「確保他以後不會再找麻煩」


「都是能用拳頭解決,不難對付」勝與敗,生或死。雖然手段下三濫,但好歹是有爭強好鬥之心的戰士。只要在賽場上分出高低,敗者自然會被勝者折服。


先不論對方戰敗便會停止這針對性襲擊。即使艾雅輸了,只要能保著性命,充其量只是失去追求者而已,並沒有太大損失「那妳想如何備戰?」


「你會有戰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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