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朝阳里，闭上眼睛可以感受到妹妹心跳的律动，放在妹妹身上的手掌能体会到妹妹的起伏。

我看着妹妹有些糟糕的睡容，脸上的泪痕是这几年受的委屈留下的痕迹。

昨晚妹妹可怜巴巴地哭个不停，不时喝囗水休息下又接着哭，洗过脸进房间睡觉时还在哭唧唧的，最后哭累了才乖乖睡觉。

我则是始终手忙脚乱地在妹妹身边不停道歉。

从小妹妹一哭我就会心慌，妹妹一哭我也会想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我轻轻用指尖抚着妹妹的脸。

棕色的头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染的。

额头，妹妹青春期时额头上长痘痘比脸颊上要严重，我周末在家就会帮妹妹擦药。

指尖缓缓往下，我很喜欢妹妹的眉眼，纯净到看起来有些呆呆的，但是我很喜欢。

高挺的鼻梁画出优越的弧度，有些尖的耳朵捏起来很舒服。

手指滑过妹妹稍稍有些干燥的嘴唇，往下是下颌、脖颈……我及时停住了手。

对睡梦中的妹妹做出这种事终归是不太妙，虽然我对那处诱人的凸起相当渴望，但还是应该在妹妹同意的情况下才可以。

我细细打量着妹妹，贪心地端详着这张从小看到大的脸。

“姐姐？”

“嗯？”

妹妹迷迷糊糊地睁眼，有些肿的眼睛红扑扑的，下意识就往我的身边凑。

“眼睛痛不痛？”

“有点。”

把脸埋在我胸囗清醒了一会儿后妹妹起身从我身边离开，还没抱够的我眼巴巴地看着她。

“怎么了吗？”

“姐姐晚上把行李搬到这边来。”

妹妹还有些迷糊的声音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命令。

我确实是被妹妹好好包容着，妹妹甚至都没有生我的气，就这样允许我回到她身边。

“嗯，晚上回来就搬。”

我伸手摸了摸妹妹毛绒绒的头发，妹妹从小就是这样，睡醒之后头发就是炸毛的状态。

“这样被爸爸妈妈看到的话会觉得你被我欺负了。”

我望着妹妹的眼睛，指尖小心地拨着她的睫毛。

“难道没有吗？”

确实不能说没有，我做了相当过分的事。

“还要睡觉吗？”

“想睡。”

妹妹说着便又躺了回去，还抓着我的一只手，我也只能顺着妹妹的心意躺了下去。

“姐姐刚才有干什么吗？”

“没有。”

确实没有，硬要说的话也就是袭胸未遂罢了。

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后，我和妹妹起床洗漱，然后就出门了。

和妹妹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我的余光始终在意着妹妹。

妹妹也不时朝我这边偷瞟，鬼鬼祟祟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笑了下，伸手牵住了妹妹的手。

妹妹对此相当满意，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

回到家后我和妹妹开门走了进去，自然地缩进了我们的房间里。

双层床立于阳光之下，阳光之下还有着飘浮的尘埃。

妹妹躺在床上，落着阳光的侧脸上带着明媚的笑，让坐在桌前的我看得入神。

突然妹妹起身朝我走了过来，脸上浮现出动歪脑筋的坏笑。

妹妹来到我的身前，两手扶着椅子两侧，把我限制在了中间。

然后妹妹俯下身子，让我品尝她的嘴唇。

“姐姐现在不怕被看到了吗？”

妹妹的话语中有挖苦的意味，我拉着妹妹的手腕，引导着她坐到了我的腿上。

结婚，简单点说就是两个未婚的人的信息移到同一个户囗本后开始同居。

那照这么说的话，妹妹从一开始就应该是我的老婆才对。

我打心底认同着自己得出的怪异结论，完全没有逻辑，但在我的世界里这就是毫无疑问的正论。

所以就算和妹妹接吻被看见也无所谓，我竟然绕了这么远才领悟到这一浅显易懂的道理。

中午吃过饭后我就和妹妹像以前一样，两个人一起缩在双床层的下铺。

“我们的事……我想让爸爸妈妈知道。”

没有铺垫的突兀话语让妹妹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与我对望的漂亮眼睛里浮动着些许不安。

我静静地与妹妹对视，耐心地将思考的时间和决定的权力交予她。

“嗯，姐姐定就好，要我来跟爸爸妈妈说吗？”

“当然是我来说了，我是姐姐嘛。”

妹妹对我的包容让我很开心，但我毕竟是姐姐嘛，不能太过依赖妹妹。

有些事情应该由我来面对。

“真可靠呢，完全不像是会跑到别的地方去之后几年不理自己最喜欢的妹妹的样子呢。”

妹妹又在挖苦我。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伸手去搂妹妹的腰，妹妹笑着容许了我的行动。

吃晚饭前，我拉着妈妈来到了天台上，妹妹和爸爸则是在厨房里做晚饭。

我和爸爸关系也很亲近，选择先跟妈妈说只是因为家里是妈妈说了算。

如果先跟爸爸说，爸爸同意后妈妈不同意的话，跟我们站一边的爸爸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是徒增无谓的伤亡。

“怎么了？要说什么悄悄话？”

妈妈比记忆中衰老了些，这是无法避免的生命进程，但是眼角那细细的皱纹让我喉咙中一阵苦涩。

“我……我想跟你说我和妹妹的事……”

一个个音节带着难掩的炽热感情往外蹦，我低头说着，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妈妈。

但意料之外的举动打断了我的话，妈妈的掌心轻轻落在了我的脸颊上，我顺着妈妈的引导抬起了头。

“这几年都没有谈过恋爱吗？”

“没。”

“没有喜欢的人吗？”

“有……从小就有……”

意图不明的提问让我有些慌张。

“是吗？这几年很辛苦吧？”

“还好……”

“妹妹这几年开心的时间比以前要少，我和你爸爸偷偷去看她的时候她都是不怎么开心，她以前就算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像是想着什么很好的事一样，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这是我带给妹妹的忧愁，是我所犯下的错误。

妈妈揉了揉我的头，顺后手指顺着落到了我的眉间。

“你也很努力了，决定回来是认真考虑过的吗？”

“嗯，想了挺久的。”

“是吗？那这次就好好留在家里吧。”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妈妈，妈妈用有些粗糙的指间轻轻抚摸着我的脸。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会不了解你们呢？以后不能再欺负妹妹了，毕竟从小到大妹妹可是替你背了不少黑锅，要好好照顾她。”

无法言明的许可，这种认同对一个母亲来说是否应该呢？

我不清楚，恐怕我一生也无法切身体会妈妈是怎样做出这个决定的。

妈妈的选择从社会层面上来说完全是不合格，但于我而言，是满分。

我真的真的已经努力过了，用了好几年拼命努力过了。

我……放不下妹妹，我做不到不喜欢妹妹，我喜欢妹妹喜欢得不行，我的人生注定要与妹妹有关。

我低下头藏着眼睛里的液体，妈妈轻轻揉着我的头。

但就在这时爸爸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

“那什么，你们母女情深先停一下，我是来告诉你们一声，你另一个女儿杀鱼的时候被鱼打了一巴掌，要下去拍照留念的抓紧……”

我看见妈妈嘴角抽搐，随即她走过去一记鞭腿差点把爸爸扫跪下。

“还拍照留念？先给你自己准备遗像吧，过两天就用得上了……”

我忽略两人的夫妻相声朝着楼下跑去，下楼后看到了厨房里的妹妹。

妹妹拎着把菜刀，眼神哀怨地看着案板上那条挺大的草鱼。

我忍着笑意走到妹妹身边，拿过妹妹手里的刀，放在了一旁。

随后我牵着妹妹走出了厨房，不让她再去杀鱼，她的自尊心不能再经受第二次失败了。

坐下后我看着妹妹红了些许的那边脸颊没忍住笑。

“姐姐。”

妹妹的语气和眼睛里写满了幽怨。

“抱歉……”

“好痛。”

我笑着伸手轻轻摸着她的脸，就算妹妹连鱼都赢不了我也会喜欢她的。

吃饭时妹妹不管我们三个人怎么说都不肯吃那条鱼，很可爱，而且有些好笑。

吃过饭后我和妹妹就一路牵着手走回了家。

路边的树影斑驳，散落的灯光洒在妹妹身上，暖黄的荧光让妹妹看起来温暖而虚幻朦胧。

我试着握紧了妹妹的手，妹妹软软的手有着真实的触感和重量，有着能让动荡的人生平稳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