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未知领域

「绫奈，你是个好孩子。」声音来自沙发上那个略显疲惫的男人，他微微佝偻着背，双眉紧蹙，他的眼神中透着无奈与疲惫，宛如星夜里最暗淡的星辰。他轻轻靠在沙发背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父亲...我都说了多少遍，我不是好孩子。」绫奈坐在一旁，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很是倔强。

「唉，我怎么说你都不行，我够宽恕你了，私立私立不去，女子学院也不去，都满足你了，你说你干什么」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皱纹似乎深如刀疤。他的声音中既有对绫奈的无奈，更有对自己的无奈。他抬起手，想要抚摸绫奈的头，在空中颤抖了几下，又无力地垂下。

「绫奈啊...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男人突然哽咽起来，他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法说出口。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对不起没用的，父亲。你还是把你的宏大梦想交给绫羽吧，或者交给那个人。」绫奈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乌黑的长发轻轻摇曳着，发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毫不犹豫地打开门。门外，是已经等她很久的绫羽。

「走吧。」绫奈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的脚步坚定，仿佛迈向一个未知的世界。

「绫奈....！」男人在绫奈开门的时候喊道，声音中充满了不舍和担忧。他的眼神紧紧地追随着绫奈的背影，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绫奈回头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她的目光平静而冷漠，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晚安...」

「晚安，父亲。」这句话是绫羽说的，绫奈只是把门轻轻闭上了。

「姐姐，醒醒啦，该去学校了。」绫羽敲着绫奈房间的门，声音清脆而急切。她的小手轻轻落在门上，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她们住在一个温馨的小房子里，这是绫奈向家人要求的。房子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姐妹小时候的照片，照片中的笑容仿佛能温暖整个世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不想去。」绫奈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带着一丝慵懒和不情愿。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还未从睡梦中完全清醒。

「你不去我就把你诱惑那个女孩的事告诉其他人啦」

「好好好。」绫奈表面上是无所谓的，但还是不情愿地爬了起来。一开门，就看到收拾得很整齐的绫羽，绫羽穿着整洁的校服。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每一根发丝都服服帖帖地落在肩头，当然，少不了每日的口红，绫奈的口红是白桃粉的，道不如说绫奈的嘴是白桃味的。由于高中部比国中部早一些的缘故，绫羽是不会迟到的，但绫羽总是离不开绫奈，选择了跟姐姐一起上学。这对绫羽来说是很重要的。

「当当，早饭是蛋包饭啦。」绫羽把早已做好的蛋包饭放到餐桌上。蛋包饭的颜色金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那金黄的蛋液包裹着饱满的米饭，上面还点缀着一些番茄酱，如同一个个小小的太阳。绫羽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这是她最得意的作品。

「小羽的食谱又增加了啊。」绫奈看着蛋包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我可是大厨。」绫羽解下围裙，拿着两个便当，坐到姐姐对面。围裙上的图案可爱而俏皮，为她增添了一份活泼的气息。「给~」把便当放到绫奈面前，在这个家里，绫羽简直就是保姆这个角色，基本什么家常事都是她解决的。

「姐姐，快迟到了。」绫羽没有催促绫奈，只是在她身边轻轻地读出这句话。她的声音轻柔而温和，如同春风拂面。「天天迟到会被当成不良少女的吧。」反倒是后面这句话在刺激着绫奈。

「知道了。」绫奈把餐具放下，回到房间。餐具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在诉说着她们的生活故事。

「最后还是我洗餐具喽~」绫羽摆摆手

“早知道不熬夜了...好困好困....”趴在桌子上的悦是这样想的。她的脑袋重重地落在手臂上，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脸颊边。凭靠她屹立不倒的精神她已经坚持一节课了，如果再能坚持一节课，就会到体育课了，不然只能去保健室躺着了。悦的手将自己的脑袋支起来，手指纤细而无力。“不行不行，回想一下昨天干了什么事好了......昨天晚上洗完澡就到房间里想怎么跟桥本同学相处，然后在搜索相关知识...然后突然看到最喜欢的社发布新游戏了...从网上下载...30 分钟...玩了一会...3 小时...直接到 11 点了，想睡觉....睡不着！很想玩...啊啊...剧情，对了，想想剧情，不行......”

「小谷妹妹，都下课了，别撑着了。」濑绪的一句话把悦拉回到了学校。濑绪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如同银铃般动听。悦顿时微微睁大眼睛看着濑绪，眼睛中充满了迷茫和惊讶。「很有精神嘛。」濑绪搬了个板凳坐到悦旁边，板凳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悦才发觉现在下课了，也就意味着上节国语课什么也没听。悦本来想趴下，但一趴下就有想睁开双眼的强烈刺激。

「这节体育课是自由活动课欸，有什么安排吗？」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在等待着悦的回答。

「桥本同学...」悦的声音低沉而微弱

....

「原来是想道歉啊，你怎么对他了。」濑绪掏出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本子和笔。本子的封面有些磨损，笔的颜色鲜艳而明亮。

「就是...说的不好听..」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她的眼神低垂，不敢看濑绪。

「这个最简单，小谷有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濑绪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悦。

「没有...我们只见过一面，但我知道她在哪里。」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她的手指轻轻绞着衣角。

「那就写信或者传话。」濑绪的声音坚定而果断，她的笔在本子上快速地滑动着。

「写信..教教我！拜托了。」在那天生气以后，悦每天都在担心那个女生会不会很生气，再加上自己和濑绪的接近，那个女生已经是必须再见一面的了。悦认为如果自己不向女生道歉会影响她们的关系，悦已经受够了这种亏欠感。

「小谷需要想方法找出自己的错误」

「嗯。」悦双手放在膝前，坐正坐直，犹如一个认真学习的好学生在听老师讲重要知识点一样。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努力思考着自己的错误。

「然后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她的笔在本子上轻轻敲着。

「嗯。」

「最后偷偷塞在那个人一定会看见的地方。」

「嗯。」悦这样的嗯在濑绪看来更像一只小雏鸡等着妈妈喂食一样——不经思考，不过经过濑绪细想也很正常，悦就是这样的生物。

「听懂了吗？」濑绪同时也停下了她手上的笔，笔的尖端在本子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

「结，结束了？」悦的思想总是那样简单，来不及跟上濑绪的节奏就结束了。无奈之下，濑绪把自己写好的笔记递给了悦，她从开始就知道悦会听不懂，所以笔记上很详细。笔记上的字迹工整而清晰。

「明天见。」濑绪跟悦在附属中学门口分散，濑绪说自己有点事所以今天不能跟悦去饭店了。可濑绪与悦分散后依旧朝着附属中学里面走去，但这不是悦现在要担心的，她需要把这封信塞进某个地方。糟糕的是现在没有确定塞进哪里，甚至不知道绫羽的教室在哪间，而且——悦没有这里的校服。

值日的绫羽是班里最后一人，她把一切都做完后就一个人坐在座位，拿出手机。手机的屏幕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脸庞。

「姐姐，我打扫完了哦，马上就回去给你做饭」

绫奈在一分钟后就回复了。

「好」绫奈的回复简短而富有深意，如果单独来看只是一段应答，但放在绫羽的内心也可以变成对绫羽的鼓励，这也是绫羽不讨厌绫奈这种回答方式的原因之一

绫羽放下手机，环顾教室。教室里空荡荡的，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只有那微微飘动的窗帘，如同一个孤独的舞者，在风中摇曳着。绫羽顿生一股痛失所物的欲求感，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她静静地看着这里，教室是以前的教室，同学是以前的同学，一切是以前的，如果失去了什么，一定是自己的欢乐——绫羽是这样想的。

一阵脚步声打乱了这片时空，这正是...

「啊~小绫羽酱！！好久不见。」濑绪出现在绫羽面前。她的声音欢快而明亮，如同春天的阳光亦或者冬天的雪

「你、你你！干什么。」绫羽瞬间恢复回上学时的状态。她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无力，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耗尽了。然而，他的手臂却笔直地指向濑绪。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我就来看看你啦，别这么拒绝啊，我们好歹也是从幼稚园一起的好朋友呀。」濑绪一步步走进教室，随着濑绪的走近，绫羽在相对后退着。濑绪的脚步轻盈而优雅，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喜悦，仿佛在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朋友。濑绪在走进教室中间时停下了脚步。「真的只是来看看你，现在看到绫羽酱还是那么可爱，我就可以走啦。」

「鬼，鬼才信你咧，你怎么会知道今天我值日哇，你怎么会知道我没走啊，你怎么知道我...」话的突然中断让濑绪也没想到，一旁的绫羽像是想到一些事情才终止一样。「你快走哇。」绫羽突然转移话题。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在催促着濑绪离开。

「可不要想我~」就这样，濑绪一边哼着歌一边跳着走开了。这跟绫羽想的不一样，这就算是一小时没有相见也不会这样的，例如国二时，濑绪因为小长假没有见绫羽，开学见面时直接朝她扑过来，幸好她没有用力，要不然就在校门口上演一出好戏了。这也是绫羽一直纠结的问题，虽然自己没有办法理解这种很久不见的方式但她能察觉到濑绪的好意。

像现在这样，还没有过。

「最好是这样....不要再来了....」绫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啊，小谷，怎么能在这里发呆。」悦甚至还没有想好方法，但她有其他方案——①蒙住口鼻带上帽子偷偷溜进去，显然这种方法是不行的，被保安抓住就会被当成可疑分子了；②直接闯进去，在保安的速度之上溜进教学楼，可是会被监控拍诶；③借一身校服，这个最难了，凭自己怎么可能成功。所以就有了现在的蒙面戴帽的悦。悦的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她的眼睛。她的口罩紧紧地贴在脸上，只露出一双迷茫的眼睛。

「这个给你，想道歉的对象在这里吗？」濑绪把自己身上的制服脱下来披到悦背上。制服的布料柔软而舒适，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啊...谢谢。」悦想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停了下来，她意识到学校快关门了。于是，她选择了沉默，转而向濑绪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桧田绫羽....算了算了，桧田...桧。」悦只能在鞋柜上塞信，至少这里还有名字，但现在必须加快速度了。

「...绫奈。」悦看到绫奈的鞋柜缝上也塞着一张信，与悦手上这张不同，这张是粉红色的信，应该是情书一类的。信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悦的目光停留了一会就分开了。

「啊啊啊，终于干完了，我就知道她不会带来什么好事！」绫羽将拖把涮完放到原位。拖把上的水珠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肯定是故意的。」这是在濑绪走后绫羽才发现的一件事——她是穿室外鞋进来的，所以教室又脏了，这还是绫羽在想濑绪是怎么进来时察觉的。「已经好晚了！」绫羽迅速将手提包提上然后奔到楼下。手提包的带子在她的手中晃动着，发出轻微的声响。

「好，这样就行了。」悦在找到绫羽的鞋柜后花了一点时间去塞进去，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这封信，如果被看到，自己也会成学校的出名人物。她的手指轻轻颤抖着，将信小心翼翼地塞进鞋柜里。她穿上鞋子就装作一个正常值日的学生离开学校。

「啊，姐姐的鞋柜。」绫羽同悦一样仔细观察这封信，但它只是信，不看内容是无法从外在观察出什么的。绫羽也跟悦一样认为这只是情书，绫羽也知道自己姐姐在学校不是很好的学生，这种学生最容易交到手——男生都这样认为，所以有情书也正常，所以就没有观察太久。移动视角，才发现自己鞋柜上也有信...

「小谷好慢，工作不会迟到嘛。」濑绪更操心的是悦的工作，而不是悦有没有被抓。「好饿好饿~」然后摆出一副饿肚子的样子，一手揉着自己肚子，一手扶着头。她的表情夸张而可爱，仿佛一个饥饿的孩子。

「成功了！」但悦并没有听进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喜悦和兴奋，但出来之后就气喘吁吁的

「工作..」

「诶？」悦拿出手机，才发现已经过去很久了。「来..来不及了」

「唉，真拿你没办法。」濑绪从悦手上接过包，然后走到车棚。包的重量不轻，濑绪的手臂微微下沉。车棚里的脚踏车摆放得整整齐齐，阳光透过车棚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上来。」濑绪推出一辆自行车到悦的面前，虽然悦想不通这辆车怎么在附属中学的车棚，但还是坐了上去。脚踏车的车身有些陈旧，却依然坚固。

「要抱紧哦。」濑绪在悦做出抱这个动作后就以不可思议的力量登自行车的踏板，这种加速度使得悦不得不抱紧。脚踏车的链条转动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在为这次的成功行动祝贺

「哇呜呜，太快了—！」悦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兴奋，她的手臂紧紧地抱住濑绪的腰。

最终，少女逃避掉了扣工资的噩梦。

「姐姐，我回来了」在门口的绫羽显得慌张

「哦，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