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轨吱嘎作响，风驶过n市火车站的站台，列车驻足等待站台上的乘客。

烛在等一个来接她的人。

开玩笑的。这座城市没有准备好迎接她，并不充足的待客之道，没给这位漂泊着的少女准备任何欢迎仪式。

真正的嘈杂是在烛摘下耳机之后才感受到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声音快要将她淹没。

用睡眠度过的漫长车程结束后，仍感到十分困倦的烛，试图寻找到她要前往的出口。

无人作伴，只有一个背包。

烛将背包背在身后，蹦跳了几下，确认舒服地落在肩膀上之后，抬起头，扬起脸，向着没有诗歌的远方踱步了过去。

世界上最大的八分音符穿行在交响乐谱之中。

只剩鲁迅先生的语录回响在耳边：世上本没有路...

“小姑娘，外地来的吗？”出租车司机用普通话消除了烛上车后难以交流产生的尴尬。

“啊，是的，不好意思啊...”

“没事情的。那么去啥地方啦。”

烛把手机递给司机。

“哎哟，这地方还蛮偏的。”司机没有接过手机，只是阅读了屏幕上的地址。之后转身系上安全带，踩下油门出发。

似乎是察觉到了烛的劳累，在略加寒暄之后，司机也不再找烛搭话，只是默默地开着车。

烛靠在并不舒服的后座上，试图放松身体，但到达新地方带来的紧张和刺激又阻止着闭目养神的烛睡着。

“我真的能开启新生活吗？”

开玩笑的。她选择了再也不回到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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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工作。”

汐在朋友圈用最简单的句子表达了最复杂的情感。

最近沉迷上了新出的热门游戏的汐，昨晚想着赢一把就睡，结果玩到凌晨三点，却还不得不在清晨早早起床。

到底是谁的错呢？或许是游戏的错，是工作的错，是前两个没能叫醒汐的闹钟的错。

总之大约或许不是汐的错。

倒也没有理由抱怨工作。年轻的汐是绽放咖啡店的店长。从s市远赴n市完成学业，大学毕业之后，仅仅凭着纯粹的热爱和父母的钱，就孤身一人留在n市开了一家咖啡店的汐，过着远比同龄人幸福的生活。

咖啡店算不上热闹，但靠着一些常客和时不时的活动宣传，姑且算是能稳定经营。汐所热爱的行业与传统餐饮并不完全一样。即使网络上时不时有咖啡的讨论，但这终究不是大多数人的选择。人们不在乎咖啡到底好不好喝，只是困的时候要求它唤醒自己，事后再抱怨它让自己睡不着。人们不愿意了解不同产地的咖啡豆有什么区别。人们非常愿意相信，喝咖啡的人都在装模作样，都有心理问题。

知晓一切之后仍然义无反顾，这往往需要纯粹的爱，或是纯粹的笨蛋。

汐或许两者皆有之。总之她选择了现在的生活，并不需要过多的交际，每天只需要见几个员工。经营小店面对的事情虽然不少，但大多数都并不紧急，可以慢悠悠地处理。

今天早起，也只是因为要去面试一位应聘的新人。

汐再次后悔前几天定下时间时对自己的高估。

对自己管理作息能力的高估，以及对自己游戏水平的高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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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下起的骤雨使汐窃喜。汐讨厌下雨，但是自己有先见之明地带了伞就是另一回事了。看着路边屋檐下望着大雨落下而发呆的路人，汐性格中恶劣的一面此刻展露了出来。

雨中漫步很浪漫...？不知道是谁最先提出了这个观点，汐对此强烈反对。

花费一只手握住并不能完美遮挡身躯的伞，时刻注意将要踏下的脚步，这些并不浪漫，或许只是低气压带来的错觉。

所幸从家到店并不是多远的距离，即使不方便骑车，双腿力所能及之内也能够轻松涵盖。

汐喜欢从店门前经过，透过玻璃感受店内的氛围，观察形色各异的顾客，他们交谈时的神态，喝下咖啡时的表情，独处时的姿态。这是宅女汐为数不多，却又弥足珍贵的人类观察时刻。之后便会绕到店背后，打开狭窄的小门，钻进工作之中。

今天也一如既往，汐躲到店门前的阴影中。

伞面遮挡着她的视野，飘落到眼镜上的水滴也模糊着她的视线。朦胧之中，驱散迷雾，眼前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轻微的强迫症使得汐总是揣着餐巾纸，勉强抹干眼镜上的雾气，才感受到目光。

并不熟悉的面容，狭窄的肩膀上挎着干瘪的双肩包，少女意识到汐看过来之后，立刻扭开了头。

于是汐开口。

“你好...为什么要站在外面呢，店已经开始营业了，可以进去的呀。”

少女显然对突如其来的搭讪震惊着，不知是否该抬起头，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决定看着地面说到。

“不用管我。”

不用管我？什么意思？

汐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应。算了，看上去也淋不到雨，走了。

汐掏出钥匙，插进后门的锁孔，钻进熟悉的地方。

第一个看到的人是绘。与汐共事最久的员工，也是汐最喜欢的一位。

抛开长相不谈，一位做事干净利落的女大学生，每个老板都会不由得注目。

汐姑且也是年轻人，稍微年长一些的年轻人，自然而然就和绘相处成了朋友。

汐很难忘记那一天。咖啡店刚开始正式营业，她怀着忐忑，在只摆了两杯柠檬水的餐桌前中第一次见到来面试兼职的绘。

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目光有些冷淡的女生。汐感受到了她的特别，只是初见，却如许久未见，熟悉而陌生。

汐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做了基本的信息交换之后，汐和绘握手。

“希望每周见面的20小时里，我们能相处愉快，绘小姐。”

“我会尽力做好这份工作的，感谢您的信任，汐女士。”

“我们算是互相信任。”

随后时间流动。

咖啡店不断升级，逐渐向着稳定运营发展。绘也从青涩的大学生变成快要毕业的老油条。和汐的相处模式从相敬如宾到有话直说，再到现在几乎成了姐妹。

所以当绘看到汐傻站在门口，眼神无光地盯着地面，陷入呆滞状态。她已经把无奈塞回心中，用平淡取而代之。

“早上好，虽然不早了。”

汐回过神来，依旧是死鱼眼。

“唉，下雨天总是不会有什么好事。”

“汐真的很讨厌下雨天呢...”

“不管了，今天早上约了个面试，是个16岁的小朋友。”

“未成年也能兼职吗？”

“刚到法律允许兼职一些简单工作的年龄。”

“没去上学吗？”

“谁知道呢。”

汐伸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掌中传来轻微的触感。绘自然地取下左手手腕上戴着的两个橡皮筋，放在汐的手上。汐略显惊讶，随后歪了下头，对着绘眨了眨眼。

手上扎着头发，汐继续说着。

“说实话，很麻烦啊，青春期的小朋友。情况不对就赶走好了。”

绘从递上发圈之后就一直盯着汐扎头发的手，若有所思。

“我倒是觉得汐不会拒绝。”

“你又知道了。”

“不想的话，为什么让她来面试呢？”

“因为卖咖啡是有极限的。越是想专注于咖啡，就越会限制目标市场，要成为超越咖啡店的存在啊——”

“你想说什么...你不做咖啡店老板了？”

“虽然是兼职，你这样真的是本店的合格员工吗，对运营计划毫无了解啊。”

“我知道啊！我这不是在陪你演舞台剧吗！”

“总之要新开‘轻食甜品’和‘不喝咖啡’区的话，现在的人手肯定不够啊。”

“汐，是个好人呢。”

“又不是不赚钱，赚钱有什么好不好人的。”

“我是说，你不会对力所能及帮助的人视而不见的，所以愿意给小朋友一个机会。”

“给一个面试的机会罢了，我才不是什么好人。”

“那汐是坏人吗？”

“我觉得我是。”

汐擅长许多事情，而扎头发并不是其中一件。

手忙脚乱了一阵之后，也仅仅扎了个干净利落的高马尾，便甩了甩头，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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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并非预料之中的见面方式...烛小姐，为什么想要来我们店兼职呢？”

盛夏的阴雨天，风中带着暖意，雾气凝结成水珠沿着杯壁滴落，飘落的雨滴挂在少女发梢。

“还能为什么，找份工作赚钱呗。”

汐忍住不耐烦的情绪，思索着怎么和面前这位叛逆期少女进行有效的交流。

“我注意到你的年龄，刚刚满16岁，很年轻啊。”

“16岁怎么了。我查过法律，咖啡店这种地方的兼职是可以做的。”

“这我也清楚呢...烛小姐，请你给我一个录用你的理由。”

这样的发问显然超出了少女的预期。烛桀骜不驯的神情中混入了一丝惊讶，使得她努力压抑的紧张在此刻欲盖弥彰。

“这还要什么理由...”

烛努力想说点什么，可刚到嘴边的话又被自我否定，于是便呆住了，低下头，像是寻找着坑的鸵鸟。

而汐不会停下她的提问。

“如你所见，本店姑且还是有着一定的客流量的。我不会擅自将其称作热闹，但也绝非门可罗雀。请问你是否认为自己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

“我愿意相信你有，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是从刚才在门口到现在在桌前，你的态度让我产生了怀疑。”

“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份工作，我需要你证明自己具有基本的与人交流的能力。”

汐端起面前的水，作为这段话的结束，略饮一小口，随后目光转向烛。

一个星期前还在深夜里对着身边人大喊大叫的烛没有想过，一段平静的话可以让她如此窒息。

无比痛恨逃跑的烛，此刻只想加入怯战蜥蜴的队伍，拎起包离开。

她稍微有点后悔自己曾经骂过的那些话，如今正中自己的眉心。

到底该怎么做呢？

可惜在她下定决心伸手摸到包之前，就被按上肩膀的力度压制住了动作。

“刚淋完雨，还是挺冷的吧。”

在热血少年漫中，绕后往往需要操控时间。但是趁着烛发呆，回了趟后台的汐，只是简简单单从烛面前走过罢了。

“我不可能为了你关店里的空调，先披上吧。”

这才意识到情况的烛，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接受这件外套，还是继续逃离。

不过很多事情都不随着烛的意志而改变，起码空气动力学是这样的。并没有经过烛的同意，汐的气味就传入了烛的鼻腔，侵入了烛的神经，动摇着她本就不够坚定的意志，复杂的思绪被一个简单的想法取而代之。

有点好闻。

在烛想要甩开这件外套之前，她的身体先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在这待着也不会有什么进展。过来吧，我带你看看后面的工作环境。”

“顺便擦擦头发，别把水滴到我的外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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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有许多疑问。

不过诸如“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店主刚刚说这个机器是干什么的？”， “旁边这个女生是谁？”的疑问都首先被一个更大的疑问所覆盖。

我还以为我搞砸了，为什么她还没赶我走？

“基本的内容就这些了，具体的你问绘好了。啊，就是这位美女。”

汐搂住绘的肩膀，像展示商品一样张开双手。

绘略带无奈：“你好，我是绘。”

绘。刚才好像店长说了...汐？

所以这是...我被录用了吗？

“一般来说周四人都不会很多啊，今天还下雨。正好，让绘带你适应一下节奏吧。要是看你表现的还可以，面试剩下的内容晚上再说。”

“剩下的交给你啦，绘。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走咯。”

“别的事情不会是回家睡觉吧。”

“拜拜~发圈不还了，你再买两个吧。”

汐并不否认绘的挖苦，只是回头比了个耶，随后撑开伞，消失在雨中。

于是只剩下绘和不知所措的烛。

“要是在这里工作的话，就要适应有这样的店长。”绘微笑。

店长...汐。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脱下了一直紧贴在脖颈上的外套。

“咦？汐的外套吗？算了，你随便扔她桌上吧，她明天才会想起来的。”

烛姑且还是毕恭毕敬地将衣服折叠好，轻轻放在绘指向的桌子上。

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的烛仔细观察起周围。虽然通过刚才的介绍，以及自己的常识足够判断出这里确实是产出咖啡的场所，但强烈的违和感仍旧存在着。

该怎么说呢...这里显得，太过整洁，也有许多或许不必要的装饰了。

烛略加思索之后，认为这个问题并无不妥之处，于是开口。

“你好...绘。”

“怎么？”

“这里真的好整洁啊。”

“是吧，我一开始也这么觉得。汐还挺洁癖的，擦不干净会一直折磨我，自己也时不时整理。”

“真的有必要吗？这里又不对外展示。”

“不对外展示也依旧有好好整理的理由哦。”

绘放下手里的抹布。

“有个干净的工作场所也是很重要的，可以增加幸福指数。这也是汐装修后台的一个重要的理念。”

“她还是很珍惜这家店的。即使并不是很大，或许也永远不会做的很大，赚很多钱。她希望大家都可以享受在这里待着。这个大家不只是花钱的顾客，也包括像我这样来这里兼职的人。该怎么说呢，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吧。”

“不过这也都是她告诉我的啦。我最开始也觉得很麻烦，后来可能慢慢理解了她的想法吧。总之这地方一共也没多大，咖啡制作往往也不会制造太多混乱，就还好。”

烛本来期望听到的答案是“呵呵，这就是我们n市咖啡店的作风，你一个小地方的土包子想必是理解不了的吧。”，如此真诚的回答让她没有想到。

不过这份真诚倒是给了烛勇气问出下一个问题。

“绘和店长看起来关系很好啊，还会和你说这些。”

绘原先平静的面容顿时泛起了波澜。

“说什么呢...再怎么说还是老板和员工啦。她说这些只是人文关怀，督促我工作罢了。”

“当然，或许确实挺好的吧。”

绘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

烛问了两个问题，并没有得到完美的解答，反而心里的疑问愈发增加了。

“好啦！闲聊时间结束了！工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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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黄昏时。

不知不觉过了一天。

烛现在确信了绘早上的话。一天的工作确实算不上紧凑，甚至到了下午两三点，还有时间在沙发上躺一会。

对，这里还有沙发。

工作内容也算不上复杂。虽然流程很长，但绘告诉她可以先预调好几个最常见的风味，比起从头开始效率高了许多。几个机器似乎非常智能，只要按几个键就能自动操作。

即便如此，烛不敢怠慢，仍旧认真地用身体记住了工作内容。

快到下班时间，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是汐。

和早上穿着不同的衣服，很显然是回家舒舒服服睡了一觉之后洗了个澡。

绘还真是了解汐啊。

烛显然不敢把心里话说出口，不过自然有其他人会说。

“你睡了一整天吗？”

“什么叫我睡了一整天...你**的。我当然是去工作了。”

“你的工作是在家睡觉吗。”

“呃呃，请注意你对老板说话的态度。”

“好的老板，请问您的工作是回宫就寝吗？”

“我去谈生意了。当然得回家换套衣服啊！”

汐和绘针锋相对，最后话题转回了烛。

“说起来，小朋友今天怎么样。”

“还可以吧，比我认真多了。”

“还不如第一天工作的小朋友认真，该扣你工资了。”

烛连忙打圆场。

“没有没有，绘姐姐教了我很多东西，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学了一些基本的。大部分事情还是绘姐姐做的。”

汐疑惑地看着烛，随后眉头舒展开来，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用手拖着腮。

“绘姐姐这么认真呀。”

绘语塞起来，用手撑着额头，转过身去。

“好啦，不开玩笑了。我相信绘的判断。”

汐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在上面写了点什么之后，起身，走到烛面前。

“看一眼吧。”

烛从汐手里接过这叠纸，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合同。

烛在乎的其实只有最后一页的内容，但知道这样似乎不太好，于是装模作样地阅读了那些她看不懂的条款，才翻到最后。

是一个超出她想象的数字。

烛惊讶地张大了嘴。

汐阅读着她的表情，似乎理解了什么。

“工作时间什么的没问题吧。”

“啊...没问题，我都有时间的。”

“请假的话直接在工作群里说吧，等会让绘拉你进来。”

“好的...”

汐从桌上的笔筒中抽出一支笔，递给烛。

烛迟疑再三，还是开口。

“我真的值这么多钱吗？”

“说什么呢，我们又不是人口拐卖的...”

“啊...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这就是很正常的时薪啊。”

“我一个月大概用不了这么多。”

“那就存着，别乱花。别像汐一样天天给游戏氪金。”

绘从角落里突施冷箭。

汐走到烛的身旁，拍了拍烛的肩膀，把笔塞到烛的手里。

“与其在这里纠结自己的价值，不如好好工作呢？”

烛最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啦，这份你拿走，这份我收着。”

“希望每周见面的40小时里，我们能相处愉快，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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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烛漫步在n市宽敞的街道上。

雨早就停了，地上还有些许积水，烛看着地面，避开着路灯照射下反光的坑坑洼洼。

她回想起这一天。

像场梦，却又如此真实，难以抹去它的痕迹，只能任由记忆在脑海中生根发芽，再串联起其它的东西。

包括过去，包括构想中的未来。

烛短暂的人生中有着太多忘不掉的事情，它们曾经缠绕在烛的上空，像挥之不去的乌云。她抬头，也见不到阳光，后悔的雨滴淅淅沥沥，连续不断，闪烁着过去的回忆，一幕幕正如昨日。

口袋中的手机振动，把烛从回忆中拖拽出来。

烛点开一看，是绘。

嗯...不对，是绘把她拉进了工作群。

啊，原来一共才不到十个人。

“欢迎新成员。”是绘。

后面跟着一个美少女表情包，没有文字，烛不认识这是什么。是汐发的。

什么呀，看不懂啊。

烛锁屏，把手机放回口袋。

略过的风悄悄地舐过这条略显空旷的小道，右侧自行车道上的路人不断与烛擦肩而过，树木不时甩下白天积攒的雨水。

烛戴上了耳机。

“明天，就要去上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