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阳光明媚的下午，食蜂轻轻抚摸怀中的猫，sugus十分乖巧的缩在食蜂怀里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偶有阵风吹过四周颓圮的废墟发出骇人的呜咽。食蜂的眼中没有恐惧，星光闪烁的眸子半垂着，若不是她身体始终紧绷着倒让人以为她是在悠闲的度假。

约莫一个小时后，空旷的残地再次响起了脚步声，一个比食蜂还要矮上一头的小姑娘造访此处，只是她来晚了，迎接她的是堆积的尘土瓦砾。

白井用力踹了脚身旁的废石堆，酒红色的眸子里布满阴霾。看了眼手腕上的倒计时，白井瞬间消失在原地。

两个小时后，仍旧没找到想见之人的白井带着一身血腥气回到了她原本的时空。她进入浴室洗掉了一身血气却没能洗掉一身戾气。

白井从浴室出来时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个人，食蜂坐在轮椅上，抱着爱猫sugus面容平静地看着她。食蜂几乎从来不会主动出现在她面前，按下心中的疑惑，白井扔掉头上的毛巾，走到食蜂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想我了？”

“你又出去杀人了？”

白井唇角微弯，“你一直都在关心我。”

“我一直都在关心你什么时候死。”

白井紧紧盯着食蜂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没有恨也没有厌恶，因为这些都转换成了她浓浓的杀意。

漫长的对峙后，白井从容的拿出一把匕首递给食蜂，“你想的话现在就可以。”

食蜂看都没看，直言拒绝道：“你要死便去死，我不会沾你的血，恶心。”

对于食蜂的谩骂，白井早已习以为常，她并未恼，将匕首灵活的转了个方向，然后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鲜血快速溢出，白井握拳又松开，将手沾满血，强硬的摸到食蜂脸上，最后把手探进食蜂口中，任凭食蜂怎么咬她，直到血将食蜂的双唇染红她才把手拿出来。

食蜂忍住恶心连啐几口将嘴里的血吐出，眼中杀意更甚，“疯子！”

“有人来找你，藏好你这副面目吧，否则很快会有人救我出去也说不定。”说到这，食蜂勾了个嘲讽的笑。

白井半蹲下身子凑近食蜂，她在食蜂唇上轻舔了一下，又同她耳语道：“放心，没有人能把你从这带走。”

像是没听到食蜂告诉她的话，实际上她也并不在意是否有人来找她。白井毫不避讳的自顾自换了衣服，食蜂看到她胸口上的两道疤痕眼中划过一丝异样。那是她和白井黑子之间感情的终结，也是她们之间噩梦的开始。

其中一道是白井故意接近她以盗取重要物品的事情暴露，她亲手造就的，当时宣告“我们完了。”而另一道是白井拔出她插进去的匕首又刺进去的，她重复了她的话，“我们完了。”

白井很快换好衣服，并处理好手上的伤口，走到食蜂身后推着轮椅出了房间。

2

“黑子，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老友上门直入主题。

白井漫不经心的倒了三杯茶，一杯给客人，一杯留给自己，另一杯放到了食蜂手里。茶水是滚烫的，茶杯是微凉的。食蜂几乎毫不犹豫地将茶水泼到了白井身上，随手将茶杯扔掉。

客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白井只是微微垂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她优雅地坐下，端起杯子呷了口茶，道：“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就连以为看穿白井真面目的食蜂都很惊讶，她以为在其他人尤其是亲友面前她至少会装一下的。

更何况，白井黑子从前并不是这样的人，她有诚挚的热心，有坚定的正义，有不屈的意志，有蓬勃的生命力。而眼前这个，冷漠凉薄，是个嗜血的杀人狂魔，是个阴暗疯狂的变态，是个生命腐烂的恶鬼。

食蜂不知道是白井从前演得好，还是她遇到了什么事彻底改变了她。

“黑子，你……”客人欲言又止，对这样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不喝茶吗？”白井言语中带着关切。

“呃哦谢谢。”客人小口小口啜饮着，直至把杯子里的茶喝光，沉默才再次被打破。

“茶喝过了，你该走了。”

毫不留情的逐客令再次把对方满肚子疑问堵在嘴里。她知道白井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此时不是探查的好时机，她需要回去找人商议并进行调查。于是客人并未拖沓，起身告辞。

白井默然目送朋友离开，心底的苦味丝丝溢出。她知道没有人需要她的帮助，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她。她已经被困在这个世界不知道多久，重新做过无数次选择。没有人需要她的热心，没有人需要她的正义，没有人需要她的救赎。她坚守的那些东西最后都会变成别人作恶的工具。

她记得曾经有一个人满眼赞赏的夸奖她：“白井黑子，你很不错。听说你是为了在意的人才变成这个样子。你说如果有一天你因为现在的样子而放弃你在意的人是不是很有趣啊。”

这并不是赞赏，而是赤裸裸的嘲讽。

如果她不去救那些人，那些人反而会得救，因为她的加入造成了最悲惨的结果，因为她的选择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从那时起她便知道她的信仰一文不值。

白井突然蹲下捡起了地上完好无损的杯子，她转身看向食蜂轻轻笑着，“你为今晚挑选的道具我很喜欢，我会洗干净的。”

食蜂对白井的恨很大部分来源白井对她的强硬，不顾她的意愿欺负她身体不便。食蜂觉得白井极大伤害了她尊严，很多时候她真的很单纯的想要这个人死。

白井注意到食蜂眼中再次涌现的杀意，不过她早已习以为常。

“我知道你很爱我，这么多年你不许任何人提我的名字，也不允许和我长得像的人踏足这里。因为你时时刻刻都在念着我。”

白井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她轮回无数次得出的答案。只可惜每次食蜂都像小说中的“反派”或是“炮灰”早早退场。当然她自己也不是什么主角。

食蜂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鄙夷的看向白井黑子：“你的不要脸皮总能带给我新的震撼。”

“是吗？”白井并不在意这些，“你不爱我也没关系，甚至你否认我爱你都无所谓，只要我们在一块就够了。我活着你就会活着，你死了我也会死。”

“疯子。”食蜂每天不知道第多少遍咒骂道。她自己调整轮椅，离开白井的视线。

3

食蜂抚摸怀中的sugus，这猫是意外闯入她的地盘的，白井黑子几乎毫不犹豫地要杀了它，它费了很大力气才保下了这只猫。除了晚上会被白井黑子强行丢出房外，大多数时候食蜂都会抱着它，至少会让它在自己的视线内。

她感受着温暖祥和的天气，有时也会生出岁月静好的错觉。她和白井一开始还是很美好的，虽然是建立在一个骗局之上。但虚假的美好仍足以令人怀念。

她不是没怀疑过现在的白井黑子是谁假冒的，但只要仔细分析白井从前的所作所为便不难发现，她一直都没有改变。只不过是将从前展示给别人的一面展示给她，将从前隐藏的东西也展示给她。白井黑子能够长久的隐忍蛰伏，也有着肆意与疯狂。正如她的名字，有黑有白，她是一盘自相搏杀的棋，现在黑子大胜，白子落败。

不过食蜂对她并没有半分怜惜，她如今变成一个能力尽失的废人还是拜白井黑子所赐。没想到她仍旧不肯罢休，还要赶尽杀绝，上门来羞辱她。她恨不得砍她一千八百刀，更后悔当初没有一下捅死她，还念着旧情放她离开。

虚伪而又恶毒的骗子！

在食蜂思索之际，sugus突然叫了一声跳出食蜂怀里一溜烟跑远了。食蜂见此赶忙转动轮椅去追，生怕她的猫撞到白井被杀掉。

追随着sugus的踪影，食蜂很快看到了她不该看的场景。白井正在和一群人厮杀，sugus站在一旁观望。白井握刀的手已经开始渗血，她的衣服也沾染了不少血迹。她眼神冰冷，就像在砍瓜切菜，完全没有一丝感情。

不消片刻，厮杀的战场就变成遍地尸体和唯一的胜利者在擦刀。

食蜂远远的看着地上尸体的装束总觉得眼熟，有关真相的记忆太过遥远，她一时也没想起来，就被走过来的白井打断了。白井将手中的猫扔到她怀里，冷声道：“看好你的猫，再打扰我就杀了。”

食蜂不喜欢冰冷又凶巴巴的白井，一直以来她手下的人都对她恭恭敬敬，即使是面对针锋相对的对手，她也总是保持女王的高傲。但白井黑子夺走了她的一切，并一步一步将她踩到尘埃中。她曾经无比欣赏白井黑子，她费尽心思将人弄到自己手下，却不想一切都是对方的步步为营有意欺骗。钓鱼的人反成鱼饵，做菜的人反被端上桌。这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失败。

4

今夜的白井黑子很忙，但她还是带着白天所谓的食蜂选中的“道具”来找食蜂交流感情。

白井觉得食蜂其实也很奇怪。她并不接受自己的行为，却在自己行动时保持配合而不是拼死抵抗。她很想杀了自己，将刀子放在她手里时她却总说不愿沾自己肮脏的血。无论自己做多过分的事她也就是打几下骂几句。

食蜂的眼中没有爱只有杀，她不介意，但会感到奇怪。

交流过后，白井拿过刚用的茶杯给口渴的自己倒了杯水，引来床上的食蜂操祈一阵大骂，白井充耳不闻，喝完之后就离开了。

白井走后，sugus闪进卧室，趴到食蜂旁边。

另一边，白井习惯性看了眼手腕上的倒计时，开始在黑暗的夜色中找人。

“你在找我吗？”

突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白井忽然觉得是有人知道她要来，故意在此等她。转过身，年幼的食蜂抱着一只体型不小的猫站在那里，眼中的星光熠熠生辉。

年幼的白井比食蜂矮很多，但她身上的超越年纪的成熟让人不容忽视。

见白井不答，食蜂又问：“你也是被抓来的吗？”

白井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食蜂腾出一只手牵住白井，“我可以带你出去。”

白井很享受这样的时光，食蜂静静地牵着她行走，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隔阂，两个人只是安然的在一块，哪怕走路这样的事她也觉得很美好。

只可惜她们走不出这漫长的黑夜，她也走不出这漫长的轮回。

白井头一次没去计较时间，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消失后年幼的食蜂会怎样。她的意识再次回笼的时候她躺在卧室的床上，房间只有她自己。

白井坐起身，她被一股巨大的失落感笼罩着，她迫切想要见到食蜂。顾不上穿衣服和鞋子，她推开门四下寻找，找到了停留在窗前的人。她冲过去紧紧抱住食蜂操祈，猛吸一口感受对方身上的气息。

她害怕轮回，又害怕没有轮回。她已经失去食蜂很多次了，她精心设计过，也顺其自然过，结果都不如人意。直到她被逼疯，她不顾一切，终于有了现在的生活。虽然不算温馨，但她们都活着，并且每天都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她需要的时候就能抱到人。

“怎么，和别人厮混够了，再来羞辱我吗？”

食蜂嘲讽的话语让白井有些迷惑，但食蜂并不打算解释，她在昏睡的白井身上嗅到了很浓的别的女人的气味。

她们俩并不是对方的初恋，在之前她们的感情都很丰富，当然之后也丰富的话无可厚非，毕竟她们之间只有过一段虚假的恋情。

但她讨厌自己的领地沾染别人的气味。

“下次洗干净再回来。”她打不过白井，也逃脱不了白井的掌控，但她不会放弃表明自己的态度，无论对方听或不听。

她转动轮椅试图摆脱束缚，白井松开了手臂放她离开。

5

白井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食蜂在内，她仍在偷偷做些什么，试图改变某个人的命运。

是以她也不敢说她昨夜见了幼年食蜂。

sugus是食蜂幼年时陪伴她的一只猫，白井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她找了许久才找到同食蜂描述的sugus差不多的猫。

猫并不是偶然闯进的，而是白井故意安排。她还故意将自己变成猫的对立面，从而打消食蜂的怀疑。

食蜂对幼年的事记得不多，却脱口取了和当初那只同样的名字。也是过了很久白井才发现，她找来的这只猫不同寻常，她居然可以连通不同的时空。传送点一般是食蜂幼年期。白井也因此产生了要从小改变食蜂命运的想法。

白井想即使她说了食蜂也不会相信她，她们两个早已不再是相互信任的关系。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都在干什么，迷茫始终环绕着她。一遍一遍经历着陌生而熟悉的故事，到头来她发现所有人都不需要她。她是漂浮在大海上的小木船，她想营救在海中挣扎的人，实际上在海中挣扎的人只有她。她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样的认知，没有人需要她救。

食蜂也不需要。倒不如说她需要食蜂，食蜂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们的命运缠绕在一起，无论是爱恨还是生死。

sugus不知什么时候从食蜂身边偷跑过来，她用爪子拍打白井的腿，然后示意她去闻自己身上的气味。此时的白井已经换了衣服，身上沾染的也是房间中的清新花香，不过她很快明白sugus的意思。白井发出轻轻的笑声，她其实从来不缺爱她的人。她的亲朋好友给予了她足够的爱，她们在世界相交的点相处甚欢，在点之外的世界毫不相关。这也是为什么她觉得无人需要她。但她总觉得食蜂不一样，她们在相互挤压点之外的世界，直至纠缠不清。

白井抬起自己的手张开手心，她静静地看着，昨晚有人一直牵着她。虽然夜晚很黑，道路不平，但她说会带她出去，真的能出去吗？

白井找到食蜂时，她正按住怀里的猫在说什么。见到白井，她抬头瞥了一眼，又冷漠的低下头拎起sugus的后脖颈扔到白井身上。

“你不是一直想杀它吗？赏你了。”

尽管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会对她的话恭恭敬敬回一声“遵命女王大人”，她也不会奴颜婢膝的对待任何人。

白井随手将猫扔开，“我今天心情好，放过它。”

白井搬了把椅子坐在食蜂旁边，她一只手拽着食蜂的轮椅，让对方无法逃脱。就像当初食蜂发现她早就在这里隐藏多年，这里的人都对她言听计从时，想要离开却被她一把拉回。

见食蜂没什么反应，白井得寸进尺的去牵食蜂的手，嗯，比昨晚要温暖。

如今她已经不会再去求什么人让她留下或是不要离开，她会把想要的牢牢抓在手里，告诉对方“你跑不掉的。”

6

今夜的白井黑子又找到了幼年食蜂操祈。

她躲在一片草丛后，sugus趴在她脚边睡觉。食蜂的状态看起来很松弛，像是在等什么人。

“你在等我吗？”白井有一点局促，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与她没有纠缠的食蜂说话。

“是啊，我在等你。”食蜂眯着眼睛笑了，她没问白井为什么昨晚突然消失，也没说别的，只让白井在她旁边坐下。

“你迷路了吗？”食蜂询问道。

白井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我不知道是对是错，不，我知道它是错的，可是我……迷路了。”

“真的错了吗？”食蜂质问道，甚至提高声音又重复了一次，“你真的错了吗？或许是对的呢？”

白井转头看向食蜂，心思飘远，她在想如果那个食蜂听到这话说不定会和小时候的食蜂打起来。一个杀之后快的人，怎么会是对的。

“如果你真的错了，她为什么不杀你。”

白井惊疑的转头，她刚刚明明没有……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吗？”小食蜂笑着看着她，“如果你错了，我为什么不杀你？你是对的，我会带你出去。”

“我是，对的？”

“信仰应该让你冲破枷锁变得自由，一旦你被它重重限制，那它已经变成了新的枷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你就是你自己的信仰。”

“可是，我和她……”

“其实连通世界的并不是sugus，而是我们。如果你想出去只需要亲手杀了她。她是你的出路，也是你的阻碍。”

白井依旧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只记得她被魔鬼蛊惑，想要打破轮回只要杀了食蜂。

“有人叫我杀了你。”转天，白井如实相告。

“你的小情人吗？”

食蜂的质问让早已沦为老司机的白井罕见红了脸。

“她像只魅魔，你觉得我们般配吗？”

“般配得很。”

“谢谢。”此刻的白井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被人谈及恋情羞涩又甜蜜。

食蜂见她那副样子就知道，白井会很快杀了她。不过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解脱。

“杀我别用刀，我怕疼。”这是食蜂提出的唯一要求，可惜白井没有应声，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莫名喜悦中。

是夜，食蜂收拾好自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白井如鬼魅般推门而入。她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像是怕食蜂记不起来，她特地解释道：“这是当初你用的那把，我一直保留着。”

食蜂冷笑一声，她就知道这个白井就是个疯子。

“我知道你怕疼，但是疼了你才会记住我。”白井坐到床边，“别担心，我说过，你死了我也会死。上次我们刺的有点歪，这次准一些。”

食蜂最后的记忆是白井握着她的手，她握着那把沾满血的匕首，刺向白井的胸口。

7

“没事了，她很快就会醒来。”食蜂揉着胀痛的头宣布结果。sugus跑过来蹭了蹭她。食蜂揉揉它的头，看了眼满屋子的人，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别忘了答应我的事。”说完她起身离开，sugus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白井是食蜂离开三天后才醒过来的，之后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来弄明白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她们说她受到精神攻击导致一直沉睡，她们找来了食蜂操祈帮她医治，现在她终于恢复了。

“食蜂操祈。”白井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她微眯起眼睛，脑袋里清晰回想着食蜂的声音，“你是对的。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你就是自己的信仰。”

“你跑不掉的。”酒红色的眼眸中是深不见底的墨色，如那没有尽头的长夜，是无边无际的血色，如那残酷无情的轮回。

阳光明媚的下午，食蜂轻轻抚摸怀中的猫。

“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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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自打食蜂操祈成功救醒白井黑子后，白井一直致力于说服众人邀请食蜂加入她们的计划。权衡利弊后，大多数人也认同了这一观点。只是尽管高层人员抛过去橄榄枝，都被食蜂一一回绝。在众人商讨是否要放弃时，白井主动请缨，前去一试。

咖啡店中，白井要了两杯茶。她从前是不怎么喝茶的，但是现在她很喜欢。木桌两侧，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急于表达自己的观点。

直至白井连饮三杯，食蜂面前那杯还没有动。

白井叫来服务员点了杯咖啡，伸手拿过食蜂的茶，十分自然地啜饮。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只要我能做到。”

“我不需要。”食蜂端起刚上的咖啡，双腿交叠，背向后靠，眼中睥睨天下的高傲显露无疑。

白井放下茶杯，拿出一沓纸放在桌子上。

“我调查过你们正在做的事，你们需要一个忠诚且有能力的空间能力者，我很适合。”

“空间能力者，我想要几个就会有几个。”

“哦，那如果有几个就会死几个呢？”

食蜂笑了笑，“我一向不喜欢被别人的计划束缚，而且，没必要这样威胁我，真的，必要的时候我不介意相互利用。”

“可是我，”白井突然站起了身，双手按在桌上的文件，身体前倾压向食蜂，语气中带着极致的野心和欲望，“我白井黑子十分想要食蜂操祈你。”

食蜂疑惑地微微抬头，不知为何她觉得这话有几分熟悉。虽然白井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有锋芒的人，但此时此刻她仍觉得白井黑子有些倒反天罡。

“如果你找我是来说这些废话的，那么失陪了。”

食蜂还未起身，白井不知从哪掏出一条金链子扔到桌上。

“如果加上这个呢？”

食蜂没应声，而是发动能力读取了白井的心思，发现此时此刻她想的是：女王大人手脚脖颈都套上金链子一定很好看。

食蜂从她的心声中体会到她的“女王大人”四个字没有丝毫的敬畏，而是满满的玩味与戏谑。不过她并没有生气，相反她很期待那些人发现白井黑子变化的一天。

“我来的时候立了军令状，若是带不回你，绑也要绑回去。”

食蜂从容的站起，张开双臂，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既然如此，那你便动手吧。”

白井握住链子的手骤然收紧，她毫不犹豫的上前用链子将食蜂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十分冒犯的采用公主抱的姿势将人抱起，消失在原地。

见到被五花大绑的食蜂时，大家都吓了一跳，神色各异的看向白井。

因为白井“恩将仇报”的粗鲁行为，虽然双方谈判成功了，白井这方却付出了更大的代价来安抚食蜂。白井收到了斥责，不过也有聪明人看出了门道，特地找上食蜂操祈询问。

“你是故意激怒白井，好为你争取更多的利益，真是狡猾的女人。”

食蜂瞥了一眼对方，心道来的真是时候，将包里的那条链子拿出扔了过去。这是白井送她的，说是让她给包换个新链子，她收下了，却不打算用在包上。

“你猜一向稳重的白井黑子为什么这么容易被我激怒？明明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对方听出食蜂的话里有话，忽然明白过来，“你救她的时候对她动了手脚！”

“这链子是她费心为我打造的，你猜为什么我故意害她被斥责她还会送我东西？”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她说可以满足我的任何要求，你说如果我让她杀了你，她会不会做？”

“你是个魔鬼！”

食蜂耸耸肩，“这链子你喜欢的话送你了，不喜欢便扔了罢。”

食蜂没再理会对方，抬脚离开。

几日后，食蜂从手下那听说白井和人起了冲突，因为她送出的那条链子，白井打断了对方的手，还差点扭断人的脖子，好在最后悬崖勒马了。事情发酵后，白井巧舌如簧为自己辩驳，并没有收到惩罚，反而是另一个人被骂了。食蜂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夸大的成分，但她知道白井的真面目正在一点一点被揭露出来。最后没有人能够容忍她，除了自己。

食蜂曲起腿，摸了摸sugus，继续晒太阳。很快，温暖的阳光被什么挡住，她睁开眼睛，看到了神出鬼没的白井黑子。

“为什么要把我送你的东西送给别人？”

哦，是来兴师问罪的。

“即便是你我也随时可以送给别人。”

嗯，是来火上浇油的。

阳光持续被遮挡，伴随着的还有白井黑子肆虐的吻，对于现实中的两人来说，这是一个十分突兀与冒昧的行为，因为两人之前得交集实在不多。

食蜂在无声无息中发动能力，白井捂着刺痛的头拉开距离。

食蜂擦掉嘴唇上的血，冷眼看向白井。

“我们有什么关系吗？你管我东西送给谁。”

“如果你不介意毁掉我的心，我也不会介意毁掉你的人。我们不需要是什么关系，我生你生，你死我死，便是如此。女王大人，狼不是什么好养的，它随时可能会吃掉饲养者。”

“我自然知道。”食蜂笑了笑，将sugus拎起，“任人宰割的宠物我养了不少，想丢便丢了。我很想知道最终是我驯服了你还是你主宰了我。”

“不能都是吗？”

“贪心可不是一个聪明人该有的。”

白井忽然握住食蜂的手腕，欺身上前，“我的主人，你已经驯服了我。”

话是这么说着，食蜂本人却被白井黑子压制的无法动弹，即使她故技重施用了精神攻击，白井也毫不在意，忍着头痛继续做她想做的事。

sugus一边叫着一遍跑远，阳光下只有两道交缠的身影。

若是此时食蜂分出些心思去听白井的心声，就会听到截然相反的答案：

是不该有，可我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