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人并不多，到了中午游客就多了起来。柏姐和我赶在变得更拥挤前赶回了家。

她将一把艾蒿倒挂在外门框的右上角，又给我系上味道奇特的香囊，有一股药味，倒不如她身上好闻。

门一关，就把夏天的炎热隔在外头，踢掉穿不习惯的高跟鞋，任身体倒在床上，疲惫就轻易消解了。

柏姐肯定比我累得多，她背了我好一会儿，不过我没有开口。她坐在床的边沿，抓住那只黑猫抱枕抱到怀里，也挨着我躺下。

“为什么抱它不抱我？”

我抢过那只抱枕，把它丢到墙边。

“我想先让你歇一歇。”

她说着就双手拥住了我的背，近在咫尺的眼眸一眨一眨，里面容纳着一片银河。

“小雪，可以吗？”

“明知故问。”

闭上双眼，熟悉而温柔的吻如期而至。柏姐延续了在湖畔没有进行到底的那个吻，再没有几个月前的扭捏与羞赧。

唇齿交缠，我对她的渴求总会在身体上显露无疑。

宽衣解带随激烈的吻而自然进行，我此刻才总算明白柏姐所说的正戏并不是包粽子，而是剥粽子。

感情会从懵懂转为成熟，而似乎我变得成熟的感情也依旧很青涩。

比如总喜欢黏着她的这一点，比如见不到她就寂寞这一点，又比如我一直都在依赖着她这一点。也许只是我还没有变得足够成熟，是柏姐一直在包容着我而已。

我所能回馈给她的也只有青涩的感情和这具贫瘠的身体。

即使和她交合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但在白天这样一丝不挂地出现在她面前还是第一次，我久违地感觉有点害羞。

“等一下，我先去洗个澡。”

“那一起吧？”

“……嗯。”

其实主要是要去卸妆，我可不想做完以后脸上像小孩子的水彩画一样。

淋浴花洒下，我和柏姐站得很近，彼此之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一盆艾草被热水浸泡着，使得浴室里充满一股艾蒿味。

香气特殊，还挺好闻。

“小雪是不是长高了？”

“有吗？”

我用手在自己脑袋上比了比，现在我的头顶已经可以够到柏姐的嘴唇了，原来只能将将抵住她的下巴。

“是不是柏姐太老了，所以佝偻了？”

“你呀。”

她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脸上还是那副只会露给我的笑容。

原来十八岁后还会长个子不是谣言，说不定以后我会变得比柏姐还高呢。

到那时，就该换我来背她了。

水声沥沥，肌肤被充分浸润。

不仅是后背，柏姐的手游走过我的全身，滑腻的沐浴露被冲洗干净，泡沫随水流进地漏，我却不合时宜地想起那盆还泡在水里的糯米。

“柏姐，什么时候包粽子？”

“别着急，米还没泡够时间呢。”

吹干头发，身体上还残留一点水分，打开浴室的门，房间里的空气激得我一哆嗦，于是很快钻进床上的被子里。

柏姐紧跟着钻了进来，她从背后抱住我。

“跑什么？”

“冷。”

“现在呢？”

柏姐把空调调到二十五度，房间里慢慢变得暖和。

“不那么冷了。”

转身面对她，顺带把她的胳膊枕到脖子下面。

“柏姐，要不就这么先睡一觉吧？”

白天做这种事总还是觉得有些害羞，何况这样热的天气不呆在家里睡觉也太浪费了。

“想得美。”

出乎意料地，柏姐直接否定了我的提案。

腿相交缠，她的脚趾撩拨着我的小腿，身体靠上来贴紧了我。

“小雪不想要姐姐吗？”

其实想要得不得了。

还有，那种自称是从哪学来的？最近怎么越来越会撩拨我了？

“磨人的小妖精。”

虽然不是小妖精，她比我要大。

她的脖子附近还残留着昨夜留下的吻痕，我于是轻咬上她的肩头。

旖旎的气息喷吐而出，带着染上情色的声音消融在我的颈窝里。

“嗯……”

柏姐上辈子一定是只狐狸精。

眼前的她嘴唇翕动，手也不安分地游走在我身上，半眯着的眼里全然是欲求的颜色。

“柏姐姐，你有多喜欢我？”

我依在她的怀里，不自觉地，湖畔旁曾问询过她的话又脱口而出。

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这样问会发生什么，那正是我现在想要的。

绵密的吻让我应接不暇，她的手指轻而易举地伸入正渴求她的地方，她忽地掀开了被子，糟糕的水声变得清晰可闻，被子里的情形一览无余。

“我爱你。”

可她只是这样说着，就让我的心被幸福填满。

明明已经这样做过不知多少次，身体却依旧会因此得到快感，人体还真是神奇。

稍微抬起腿，就能看到她的手指来回带起透明的丝线。

“柏姐姐，生日快乐。”

我的声音由于生理原因带着一点哭腔，但应该好好地传达给她了。

今年的端午节是六月十五号，恰好是她的生日。

我可一直都没有忘记，柏姐二十岁了。

她的手略微停顿一下，在我要喘息片刻的时候又再次活动起来。

“我对礼物非常满意。”

我果然还是最喜欢她的笑容了。

云雨赴巫山，享一晌贪欢。

今天是没有吃到粽子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