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五：战友-

这些对话发生在小白来到这个世界前的某一天。

地点是第十城办公厅的城主办公室。

人物是疏曜、阿伽斯特和茧溺。

“小菲，你想不想替我当这个城主？”

“此话怎讲？话说你可以不要一说话就搭我的肩吗？等等又给茧溺看见。”

“哎……你也是真是见外。”疏曜并未停止勾肩搭背的行为。

“我是在替你考虑，而且我有恋人了。”

“什么？真是可惜了……”疏曜摇头轻叹。

“可惜什么，你对我的恋人有什么意见？”阿伽斯特不乐意了。

“没有没有，只是我本来想给你介绍一位帅哥或者美女，可既然你已经心有所属，我不就牵不成红线了吗？我只是在叹这个可惜。”

“你可以把你那位帅哥和你那位美女介绍到一起。”

“哈哈哈哈——！我看可以！”

“你笑归笑，不要拍我行吗？”

“别这么见外，你笑的时候也可以拍我。”

“我没有那种习惯。”

“不过说真的，替我当城主吗？我相信你很适合当城主。”

“怎么适合了，我一个黑户，背景上就说不过去。”

“不算问题，现在大家都只看能力。”

“那我认为茧溺更合适，既有背景又是全才。”

“她不愿意的，让她当城主候补都不肯。”

“这你就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了。”

“怎么说？”

“你天天以自己哪天会出事为前提让她当候补，她能愿意吗？”

“但我要是不会出事，就不需要候补了。”

“理是这个理，但你这话说的，好像当你候补的人还必须盼着你出事才行。”

“问题是我已经出事了。”疏曜收敛起神色。

“怎么？”

“前回我带队下去，帮忙搬机械时没留神，手臂给刀片划了一道。”

“然后呢？”

“然后没有流血，也不痛，转眼伤口就愈合了，连疤都没有留下。”

“看不出你还是超人体质。”阿伽斯特不以为奇。

“别挖苦我了。我再和你说一件事，几个月前我被——”

这时茧溺手拿几张图纸进入办公室。

“疏曜，我看我们城的循环水系统有——不好意思，又打扰到你们了。”茧溺又一次看见这两人在密切交谈，不悦地后退一步就要关上门离开。

疏曜赶紧挽留：“别走啊，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没事了，没有你们的事重要。”

疏曜：“……”

“那我先去指导陆上作业队的训练了。”阿伽斯特自觉地先行离去。

办公室里安静数秒。

“你和她有那么多话说？”

“我和小菲合得来嘛。”

“不能和我说？你和我合不来？”

“你听了也没意思的。”

“说吧，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那你当城主候补吗？”

“不当。”

“你看，小菲也不当，你也不当，我怎么办？”

“你好好在这里不就行了。”

“有道理。”疏曜藏住所有忧愁，摆出自然的笑容。“快说说循环水系统怎么了。”

……

——

-其六：黎明前夕-

少女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七天早晨。

全十城总指挥临时召开十城紧急会议，细致部署各城分工，以确保接下来在地表搭建“交错空间定向传输装置”的过程中能做到万无一失。

与此同时，神明陪少女乘坐飞行器在第十城的上空取景。

隔着飞行器的透明玻璃窗，少女从多个角度把第十城的沉闷景象一一拍下。

这个世界的人类在不久后就会重返地表，届时将再建新城。

那之后的城市会展现出生机吗？

一定会的，少女想。

希望这个世界的人类未来能吸取教训，慎重使用科技。

可只要有一个疯狂的科学家硬要打开那潘多拉魔盒，就……

算了，那不是由她来考虑的问题。未来不可言说，她真诚祝愿这个世界的人类日后能披荆斩棘，重建繁荣的文明。

——

少女把每座浮空城市都拍了一遍，以作留念。

对比之下，果真是第十城看上去发展得最好。

这归功于几十万不畏艰苦奋斗至今的城上住民和一位即将以身殉职的城主。

“浮空城市拍完了，去拍一下地表世界吗？地表世界也有不少值得一看的地方。”

“可地表世界有异聚体……”少女不是很想看见那些瞥一眼就令人浑身不舒服的东西。

虽然她在上空拍摄城市时，难免有不少在地表蠕动的黑色口香糖进入她的视野、引起她的注意。

但近距离观察还是太考验人的定力了。

驾驶员劝说：“机会难得，为了不留遗憾，还是去看看吧。”

“好吧。”摄影师拿出魄力。

当飞行器驶过一片片了无生机的山海，穿过一座座空荡死寂的废城，从被人为改造的壮观地貌和设计新颖大胆又充满未来感的建筑中，少女才如管中窥豹般得见这个世界曾经的繁华和色彩。

以上的前提是要能自主忽略那一团团煞风景的巨型黑色口香糖。

客观地说，异聚体本身没有做错什么，但从人类的立场看，它们还是全部留在异空间里为妙。

“我们还会在这个世界待多久？”

“等见证异聚体被送回异空间后，我们就回去。”

“嗯。”

少女十分期待见证自己参与研发的东西发挥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