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某一日的图书馆内,海穗花约好与姐姐友理菜和好友奈美子在这里自习。日色渐晚,阳光斜斜从落地玻璃窗内照射在书架上,为室内的一切渡上一层暖暖的光辉。
海穗花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功课已经做完的她正百无聊赖注视着眼前透进来的光线,丁达尔效应让空气中悬浮的细小尘埃仿佛有生命一般起起伏伏,她的思绪也不由自主随之浮沉,逐渐眼皮也困顿起来,终于在数次的小鸡啄米下彻底倒了下去。
好像又回到了未成年时期,那时糠氏衰落处于灭亡边缘,还是糠氏姐妹的祖母素代在任的时候,但糠氏一族的命运仍然是镜花水月让人分辨不清,政治场上的更迭变化暗流涌动。
年幼的她还读不懂大人脸上隐约的担忧,那些纷纷扰扰也离平民家太过遥远。她只明白今天又能和小伙伴一起玩耍了。
“友理菜、海穗花,今日桃原奈美子小姐会来我们家多玩耍一段时间,你们要记得和谐相处哦。”亲母蹲下身,温柔地对着尚且年幼的姐妹俩说道。
海穗花听到树理的话后开心极了,圆而明亮的眼睛和星星一样闪闪发光,她踩着亲母话的尾音答应道:“我和姐姐最喜欢和奈美子一起玩了!”
友理菜也十分开心,她牵着妹妹的手被她的欢欣所鼓舞,对好朋友的到来充满期待,“我们可以一起玩之前的拼字游戏。”
“或者是过家家!”海穗花兴奋地补充,她已经等不及想要和伙伴玩耍了,周围的同龄孩子太少,加之姐妹两还没到可以被送入学习院的年龄,贵族家的孩子们会请一些家教从幼年开始培养,但是姬嵨家显然没有这个财力,桃原也提出过是否要让姐妹两跟奈美子一起上课,但是这个决议最后被姬嵨透花否决了,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们快快快乐乐的长大。
一旁的母亲看着可爱懵懂的姐妹俩,怜爱地抚摸女儿们的头顶,“只希望你们的关系能永远如此,不被任何事情所分离。”语气中有些低落的情绪,她想到这些年来王国内子嗣繁衍十分困难。瀛洲是神明赐福的国家,这种情况本身就不太正常。新生的减少甚至让人开始怀疑起是否是目前尚在王位的神仓氏惹了神明怒火。海穗花和奈美子也是她与夫人日夜祈祷数年。最终诚心终于感动了神明,两人的基因能够成功提取结合,这才有了两姐妹的诞生,两人自然是将她们视若珍宝。
姬嵨树理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蹲下身子温柔地开口说:“好像是奈美子来了,我们一起去迎接她吧。”
“好耶!”海穗花和姐姐友理菜对视一眼,两人牵起手如同两团小旋风一样向门口冲去,瞬间把亲母和母亲注意安全的呼喊忘记在身后了。
“这两孩子,真是有了朋友忘了母亲。”姬嵨透花看着远远跑走的孩子无奈摇了摇头,回头看向自己的爱人,“我们也走吧?”
“也可能是有了媳妇忘了亲母,桃原太太前不久跟我说想要定下娃娃亲。”树理一边拉着爱人透花的手一边缓缓向前厅走去,她轻轻叹了口气,言语之间满是担忧。“目前局势不稳,爱子虽说是想将我们拉到同一艘船上,但也是好心想要提供庇护。但我的想法是,她们还太小,不管是哪一个嫁去桃原家我都舍不得,不如就缓缓再说好了。”
神明赠予了她们这对姐妹,她们便会倾注全身心的爱意养育她们,不论是乖巧听话的友理菜,还是活泼好动的海穗花,虽然那孩子有时让人头痛,却因为能够带来许多的欢乐,让人偏爱不已。真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透花轻轻拍了拍树理的手,安慰她道:“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去选择吧,命运总会有所指引。”
这几天对于三位小朋友来说都是难得开心而放松的假期,功课减少了一半,而玩耍的时间大大增加了。
往常海穗花和姐姐一起不是跟着母亲一起出去逛街就是在家中玩些简单的小游戏。有奈美子在的话她会介绍许多她们并不知道的新游戏玩法,不仅如此她还知道许多民间志怪传闻,令小小的海穗花羡慕不已。
“奈美子,告诉我吧!最后的结局,日村奈禾究竟有没有和春野杏子在一起呀!”又一次输掉游戏后的小小海穗花开始耍赖,她轻轻摇晃着身体,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对着身旁的奈美子瞧。
往常不论是谁都可受不了她撒娇了,任谁也抵抗不住可爱精致糯米小团子的可爱攻击。
然而此时,例外出现了——
桃园奈美子完全不吃这一套,她骄傲地扬起自己的头颅,像是洋洋得意的小羊羔,金色的双马尾在身后一晃一晃,“这一局可是你输了!按照规定你可是有惩罚任务的哦。”
海穗花编不出像奈美子一样的有趣故事,又不想在脸上贴满小纸条,只好转头可怜巴巴向姐姐求助。
友理菜看着妹妹海穗花和好友奈美子的互动,不由抿嘴噗噗小声笑了起来,微微坐起身向桃园奈美子靠去,想要跟她说几句话。却没想到奈美子此时正好回头,柔软的唇瓣贴着脸颊划过去。
轻轻的吻如蜻蜓点水一般擦过脸颊,奈美子还没反应过来呢。海穗花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咯咯笑了起来,说着我也要亲亲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也亲了上去,吧唧给两人一人一大口。三人混作一团,哈哈大笑。
友理菜早已习惯妹妹的性格,年纪尚小的她还没想清楚那个吻便被海穗花搅浑到脑后去了,而奈美子只觉得友理菜的脸蛋柔嫩得像是云朵,甚至还带有奶香的气味,心中软的一塌糊涂,果然奈美子也还是小妹妹啊。
很快胡闹玩耍三人又再一次投入到游戏中去,海穗花在那一天输得十分惨烈,一张精致的小脸上除了密密麻麻的小纸条还挂着欲哭无泪的表情。
愉快的时光总是倏忽而过,很快桃园奈美子被接回家中,双方都依依不舍极了,即使是短暂的分别也让三位小朋友掉下金豆子,桃园和姬嵨的母亲作出以后仍然会时不时共同玩耍的保证后,才哄好了三个小朋友。
就这样海穗花和姐姐继续过着简单而规律的生活,桃园奈美子也像约定的那样,时不时来到家中和她们一起玩耍。三人时不时与姬嵨母亲一起出去逛逛或是在家中探寻新鲜有趣的小玩意。
这一天她们一起跟随母亲去服装店置办些衣服,在结账时透花看到了领着一位白色长发孩子进门的糠素代,那孩子看起来端正有礼极了,冰肌玉骨又端正有礼的样子,应该是糠氏新养育的孩子之一。姬嵨母亲带领孩子们向二人行过一礼后,素代与其交谈起来。
“今天天气真是不错。”素代率先开口,她气度不凡,周身萦绕着上位者的气息,不过人还是依旧谦逊可亲。
“是的,我正好带领孩子们出来置办些衣物。”海穗花对这位大人有些好奇,在姬嵨透花说话间好奇睁大眼睛打量素代,她看起来真厉害呀,为什么这样的人会跟母亲打招呼?海穗花在心里默默想。
就这样闲聊过几句话后,素代看向姬嵨母亲身边三位天真烂漫长相甜美的孩子,她们都好奇地仰头倾听着大人之间的对话,如同挨在一起的幼兽,可爱而充满希望。
素代知晓姬嵨母亲也是外出陪伴孩子游玩的,不宜过多占用她的时间,于是对姬嵨母亲告别:“放心吧,一切都会变得更好。希望你和这些孩子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您也是,愿您和孩子享受休闲时光。”
与素代告别后,姬嵨母亲带领三个迫不及待想要玩耍的幼崽们找了个附近环境优美的花园。海穗花牵着奈美子和友理菜的小手,语气雀跃地问:“母亲,我们能不能去公园里面玩呀?”
得到姬嵨母亲的应允后,三人立马在公园内商量起玩什么游戏好。奈美子思考了片刻后,语气笃定说:“我记得前面有很多花丛,不如我们去玩躲猫猫吧!”
友理菜和海穗花几乎是立刻同意了这个提议,商量好后三人便约定一起跑到目的地,看看谁能率先到达。
海穗花蹦蹦跳跳冲在最前面,友理菜的体能稍弱一些跟在妹妹后面,奈美子便一直紧紧牵住友理菜的手,三人吵吵闹闹向前跑去,毫无烦恼的样子,好像世界上所有的烦心事也惊扰不到她们。
拐过一条小路,海穗花马上看到前面有个孤身一人坐在花丛旁的女生,她的白发发尾带着些许橙色,格外引人注目,这不就是刚刚在服装店遇到的女孩子吗?海穗花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和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同龄人交朋友。可是她看起来不太喜欢很多人的样子,是故意选择一个这么偏僻的地方吗?小海穗花脑子转的飞快,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两个同伴,犹豫地想着自己三个人过去会不会吓到漂亮姐姐?
思考了半天,海穗花的小脑袋瓜简直要停止运作,终于她对其他两人说了一句:“我去那边看看,就匆匆跑到了角落里。”
奈美子和友理菜刚被新建的公园设施吸引,奈美子拖长了声音说:“知道啦!”
而友理菜则奶声奶气地说:“不要跑远哦!要快点回来。”
而那女孩则早就发现海穗花的到来,她就像嘈杂不休的小麻雀一样,一路都在说个不停,很难不让人注意。
在打定主意后,海穗花一步一挪地靠近,看到对方没有排斥的意思,便热情开朗地向这个陌生女孩打招呼:“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姬嵨海穗花。”她甚至一屁股坐在了人家身边,哪怕那位陌生女孩的表情冷冰冰的,也根本称不上欢迎她。
虽然,虽然母亲与自己叮嘱过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打招呼,但是,从来没怎么跟同龄人相处过的海穗花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海穗花完全是惊羡于对方不假思索的美丽,所以将母亲的嘱托完全抛之脑后,一心想和这个漂亮女生成为好朋友。
糠侑希原本是因为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想自己一个人在公园内享受一会私人时间,于是偷偷跑了出来,左右糠氏家族的护卫也知道自己在这个小小公园里活动,不会有什么危险。结果海穗花完全不管不顾一上来就开始搭讪,不过她居然意外地不排斥,否则她早在发现有人接近时就起身离开。
见对方没有回应,海穗花完全是当这个漂亮女生害羞内向不敢说话,她又凑到侑希跟前,小心翼翼问:“我想和你一起玩,你愿意当我的朋友,和我一起玩吗?”
如果是其他人主动搭话,侑希会认为这是一种骚扰,她总觉得那些人不怀好意,像一群苍蝇围绕着自己,随时等待可以干扰吞噬的时机。然而面对这个陌生女孩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感受,虽然对方有点聒噪,但是更像一只围绕鲜花飞来飞去的花蝴蝶,她的眼神干净而纯粹。
“你可以叫我侑希。”侑希最终还是回答了海穗花最开始的问题,出于对自己糠氏姓氏的考虑,她并未说出自己的全名。
不过这也足够鼓舞到海穗花了,她感受到对方并不排斥自己的接触,只是像有点骄傲的小孔雀,又连忙连珠炮似的问了很多问题。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呀?”
“你有什么想玩的游戏吗,我想等会在花丛中躲猫猫。”
侑希一下子瞪大了双眼,她没想到这个名为海穗花的女生居然有这么多话可以说。
年纪尚小的侑希还没有那样游刃有余处理关系的能力,她不知道如何阻止海穗花的提问更好,只能含糊着回应两句。飞快地眨眨眼睛,未来的糠二小姐竟然显得意外拘谨。
但是这似乎完全不能打击到海穗花的热情,她叽叽喳喳说的更欢了。
她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呢?侑希的脑袋里第一个想法是这个。警惕和打量的目光在对方身上游弋,但却并没有能够看出什么破绽。抿了抿唇,糠侑希的内心动摇起来,虽然是糠氏的子嗣,但是平常自己是没办法和同龄人接触的。还是孩子的侑希也渴望能够玩耍,因此她听从内心故作镇静想了想说:“我玩什么都可以,你定就行。”
海穗花闻言高兴地拍了拍手,对于她来说,这也许只是某次兴致而来的结识,但是对于糠侑希来说,做出这个决定可能是自己人生中少有的接纳善意。
游戏顺利展开,糠侑希就这样和海穗花一起玩着躲猫猫游戏。侑希先藏起来,她看着附近的花丛,本想靠着小小只的身形影藏在花丛当中,可是枝丫的锋利会划伤自己,就在犹豫之际她看见不远处的湖边有小小的假山堆。
侑希望着正闭上眼睛专心数数的海穗花,打定主意后迅速行动起来,她找到石堆中的孔隙之处,依靠自己身体的柔韧度成功钻了进去,在她刚刚藏好时海穗花也开始了她的寻找之旅。
好像是听到了来自西边的声音,海穗花思考了一下后便蹦蹦跳跳开始了寻找之路。便于藏人的花丛边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海穗花靠着丰富的游戏经验一路顺着小路走,终于在相对潮湿的湖边发现了几只有些凌乱的脚印。
一旁的侑希听着愈加靠近的脚步声不由有些紧张,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传来,是海穗花踩碎枯叶的声音,侑希尽量向后靠去,把重心放得更低,整个背都紧紧靠住身后的石头。
可是这一点微小的动静也完全瞒不过全神贯注的海穗花,她就像一只一定要找到肉骨头的小狗,全身心都集中在寻找这件事情上。
“你在这里!”她兴奋地探头呼唤侑希的名字,满心只有找到对方的喜悦,在侑希看过来的时候还忍不住傻兮兮地挥了挥手。
侑希有点不太服气地从石缝中钻出,但对方那副傻乐的劲又把刚升起的一点怒气给打消了,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副模样活像一个小大人。
等会她一定要更快找到海穗花。等到侑希站出来后,海穗花看见侑希原本精致的发丝乱了不少,更别提因为钻在假山堆中,珍贵材质的服装上也粘上不少泥土,整个人一下就从仿真洋娃娃变成了真实贪玩的小女孩儿。
海穗花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现在这样的侑希看起来比刚刚冰冷冷坐在椅子那里的时候真实许多。
侑希仅剩的一点恼怒很快也被海穗花的笑声感染,看着乱糟糟的自己,她也噗嗤笑出声来,笑得前仰后合。以往在宅中,她和姐姐需要接受各式各样的培训课程,身边的人也总是沉静而恭谨的,偶尔有和姐姐玩耍的时间也都是做一些益智的游戏。
然而在这欢快的气氛中意外发生了,侑希藏身的地方正在湖边的石头附近。两人站在湖边松软的泥土上,侑希一不留神向后仰去,海穗花反应不及没有拉住她——糠侑希一下就掉进了湖中。
原本被培养过浮水技能都侑希可以自救,可惜因为下蹲时间过长导致落水后她的小腿肚抽筋,一时间她没有办法快速返回岸边。四面的湖水涌来,口鼻不断灌入刺骨的液体,呼吸甚至是视线都被剥夺,糠侑希无助地伸出手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手臂的划动带动气泡和湖底的泥沙涌动,视野也变得浑浊一片。
就算未来她将是怎么一个叱咤风云的角色,可此刻在生命威胁面前,一个小女孩显得多么渺小。
就在侑希的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另一双小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糠侑希刚刚已经模糊的意识一瞬间被拉了回来,她不顾眼睛的刺痛,努力睁大眼睛,好像想要将那个冲过来救自己的女孩永远记下。
海穗花在发现侑希掉进水中的第一时间就跳下去拉住侑希,还好湖边水浅水流不及,两个人手牵手在互相帮助下有惊无险爬上岸边。突然的变故让二人浑身湿透了,显然游戏也无法再进行下去了,她们需要换上干爽的衣物,否则即使是暖和的天气也极易生病。
“这是我的手链,我会让母亲再带我来这边玩的。”海穗花一边紧急告别一边摘下自己左手常戴的手链递给了侑希。侑希和海穗花都是狼狈不堪的模样,侑希的头发还滴着水,她愣愣地看着侑希,小手仅仅包裹住递过来的手链。
接过带有海穗花体温的纪念物,精致的像是洋娃娃一样的稚嫩脸颊垂下眼睛,胸腔中似乎有什么在涌动,甚至是将要破土而出。略微思考了几秒,侑希后摘下自己头上的水晶发饰,郑重得递给海穗花,认真说:“要记得我。”
海穗花笑了起来,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她重重点头,在分别前她恋恋不舍说:“放心吧,不会忘记你。”
两人就此分别,怀着对下一个见面的美好期望。
当浑身湿透的海穗花出现在母亲面前时,母亲又惊又怕,当务之急不是批评女儿,而是赶快带她回家换洗清理。母亲高声呼唤友理菜和奈美子,一行人迅速返回家中。
当晚,透花严厉训斥海穗花独自一人跑开的行为,这次意外让她意识到必须对自己的孩子时刻看顾。而友理菜看到妹妹落汤鸡的模样和亲母紧张的模样,也暗自发誓绝不会再次丢下妹妹一人玩耍。
第二天海穗花突然发起高烧,不知道是因为白天吹风受凉了还是由于被亲母指责,海穗花烧的神智不清,在迷迷糊糊之中仍然说着:“希…希…”母亲心疼极了,看着海穗花烧红了脸昏迷的状态,她又心疼又自责。
等海穗花病好后,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模糊间忘记了什么事情,母亲拘束自己不再肆无忌惮等玩耍,自己最喜欢的手链也不见了踪影,姐姐友理菜说是在一次游戏中遗失的。
过了一段时间,海穗花彻底病好,可是外界形势愈发紧张,很快糠氏由若代开始执政,爆发战争,各种变故接连不断。
梦境开始逐渐崩塌,海穗花仿佛正在海面上奔跑,想要追逐到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捕捉不到印记,只有席卷而来的浪花冲破了一切,留下的记忆都随之向身后移动,逐渐褪色、消失、变成泡沫…
此时,从窗外飞进来一只小小蝴蝶,它停留在海穗花柔顺的发丝上,海穗花闭着眼睛好像犹在梦中,蝴蝶的到来如同某种指示一般,她轻颤着睁开双眼。奈美子把手中的书卷起来敲了敲她的脑袋,蝴蝶立刻受惊地飞走了。
“小懒虫,还睡呢!”青梅没好气的提醒她“我们可是来完成课业的。”
海穗花呆呆地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我总感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好梦,但是想不起来了....”
“是该做好梦呢,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友理菜捂着唇轻笑。海穗花一下子脸都红透了,跳起来用衣袖擦了擦,发现根本没有口水的影子,气鼓鼓地叉着腰说姐姐骗她。
正好来图书馆还书的侑希从几人身边经过,海穗花看着她的侧脸愣了一下,恰好那只蝴蝶停留在侑希的指尖。糠侑希看了看,打开窗户将小小的蝴蝶放飞了出去。
在命运的转角处,它安排该相遇的人相遇,该重逢的人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