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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还是学生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时常和妹妹去蹲折价面包。

所谓折价面包，大抵就是当天没卖出去的面包和做面包剩下的边角料之类。八九点以后，各家面包房就会陆陆续续在面包的包装上粘贴摺价标签，此时的面包折扣能达到50％之巨。在身为学生不太有钱却又嘴馋的日子里，蹲折价面包无疑是最优选。即使现在已经有了在线预约的折价面包盲盒，抑或可以直接驱车去工厂买面包，都找不到那时和妹妹一起过去的感觉。

在我的印象里，妹妹最喜欢的是抹茶奶酪司康。司康是英国的一种快速面包，而将司康面团揉成碗状，再向中心填入抹茶奶酪馅，就可以配合面包一口咬下足量的抹茶甜奶油（热量炸弹）。用现在的视角来看固然不太健康，但老实说，那时的我和妹妹都不太在意对热量摄取的控制。本来学业就繁重，可怜的女高中生晚上能够吃上一口低价司康简直要幸福到升天了。如果闲来无事零钱充足，还可以再点两杯玛奇朵/拿铁/奶昔，和妹妹坐在用餐区闲聊，当然大多数时候都只是抱着手机各干各的。本来都只是家附近一带的普通面包房，凭藉妹妹的可爱笑脸和沟通方式，一来二去甚至还能和店员认识。如果运气好的话，店里还有卖剩的折价面包，这时候店员就会主动送给我们。有一年妹妹生日，在一家我们常去的面包房定蛋糕，还得到了店员姐姐专门写的祝福语。

当然，蹲折价面包的日子并不总是一帆风顺。有时兜兜转转一圈，竟会出现找不到一家面包店出售折价面包。这时我和妹妹心一黑，索性骑着脚踏车跑到更加遥远的街区买折价面包。

这样的行为已然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面包本身恐怕没有什么好怀念，如果我现在往家里丢一堆抹茶奶酪司康，妹妹估计也不太感冒。我家附近都是些普通的面包房，也不太可能出现好吃到大排长龙或者限购的情况。我只是怀念以前那个吃奶酪司康就能满足的妹妹，心疼妹妹没能出生在更加更加富裕的家庭，可以随心所欲吃她想吃的面包，同时思忖这样的妹妹是不是太好拐了。真的害怕哪天妹妹就和我不知道的富家女私奔了。虽然姊姊没什么钱养妳，但可不能随便就被别人拐走啊，唉。

7

小时候，曾经和妹妹同吃一根冰棍。

才不是故意要一起吃的...如果可以一人一根当然最好，但是母亲似乎觉得一根的量对小孩子太多，难免吃坏肚子，就只给我们两个买一根。

这就是非独生的坏处，如果没有妹妹的话，母亲大概会给我买整根的吧。

拆开包装纸，接下来就是和妹妹大眼瞪小眼，决定要怎么分冰棍。

一整块冰棍当然掰不断。

然后母亲就说：「姊姊就先让着妹妹吧？等妹妹吃完半根再给妳呀。」

我才不让。

冰棍又不只吃上面，下面如果化掉滴水的话也要舔一舔。要是等妹妹吃掉半根，整根冰棍早就全是妹妹的口水了。

母亲又劝道：「那就妹妹懂事一点，给姊姊先吃吧。」

我怀疑妈妈并不是担心我们吃坏肚子，而是单纯想看我们为了一根冰棍而对峙的闹剧。

妹妹脑子比我还灵光：

「不要。如果姊姊不愿意吃的话，剩下半根给妈妈吃不就好了吗？」

也就这种时候会变得特别有孝心呢...卑鄙的妹妹。

互不退让的结果，就是妹妹拿着冰棍，我和妹妹分别从上面和下面开始舔。

因为伸头要凑到妹妹面前吃，身体扭成了奇怪的姿势，感觉像是两人隔着冰棍舌吻一样。但如果这个时候停下来休息的话，冰棍就要被妹妹吃掉大半了。

最后脊椎终于酸到受不了，于是我要求由我来拿冰棍。

妹妹依然舔下面的部分。

「停下来！舔到我的手指了！好恶心！痛痛痛！为什么突然咬我！」

吃到后面的时候，我就开始后悔了。

不仅脖子酸不说，冰棍变得越来越小，还要注意不和妹妹的舌头碰到一起。

吃到最后，冰块嗖地从木签上滑了下来，被妹妹一口吞掉了。超亏。

为着这件事，我不建议两人同吃一根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