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节课是班会啊,听着台上班主任的讲话,脑子就感觉变得迷迷糊糊了。
像是班级评分啊,还有这学期之后的一些假期和活动安排,尽是些我不感兴趣的事情。
我讨厌被别人打分,特别是这些分数毫无意义,单纯是作为分数存在的时候。
感觉像是被应试教育许诺了虚假的幸福,就算拿到了高分,理论中的幸福也不会到来。
不过觉得困倦这种事还是因为春天,感觉这样暖洋洋的日子最适合的就是睡觉了。
墙面的瓷砖有些潮湿,感觉不久后就会下起绵密的雨来,明明天气预报说今天是个晴朗的日子呢。
不过说起来,除了春天,炎热的夏天也很适合小憩一会,秋天就很适合吹着凉风在空旷的地方躺着,冬天果然还是裹在被子里...
不,怎么一年四季全部都在睡大觉啊。
脑海中似乎想到了什么来反驳,不过渐渐的,那句话也消散在了梦里。
再醒来时,周围已经有了些凉意,窗外果不其然的下起了小雨。
还好我有预见性地关上了窗户,不然脸上恐怕已经一面湿透了。
教室里已经关了灯,大概大家都已经走了吧。
这种微微的,该说是忧郁感吗?
像是停留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
有种自己很沉着的感觉,感觉现在这样的话,又可以不紧不慢地处理事情了。
总之先回家吧,看这情况是没法骑自行车回去了。
“呜哇!”
黑暗里,桌子上悄无声息地坐着一个人,翘着腿,双手相搭顶在下巴上,眼镜微微反着光。
被吓了一跳后才认出那是余弦。
“你这家伙,在这里干什么啊?”
似乎密谋吓我一跳的策略成功,余弦总算是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了,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怎么样?还是挺帅的吧。”
“像是复活魔王后第一个被抓去吃了的干部,临终的遗言是:不可能?!”
“阿圆把我吃了后准备做什么?统治世界之类的?”
为什么我变成了魔王的角色啊。
不过余弦确实像是邪恶女干部呢。
“不知道。再睡个回笼觉之类的?”
“就只是起床吃了顿东西啊。”
“感觉是垃圾食品呢。”
“那个,能扶我起来一下吗?因为等待你复活的时间太久了,所以腿麻了。”
“不,你真就在那里一直摆姿势了啊。”
“因为不晓得阿圆你什么时候会醒啊。醒来的时候看见恋人就在身边,会感觉很安心吧。”
醒来时看见邪恶女干部正盯着自己就不会安心了。
我掺着余弦从桌子上下来,她似乎有点站不稳,完全倒在了我身上。
“过去多久时间了啊。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如果指的是下课的话,那已经过去半小时了。不过阿圆睡着的样子,让人感觉很想多看一会呢。”
“睡着有什么好看的。”
我睡觉时应该没有什么怪癖,至少当作展览供人参观是绝对没有人来的。
这么一说,余弦说不定又拍了我睡着的样子,但直接这样问她又显得有些自我意识过剩。
嘛,随便了。
反正只是普通的睡觉,只是对余弦把我当观赏动物的行为有些不爽而已。
“感觉阿圆睡得很认真啊。”
余弦笑嘻嘻地说着,总算能正常站起来了,在地上跺了跺脚。
“睡觉还有认真这一说吗?”
“感觉不是为了补充精力,算计着时间的睡,是当娱乐活动一样,认真的睡。”
“你说这些我也不明白。不过感觉你在把我形容成什么废材的样子。”
一路走下了教室楼,在檐下看着外头细密如雾的小雨,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就一起走吧。”
余弦背过手凑了过来。
“我可是准备回家的啊。”
“没办法,我没有带伞来着。”
“就这么走回去好了,反正只是小雨。”
我抽出书包里的折叠伞,撑了开来,把一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阿圆忍心让我飘逸的长发在雨中打湿吗?”
“趁此机会剪掉不是挺好的吗?搞不好别人会以为你失恋了开始给你写情书。”
“那样阿圆会高兴吗?”
余弦躲进伞下。
“我说不定会被黑皮壮汉或是坏坏的成熟女人强行抢走之类的。”
说实话想象不出什么画面。
大概又是余弦在网上看的什么色情漫画的情节。
不过把这种要素堆积起来,只能想象出学姐的样子,让我莫名想笑。
“怎么啦,在那偷偷笑着。阿圆难道是ntr爱好者吗?”
“只是觉得余弦你真会想些没用的东西。”
转起伞来,将茫茫的雨雾泼洒出去,感觉像是把空气也一起搅动了起来,蹿起一阵微凉的春风。
“仔细一看啊,阿圆的伞有够土的。”
黑色的大号折叠伞,站在伞下有种很安心的感觉,而且实用性很强。
听见余弦对其的诋毁,我忍不住为其辩解起来。
“这个,太阳很大的时候也能遮阳来着,而且下雨的时候也能挡雨。”
“且不提挡雨,阿圆你会打伞遮阳吗?”
似乎这样做的女生很多,三三两两地躲在伞下,挡着不算炽烈的阳光。
感觉没这个必要啊。
每次基本都是这么想的。
“那什么,晒太阳有助于吸收维生素D...”
“不还是没用上嘛。阿圆脸上已经是一副要参加葬礼的样子了,就没必要继续增加惹人怀疑的要素了。”
“所以你觉得什么伞比较好?”
感觉余弦会打着伞下空间很小又有着沉重赘饰的洋伞,或是印了动漫人物头像的伞。
“色彩斑斓的伞也不错啦,不过还是透明的伞更好了。”
余弦说出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为什么?”
“下雨的时候也想看看吧。天空的样子,不会有些好奇地想要见证一下雨是怎么落下来的吗?”
“嗯...你这么一说的话。”
虽然经常在教室外的走廊边看着下雨时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有时能清楚地看清雨滴的样子。
但是在伞下却很少这么做,只是低头小心路过的水坑。
“那,要看吗?”
我停下了脚步,问道余弦。
“诶?你准备怎么做?”
“靠近一点吧,搞不好会淋到雨。”
余弦好像得到了什么命令似的,自顾自地误解了起来,贴着我的脸紧紧地抱了过来。
还好街上没什么人,有人的话就用这把大黑伞把脸盖起来好了。
这么一想又从中找到了它的实用功能之一。
我顺着伞柄,慢慢地把伞往上推举,直到手上只抓住了伞柄的末端,高高地把伞垂直举了起来。
“想看的话就看吧。”
天空分明地呈现在了眼前,虽然手腕有点酸,不过感觉坚持一会是没问题的。
“好像,稍微出了一点太阳呢。”
像是天气汇报员一样,余弦一面眺望着远处的天空,一面向我汇报着。
确实是出了些太阳,隐约有了些光芒照了过来。
“算是挺稀奇的天气了。”
“果然天气预报没说错呢。”
“在下雨的那一刻就已经错得透顶了吧。”
“不不不。”余弦摇着手指,在我耳边说道,“只要有太阳出来,就算下雨也是大晴天啊。”
“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荒谬理论呢——唔!”
被吹来的一阵风掀歪了伞骨,变成了杯子一样的形状,我只好立刻用手抱住余弦的头来给她挡雨,一边把伞扯回原状。
虽然挡住了一些,但她还是不免淋湿了衣服。
“哼哼,这里有个大晴天淋湿了的蠢蛋啊。”
“阿圆你没必要给我挡雨吧。”
余弦扯了扯我的衣服,因为淋湿而贴在了身上。
“我反正是觉得无所谓,就算在雨里走也是一样的吧。”
这点小雨,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有打湿了,因为太阳的缘故,反而觉得有些温暖。
“我很有所谓。”
余弦认真地说道。
“看见穿着湿衣服的阿圆,很难不让我联想到雨后会发生的这种那种的事情啊。”
啊,这家伙有够麻烦的。
赶紧把她送回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