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五.誤打誤撞》
凍凍凍凍凍!一跳落水,刺痛的冷凍就侵略全身。但我多凍,都不及春香心凍。水流衝擊著我,使我隨波逐流……不,不能這樣!這樣就抓不住春香了!
我不太會游水,都是在這邊勉強學了一點而已。我握穩弩弓,弓口朝後,把它當作火藥般推我前進。一個射擊,就讓我撲向春香,將她的手勾住我的頸項。春香的嘴唇蒼白,雙眼閉合,失去知覺。
接著就是意料之中又無法控制的墜落,我們已經到了懸崖,順水而下。我摟緊春香,將弩弓口向下,看準時機。
即將要撞入水面之際,弩弓所積存的巨大能量一口氣爆發,抵消墜落的重力,下降的速度瞬間減慢,緩緩入水。聽說從高空跌落水,就像撞擊石頭一樣痛,要是不這樣做我們就會受重傷了。
然而,水流的衝力仍無減少,繼續推著我們前進。
弩弓儲存魔力沒那麼快,我只能盡量避開石頭。幸好這段河流比較平緩,看來之後只有分叉路,沒有危險。
手臂摟得愈緊,就愈感覺到春香的冰冷。危險,很危險!我是傻了才以為這樣沒事!
快點,快點,弩弓你加把勁,就差一下了!
我們被推到分叉點,或許因為我們太大塊了,沒有被水分流到其中一邊,我的背狠狠地撞上分叉點的尖端。
痛歸痛,春香不能痛!我咬緊牙關,墊住春香的身體,嘗試把她推上岸,卻是重得推不動。衣服吸了水太重了,不然只是春香的體重我應該搬得到。
還是要靠我的寶貝。它準備好了,我再度把它作為燃料,如同噴射機的火焰般把我們往上推。
兩腳磨擦著岩石,厚褲好像要被磨破了,但總比雙雙沉於河底好。弩弓的力量在二人的重力之下,只能恰好送我們上岸,我還一個不穩摔在地上,被春香壓倒。
「啊,呼……呼……」我奮力翻身,躺了一下在地上,才呼出一口安心的氣。
但安心得太早了。凜風一吹,我就全身打冷震。才發現四肢都快凍得沒有知覺,僵住了。這些水凍得令人疼痛。渾身濕透,極為寒冷,我也冷得受不了了。
我翻轉春香的身體,她心臟的位置仍結著冰,幸好還有呼吸。她那些治療粒子正圍繞著冰塊,似乎努力地維持她的生命,卻是無法解凍。
「春香、春香!」我在她耳邊大喊,嘴唇都顫抖了。
如、如果春香醒來還能用火焰魔法解凍,可、可是現在她昏迷了。這樣下去,春香……會凍死?「不死」的春香,也會有弱點,治療粒子終會因魔力不足而耗盡。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望向自己細小的手,就是如此無能嗎?
或許是我的幻覺,我好像聽到野獸的吼聲。這個時候只有我一個,只有這個軟弱的我,能辦到什麼?將會被野獸吞吃……為什麼我總是這麼沒用。
還不能放棄!我忍住淚水,把春香掛在身上,用盡力氣背起她。
站起來!我不會讓她死的,她不能死的!她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認識、第一個關心我、第一個幫助我的人,無論去哪裡,她都在我身邊的。即便在我覺得自己最無用,最難過的時候,她都會安慰我、擁抱我。
春香、春香,沒事的,我會救你的……我說好了會支持你執行「訊鴿」的任務,你還未實現和平的願望!你有宏大的理想,不像我沒有夢想,還不能死!
「春香,哈,要、要是你出生在現實世界,哈,我們一定能做好、好朋友的。那我、我就不會創造,哈,這、這個垃圾世界了。」我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著,好讓自己維持意識。
因為你的愛,我才能抬起頭來;因為你在我身邊,我才能無憂無慮的笑。
「什、什麼創世神,連好朋友,都,都救不了,我算,算什麼創世神。」
不論順境逆境,高山低谷,我都想身邊有你啊。
走了沒多遠,腳快沒氣力了,便將春香擱在樹下。要怎麼才得能救?有誰能救我們?可以為春香解凍,最好是溫暖的地方,有食物又安全……
登!靈光一閃,綠意盎然的地方掠過我的腦袋,不是有嗎!
我連忙掏出小刀,在樹幹刻畫一個星形紋路,接著手按在星星之上,引導體內的魔力集中在手上。
「芝麻開門,OPEN!」
星星發出綠光,樹幹生出一個大洞。我馬上背起春香,跨進洞內。這個洞其實是一個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地面是無形的,牆壁也是無形的,只能看到一片詭異的顏色,彷彿是無盡的空間。
我朝著另一個光芒走去,直走到終點,便是那個綠意盎然的世界。我們一出來,通道就閉合了。
這裡恆久溫暖,鳥語花香,春光明媚,陽光普照;果實又大又美,垂手可得,是個人人渴望的桃源鄉。我只想到中學教的《桃花源記》最為貼切,雖然這裡更為原始。薄薄的迷霧繞樑在半空,以木頭搭建的屋子與森林融為一體,從雲中小孔透下來的光有如聖光降臨,讓這個神秘領土添上一份純淨。高聳入雲的古老大樹遍及全地,一來便被重重大樹包圍,我們就像是小螞蟻誤闖新大陸,迷失在陌生的氣味中。
這些古樹的枝幹上有一些小木屋,各自相隔一段距離地往上發展,彷彿是空中村莊。
氣溫變暖,我就舒服多了,突如其來的溫度轉變讓我打了個大噴嚏。可是春香仍然冰冷,不能鬆懈。
我甩甩鼻頭,朝著特別空了一塊的地方邁步。這個空地被樹包圍,卻連一條草都沒有長出來,顯然是特別建造的廣場。
那裡有兩個人悠閒地聊著天。那兩個人長著長耳朵,有著一頭優雅的長髮。
來到他們面前,我把春香放下,跪下來,帶著哭腔叫道:「求你們救救春香!」
他們轉過頭來,一面驚訝又詭異地看著我。
「求求你、求求你!」我焦急地抓住一人的腳。
「Get away!」他厭惡地踢開我。
另一人拉住他的手,在他耳邊細聲交談。接著他蹲下來,按手在春香身上,綠光粒子便從他而出;另一手按在冰塊上,冰塊便溶化,春香的身體亦回復血色。然而並沒有醒來。
「多謝你!」喜極而泣的我,流下感動的淚。
這時,其他人也走過來。有人從後揪起我,扯去我的弩弓。
「你們想做什麼!」我慌張地伸手,卻被摔到地上。
隨後,吃了一痛,就陷入黑暗中。
精靈不是人類的同伴嗎?
*
精靈曾來訪查監獄中的可露可和春香數次,見可露可醒了並無意溝通,只是以她聽不懂的字眼辱罵她們,然後像是把她們當牲畜那樣丟蔬果進牢中。
可露可就在這個無聊的監獄裡無所事事,吃著精靈給的美味蔬果,拉在牢裡唯一的設施便桶渡日。不知悠悠和凜凜怎麼了?她們一定很緊張地找我們,但我們出不去。在不見天日的監獄中,她估算不到時間,更不知自己暈了多久。
沒想到這一程會出了這麼大的意外,但是這次見到精靈,就能跟悠悠和凜凜炫耀了。那可是寫在史書中、傳說中的存在,說不定連國王本人都沒見過呢!可露可這麼想,稍微打起精神來。
比起她,精靈好像更在意春香。可露可爬過去,輕撫她的臉,輕觸她變得尖長的耳朵。
艾尼迪和春香使用的治療魔法有點出入,艾尼迪並沒有那種綠光。然而精靈施放的治療魔法,卻跟春香的一樣。幾乎沒人見過精靈,所以對於治療魔法的差異並不了解,可露可卻看得一清二楚。
春香,你……可是,可露可感覺春香平常就對她很坦誠了,她可能也不知道自身的特別之處。或者說,根本沒有人想像過這回事,一個人類擁有精靈的力量,甚至會有精靈的特徵。
那時可露可跟春香回河川村見她的家人,沒有一個像精靈,她的兄長們也都不懂魔法。難道他們也是隱藏的精靈?為什麼唯獨春香會治療魔法?
一個人無所事事的時候就容易想東想西,然而都想不出個所以然。唉,可露可轉而梳拂她的秀髮,憐愛地看著她。平常好像很少看到春香的睡臉,都是她抱著我,我比她快睡著。嘻嘻,春香很可愛呢。明明做農民常常曬太陽,春香的皮膚卻很好,我都好粗糙了。就算沒有治療魔法,春香也肯定是河川村的「女神」。
可露可的食指戳著她的臉頰,戳了幾下,春香低吟起來,隨後慢慢地升起眼簾。
「春香!」
「可可!」她一開眼,便是放大無數倍,甜美可愛又激動的笑容和喜極而泣的擁抱。她反射性地擁她入懷,臉龐也是笑嘻嘻的,好友總會令她感到喜樂。然後,她看見的,就不只是好友了。四周的環境使她響起不祥的警號。「這裡是哪裡?」
「嗯……精靈村的監獄。」
「誒?!精靈?我、我們為什麼坐監了?」醒來就變成囚犯,春香的腦袋跟不上了。
「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要囚禁我們……噓,他們要來了。」聽到腳步聲的可露可,機警地將食指抵在春香唇上。
要如何逃脫?這個監牢的石壁是自然而成的,該是由一個山洞改建的,沒有半個可以鑽的洞。鐵欄柵和木桶則是人工製品。她們沒有任何裝備,不可能拉開欄柵。而監獄內沒聽見其他人的聲音,只有她們被囚。
逃獄這回事,她只在故事中見過。但看精靈這個討人厭的態度,她不認為他們會善良地對待她們,要離開就要靠自己闖出去。只要在外面找到樹,大概就能用同樣的法術打開通道回人類世界。
這可是「創世神」所知道,有在遊戲中出現的設定。沒設計的東西有無限可能,但只要是出現過,就一定正確。「指南針」曾經見過精靈的。
可露可環顧一周,就只有木桶能拿了。她把這個臭桶挪到自己腳邊。所有事物都能成為武器——如果是那位狡猾的隊長,肯定也會這樣做的。
「等會我們一起逃。」可露可向春香耳語。
雖然腦中一片混亂,但春香仍堅決地點頭。從她看來,可露可現在可靠的模樣,好像她們親愛的隊長,她不禁偷笑。彩攸見到會覺得尷尬還是欣慰呢?
一位穿著通用長裙的精靈面帶憤怒,急步而來。與過往不肖的態度截然不同,他一來就急躁地破口大罵。而且,只有一人。
「Bastard bastard!You brought your dirty stuff here!How did you get here!」
二人面面相覷。她們怎想到會有用上精靈語的一天,可露可本身的英語也不是很好。
倒是這段時間以來,讓可露可對精靈愈來愈失望。她還以為精靈都是友善親切善良溫柔的種族!
本來苦惱要如何讓他們打開牢門,沒想到精靈這次就拿出鑰匙,要帶她們走了。可是走去哪裡?可露可才不要被他們擺佈。
精靈正伸手抓向可露可的時候,她彎下腰,抄起木桶猛然一潑,裡頭的穢物全數淋在他身上,木桶隨即蓋到他頭上。
「跑!」可露可拉住春香的手,不顧一切地狂奔。
「Fu*k!」憤怒的吼叫聲響徹地下室,都被她們拋諸腦後了。
木桶的用處是這個啊!春香瞬間覺得對不起他。與其說可露可像彩攸,不如說是被彩攸「教壞」了,得到她的「真傳」……還是軍師系的大家都會這樣做?現在沒時間猶疑了,她甩開這些雜念,衝出地下室。
她們從一間大屋的地板上來,大屋的華麗又有氣派,卻是空無一人。屋外嘈雜一片,不時有爆炸、嘶叫、撞擊的聲音,都集中在一方。不用看都知道那裡危險,她們出了大門後馬上就朝反方向跑走。
她們往後偷瞄,茂密的枝節間有著的隙縫,讓她們見到數量龐大的魔族出現在此。而與魔族相對的,是人丁單薄的精靈。魔族和精靈的世界大戰,她們竟被捲入其中。
魔族太厲害了吧,找到方法來精靈界,連人類好像都不知道。數量如此之多,是有預謀來入侵精靈界,而精靈被突襲失去還手之力?難怪沒人追我們。可露可邊跑邊想。不論事情緣由,保命要緊。
遠離戰場了吧,她們跑到隨便一棵樹下。可露可抬起石頭刻劃星形符號,再次打開通道,然而通道開開合合,形狀扭曲怪異,極其不穩定,不久後便閉上。
「芝麻開門、芝麻開門、芝麻開門!怎會這樣……」可露可努力喊叫,都無任何反應。
「可可!」春香扯過她的肩頭,將她護在身後,以石牆擋住火焰流彈。
她們努力的跑,也沒有跑多遠,事實上仍是危險的戰區,隨時有流彈飛來,不能久留。
「我……我們等他們打得七七八八,再試試!現、現在我們找個地方躲起來!」可露可慌張地左顧右盼,眼角瞥見一座巨大的石製建築物,「就那裡吧!好像沒有人!」
「嗯!」
可露可失去武器,春香自然而然地擔起了護衛的角色,殿後。在精靈界,魔法用得特別得心應手,魔力源源不絕地匯聚過來,補充得非常快。但是,她絕不願意投身在戰爭之中。
那個建築物四周是重重梯階,門口正對著她們的方向,以上則是斷了一半的三角形的形狀,外牆雕刻著一些圖紋。似陵墓,或是神殿,她們沒見過這樣的建築,想像不到其功用,只感到堅固帶來的安全感,便衝進去。看似厚重的石門,一推便旋轉,將她們捲入。
裡頭的道路迂迴曲折又繁多,宛如一座迷宮。她們急忙的穿穿躥躥,見路就走,已經不知拐了多少個彎,到了比較廣闊的空間才停下。這裡有從上面天花射進來的陽光。
「呼……呼……」
她們挨著牆壁,並挨靠旁人的肩膀滑下來。安心的同時,樂觀的趣味就跑出來了。
「嘻嘻,這次是我們最驚險的一次冒險!」流著汗,可露可痛快地說。
「嗯!如果沒有坐監就更好了!」回想起來,春香也覺得滿有趣的。
「就是嘛!我們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關起我們,精靈真是蠻不講理!」
「對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只記得我們在對付冰獅,然後我被牠擊中了,掉落河中……」
「是我救春香你起來!可是你那時太冰冷了,我怕你會冷死,就來精靈這邊求救。然後我被他們抓住,醒來就發現被關了。」
「那精靈也救了我!有機會的話,要跟他道歉!」
「可是他們那麼兇……」她滿臉不情願。
「還要送禮道謝!」
「唔……好吧,他們救了你。」平安無事就好,今天春香說什麼,可露可都會順她的意。
她們的呼吸漸漸平順,卻是肚子餓了。特別是春香,醒來就沒吃過東西。可是這片無生機的地方,哪來食物呢,她們只能忍住餓意。
安全的時候,就會想家,想朋友……朋友神經兮兮的神情和語氣,春香都想像得到了。真想快點見她們的臉。
「她奪去了你的青梅竹馬,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你不想見到真正的可露可嗎?」——她還想起好友說的這番話。這番話,她想了好久,甚至在彩攸質問之前,她就有如此質問自己了。她望向旁人的側臉,內心隱隱作痛,卻又被甘甜的話撫平。其實天秤早就傾側,早就得出答案了。
她只是,不敢面對答案,害怕被人指摘。但是,她終該誠實面對自己的內心,面對她想珍重的人。
「可可,我有跟你說過可露可是怎樣的人,是吧。」她牽起她的手。
「聰明、可靠又獨立,是個很厲害的人,跟我完全不同。」可露可苦笑。
「嗯,一點都不像。」春香點頭,堅定地看著她,「就是不像才好。」
「可是她不是很好嗎?」
與她相比,何巧宜可能沒什麼優點。她心知肚明,自己不是一個有才幹的人,最擅長的畫畫在這個世代可不是有用的技能,沒有電腦會做遊戲也是沒屁用。
「可露可她,自小就非常照顧我,做什麼都想幫我、保護我,走在我的前頭。為了跟我到雷格爾學院,低頭求獵人叔叔教她射箭。有人取笑我,總是拼了命的跟人爭執。我好怕,她有一日會因我而死。
「我背負了她的性命。」春香的臉色沉重。
之前春香不想澪凜老是保護她、照顧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啊,可露可想。但澪凜要保護的是全隊人,關顧的是全隊人,不單是她一個;可露可的話就是集中在她身上,這份重壓是不同的,是足以壓死人的。面對青梅竹馬的熱心,春香不得不皺著眉接受。
春香挪過身來,抱緊她,把頭堆在她頸窩,「但是可可,何巧宜你不同,你不是因為我而在雷格爾學院生活的。你會高興地接觸新事物,帶我去冒險,鼓勵我追求夢想,充滿著熱情、笑容,古靈精怪,會跟我撒嬌,依賴我……
「我想,我更鍾意你,更想你留在我身邊。」
被選擇,何巧宜從來沒有被選擇過。現實中的她不是那麼顯眼,沒有能力,沒有能力選擇什麼,也不被人選擇。和煦的話,讓她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是那麼重要,原來她有這麼多優點。
「不要走……」春香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說出這麼任性而自私的話,壓抑已久的情緒一口氣爆發。
過去在河川村的時候,以至剛到雷格爾學院的時候,春香的心情都是陰鬱的。可是她的笑容感染了她,讓她愛笑了,待在她身邊是如此的輕鬆舒暢。她害怕想像,她不在自己身邊。
春香也是個撒嬌鬼,可露可笑了笑。如此直接的告白,讓她有點害羞。
「春香……」心暖得令她發笑,「我跟你一樣,背負了可露可的性命。」她舉起手,仰望天窗外的藍天,「我會留在這裡的。我想善用這條命,好好過活。」
這是她的第二生命。這裡能做到她在現實世界無法做到的事。她身上一切都不是屬於她的,唯獨情感,是真實的,是只給予她自身的。背負與背棄,她們彷彿成為了共犯。
有什麼是她能做到的呢?她想像英雄般,為自己所愛的世界作出貢獻。
「那可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加入『訊鴿』?」春香期待地問。
「訊鴿」,本來就是因為彩攸反對,以及她們時日無多才拒絕。既然如今有漫長的時間,有何不可?世界和平,絕對是給這世界的人最大的禮物。
況且她不是小孩了,該自己作出決定。
「好!就以世界和平為目標!」可露可高亢地叫。
聽到這句話,春香的眼睛都亮了,高興得撲上去,二人一同倒在地板,「可可!」
她們摟在一起,笑個不停。沒有比找到志同道合、心意相通的朋友更高興的事了。
當她們還沉醉在喜悅之中,聽不見任何外界的聲音之時,有人闖入了這座建築物。
倏然,一道強烈的白芒充斥整個房間,蒙蔽了她們雙眼,包裹她們全身,將她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