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还是大色迷

作者:逸话光语(E犬原创)
更新时间:2024-09-01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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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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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艺女司歌舞道场的未昃厅、从早呆到晚!

陛下特令白发蓝眸的女子全部出列,叫她们逐个展示技艺身段来比对挑选,并亲自询问年龄身世!

陛下温声好言、不厌其烦!


陛下选中一15岁艺女“白云”,当场就要赐妃号,还一并赐了三个:咸妃、姤妃、随妃。咸有“感”意,寓上下交感;姤有“遇”意,寓美妙邂逅;随有“顺”意,寓以悦互顺,可见全是一等一的好封号、竟供这小小艺女任意挑选!


那女子居然……居然没答应。


陛下未暴怒喊杀,只是起身指着她的鼻尖说——孤很生气!!


女子又伏身细语请求什么,陛下亲自问了几句后,女子一一对答如流,陛下,又给予了恩准!!?


女子说:科举,她想以乡生的身份出宫参加郡试。


身为日夜修习弹唱舞蹈的艺女,却想通过国考入朝廷为官?

比起怀疑她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有臆想症,见了少女那笃定无疑的沉静脸色,听了她对自己几句模拟策问的回答,荼荼陛下了解到她的自信和能力,于是更想问:


艺女日训加上夜训共7个时辰(这里的一个时辰有2.4地球小时左右),加上吃饭洗漱整妆,你哪来的时间写字看书?难道有超人的身体能力、不用睡觉吗?


再联想到清晨在右殿废墟中初遇时,女子所言:


“当年女童惨死一事,小女子白云是在场亲历者。虽然见过惨状的姐妹都受了惊吓,避之若浼,但白云每当念及就心有不忍,年年来此设简单贡桌香烛祭拜,为孩子祈祷冥福,愿她莫做怨鬼,早日投生好人家。”


……


“此女,令孤惊异。”(说句很欣赏人家就那么难。)

荼荼暂时收回了被女子拒绝册妃邀请的狂暴怒气,丢此简短一句、又仔细再瞧这冰雪般的女子一眼,便起身转向殿外。


她一个八尺五(当朝一尺将近23地球厘米,八尺五大概195厘米)的大高个子,站在为莺莺燕燕的小小艺女量身打制的矮殿中,实在感觉低气压,才不想待在这未昃厅。

可当她背起手,望向日昃而冥、夕暮笼罩的殿外旷地,想到马上要离开身后这女子,心下却空感一番奇异的惆怅。


她平了平心续,才妥当地沉声说:“向孤要一个乡生身份,你虽能力足够匹配,却也要自己考下才能服众。念你在外举目无亲朋,孤亲自安排你到城南朱河乡的参试事宜,那边预留有备用的名额。

但,按你方才所言,若终不能获殿试前三,孤就永远断了你的官路,哼,此后为奴为婢、任孤发落。”


为奴为婢,她说得可不好听,但言下之意是不能再拒绝册妃之请。若一而再地强调“到时不能拒绝孤册你为妃”(求求你了,做我的妃子吧~ 沙罗简批:哈哈哈哈哈哈!),陛下今天可就太丢面子了。


好妇这会机灵起来,跟上去给她台阶说:“陛下!您还有正事一堆!咱回吧。”


荼荼陛下点头,灰眸略亮、准备撩袍迈步,却忘了自己整天穿着一套单薄的短打练功服,不是重绣玄色百花的墨紫色王服、底下无襟,一点行走带风的气势也没,为了方便运动,胸前固定的布条还裹得胸闷难受……


她一日“无所获”,一时又逞不了帝王威风,放下手颇有些悻悻地走了,简直像个没讨到饴糖、生闷气的小姑娘。


(是的,纵是此生,在沙罗安排下忘记了三千的所有,荼荼还是像第一眼见到雪色神尊就挪不开眼、连叹美极的毛头小鬼一般——

她忘了那些过往,甚至一谈到选妃之事就暴跳如雷,却还是对雪衣白发的、三千的投胎之身一见倾心,俗点说,荼荼灵魂深处,一如既往地馋人家脸和身子没错。

沙罗在此简批:哈哈哈哈说得好!荼荼后来也承认了,刚开始祂喜欢三千月神,完全只是好色,痴迷三千的美貌而已~)


陛下刚走出殿外十步远,未昃厅里的女子们——除了中央这位面色淡然的白云,都激动地发出阵阵尖叫。娇声如春莺绕梢、婉转不绝。


是啊,从迎接陛下亲览的紧张窒息、到开始接受陛下挑选的激动期待、再到白云被册妃时的嫉妒羡慕、到白云拒绝册妃时的震惊悚然……

最后,陛下竟要亲自安排她参加科举,还按捺怒意,对她客客气气地问话、仔细听她解答、与她谈条件!


老天!

女子们简直如坠梦中……这哪一件不能作个当朝大新闻?

简直是新闻——联播了。


荼荼听不见、也懒得听恭送自己的尖叫声,支走好妇之后翻身上马,顿了一顿,在夜色中对贴身近臣兼侍卫香香道:“回于飞宫偏殿更衣,备马车。”


“陛下……您是、要亲自去四街司刑部的宫人狱?于飞宫?”香香小心谨慎地揣测道。


“方才——早上在小女子处听闻那罪妇有内障眼疾。不穿登基的鬼纹朝服,想那昏了眼的罪妇还认不出孤的身份!”


荼荼刚怒言一句,就忽见昏黑的鸦影从洞开明光、灯火辉煌的未昃厅正门前擦过,直飞向广阔星空下高高跷起的檐脚。一双恩爱的乌鸦互理羽毛的黑影,与整块黑沉沉的屋檐之影完全融为一体。


“还有一事,香香侍卫。”

“臣在。”

荼荼深呼吸,道:“派人,细查艺女白云的身世,就……按写册妃诏天下书、需行前审的名头去找人办。一旦有与她籍书上所记不同的,就说孤让你亲自去查细节,但结果是肯定的,你要一口咬定他们都弄错了。而后,你暗中再亲自去查……”


她再凝眉望了望未昃厅的灯火光,回头又强调说:“第一时间,呈给孤详阅,此事、无论之后册妃与否,并无论时限……一旦有线索,给孤查到底。”


她说这些话,声音并不阴森狠毒,也不含平日那样的怒意,在香香听来竟一反常态的冷静沉稳——

陛下在进行复杂而平和的思考,又恰巧有仔细解释的耐心,所以吩咐的内容颇为周全,不需要自己细细揣测怒言后的真意。


“臣遵命,定不负所托。”


就是查人嘛!香香做惯了,感到无比轻松。她微微晃着脑袋、翘着嘴角策马跟上跑了一里地,才突然咀嚼到那命令、反应过来,用纯花女族语亲近地说:

“啊呀大王!您说册妃诏天下书!?册妃!哎呀,朝臣都谈什么册妃……可按我看呐,咱们纯花女族专一有节,陛下生性孤高、洁身自好,既有心仪人选,应当直接册皇妻才是!”


“孤说了没定……”荼荼更想起白云断然的拒绝,面子有伤,猛然发怒对她低吼道,“没定!没定!你白长对好耳朵!”


“陛下陛下,星官文命上周还观星来奏说,您这两年天欢、天姻星动,有成婚之象,看来您不该骂他,朝他丢茶杯、砸奏折,说要摘了他的腰上天官银月袋的,文命好冤呀!”香香性格太乐天,竟指着顶上星空哈哈地笑了。


“放肆!你笑话孤!小心你的舌头!”荼荼恐吓道。

“臣不敢、不敢……”


天鬼朝文科科举分以下顺序:

参加当地4月举办的乡试(也称桃试、县试)、取得乡生资格的,进国立郡学继续受教育,一般学4年,参加4月下旬的郡试(兰试、大试)。


郡试笔面均优秀者,成为国生,编入王都大学院修书深造(属于基层公务员+研究生),一旦准备充分,即告考假参加5月的登殿试。


登殿试前30名左右登金榜、赐八品以下官职,前十名赐从六品官,参加6月殿试、由陛下亲自选出前3名,状元赐五品官,榜眼、探花赐六品官。


乡试、郡试、登殿考与殿试,按理说在一场中取得相应名次和资格,就能直接参加下一级。但循月顺序举办,那也只因为若同期举办、会出现监考人手不足的情况罢了,不是叫人一场一场连着考的。


一般人12岁开始逐级参试,两场考试相隔几年学习、十几年深造才是正常,蹉跎数十年、垂垂老矣也不能登郡试者大有人在,终生夙愿不过进入王都大学院修书者,亦是大有人在。


要参加同年所有考试,还扬言自己必将拔得前三筹的……小小艺女。


荼荼陛下能把她的话放在耳朵里当回事去听,主要不是因为自己的模拟策问、她对答如流——

那些照顾她的小儿科问题都太过简单。重要的一点,是她实在气质非凡(实在长得太好看了),身上各处简直在隐隐发光,叫人莫名感到不能小觑。


这年春暖来得晚,4月芳菲未尽,陛下住的琉璃宇清宫前两株樱花、一株粉紫玉兰刚开到盛处,满树艳花酡然狂放。


少女白云终究未获准独自出宫,只能由皇帝近侍送考。这日乡试从下午开始,早间天刚蓝起来,她就奉命侯在这儿,听里面陛下大声骂人的动静了。


一会儿听见“孤没有你们那么多的王八心眼子,孤就是问一句他在不在了,看看你们干的好事!给人逼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揣测孤的意思不要太过离谱!”


一会儿听见“孤直骂你去死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死一死、就当是为了孤好!隐丧不报还说心挂朝廷,为了孤好?滚,滚!孤没追究你当年亲附前朝虎党之事,已是给足了你这个不孝狗东西的脸了!不忠不孝,孤杀了你!”


声音浑厚极了,想这陛下虽为外族,官话音调却极标准,若放歌、定然也是个声厚音准的好嗓子……


白云虽竖起耳朵好奇地听,但既然能叫她听见,也就说明没有机密的事情。


白云体弱怕冷,人又瘦,在浅湖绿色的长裙外、尚套了一件早春的鹅黄夹棉褙子,站在树园外单薄的木栏旁,边赏花,边等候侍卫香香。


乡试需要的知识,她不需再背着书匣、捧着书卷细细温习,此时多有些闲情,望了望“琉璃宇清宫”的鎏金牌匾,心下暗道:

这天鬼大帝不知是懒得可以、还是节俭到了极点……但总不会是真喜欢这几个字吧?前朝皇宫的牌匾,她竟换也不换。


她不明白这女人,摇摇头,转头仰望那几乎不留蓝天空隙的浓密花间:

少说有几十羽拢紧了翅膀如梭形滑翔、尖嘴如钩的紫春莺飞来了,啾啾唱叫着,穿梭花间采食花蜜,不时扑腾扇形润紫光的翅膀。

紫春莺飞舞间,翅膀打落片片粉嫩薄瓣,飘零好似粉雪,她不禁伸出纤手去接。


忽然,一只惨白颜色、骨节微凸、小指缺损、前端冒着素色尖指甲的大手——简直是鬼爪,伸进了她右侧余光,她心中略惊但强自镇定,感到肩上被人利落地掸了掸,看见,几片花瓣悠悠地落下地去。


看清身侧那鬼面女人,她身着紫色暗纹长衣、白长裤的便服,绵长微卷的灰发半束半披散,尖牙外露,面色阴沉。


她即要行礼,却望着陛下灰瞳旁通红、湿润的眼白发愣了,从来与地面保持距离的膝盖,一下子触到尘土之上。


她突然意识到这位陛下是不会哭的,肯定熬了大夜,赶紧低头道:“陛下,您似是一夜未眠?万不要劳累过度。”


“起来,今日孤送你过去。”她声音平和,大约是不停骂人吼人的缘故,嗓子微哑。


“陛下……?”


“孤要去朱河乡。那里修造河堤,务工的流民越来越多。开蒙童学容不下众多流民子女,再加上童学的供食制覆盖不到这些儿童。

村童失学,又饿肚子,逐渐不成德行,常结伴去灾民所抢粥米吃,长此以往恐成隐患。孤去找人议此事,顺路带你参试。”她详细地为她解释。


这样的小事情……要亲自去?

白云不禁想起自己6岁、求入艺女司的那个夜晚,一时微怔住了。


直到耳旁被莺歌澄明,听到上方帝王略显沉重疲惫的呼息声,心下为她的几秒等待猛然一凛,很快地轻扫膝盖站起来,稳声说:“感谢陛下亲送。”


陛下再未说话,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内宫东侧窄门,远望尽头处的地下暗道门前有大量禁卫把守。

此处僻静无人,连鸟声也听不见。


一辆低调的、四轮两驾的淡紫色马车前迎着侍卫香香。她粗壮的臂上挂了两把长刀,见了白云就扶着刀鞘、笑容满面地点头,白云也回以礼貌的笑意。


香香伸手要将陛下扶上去,荼荼却绷着脸随手扯下她臂上挂的一把刀,半空中扬臂道,“孤不必,扶她去。”说罢,着白裤的长腿一个跨步迈上去、掀帘进了车厢。


这么长的腿,动作利落极了,矮子看了倒是羡慕。


身高六尺五多点(150厘米)的白云在香香小心翼翼的搀扶下,右脚跨上地面钉铁板的车舆,一双又短又细的腿就如同劈了叉,左脚踮起、根本使不上力。


“瞧我,怎么没备脚凳的习惯呀。”香香懊悔地嘀咕着,因为不敢多碰“陛下的女人”,她分别用两根粗长的手指架着白云细瘦的大臂,这样吃力地将她整个人几乎拎起、慢慢扶了上去。


白云第一次登这样高的马车,又蹬又爬,要保持艺女的端庄姿态、也弄得满头是汗。她按捺住自己的气喘吁吁,恐怕失礼地一头扎进锦布帘子里,尽量慢慢掀开薄帘,低头小步挪进去。


里面倒是阴凉舒适、充溢清淡的薰香,却坐着一尊不容怠慢的鬼君。


偌大的马车,头顶隐隐感到内部高度应该很可观,位置却只有一排两座。她在侧边垂目站了几秒,未听到对方唤她坐下的冷淡声,遂只好自己上前,挪了垫子到另一侧边角去坐。


屁股刚轻挨上去,她抬睫瞄了眼奇怪地一声不吭的陛下:

对方怀里抱着长刀,头靠墙、蹭乱了灰色侧发,缺乏血色的唇下露出了异于常人的三角尖尖,双目紧闭、呼吸粗重却均匀……

原来,就在自己上车的片刻间,她竟已经像个孩子似的,半张着口睡着了。


早知道她如此无防备。

……应该藏把匕首在身上的。


这样,比起什么参加科举、入朝为官,不是能更快达成自己的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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