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谢可寅是第一个抽签的，不用给出物料也就不用那么刻意。谢可寅只是嘻嘻哈哈地转着戒指，戒面对着的那个人恰好是刘雨昕。
戒指是刘雨昕的铁盒里的，刘雨昕一向爱这些，也不太在意旁人翻她的东西。何况她和谢可寅关系还算不错，拿去玩玩也就拿去玩玩。
谢可寅哑声说了句:“哎呀忘了定转到的是哪间房了，要不刘老师你就随意。”
刘雨昕笑了笑，不去说话。
谢可寅挺夸张地笑出了声:“那我也就不客气啦。”
谢可寅就这样住进了最大的一间。
2.
孔雪儿的房间与刘雨昕的只隔了一面墙壁，这面墙壁的隔音效果当然比蜜蜂那时候好了太多。
孔雪儿一躺进去就继续玩起了手机，她也不是有很多真朋友，也不是有很多高质量的鱼苗，但她就是沉溺，像是贪恋野花香的蝴蝶，滥劣而招摇。
刘雨昕那边似乎安静地过头了。孔雪儿没有直接找她的意思，屏幕上划到她的名字，她迟疑了一会也没点下去。
她的粉丝不喜欢刘雨昕，她知道。刘雨昕的粉丝或许更不喜欢她吧。她们都是媚粉的主儿，她们互相都知道。
3.
发布会结束的路上，刘雨昕没有和孔雪儿说话。
上车的时候孔雪儿并没有坐第一排的意思，倒是刘雨昕很自然地接过孔雪儿的包放在座位的中间。
孔雪儿的包是新的，这很正常。
刘雨昕没有和孔雪儿说话，当然孔雪儿也不想和她多说什么。孔雪儿挺无聊地翻着记录，不经意间瞧到了正襟危坐的刘雨昕。
刘雨昕的面部凹陷，瘦得不好看。
孔雪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微博的推送下有条地铁站的推送。她一时慌神下没有注意。她们在那天正好离开了上海，其实就算在上海也不至于会经过那么偏远的地铁站。
4.
孔雪儿觉得刘雨昕不太一样了，有的时候她又觉得刘雨昕一直都是那样。
她想起四年前的楼梯口，她在接水的时候遇到了刘雨昕。
“你就不怕输了直接被淘汰了吗？”她当时似乎是这样问着的。
那时候的刘雨昕还披着黄黄的皮，唇色有些发紫，没有任何娇嫩的意味。
“啊。”
刘雨昕好像没想好托辞。
好吧，其实她也无所谓，孔雪儿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问。
倒是刘雨昕自顾自地笑了，露出些傻气。
“你是在关心我吗？”
5.
后来她帮刘雨昕抹了一层又一层的粉底。她在前面的镜子那抹，刘雨昕在后面的镜子那抹。换到其他队友录镜头时，她就跑到后面去，帮着刘雨昕抹。
那个时候组合给她们染发，她俩头发的颜色是最亮最挑的。
刘雨昕对她说她一眼就看到她了。
孔雪儿喜欢这种直白的迎合，她笑得很开心。
当然那时候开心的理由大部分不是因为刘雨昕。
6.
孔雪儿离开的那一天刘雨昕没去找她，其实她们心里都清楚，团散是迟早的事。
刘雨昕的压力很大，孔雪儿不是不知道。但她的压力来源于什么，孔雪儿也不会特意去揣度。她一向不喜欢去思考这么复杂的事，她弱得有理，同时也肤浅地快乐。
在她的认知里，她们的关系还是很好，没什么值得变化的理由。
她最后一次和刘雨昕的接触是在拍摄收工的时候。其实那也说不上是接触，只是刘雨昕看向了自己又兀自移开视线，显得好刻意。
她们似乎都处于对对方的认知的偏差中，这或许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熟。
7.
刘雨昕脸上的粉底厚度快要赶上她了，她的唇似乎是薄了一点，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
拍合照的时候刘雨昕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孔雪儿有点依赖地往后靠，刘雨昕的体温还是一样偏高，有种温暖的错觉。
孔雪儿想起在泰洋川禾时营销部的人问过自己与刘雨昕的关系，孔雪儿不觉得有什么特别能拿出来说的，就尴尬地回了几句。
选初C的时候孔雪儿很愉快地选择了刘雨昕，她是第一个站在刘雨昕后面的。
她很开心，她也不知道她在开心些什么。
8.
避嫌的事是刘雨昕先和她提的，当然没有直接说的避嫌，她们的公司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孔雪儿不是不知道。
长隆期间刘雨昕好像热衷于做老好人，也热衷于对别人端出一样的神情。
虞书欣有次问过她:“雪儿，你有觉得刘雨昕有点怪吗？”
孔雪儿不明所以，在她眼里，刘雨昕一直都是这样。她是滥花，刘雨昕就是滥好人。她的感情随意而泛滥，刘雨昕的感情随意而淡薄。本质上她们都是随意的人。
9.
“雪儿，你知道怎么演戏吗？”虞书欣在去成都时的车上问她。
孔雪儿摇头。
“我感觉我还是比较表里如一的。”虞书欣笑的时候会露出特别的笑纹，她并没有想真正讨论演戏的问题的意思，孔雪儿感到莫名的奇异。
那天结束后她回到宿舍时刘雨昕正在和谢可寅拍照。刘雨昕放开了很多，整个人难得有了点生气。孔雪儿知道自己可以干巴巴地凑上去，像她对很多人做过的那样，但是她只是安静地呆在了门口，等待着没有必要的呼唤。
她没有难受，因为也没有什么难受的理由，大家各自都有各自玩得好的人，这才是最正常的。
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和刘雨昕越来越疏远了，而她并没有找出友情崩塌的理由。
10.
其实这些都无所谓。
刘雨昕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也无所谓。
她是因为事业败落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颓丧的都无所谓。
她只要抓住这个时机好好赚钱就好。自己也一样。她们都没什么机会了。
孔雪儿自作聪明地想着，刘雨昕和谢可寅一样都是会自苦的人吧。但是她不会，她的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她可以永远是扑棱着翅膀的花蝴蝶，她不用被定在屏风上，她可以自由地生长，也可以自由地腐烂。
11.
她有的时候会刷赛时播出的片段，其中她为了刘雨昕哭了很多很多次。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