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素世将莫提斯送回家（10）

一路走来，莫提斯的哭声渐熄，但不时的啜泣声与通红的眼眶，以及在夕阳的承托下那她消瘦的身影更令人心疼。夕阳爬上二人的后背，素世轻抚着莫提斯的头发与她并肩坐在床上，试图为这个快要坏掉的孩子提供哪怕一丝丝的依靠。

“对不起，对不起。”

莫提斯还在不停地道歉。

听着莫提斯的道歉，素世心中也在猜测到底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和睦吵架了？还是睦又重新陷入沉睡?

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浮上素世的心头，但素世清楚，现阶段她应该做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该让她再这么自责下去了，毕竟这孩子已经背负太多她们难以想象的东西了。

“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吧，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责备莫提斯的。”素世温柔地搭上莫提斯的手，“我知道的，莫提斯是最关心睦了。”

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温暖，莫提斯动摇的内心稳定了些许：

“素世的话，说不定……”

于是莫提斯开口：

“那天我和小睦一开始因为乐队的事吵了一架，小睦一个劲的自说自话要重组crychic。哪怕我一直跟她说crychic已经结束了，可她却一直像个复读机一样在那重复，重复。可crychic明明已经结束了啊。素世你也是这样想的吧。”莫提斯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向素世，希望能得到她的认同。毕竟这些天在来自祥子和睦的压力下，即使她抱着保护睦的决心，却也产生了一些动摇，怀疑自己这所谓保护的想法亦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素世点点头。

是啊，crychic已经结束了，无论它过去是多么美好，是多么的令人难忘。

但crychic也该到此为止了。

那个天真烂漫，美丽温柔的青鸟已经变了。而就算青鸟未变，大家却也已经回不到以前的心境之中去了。

素世想着，或许，现阶段属于crychic的唯一一种方法，是让crychic永远地，永远地封存于大家的记忆之中，继而交给时间使其留存于记忆的不知名的深处。如果现在强行地去延续crychic，或许会再一次地伤害到大家，也会造成比那一次更加严重的伤害。

“然后呢，我想重组ave mujica。”莫提斯握着素世的手，继续说着，“如果重组成功的话，我一定会再被睦需要的，这样我就不用消失了。”

说到这，莫提斯的眼睛微微有了一些独特的光亮。

“我来帮助小睦应对的话，她也不会再受伤了。而且海玲也说了，我说不定能成为真正的睦……”

说到这，莫提斯收起了话，而她的眼中，出现了一些迷茫与惊讶。

八幡同学……

素世听到这不禁皱起眉头：她都教了莫提斯什么怪东西，把睦和莫提斯都当成什么了？

虽然在心中听到这不禁对八幡海玲产生了一些不满，但很快素世便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不管什么目的，现在八幡同学能帮莫提斯已经很难能可贵了，没必要再苛责什么。

“果，果然这么想是不对的吧。”莫提斯突然开口，语气急促，“对不起，我......我没想对小睦做什么，我......我......”莫提斯的呼吸有些急促，仿佛为自己的失语找着可以解释的理由。

“我.....我只是不想消失。”

莫提斯看到素世表情的变化又变得不安起来，声音也有些颤抖，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不过，这些不安很快便被来自于素世的一个温暖的拥抱而驱散。

“莫提斯没有错哦。想要活下去什么的，绝对不是罪孽。”素世将莫提斯颤抖的躯体紧紧抱住“但我还是喜欢那个为睦着想，纯洁的莫提斯。”

“我可以活下来吗？”莫提斯的泪水决堤，“哪......哪怕只有素世你在乎我，我......我也喜欢着大家。我喜欢和大家在一起，想被大家需要，想被大家爱着。”

被大家需要吗？

莫提斯的哭诉勾起了素世的回忆，她回忆起在自己父母刚刚离异的时侯，自己待在那个虽然狭小，但却给自己带来不少温馨回忆的屋子里。伴随着母亲的叹气，自己也是每天都在恐惧着被抛弃，渴望着想成为那个被需要的人。

看着怀里的莫提斯，素世的眼中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那个素世，那个恐惧孤独，害怕被抛弃的一之濑素世。

于是拥抱之后，她双手扶住莫提斯的双肩，看着莫提斯眼中的泪水，又抬起手来，为她拭去泪水。

“不管发生了什么，”素世缓缓地，温柔地说，“莫提斯，现在你还在这里，活下去只是一个普通又理所当然的愿望。”素世微笑，“我们还可以创造许多回忆。”

“你......你的意思是说......”莫提斯看着素世，“素世......不会忘记我？”

“当然，”素世轻抚莫提斯的脸颊，而对方也像小猫一样，轻轻地蹭着素世的手，“我会记一辈子的。”

素世微笑着，对莫提斯，似乎也是对着以前的自己说，

“莫提斯，也不要消失哦。”

“但小睦呢?”

莫提斯看着素世的眼睛，素世的眼中似乎有着属于她的温柔乡，她渴望着能够与这位少女永久地相处下去。可她还有属于自己的事情，或者说，责任吧。

“莫提斯和小睦都在的话......那自然再好不过了。”素世叹了口气“但如果莫提斯和小睦的结局注定是一场悲剧的话，但无论最后谁活下来，我都会祝福你们，记住你们。”

素世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但，请不要再变成不认识的人了。”

“谢谢，”莫提斯靠在了素世的身上，“果然，素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我会和素世在一起的，一辈子......”安心下来的莫提斯声音逐渐变得细微，看来今日情绪的大起大落就算是她这种极具天赋的演艺新星都已经疲惫不堪了。

素世察觉到在自己怀中的莫提斯的困意，于是她将莫提斯轻轻平放在床上，为她褪去鞋袜，整顿妥当之后便坐到了床边，一边轻抚她的额头，一边为她轻唱一首摇篮曲。

在素世轻柔的歌声中，莫提斯的呼吸逐渐平缓，缓缓进入安详的梦乡。

“神明大人，我祈求您”素世内心祈求着，“请让这孩子的灵魂得到安宁，让她能幸福的生活。”

.......

在Ave Mujica的复出live上，舞台上的五位少女演奏着开场的热场歌曲。

一曲完毕，观众的情绪已被调动起来，在欢呼声中，观众们逐步沉醉于乐曲之中。

唯有一名少女在角落中，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悄然滑落。

“骗子。”少女望着台上既不是睦亦不是莫提斯的少女喃喃自语。

—纪念如泡沫般的少女莫提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