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对于绝大部分学生来说,这是一日内为数不多能在学校疯狂的时刻:只要完成轻松简单的训练,就可以在后半节课和亲爱的同学们尽情的玩耍。
对于另外一小部分学生来说,这就是活生生的地狱:试想一下,前半节课要在烈日下完成1000米长跑、俯卧撑、开合跳等高强度锻炼内容。体育好的同学们面容不改的轻易完成各种训练,还有一些投机取巧的同学装病、少跑完成了训练,而你坚守着心中的道德感,拖着一副废宅的身体,在超时五六分钟后才完成课上训练内容。好不容易熬到了自由活动时间,你身边的同学们纷纷抱团,各自去往操场或体育馆的四处开始玩耍聊天,留下孤独的你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日本这个国家很在意学生的身体素质,恨不得从小学开始,学生就要参与强度很大的体育运动了:3000米长跑、1.8米跳高、双杠、跳马等体育项目都是常规教学内容,对于体质差的同学自然是苦不堪言。
还有一点,那就是换衣服很麻烦。在日本,体育课上要穿学校统一的运动服,不能穿平时别的课上穿的冬季或夏季制服。所以每节体育课前后,同学们都要脱掉制服,换上运动服,哪怕是那些没有单独更衣室的学校也如此。
学校的课程表需要调和全校师生的时间安排,虽然大部分课程安排都井然有序,但总有那么几节课的时段会让学生抱怨,比如被排的太早的体育课。
早上一上来就上体育课,简直是世界上最折磨的事情之一。(作者亲身经历)
还好皆月同学她们的课表把体育课安排在了上午第二节……虽然还是挺早的,但至少比早上第一节好点不是吗?
“第二节就上体育课,真是累死个人啊~”这才刚换上衣服,就已经有同学抱怨上了。
皆月同学可不在乎,飞身跳楼、自由落体、楼梯跑酷这种事情她干起来都得心应手,体育课上那点训练项目算的了什么?她脱下校服衬衫,洁白的身躯意外没有平时隔着衣服看上去那么骨瘦嶙嶙。皆月身材精瘦,每一个部位的肌肉都恰到好处,两条人鱼线自小腹而上,分割皆月皋月的腿部肌肉、腰部肌肉与腹部肌肉。明明是经常锻炼才会拥有的身材,但她的每一块肌肉都没有结实的视觉感受,而是和干净的豆腐一样看上去香嫩松软,尤其是那一对坚挺而伟大的胸部——皆月同学刚把衬衫脱掉就引来了周围女生们羡慕和不可置信的目光。
“皆月同学,原来是隐藏型吗?平时完全看不出来啊!”一些女生悄咪咪的讨论起了皆月的身材。
和她不在乎体育课一样,皆月同学也不在乎大家讨论自己的身材,她在乎的是:美帆同学今天就会死掉。
“昨天放学以后,楼顶上出现了椎名美帆的预知尸体。也就是说,那家伙她今天放学以后就会死在那里。”
“从发夹上的裂痕来看,死因应该是跌倒所造成的脑损伤。”
“如果原因是之前那样在楼顶上摔倒的话,那要帮她不会很难。”
以上是皆月截止目前推理出的有关椎名美帆之死的情报。对于皆月皋月来说,要是这样的话,救下美帆根本不是一件难事,只要今天阻止她去楼顶不让她摔倒的话就够了。
可是……
“我们一起来欺负那个混账小町吧!”
椎名美帆那张扭曲丑恶的脸一直在皆月脑中挥之不去。
椎名美帆这次的事件,难点不在于怎么救,而是在于该不该救。
这种霸凌同学的渣滓,死了也好。
可对一个生命见死不救……
皆月紧着眉头,皮肤的褶皱间挤出淅淅沥沥的几滴汗。矛盾心理像条铁链,锁住了皆月全部的思考。救美帆,这种人渣真的会因为别人的好心救援而回心转意变成一个良民吗?不救美帆,见死不救就是背弃自己拯救他人的英雄信条,何况曾经……
“下一个!”
“好嘞!看我来个台前转身!”
美帆甜蜜的声音将皆月暂时拉出了漫无边际的思考之海。
跳马,一种需要运动员双手支撑跳箱的背做出各种动作的体操项目,在日本高中的体育课上很常见。训练的内容并不包括那些高难度的华丽肢体动作,那些是体操运动员才要训练的,体育课上只会借助这项运动锻炼学生的支撑力量与肢体协调性。
当然,还是有很多同学跳不过去,一连下来只有零星几个同学成功。皆月并不看好美帆,抛开对美帆的个人情感态度,美帆同学虽然在游泳部,但其实只是在社团里浑水摸鱼,利用社团成员身份扩大她的社交圈,实际上美帆疏于锻炼。不过美帆的人缘好的不得了,几乎所有认识她的女生都在为她加油,除了伊东同学和七濑同学。
“果然伊东同学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件事……”皆月瞟了一眼那两人:伊东同学冷着脸,两只粉色的眼瞳直勾勾的盯着美帆的背影,她像只饥肠辘辘的牛虻,而美帆就是即将被她撕碎的飞蛾;七濑同学银牙紧咬、怒目圆睁,草原上独行的黑狼也不及她凶狠。两个人就像左右护法一样,把依然微笑的小町同学夹在中间,生怕只要稍微不注意,美帆就会抓住时机,再度欺负上小町同学。
皆月同学真希望早上来学校的时候小町护卫队也在,不然美帆怎敢对小町出言不逊。想起早上美帆那接二连三的烂话和小町同学转身离开前意味深长的比哭还难看的强颜欢笑,皆月同学浑身感到都不自在。
这个恶心人的家伙可千万不要再和自己扯上关系了!
美帆身体前倾,一路小跑着到达了跳箱之前,她两脚瞬间发力,一举跳到跳箱上方。不料这时,撑住跳箱的两只嫩手突然手滑,美帆当即双臂脱力,脑袋砸在了跳箱上后前滚翻式的摔了出去,额头又磕在了体育馆的木制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和昨天下午她摔在楼顶上时的响声大差不差,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很疼。
“痛死了啊啊啊啊啊啊!”美帆捂着摔红肿的侧额头嗷嗷大叫。
“你没事吧?快去保健室拿冷水敷一下!”体育老师见美帆受伤了便让美帆同学赶快冰敷止痛。
“啊啊啊疼,人家一个人去不了嘛!”美帆继续嗷嗷大叫,也不知道是真的头痛难忍还是有很大程度的演戏成分。皆月对美帆撒娇的行为嗤之以鼻,这家伙简直就跟个没长大的小鬼一样!可是下一秒皆月就关心起来了……
美帆头上那标志性的五角星小发夹,裂开了。
难道美帆同学真正的死因其实是刚才的碰撞吗?确实有不少人出现事故时当场没事,可不久后突然身体恶化而死的案例。皆月同学长叹一口气,那副英俊的面孔突然认真了起来,然后举起了手:“我陪她去。”
“太感谢了皋月,保健室的位置你知道吧?”老师问。
“知道。”皆月领起美帆的手,迈着迟疑的步伐离开了体育馆,朝着保健室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自己要帮美帆?明明这家伙死掉才好!为什么自己还是领着她去保健室了?
还在体育馆的小町同学她们,又会怎么看自己……
算了,人命关天,至于这家伙欺负小町同学的事情,秋后算账!
“谢谢你陪我啦!小皆!”美帆同学就跟没事人一样围着皆月。皆月只觉得这家伙简直没皮没脸。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其实很反感她吗?她难道刚过两节课就忘了早上自己愤怒的捅她嗓子眼的事情吗?
小皆……美帆同学给自己取的外号真够没品的!不过就算她叫着自己更好听的昵称,从她嘴里讲出的话也只会令人反胃罢了。
走廊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帆布鞋踩过瓷砖的轻响和美帆喋喋不休的闲话。阳光透过一面面玻璃窗,随之一粒又一粒粉尘开始在走廊积郁的空气中露出点点星光。
日光照亮了学校的走廊,但照不亮皆月一路走来时那黯淡的面庞。日光点明了青春的色彩,却点不亮学校里那些黑暗的角落,无法阻止校园霸凌在名为恶意的腐殖中不断滋生。这世上有两种事物不可以用眼睛直视,其一是太阳,其二是人心,即便是这双目测过无数死亡的赤瞳也无法做到。何况这对赤瞳就是皆月的太阳、小町同学的太阳、无数被拯救了生命的人心中的太阳,若是将皆月同学的眼睛与美帆那肮脏的内心比作棋盘上的将帅会更容易理解一点:象棋中有一条规则,将帅不能碰面。在中国也有一句古话,叫:一山不容二虎。
太阳的光芒驱散不净人心的黑暗,人心的黑暗亦不能侵蚀恒定在正道上运作的太阳。
“刚刚那下声音好大,会不会感觉有点站不稳,没觉得眼前在晃吧……”皆月问。
“没事没事,只是很痛而已啦!”美帆同学堆砌着笑容,不安早就填满了她空虚的内心。一路以来无论自己如何试图和皆月谈话,皆月同学不是敷衍就是干脆默不作声。她也不傻,她可很清楚皆月对于她的行为相当愤怒,但那又如何?一年以来美帆秉持着那份扭曲的观点:小町同学才是不正常的那位。她的观点不会改变,至少在小町同学反抗她之前或者自己挨一顿打之前不会改变。
既然美帆同学没有意识障碍,那么……
皆月同学还有一件与救下美帆同学性命同等重要的事情要做。
“椎名同学。”
“嗯?”
“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欺负小町同学了?”
在得到「骗子月」这个外号之前,皆月在同学的印象中是一位冰山美人,一位寒冷、文静、生人莫近的少女。
但现在,美帆同学能清楚的看到皆月那双赤瞳中燃烧着烈焰,丝毫不输雅典卫城中不灭的圣火。
“啊?”美帆的眼神游离着“你……又在逗我?”她尽力挤出笑容回应皆月道。
“没跟你开玩笑!”皆月吼道。
“为什么不能欺负她呢?”越是装可爱,美帆就越令人反感。听见美帆的答复后皆月头发气的竖起,当场就暴跳如雷:“这不是废话吗?”
“唉~可是不是经常有人说嘛?就算欺凌的一方没有要欺凌对方的意思,但只要被欺凌的人觉得自己被欺凌了那就是欺凌。反过来说,欺凌的一方本就是打算欺凌对方,但是只要被欺凌的一方并没有觉得那是一种欺凌的话,那不就是根本不算是欺凌了吗?”
美帆轻轻挑起眉毛,欢笑的表情里满是不屑与浮气。皆月听了美帆的话,先是感到恶心,紧接着这股情绪转化成了暴怒。原来这就是霸凌者的心态吗?操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变态逻辑,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开脱、毫无悔改之意。皆月甚至都有点害怕起了美帆,如此阴暗的心理,这家伙,还能被称之为人吗?
“我可是一次都没有做过会让小町亲讨厌的事情呢!”美帆继续说着,用甜美的嗓音把自己恶劣的道德观述说的淋漓尽致。亏她还能叫出「小町亲」这个昵称来,像她这样的霸凌者,究竟在意识里把被霸凌的同学当成了什么?“所以说我根本就还没有欺凌过她,而且我觉得接下来也很难欺凌得了她呢!”她还在说,像极了欧美剧里落网的连环杀手雇佣的辩护律师,也就是所谓“讼棍”的形象,恨不得要把有罪洗成无罪,把恶行标榜成善意。
“别开玩笑了!不许你随便揣测别人的心情……”
“对啊!这么说了算的就是小町亲她自己哦!”
美帆微微低头,只用两颗崩坏了的绿瞳仰视皆月同学。绿色的双目散开,一直没放下笑容的嘴咧成了个胜利的V字型,就像在表明自己夺得了这场道德论辩的胜利。她盯紧皆月,仿佛在用那对眼睛辐射开的圆弧形光线释放幻术,一点点印入皆月的大脑。这让皆月愈发看不清美帆残存的三分人形,而是将她幻视成了一条趴在草丛中伺机捕猎的毒蛇。
皆月很讨厌蛇,也讨厌那些和蛇一样险恶的人。记忆在皆月的眼前频闪,先前那时将自己绊下台阶的女生的五官像面具一样叠在美帆的脸上。此时她俩真的很相似,如果拿故事中的人物来比喻,美帆和那位同学都是苹果树上使坏的毒蛇,诱导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借对他人施以恶行满足私自的欢愉。
很多人似乎都忽视了一个细节,那条蛇自己也没有幸免于难,同样被赶出了伊甸园。
“那家伙啊!根本就没觉得讨厌啊!”
听的咬牙切齿的皆月再也忍不了美帆一秒钟了,两股蛮力沿着皆月的手臂暴起,将面前的美帆重重砸在走廊的墙壁上。
“我倒要看看你在地狱里还能说出这种话不?”
想要让美帆改过自新的念头灰飞烟灭,余烬中重燃的只有对美帆的仇恨。
《圣经》中,耶和华将众生偷吃禁果的始作俑者———那条邪恶的毒蛇揪出来也逐出了伊甸园。
现在的皆月也要让美帆为她毫不惭愧的作恶付出同等的代价———比她在小町身上施加的痛苦还要大上十倍!
“还在撒那种谎?我也差不多快听腻了。”被摁在墙上的美帆依旧挑衅着皆月,她是校园里坐拥好友无数的交际花,她霸凌同学一整年却没有得到过一次报应。她很嚣张,甚至说是猖狂。她做出什么行为都不会被因果制裁,哪怕是她霸凌过小町同学的事情已经被不少同学所知,可是看看刚才的体育课上,她还有那么多朋友为她加油鼓劲。她从来不用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买单!这便是她狂妄心态的根源。
勿以恶小而为之,不仅是因为小的恶行同样损害个人的道德。
还有当恶果结实时所带来的因果报应,没有任何人能承受。
美帆的挑衅,会成为她埋葬自己的坟墓。
她放学后会死……
但是那就太迟了。
我已经无法……原谅这家伙了。
杀意盖过了五彩缤纷的情感,独自吞噬了皆月的大脑,只在其中留下了代表死亡的黑暗与血色。
目测过无数死亡的赤瞳骤然间亮起危险的红光,那两只强劲的手离开了美帆柔软的肩膀,静悄悄的接近了美帆细腻、白净的脖子……
“什么声音?”保健室的校医老师听到走廊里刚才的巨大撞击声突然拉开了门,在第三者的目光下,皆月缩回了自己的双手,自然而然的垂在身体两侧。
“不小心撞到头了。”美帆擦了擦汗,指着自己的脑袋对校医老师说道。
“没事吧?”校医老师问。
“有点疼。”美帆回答。
“进来吧!”
“好……”
在美帆踏进保健室的正门前,镣铐一般的五指栓住了她的右臂。阴着脸的皆月同学突然贴上了自己的背,轻轻的将嘴巴放在自己耳畔:“椎名同学,第三节课的课间,能不能帮我开一下室内游泳池那的门?”
皆月这家伙,不会是要约架吧?美帆慌的咽了口唾沫,她也不是没见过打架,但是她没打过啊!另外平时学校里无论是小伙子还是小姑娘,要么情绪上来直接什么都不管了就跟教室里打起来,只要约架的话就会去校外。皆月她让自己去开室内游泳池的门,她是维京海盗吗?难道要在水里打架?
“游泳部的话,应该能借到钥匙对吧?”皆月追问着,微弱的寒气从皆月口中轻轻吐出,激在美帆的耳垂上,让她觉得汗毛直竖,仿佛趴在她身后的根本不是皆月同学,而是某个古代坟墓里爬出来的千年僵尸。
“可以是可以啦……”美帆低着声音回答,以在皆月面前遮掩自己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声带。
“那就好。”皆月一把推开美帆,将她丢进保健室中,缓缓的拉上了保健室的门。
一番折腾,皆月不光旷过了后半节体育课,还旷了第三节课,皆月离开保健室门口时同学们早都回到班里了。
小町同学乖乖的坐在座位上,将下一节课要用的书本准备出来放在桌面上。下一节课是皆月同学最喜欢的生物课,平时对课程很不认真的皆月皋月也会在课前提前准备上课用具,如果这节课要去实验室做实验的话,皆月同学还会和自己组队……虽然是因为没有别人愿意和皆月组队这种原因。当然,昆虫爱好者伊东同学也特别喜欢生物课,小町还记得上次伊东同学从学校灌木丛里抓到的日本刀螳,当时伊东同学把那家伙带回班里给大家展示时可吓坏了不少人。想着大家幸福又平和的日常,小町不禁笑了起来,她看了看伊东的位子,伊东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整盒活力四射的鼠妇,好像是生物老师拜托她抓来上课展示用的。回过头盯着靠近教室后门最近的那张椅子,奇怪,皆月同学怎么不在?
小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刚发现皆月不在就略有一点不高兴,似乎生物课的课前这种时候皆月同学就应该像客观规律一样待在座位上。正想着皆月去哪了,很熟悉的温柔声音从靠窗的一侧传来:“小町同学,你真的好温柔呢!”
“最近你经常和皆月同学在来往对吧?”问话的女生长相文静温和,一头墨色的长发和画纸上的笔迹一样竖直刷下,垂在背后,虽然乌黑,但其间微光莹莹,好似那丛生的黑水晶。盖在眉前的刘海整齐切成一线,两只翡翠镜瞳光彩夺目,心生于外在的元气汇集于双眼,使其栩栩生辉,比那玛瑙石的火彩还要明亮几分。女生的皮肤白如冬日细雪,脸颊红润胜于傲雪寒梅。鼻尖微突,似大漠孤峰。一对银唇笑口常开,洋溢于面的笑容比校门旁满开的樱树还春光灿烂。
茶富冴英同学,清新自然而神机妙算的英气少女,是皆月班上的领袖、智囊,并任职班长职务。
“班长!”小町同学很高兴,和冴英同学聊天总是让人感到有股清爽的感觉,最近气温也开始上升了,在放课后的冰激凌时间之前,茶富冴英同学就是大家最棒的ice cream!
“小町同学真的和皆月同学很聊的来呢!唉,皆月同学……要是能改掉那个喜欢说谎的坏习惯就好了呢?”
冴英讲起话来总是富有感情,或许喜欢文学的青年都这么多愁善感吧。刚聊到皆月同学,冴英就叹气,脸上的表情也变成了惋惜,虽然她很想让皆月同学融入团结友爱的班集体,可是「骗子月」的传奇故事已经名扬四海,别说是班上的同学,甚至跨年级的同学都有听见皆月皋月的名字就避之不及的人。
“班长你在说什么啊!”七濑同学突然大声讲话。
“那种家伙,就算嘴上改了也没用的啦!”七濑与伊东一同喊着,俩人贴成对称图形一并伸出手指,颇有某些偶像舞台上美少女双人组的CP营业感。
“去年的运动会,A组的组合操不都因为那家伙结果大失败了吗!”伊东说。
“都怪她乱来!害的人塔全倒了!”七濑接话说。
“而且她在学校外面也很糟糕哦!听说是在路上把小孩子撞倒害人家受伤了来着。”伊东又说。
“人渣!”五大三粗但唯独对照顾小孩之类的家政事特别上心的七濑直接骂了出来。
事实上,这两次事件都是皆月为了救人性命情急之下做出的行为。
但是这些没有超能力的同学是不可能知道皆月的本意的,产生这样糟糕的误会也在所难免。
“我觉得最可怕的,是皆月同学她完全没有在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一点啊。就像是根本不觉得自己有做什么坏事一样……”
聪慧如冴英,也不可能理解常人认知范围外的事物。作为班长,责任心与道德感爆棚的她只想干两件事:一个是让皆月同学改掉坏习惯,一个是让皆月融入集体的同时让大家接纳皆月。
“比起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干坏事的人,那些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人,才是真的能若无其事地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啊……”冴英叹着气,抬头将自己湿润的目光抛向窗外。
“皆月,第四节课你可不能再旷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