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有见到我的怀表吗？”祥子疑惑地问。

“没有。”睦说。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去上课。

祥子再次仔细地检查了自己换下来的长袍口袋和抽屉，确定自己的怀表真的不见了。会被自己放到哪里去了呢？难道是不小心落在德维斯-班斯或者有求必应屋了？但是就前者来说，并没有在店里拿出过怀表的印象。要是后者，恐怕不如干脆地放弃，遗失在有求必应屋的东西，这屋子再次变化的时候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留在原先的位置。

“要迟到了。”睦出声提醒道。

祥子只能暂时放弃寻找自己的怀表，急匆匆地收拾了东西后出门去上课。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她的内心泛起了这样的预感。

难道是学校又开始闹嗅嗅了？有这样的可能，这类神奇动物对亮闪闪的东西十分痴迷，怀表刚好符合它们的品味。好几次学校内部的大规模失窃事件，最后都被证明是进入繁殖季的嗅嗅做的。祥子一边思考着自己怀表的去向，一边称量着月长石粉末。这些粉末还是她和若麦上次帮忙磨的那些，没想到会刚好在五年级的课上用到。

但嗅嗅的这个猜测很快被她自己否定了，在试图做笔记的时候，祥子发现自己的羽毛笔也不见了。黯淡的，最普通的那种羽毛笔不可能引起嗅嗅们的兴趣。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丢东西的呢？

“睦，能借我一支羽毛笔吗？”祥子转过头去。睦的脑袋正危险地垂着，头发几乎要碰到坩埚内冒着气泡的半成品魔药。

“睦？”她看起来快要站着睡着了，祥子不得不帮忙轻轻地把她的头发捋到后面去一些。谁也不知道缓和药剂里加入一小缕巫师的头发是否会有什么影响。

睦的作息一直很规律，但是最近却不知为何爱犯困。她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睛看着祥子，显然并没有听到刚刚的话。

“借我一支羽毛笔。”祥子又重复了一遍。睦的羽毛笔没有消失不见，很快就找到了一根默默地递了过来。

有点让人放心不下，她又提醒了一句：“不舒服的话要去医疗翼。”也不知道睦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回想最后一次看到怀表和羽毛笔是什么时候，似乎是草药课之前。草药课的时候大家都会把包和无关物品放在温室外，也许是那个时候被什么人，或者是神奇动物拿走了？但是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要做这种事情。

“如果你想让我感到困扰，你会怎么做？”祥子认真地问若麦。

“把你变成一只真正的猫狸子？然后你不能去上课，不能学习，不能打工，只能愤怒地喵喵叫个不停被我按在膝盖上梳毛。”若麦正舒服地靠在靠枕上，翻着一本《强力药剂》。“我真的想过，但衡量了一下，我好像没信心把你变回来，所以还是算了。”

“我应该会挠花你的脸。”祥子评价道。

“为什么问这个？”海铃看着初华递过来的纸条，帮她问道。

“祥的东西不见了。”睦简短地说。

“听上去像什么欺凌桥段似的，”海铃说，“我看过麻瓜电视剧，偶尔会有这类题材。”

初华快速地又写下：都有什么不见了？

“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只是几支旧羽毛笔，和我的怀表。”

“起码我们知道了这个小贼，如果真的有这号人的话，不是为了金加隆就是了。”若麦懒洋洋地说。

祥子瞪了若麦一眼，“是啊，睦的包就在我的包旁边，她的包里各类东西都值钱得多了。”

旧羽毛笔和怀表，听上去没有什么共通点。为什么消失的是这两样呢？海铃说的麻瓜电视剧，初华小时候自然也看过。如果是像海铃说的那样，是有人想要找祥子麻烦的话，直接拿走课本或者笔记，在现在这个五年级生都在备考的时间段，显然伤害大得多。初华思考着，但暂时没法把目前的情况相互关联起来。

小祥的包里一般还会放什么？初华写道。

“昨天的话，除了消失的怀表和羽毛笔，就只有课本了，算术占卜和草药学的。”

似乎暂时思考不出什么结论呢，初华困扰地想。她抬眼看着祥子，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没什么办法。

祥子喜欢初华看着自己的样子，总是很专注，就好像自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一样。她并不希望那双漂亮眼睛里流露出的感情是忧伤或歉意。“这并不是初华的问题。”她开口安慰道。满意地看到对方微微笑了起来。她指指初华正在写的东西，示意该继续去忙作业了。

“可以过会再接着编占卜课作业，”海铃说，“上次说过要看我守护神咒语的练习成果的。”

“呼神护卫。”大股大股的银色雾气从海铃魔杖顶端喷出，隐隐约约有凝结成形的趋势。已经能看出是某种长着三角形直立耳朵的中型动物了。

“三角同学可以用无声咒试一下。”海铃建议道。

实际在不发出声音的前提下，初华能保证奏效的咒语只有飞来咒一个。她挥了挥魔杖，默念呼神护卫，倒是真的喷出了一团银白色的气体。但是无法凝结成形。

“海铃同学是怎么做到的呢？”祥子也试了一下，但是魔杖毫无动静。

若麦从书中抬起头来，拖长声音挥动魔杖：“呼神护卫。”一只银色的猞猁跳了出来，围着若麦踱了几圈之后就消失了。

“好吧，我觉得现在我们都该问问若麦子是怎么做到的了，”海铃说，“之前我听说斯莱特林能使用守护神咒的人比较少”。

“海子可以直接夸我是个天才的，”若麦得意地说，“但是我今天没空教小孩。”她翻了翻《强力药剂》：“我起码得把活地狱汤剂的部分复习完才行，改天心情好再告诉你们诀窍。”

初华又换了一段回忆，专注地想着收到霍格沃茨通知书的那天。感到那种过去的激动和惊喜的情绪充满自己的脑海时，她再次默念咒语。这一次雾气的量似乎变大了一点，但依旧无法成型。据说守护神和一个人的阿尼马格斯总是一致的。最近她已经能在梦里见到动物的身影，也算是提前了解到了自己的守护神会是什么。她自我安慰着。

回过神来，占卜课作业要求的连续一个月记录自己的梦境，已经快要被初华用第一天梦到动物，第二天也梦到动物这类的流水账填满了。她有些质疑这样的梦境日记是否真的能用来解析和预测。不过日期的变换起码说明了一件事，她变形的第一个步骤总算快要过去了。

祥子又试了几次，魔杖依旧毫无反应。

睦似乎终于支持不住，整个人倒在扶手椅上发出咚的一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她自己也醒过来，迷茫地坐起来，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眼神打量着周围。

“今天还是就到这里吧，”海铃善解人意地说，“若叶同学困了。”

“睦子最近有不困的时候吗？她一直都很困。”若麦抱怨着今晚没有看到预定的进度，但还是和祥子她们一起下楼回斯莱特林宿舍去了。

“在想丰川同学的事情？”从有求必应屋到拉文克劳塔楼还有段长长的楼梯。初华不说话了之后，往往只有海铃的声音回荡着。

初华点点头。要先假设这件事里存在一个犯人吗？之前的魔药事件里是有人用吐真剂，想要让祥子说出实情。知道祥子本人也不知道实情之后，杰里安静了很多，应该是彻底放弃了。这次又会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呢？

“小心脚下。”海铃出声提醒。初华脚步一停，好像差点踩到了什么。海铃蹲下来仔细地查看着楼梯。有几根浅色的羽毛散落在这一级上。初华也跟着蹲下，地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些滴落的血迹。似乎有不知品种的鸟被袭击了，但不见受害鸟的踪影，不知道是受伤后自己逃走了，还是干脆地被吃掉了。

猫头鹰？初华比了一个猫头鹰的手势。

海铃摇摇头。“我不觉得棚屋里那些吃着猫头鹰粮和精致零食的猫头鹰还留着多少攻击性。”她指着那一点点血迹说，“滴落的，看起来更像是啄击造成的。猫头鹰只会用爪子和喙配合撕裂猎物。”

鸟类打架吗？最近校园内出现鸟类的概率似乎增加了。初华考虑着，应该是因为候鸟迁徙吧。虽然霍格沃茨是严格地不对麻瓜和未获得许可的巫师开放的，但是动物不在此列。普通的鸟会飞来霍格沃茨，偶尔还会在禁林里看到它们做的窝。秋冬季节的黑湖也会吸引大量越冬的水鸟，湖里的巨乌贼一直对这些无害的小东西非常友善。

“走吧，”海铃说，“负责清洁的家养小精灵会来处理的。”

那细小的血迹一直在初华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虽然她很确信自己并没有预言家家系的血统，也总是在占卜课上和海铃一起睁着眼睡觉。但血迹是确凿无疑的不吉，这一点并不需要血统和魔法教育来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