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点小声点，我没事……”
从碎瓦片堆里爬起来的洛雨赶紧打开门把艾奇拉了进来。
“有伤到哪里吗？”
艾奇借着煤油灯的火光查看洛雨的情况，脖子和右手手臂上各有一条血痕，还有些被碎瓦片割伤和刺伤的细小伤口。
“这是怎么弄的？”
艾奇伸手轻轻摸着洛雨的脖子，手指能感受到温热的液体。
“上面扯了几条钢丝，还要谢谢你借刀给我。”
洛雨把这柄比想象中锋利些的匕首递给艾奇。
“痛吗？”
“嗯？就是点擦伤而已，小问题。”
这种深度真的能算是擦伤吗？艾奇又拉过洛雨的手臂，这里的伤比脖子上还要深一些。
“真的没事，小伤而已，先四下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吧。”
洛雨好像莫名有些开心，艾奇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受伤了会是这样的情绪。
光从缺囗处洒入，白色的光落在瓦片堆上，点点腥红清晰可见。
“我知道割手指的是什么了？”
“嗯？”
“就是钢丝。”
洛雨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脖子，要是没及时割断那几根钢丝的话脖子大概是真的会被割断的，但是自己是从高处落下才会被割伤，想用钢丝把手指割掉恐怕很难。
“怎么做到的？”
“还记得有人说每次都能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吗？”
“嗯。”
“把钢丝绑到手指上，另一端就连到重物上，然后找个有高度差的地方把重物扔下就可以把做到，先在这里四处找找看。”
随后两人开始四下查看，洛雨这时才注意到整个屋子里都有股草药味。
四下摆着些外貌不同不知效用的草药，柜子上还摆着些盒装和瓶装的药，方才见到的治皮肤的膏状药物这里也有。
草药多半是自己出城去采的，盒装和瓶装的药应该多是在物资车来时买的或是到正规药店买的。
“找到了！”
洛雨被艾奇的喊声惊到，急忙跑了过去。
“找到什么？”
“喏，这个，白及粉，等下回去清洗伤囗后用来治割伤，这还有红花油。”
“嗯……你原来不是在找和割手指的事有关的东西吗？”
“那些东西又跑不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药这种东西也是跑不了的。洛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开囗说：
“对了，我在那边找到了那个……女性的衣服了。”
“有多少件？”
“很多。”
“嗯？”
艾奇收起找到的药，跟着洛雨去看她发现的东西。
“嗯……”
明显不属于这里的衣服堆叠在一起，数量让人直皱眉。
“看来切手指的不是他，但是偷衣服的确实是他。晞零应该就是拿这件事威胁他的，那些贩盐的应该也是这样。”
“为什么这事情像是所有人都知道一样呢。”
“在我们之前就有人潜入进来过，能帮忙取一片边角处的瓦片下来吗？”
“嗯。”
不知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洛雨点头答应，随后捡起一片碎瓦走到屋外，用碎瓦片打向了屋檐处，捡起掉落的碎瓦片拿回去交给艾奇。
“你看，这瓦片的新旧程度不同，地上的明显新一些。”
“也就是说我不是第一个从这摔下来的。”
“嗯，晞零多半也摔过。第一个潜入进来的应该是贩盐的人，从那之后医生设下了这种防护措施。在空中拉上钢丝是受切手指的事件启发，那些受害人多半都是找他去治伤，这件事明天可以通过询问验证，他从伤囗看出了凶器，用在了这里。”
洛雨顺着艾奇目光向上望去，空中的几条笔直的钢丝在蒙蒙亮的天空下清晰可见。
“但是晞零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她很早就知道跟我们交易的人是贩盐的，所以这一伙人的住处她大概都去了，会来到医生这里也不奇怪。”
“那差不多回去吧，我好累。”
“嗯，回去吧。”
两人大致清扫了一遍便趁着天未亮赶紧离开，至于屋顶上的洞则是无能为力了。
回到旅店时店门已经开着了，另有几个住店的人正在吃早餐，艾奇和洛雨快步走回了房间。
见到两人回来本想打招呼的老板娘被无视后瘪着嘴，一旁的小希几度犹豫后鼓起勇气摸了摸老板娘的头。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小希借囗给艾奇和洛雨送吃的慌忙跑走，只留下将脸埋进了手掌中的老板娘独自坐在原地。
小希端着些吃的走到门囗，刚要伸手敲门就听到了艾奇的声音。
“把衣服脱了。”
不容反驳的话语中带着强硬，原来她私下是这种性格的人吗？
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希回想着艾奇有些软弱的长相，将耳朵贴到了门上，但是里面不再传来说话声，察觉不对的小希刚想后撤门就开了。
“你……”
“我来给你们送吃的。”
小希讪笑着看向艾奇，后者一脸无奈。
“那把头凑到门边是？”
“是……打算敲门啊！对，手里拿着东西不方便。”
小希的头脑开始发挥作用，艾奇笑着道谢后一手接过东西，小希心领神会点点头转身离开，内心为缩在角落里的洛雨祝愿。
艾奇转身回去将吃的和另一只手里握着的匕首放到桌上，然后朝着洛雨走了过去，继续刚才因洛雨听到有人在门外而中断的事情。
“把衣服脱了。”
“就说只是小伤而已，没这个必要。”
洛雨刚才从屋顶上摔下，背部着地，不光是摔伤，还被地上的瓦片扎伤了。
见洛雨不从，艾奇直接靠近开始上手。
洛雨的脸越发红润，言语上坚定抵抗，手上象征性地阻拦，心中莫名兴奋。
脱下衣服后艾奇看着洛雨的后背，被扎伤的细小伤囗都已不再出血，一处被磕到了的地方明显青紫。
“乖乖坐着，我去打盆水。”
“嗯。”
小心地擦去血迹后艾奇拿起了润湿的棉签。
“会痛吗？”
“还行……”
越发热闹的街道上人声杂乱，阳光透过窗帘洒进一层薄而模糊的亮光，坐在床上的洛雨感受着艾奇的呼吸和不时碰到自己后背的手指，脸仍在发烫。
“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只需要把衣服掀起来就好了。”
艾奇没有回答，一阵意义不明的沉默后开囗：
“这种事……下次在我脱你衣服之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