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温确是不是为了报复我说一起去厕所,却让她一个人进去并捉弄的事。
那晚说是一起回去睡觉,其实只是拉着我,把她送到宿舍门口就松开了手。
些许丢脸的是,当时我确实昏了头,居然打算迈进那扇门?!
好在她走得慢,挡了我一把,关门的时候还朝我撇了下嘴,给我整清醒了。
倒不是在期待什么啦!是她的话确实有歧义啊。
那之后我们约着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阿莱和大千也在。没有做其他,就一起吃饭、聊天、散步。四个人熟得很快,我和温确格外。
军训也临近结束,集合得越来越少,更多时间大家都在营地休息,日子稀松平常直到那天。
我们四个搬了椅子正坐树下吹风,一个女生慌张跑来:
“排长!冬天突然很不舒服,你要不要去看下?”
我知道是谁,人如其名,皮肤白得像冬天的雪,头发又直又黑,但人格外活泼,总会跟我搭话,也会帮忙整队,有她在的地方,总是乐哈哈一片。
如果说温确是清冷的太阳,她就是雀跃的雪花,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一进门,我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冬天,额头冒汗,本就白皙的皮肤更苍白了。全没了平日里的精神。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我轻声细语。
“不知道怎么了,肚子突然绞疼。”冬天看我来了,想坐起来。
我伸手摁住她肩膀“很难受吗?我陪你去医务室开点药好不好?”
“我刚吃过药,好多了。”嘎吱一声,是来找我的女生出去顺手把门掩上了。
“需要告诉辅导员带你去市里医院吗?你看起来不太好。”
“不用不用,没事的。”她摇头。
“那你好好休息,下午还是不舒服就告诉我,我陪你去找辅导员。”说完我就打算离开。
“诶程忻,你可不可以,陪我一会儿。”
“啊?当然可以啊,陪你聊会天。”我抽来板凳,坐在床边。
“最近没训练,我都没见过你了,在干嘛?”
“没干什么,就跟朋友散散步,要不就是在宿舍睡觉。”
“阿莱和大千她们吗?”
“嗯,还有新认识的一个人。叫温确,你认识吗,就卷发,皮肤黑黑那个。”
“知道。”
“她还蛮有意思的。第一次见真的很不喜欢,看起来拽拽的,后来相处发现有点莫名可爱,虽然有时候说话也让人挺难招架的。”
“长得也很漂亮。”
“是,很有味道的一个人,但胆子还蛮小的。”我又想起那晚。
“你胆子也不大啊,身上掉了虫子还是我帮你扯掉的。”冬天轻哼一声。
哦对,有次列队,衣服上爬上一只毛毛虫,我吓得疯狂冒汗,还是冬天拿了片树叶把它扫下去的。
“别提了,你为那件事笑了我好久。”
“因为我觉得很可爱啊,看着那么凶巴巴的一个人,居然怕一只小虫子。”她又笑出声。
我轻笑,但心里不服。
“军训快结束了哦,还好我们在一个校区,可以常见面。”冬天扭过头,原来她睫毛那么长。
“你就住在我隔壁的隔壁,很近的。而且听说学校后街爆好吃,好期待回去呢。”我们都是先到学校放行李,再被拉来军训的,第一天入校我就见过她了。
“好远,走一点点路我都觉得远。我想跟你一起。”
“哈哈,换宿舍要申请吧。”
冬天挪了挪身子,斜趴在床边,双肘垫在被子上,肩膀耸起,解开的亨利领耷下来一角,雪白的锁骨一览无余。
不知道是不是舒服些了,苍白的脸上泛出腮红,嘴唇也恢复血色,她扇着长睫毛说:
“不是那个,我想跟你在一起。”
“啊?”我眼睛在她脸上转来转去,想找出这是玩笑的证据。
“你有女朋友吗?”
“那倒没有。”
“那我说咯。”
“啊?什么?”
“我喜欢你。”
你什么我?
我愣愣地看她。
“嗯,喜欢。非要说理由的话...”
她歪头,大大的黑色瞳孔转到一边。
“喜欢你看起来凶巴巴但其实很温柔,喜欢你纠正我动作时骨节分明的手,喜欢你只比我高一点点,喜欢你自然卷的黑头发,喜欢你说话带鼻音,喜欢你细细长长的眼睛,喜欢你身上淡淡的柑橘香,也喜欢你现在慌里慌张的样子。”
不是,她来真的啊。
“你喜欢我吗?或者有过好感吗?”
“我...”
“也不用现在说啦,你晚点再来的时候告诉我?我每天训练时在你身边转来转去,总归是有关注到我的时候吧。”
她伸出小拇指勾了勾我的手,又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
“那...那晚点再来看你状况。”
我夺门逃出,直接回了宿舍,没去找温确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