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餐的时候,初华的猫头鹰米苏为她带来了之前订购的包裹。“好久不见。”她揉弄着自己猫头鹰的耳羽。米苏发出一阵舒服的咕噜声。“也就三天左右吧,”海铃冷静地说,“我以我保护神奇动物学的成绩发誓,三角同学过于宠爱自己的宠物了。”海铃的猫头鹰哈塔在一边配合着严肃地叫了两声,棕色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赞同。
“有什么关系嘛。”初华继续揉着,“我喜欢毛茸茸软绵绵的动物,可惜校规不让养狗。”她着迷于猫头鹰耳羽暖烘烘的触感,一时连包裹都没有顾得上查看。不过米苏似乎很快就被揉够了,它跳到一边去抖抖羽毛,同时伸出一条腿来示意初华取下包裹。
“你买了什么?”海铃问道,“为什么包裹上会有两个火漆章?”
“一些新口味的猫头鹰零食,”初华说,“一个章是商家的,另外一个是本学期猫头鹰包裹抽检那边的吧,我看看哦。”她取下包裹仔细看了起来。“是的,一个章是咿啦猫头鹰商店,另外一个印着霍格沃茨包裹。”
“抽检啊……”海铃似乎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小海铃难道有些违禁品想买吗?”
“暂时没有,”海铃说,“以及就算有我也不会告诉级长。”
米苏轻啄了一下初华的手指以示告别,接着就和同伴们一起飞回猫头鹰棚屋了。初华目送着它们离去,低头开始继续搅拌之前的麦片。
斯莱特林的桌子方向有些骚动。她们往那个方向看去,若叶家的那只格外大的雕鸮张开翅膀准备飞回去的时候打翻了几个学生的南瓜汁,有一些流到了桌布和学生的长袍上。睦和祥子都站了起来,前者似乎只是单纯地站起来表示这件事情应该由她来负责。祥子则是抽出魔杖,大约是在用清理咒收拾残局。
“我从很早之前就想说了,若叶同学的那只鸟未免也太大了,”海铃评价道,“看起来甚至能叼走她,显然也能叼走丰川同学。”
“这是她家族的猫头鹰,小睦和小祥都是没有自己的猫头鹰的。”初华了解得更多些,祥子很早之前还抱怨过丰川家和若叶家的猫头鹰在目的地是麻瓜家的时候脾气都坏极了,偶尔还会直接拒绝送信,一定要她用魔杖威胁才行。
“所以这巨大的鸟也是所谓纯血家族体面的一部分。”海铃摇摇头,“不知道斯莱特林那边的包裹会不会被抽检。”
“会的吧,”初华吃着麦片说,“虽然斯莱特林的猫头鹰们不常在学校猫头鹰棚里逗留。但是它们沿着飞行路线进校的时候还是会混在大部队里,被抽到的概率大约都是一样的。可疑魔药的事情,赫奇帕奇的几个级长那边会重点调查猫头鹰邮递线路,但是我还是觉得猫头鹰邮寄可能性不大。”
今天她们有魔法史和魔咒学的课。如果说初华的《标准咒语·五级》上还做了些笔记的话,她的魔法史课本则几乎是崭新的。本来作为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她以为自己会对魔法界的历史涌起像看奇幻小说似的兴趣,但在宾斯教授干巴巴的教学中她很快意识到自己之前想得太多了。五年级这一学年的魔法史内容估计都会是巨人战争,而宾斯教授教导战争史的方式是在课上把参战双方的名字一个接一个地念出来让学生背诵。
魔咒学本学期倒是开了个比较平稳的头,教授在第一堂课上就宣布了开学这几周都会练习修复咒。初华敲敲那只有裂纹的高脚杯:“修复如初。”裂纹似乎顺利地消失了。但当她把杯子拿起来对着光仔细观察的时候,就发现裂纹只是变淡了,实际还是在那里。一旁的海铃则是能短暂地完全修复高脚杯,但是几分钟后杯子就会比原来裂得更厉害。学生们还没有掌握能完全且持久地修复杯子的技巧,玻璃碎裂声时不时在教室响起。教室前漂浮着一大箱高脚杯,每个上面都有恰到好处的裂纹。学生们把原先的杯子折腾得没法继续再用之后,可以去那边领一个新的继续练习。
今日只有两门课,下午很早就能休息了。海铃伸了个懒腰,表示她预备去球场活动活动身体。击球手对球队来说当然是不可或缺的。不过往往只有当追球手和找球手被游走球撞得睁不开眼的时候,大家才会意识到这一点,然后在内心后知后觉地感慨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击球手多么重要。“三角同学要和我一起去吗?”海铃问道,“虽然院队还没开始正式训练,但是我们可以随机混进一个队里玩玩。不过我不知道你是否该戴顶帽子什么的,毕竟你是明星选手,我们拉文克劳的金色火花。”
“别打趣我了,”初华无奈地说,“你去玩吧,我再去低年级教室那边巡视一圈。”她摇摇头,似乎想把这令人尴尬的名号甩出自己的脑海。
二年级的魔咒学刚刚下课,他们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走廊上挤满了红色和蓝色。窃笑着在袍子下传递可疑魔药的人似乎少了不少,初华靠在墙上打量着走出来的学生满意地想着,大家都规矩地抱着《标准咒语·二级》。
不过她才刚稍微放下心来,前方人群中就突然传出惊呼,呼哨声响起,接着一团火焰蹿了出来,在走廊天花板上噼里啪啦地炸成银色的星星。初华分开人群走到那惊魂未定的二年级学生身边。“没受伤吧?”她问道。对方摇头。“不要把费力拔烟火藏在口袋里,它们很容易受潮炸开。”初华查看着那学生的袍子,整个口袋都被炸黑了。这焦黑的口袋提醒了她,她又略站了会,等到这一拨学生基本散去之后,回到宿舍开始处理昨天换下来的长袍。
撒一些小苏打在长袍上,加些水稍微揉搓,初华回忆着立希的样子,试着念道:“速速干燥。”果然小小的魔药痕迹消失了。真是奇妙,麻瓜制造的化学物质偶尔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她暗自决定下次如果能遇上的话,要把这个生活小常识分享给麻瓜研究课的教授。
小苏打盒子已经轻了很多。这次暑假初华并没有从家里带来新的。虽然刚开学没多久就写信找家里要东西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但是这边确实买不到,想必父母会理解的。她写好信之后揣上一包猫头鹰零食去了学校的猫头鹰棚屋。
米苏正缩在一堆和它一样的长耳鸮里睡觉,圆滚滚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察觉到初华来了,它在栖架上换了一只脚站着,睁开一只眼睛望着她。
“也许小海铃说得对,”初华自言自语道,“你是不是有点胖乎乎的?”米苏似乎听懂了,开始警告似的击打它的喙,发出一连串的咔哒咔哒声。
“好啦,我开玩笑的,我还给你带了新零食呢。”初华摸摸它,她拿出猫头鹰零食来抓在手里。米苏扑啦啦地飞到她肩上,低下头吃了起来。确实有点沉了,初华想着,但是为了米苏的心情着想,她没有说出声来。
没过一会右肩也觉得微微一沉。初华扭头一看,是一只小鸮停在了她肩上。她试探性地伸手摸摸,小鸮立即配合地眯起了眼睛。很亲人呢,不过体型有点小,不知道是谁养的。初华示意这位新客人也可以来分享零食,它兴奋地扯了扯初华的头发以示感谢,然后蹦蹦跳跳地在米苏旁边挤了个位置。初华耐心地等它们吃完零食,手心向下示意自己这里没有了。
她把信绑好,在窗口放飞了米苏。但小鸮还赖在初华身上不走,它依旧兴奋地咕咕叫着在初华身上扑腾,一会叼起一缕她的头发,一会翻弄她的长袍。“我不会把零食藏在领结后面的。”初华艰难地把这个小家伙从自己身上拔下来,放到最近的栖架上。小鸮不满地叫了一声,把头转到后面开始梳理羽毛。
“你怎么有两个脚环?”初华抽出魔杖,点点小鸮左脚上的,一行字迹立即显露在了空气中“猫头鹰邮局-租赁猫头鹰-跳跳。”跳跳这个名字倒是还挺合适的。她又点点另一个脚环,她最熟悉不过的名字显现出来。
丰川祥子。
跳跳又把头转正了,依旧咕咕叫着,莫名地情绪高涨。初华用一种全新的眼光审视着这只小鸮,毛蓬蓬的一团,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个子也小,带稍大的包裹应该会有点吃力。小祥为什么会去租一只猫头鹰?她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丰川家和若叶家的猫头鹰都是大个子。小祥的信之前经常由一只巨大的灰林鸮送来,名字似乎是叫门德尔松?那只猫头鹰并不喜欢初华,甚至不太愿意让她碰到它。门德尔松怎么了吗?她环视猫头鹰棚屋,理所当然地没有看到那只大灰林鸮的身影。似乎它的确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她伸手挠挠跳跳的脖子,但坚决地阻止了它再次往她身上扑腾的企图。“我还会再来看你的”,初华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