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当正午时
激战霎时难分胜
剑术疑无用
——最讨厌
午时三刻钟,烈日当空,吾于之交手五分有余,未能取胜。
是已同属,伤之七分而愈十,皆难有成效。
然脚下土之弱已,不堪强力,面面俱到实难以。意欲破敌,非借于往日少用之才,方可一招制敌。
今天的日记我一定要这么写。
……
“呼——呼——”
硕大的露台上早就只剩下我们的影子,那些被她换过肢体从而成为傀儡的提线木偶,早就在交手的第一时间就被我斩成了筷子。
但麻烦的从来都不是它们,这个由很多人拼接起来的女人,她貌似和我是同一个类型的啊。
砍掉她的胳膊或者别的什么肢体,她会原地抓起来又怼回去。刺穿身子就更别提了,效果跟没有一样,只会让她叫的更渗人。
多斩几剑让她装不回去也没用,损伤一整条腿她一瞬间长出来的同时,甚至还能再多一条胳膊眼睛。
物理学圣剑对这东西没效果,除非运气超级好一下打到她的核心,但这种事根本不是靠运气能做到的。
核心的位置随时都可以更换,不可能靠运气这种东西。
唉~这种回血速度快的怪最烦人了,纯粹是恶心人的啊!
只靠剑术果然还是做不到么,最后还是得靠魔法这种东西才行。
闪身躲过那东西挥过来的爪子,我钳住她的胳膊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全力扔飞出去。不过等她落地后的一瞬间就会扑回来,大概会有个几秒钟的时间差吧。
有一点还算让一众物理学家们欣慰。
尽管她表现出来的恢复力彻底违背了能量守恒,但至少她还需要遵守重力,以及需要一个发力点才能改变运动状态,至少没有出现凭空转弯那种不科学的情况。
虽然在这种世界观里讲科学多少有点没意义就是了。
我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很亮,很圆,很烫。
太阳看起来是灰色的,但这不代表它就没在发光发热。
刚刚那五分多钟里,我尽可能躲掉了所有的攻击。身上的衣服基本上没有更多的破损,只有胸前和背后的衣服破了一个大洞。
可恶!不讲武德的东西!偷袭我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同志!
害得我不仅要损失一套衣服,还要体验被穿心的痛感。
即便伤口会恢复,可该疼还是会疼的啊!
相比之下,晒太阳的痛感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了。
我忽然想到了小时候数学书上泳池一边放水一边注水的问题。只要注水的速度远远大于放水的速度,那水就始终是满的。
就像只要我恢复的速度足够快,就约等于没有受过伤。可是从来没有人在乎过水池的感受,伤口好的再快痛感也不会少。
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被我丢飞的家伙已经远远的回到了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四肢着地极速飞跃的她比起人更像是一只野兽。
我用左手握住剑刃,随着手心在剑身上划过,鲜红的血已然染遍了手中的长剑。
“剑术的时间结束了,”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我一甩剑身踏碎脚下魔力结成的支点,正对着那只“野兽”的方向俯身冲出,
“现在,是属于魔法的时间!”
即将对撞的前一秒,去兮归来的她背上已经长出了另外四只手臂,但倒是没有让我感到出戏的长出三个脑袋。
她是遵守一些物理规则的,可我就不一定了。
一众物理学家们堪堪压住的棺材板被我一把掀开,然后还来了个原地长传球。
保持前冲姿势的我硬生生在跟她撞在一起之前凭空停住,而后一个精准的回旋踢让她笔直地朝着太阳飞了起来。
面对身处半空中的靶子,我不用再担心会拆掉房子。三尺长剑覆盖了殷红的霞光,迎着太阳,我向正在“盛大逃亡”的她挥出避无可避的一剑。
“就让这一轮日华,照澈万川。”
转身落回楼顶,踩着边缘的围栏,我转动剑柄画出一道优美的轨迹,而后将剑高高抛起,默数三秒后,我负于身后的剑鞘丝毫不差的接住了落下的剑身。
虽然我很想头也不回地自信走开,但保险起见我还是回头看了看阳光明媚的太阳。
没有恶魔的残躯,没有彩色的雾气,甚至没有了云,路径上的一切都被剑光消融,只剩下干干净净的天空。
可惜,要是晚上的话,在月亮底下我就能说原版台词了。
现在该去下一块儿地图了,第一区域,百分百通关~
“噔噔嗯嗯~噔噔噔嗯嗯……噔噔噔噔,嗯嗯嗯哼……”
哼着欢愉的口哨,我三两下就发现了一个有很多人聚集的地方。虽然只是看上去还是“人”。
今天有漫展啊。
看着眼前花花绿绿形形色色的人群,还有那些各式各样的装潢,以及老远就能听到的混杂在一起的主题曲。
毫无疑问,在这个硕大的广场上正在举行漫展活动。
一眼望去全是玩cosplay的人,一时间我只感到自己的浓度有些不够了,有很多角色我居然完全不认识。
“呀哈喽~”说来就来,没走两步就有一个cos了我根本不认识的角色的紫头发女生冒了出来,“呐呐,姐姐大人你也是来参加活动的吗?”
由于原本的衣服破掉了,再加上是漫展这种地方,所以我干脆穿上了自己那套观赏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制服”。
这样一来,会被认为是coser也很正常。
在别人的视角里,我现在大概是很经典的一个白发红瞳,身着哥特风礼服但是不知道在cos谁的形象。
“嗯嗯,是啊是啊,”我捏着裙子在她面前转了个圈,故意问道,“看得出来是谁吗?”
“哦啊!是,姐姐大人是那个…就是那个啊!我很喜欢的!”
“是什么?”我凑近她面前带着坏坏的笑追问,“说出来,‘那个’是谁?”
“就是…就是…”我面前的女生急的快要哭出来,小脑袋里已经快要转冒烟了似的。
突然,她就像是系统卡死了一样,面容呆滞两眼无神,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方向。
差不多十秒钟过后,她的系统终于重新启动,眼睛里也恢复了神采。
“姐姐…大人,”重启了一遍的她突然很生硬的转动了脖子,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声音也逐渐怪异和低沉,
“姐姐大人你好白,姐姐大人你好香,姐姐大人你好漂亮,姐姐大人你……”
眼看着这个女生要开始变异,在她的自言自语与身体异变完成之前,我立即打断了她的施法前摇。
“谢谢,”我手里的剑刺穿了她左肺的位置,刚刚诞生的魔核被瞬间灭除,“再见啦,那个什么。”
畸变的身体随风而散,即便在人群里刚刚发生了这样的一幕,但从我们身边路过的人们如同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毫无反应。
其实仔细看看就能发现,广场里的所有人都在重复自己的行为。她们把相同的事情做了一遍又一遍,自身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严格来讲她们已经死掉了,至少不能算是“人类”。
类似的情况我以前有遇到过几次,因为某种媒介的存在,人们被恶魔污染了却没有感觉,只是一味重复自己被污染前的一小段经历。
这次的话,污染媒介很显然就是无处不在的雾了。
嗯,这种时候就不得不提到那位知名爱猫人士薛定谔了。
在人为观测之前,那只猫处于死与生的叠加态,一旦被观测,就会塌缩形成一个确定的状态。
广场里这些人也是一样的。
当我介入了她们设定好的行为程序,大脑里的系统就会报错,导致机体陷入死机。
这时候死与生的叠加态就开始塌缩,结果为“死”,那么就会以恶魔的形式体现出来;如果结果为“生”,那么就很幸运了,恶魔的污染会逐渐消退,复活成功~
只可惜从概率学上讲,百分之九十九的观测结果都是“死”。
可就算这样也很好了,广场里这么多人,百分之一的概率怎么也能活几个。
比起之前商场里的人她们可幸运多了,至少没有被直接拿去当人体拼图玩。尽管概率很低,但并不是零。
“咿呀——!!!”
就在我想着能活几个人的时候,一道强而有力的喊声令人不禁原地注目。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立于鸟居之上,全身被红色盔甲覆盖的忍者,印有两个大字的面罩之下是一双闪红光的眼睛。
即使有着面具和宽松的忍者服遮挡,但仍旧可以看出那是一名身材高挑的成熟女性,她正双手抱于胸前,居高临下地大喝道: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Ninja·slayer!忍者杀手是也!”
哦哦哦!!!南无三!何等酷炫的出场方式!
对于战场的忍者而言,问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行为,此事于古事记中亦有记载。
被问候者,必还以礼口牙!
“你好Ninja·slayer!”我双手合十,仰头看向高处之人,“我是唐滢滢!魔法少女是也!”
“咿呀啊啊啊——!”
“咿呀!”
时为午时三刻,庄严的鸟居化作壮烈厮杀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