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8

作者:未知说
更新时间:2024-12-18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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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3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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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的摊位,一夜之内全冻蔫的萝卜,华春没有暴跳,难压嘴角。路过的人见了难免认为她是受了刺激,投来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奇异。萝卜都冻坏了,怎的还笑的出来。


华春一边扫雪,一边收拾着那些坏掉的萝卜,笑的是眉眼弯弯。她想痛痛快快的笑出声来,但恐怕是要被当成怪人了。


从李府出来到现在,怀中温香软玉的触感仿佛还未消散,冻的缩脖缩手的人流里,她竟不觉得冷了,此刻心里是暖烘烘的,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


在李府之中,李云裳怎会想到,虽或对逝者而言稍显不敬,但今日对她而言,确是受了命运之神的眷顾。不仅与华春的心意得以确认,更有二姨娘雪中送炭。


二姨娘相助,似是天意使然,恰到好处地为李云裳的了解了一桩心事。当她将库房钥匙紧握于掌心,那份虽不沉重却意义非凡的重量,让李云裳几欲向二姨娘跪谢。


然而,二姨娘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在这一刻,两人之间的恩怨烟消云散,化敌为友。


“云裳,那日你对我所说的话,我后来反复思量,尤其是近日操办李福李禄丧事之时,更觉得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最怕的,便是这无常到来之前,自己还未曾真正地为自己活过。年轻时,家门不幸,我沦落给他人为妾,须得与府中其他女子争宠,方能换得片刻欢颜。如今人老珠黄,又要为儿孙操劳,却不知何时是个尽头。近来我终是想明白了,女子在某些方面,是并不比男子差的。与其在这后宅之中郁郁寡欢,不如另辟蹊径,活出真正的自我。”


“如今的李家,支离破碎,老爷亦是时日无多。我已向夫人告假,欲带那几个不争气的孩子离家祭拜父母。这库房钥匙,原是由我掌管,既然你有所需,我便将它交予你,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


这番话,若是放在从前,二姨娘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但如今,她已看透红尘,便再无顾忌。她的话语间,暗含深意,似乎在暗示,一旦李员外仙逝,李家必将陷入一场激烈的争斗中,她可不认为她那几个草包儿子能从中脱颖而出。


就像李云裳说的,她虽是冠名的嫡长女,却是也要压自己孩子们一头的,更别说李福李禄是没了,但还有个活蹦乱跳的李寿呢。


而最终的结果,恐怕难以善了。她虽说是带孩子祭拜双亲,实际上,这出了门,就不会再回来了。


她本可一走了之,但身为母亲,如若狠心不下,就总有割舍不掉的牵挂。但她也考虑过,若是自己的几个孩子仍不思进取,是福是祸,都由他们自己消受,她是断不会再为他们收拾残局了。


她未再多言,只是深深地望着李云裳,眼底竟有欣赏之意。


末了,她轻声道:“你与你母亲容貌酷似,只可惜她性情太过温柔。若能有你这般刚强,或许命运会大不相同。今日,二娘在此向你和你母亲赔个不是。”害人性命不是她的本意,但她也是受命行刑的刽子手。这语言罢,她欠身行礼,李云裳连忙上前扶住,两人相视无言,彼此的心意已尽在不言中。


如愿打开了库房的门,管家陪同着。李云裳以清点府中人员为由,要来了在府中所有丫鬟小厮的卖身契。


在管家不曾注意到的瞬间里,她悄悄地将小桃与小翠的卖身契折叠起来,藏入了宽大的袖兜之中。


“大小姐,可有异样之处?”管家见她久久未有动作,不由得上前一步,低声询问。


“无碍,只是有一事不明,二哥在城中开设的农庄,为何账本上并无丝毫记录?”李云裳不动声色地反问。


“大小姐有所不知,那农庄虽挂在二少爷名下,实则是他与曾公子联手所办。农庄的田产与收益,并不计入家中的总账,而是由曾公子单独管理。”管家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李云裳轻轻点头。


离开库房后,李云裳别有所思。小翠曾透露给她,李禄与曾集安似乎在农庄里秘密培种一种能致人上瘾的毒物,并暗中将其掺入了李家酒坊酿制的酒中。小翠因偶然听到此事,还因被李禄发现,差点也遭了李禄的毒手。


小谷也多次提醒她,农庄之事若再不处理,恐怕会引火烧身,将她也卷入其中。虽然她不愿再与曾集安有任何来往,但眼下的局势却迫使她不得不暂时委屈下自己。大不了,事后找华春倾诉一番,以慰藉自己受伤的心灵。


想到华春,李云裳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变得轻快起来。不过分开不久,怎么就又想她了呢?


管家跟在她身后,目光复杂。今日毕竟是李福与李禄下葬的日子,府中尚未撤去丧事之物。他也知道他们兄弟姐妹间关系不好,但这样不加掩饰,真的好吗?


***


张知府家宅。


从李福与李禄的丧礼上回来,张知府照例询问起家仆关于张轩今日的行踪。


“又躲在自个儿房里?”闻此答复,张知府不禁冷哼一声。


自李员外那场寿宴之后,张轩便终日蜷缩于房中,时而显露出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


只要他没在外大肆张扬自己那断袖之好,张知府倒也懒得理会。但时日一长,张知府心中也隐约察觉到了些许蹊跷。


“爹,你就别追问了!孩儿什么都不知道!”张轩窝在被窝里,对外应道,加之本就胆小怕事,断不敢吐露自己闯下的人命大祸。


张知府不愿再与他多费唇舌,遂命人撞开屋门,将张轩从被窝里硬生生拽了出来。


“爹!爹……真不是孩儿所为,真的不是啊!”他连连求饶,张知府的疑虑却愈发深重。在强权的压迫之下,张轩终究抵挡不住,坦白了自己在李员外寿宴那日的所作所为。


他听了李云裳之言,一到李府便紧紧盯着李禄的行踪,待李禄本是去厨房督促宴席上的菜肴而独处的路上,便带人悄悄尾随。路过柴房,见四周空无一人,灵光一现,伙同几个仆从将李禄推进了柴房中。


一进门他便直奔主题,但李禄不是善茬,挣扎的厉害不说,骂声更是不堪入耳,彻底激怒了张轩。


张轩一怒之下,将李禄收买张知府以便李家酒坊贩卖掺有罂粟粉的酒之事和盘托出。


“我可知道你向我爹行贿的勾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乖乖听话。本公子若是得了好处,定会在爹面前多替你美言几句,保你诸事顺遂。如若不然……”


话未说完,李禄果然停止了挣扎,想和张轩谈判。但他万万没想到,张轩色字遮眼,上来就要扒他的裤子,还命人将他牢牢按住。


未经任何处理,张轩猛地闯入,李禄身后传来剧烈的撕裂感,直抵尾椎,疼得他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


“别喊,别喊……”张轩全然不顾李禄的痛苦,但又担心他的叫声会引来旁人,坏了大事。


此时,在一旁看热闹的仆从们在柴房里搜寻了一番,找到了一筐本应留着用作肥料的燃尽草木灰,擅自做主将李禄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


李禄终于安静了下来,张轩一度开始大开大合,边喘息边感叹:“李小姐说得果然没错,这种玩法确实不赖。”一股异样的快感直冲他的大脑,随着动作的加剧,李禄渐渐失去了反应。


但张轩并未往坏处想,只记得李云裳曾说过李禄对他也有情愫,只当他这是默许了。满足之后,在张轩的点头示意下,几个仆从轮番上阵。


待到一切结束,几个仆从还在忙着系裤带,张轩绕到李禄身前,想说些温言软语地安抚他,说是李禄跟了他,他是绝不会亏待于他的。


谁料李禄已然翻起了眼白,原先塞在他嘴里的草木灰,因他的剧烈挣扎涌入了鼻腔,竟活生生地将他憋死了。


啪——张轩只觉着右脸火辣辣的疼,他捂着脸,一脸莫名其妙,他一五一十的说了,怎么还要挨打。


张知府见此,气又是不打一处来:“你是没在李云裳这个女人身上吃过亏是吧,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张轩回过神,方又哭丧着脸,险些就要哭出声来:“爹,怎么办啊!”


张知府并非不能将此事息事宁人,这事难就难在,知情人还有个李云裳。


“你现在知道管你爹我要法子了?我就应该一脚踹死你!”说着,他抬腿就要往张轩身上踹去,但听得身后有人急急忙忙上前通报,张轩才逃过一劫。


来到侯客厅,一看是府衙的师爷,师爷见到张知府,屁股刚沾上椅子,还没坐热,便急不可耐地起身,趋步向前,双手奉上自己所携之物,恭请张知府过目。


“何物如此急迫,不能待明日我至府衙再呈上?”张知府言语间带着几分疑惑,目光却已锁定在那物件之上。待定睛细瞧,他竟激动得双手微颤,连忙扯开那卷文书,一字一句地细细品读起来。


李云裳啊李云裳,当年你侥幸脱罪,今朝却又落入了我的手掌心。


他得意的抖动着文书附带而来的宣纸,其上绘制的李云裳肖像栩栩如生,而那肖像正上方赫然标注的“通缉”二字,更是令他心中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李云裳,我看你这次,要如何为自己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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