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祥子光想着Mujica live小剧场,一走神,竟直直摔下了学校的楼梯。
已知睦摔下两层楼梯毫发无伤,那身为她半身的祥子,自然也并无大碍。
祥子在医务室的床铺上苏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恍惚,仿佛有什么被遗留在了母鸡卡的世界里了。
「祥祥,你在吗?」课间时分,爱音与灯匆匆赶来探望,探头进医务室。
祥子已坐起身,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比以往更加灿烂的笑容。她轻轻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多谢你们的关心。」
灯像只焦急的小动物一般,凑到祥子床边,紧张地端详着床铺上的祥子,「小祥,受伤了?我的创口贴还有很多……」
「灯,别紧张。我现在还不需要用到创口贴。」
「听说你摔下楼梯,大家都吓坏了。幸好祥祥没事,不过祥祥也太迷糊了吧!」
爱音补充道:「我已经通知了Mygo的大家。rikki和soyorin说她们会通知到Mujica的初华、海铃与睦睦。」
她递过手机,「既然祥祥醒了,还是亲自给Mujica的伙伴们报个平安吧!」
祥子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爱音同学真是既温柔又体贴,帮大忙了。」
她看到屏幕微微一愣,随即熟练地在手机上敲打几下,身体前倾,微微鞠躬:「让你们见笑了。」
灯在一旁,眼神中带着担忧:「小祥,真的没事吗?」
祥子心中一暖,腼腆地笑了:「真没想到,连灯都开始担心我了。看来灯也成长了不少呢。放心,我真的没事。」
爱音补充道:「医务室老师建议祥祥多休息一会儿,毕竟磕到了脑袋,别太勉强自己呀。」
祥子摇头,摆出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不能因为这点小伤就耽误学习。在羽丘的学业可不能落后。」
两人目送祥子稳健地走出医务室。爱音不禁感叹:「祥祥真是个优等生,不愧是丰川家的大小姐。又优雅,又让人羡慕。」
灯呢喃着:「总感觉小祥,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爱音笑着回应灯:「那我们也要加油,不能被祥祥丢下!不过祥祥还是一如既往地坚韧呢。即便受伤,也能迅速调整状态,重新站起来。好厉害啊。」
灯摇了摇头,心中的那份微妙情绪难以言喻。
傍晚时分,祥子与爱音、灯在校门口道别。
「两位,接下来的乐队排练也要加油呢!我会为你们应援的。」
灯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小祥也是。」
爱音关切地问道:「祥祥今天受伤了,不会还去参加Mujica的排练吧?」
祥子轻轻「嗯」了一声,面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Mujica的排练取消了,我今天直接回家休息。」
她微微欠身,以近乎贵族般的优雅姿态,坐进校门口等候的迈巴赫轿车。
车辆缓缓驶离,留下一串悠长的尾音,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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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祥子回到家中,卧室内柔和的灯光洒在书页上,茶香袅袅,一片宁静。
突然,管家的声音打破了静谧:「大小姐,您的乐队成员来访。」
祥子轻轻闭眼,叹了口气,似乎对访客的到来早有预感。她依旧从容不迫,淡淡地说:「让她们进来吧。」
门扉轻启,睦、海铃、初音、若麦四人鱼贯而入,各怀心思,气氛骤然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窗边,祥子悠闲地坐着,手捧着书本,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一切如常,完全不像今日刚从楼梯上摔下的模样。
这份从容,却让四人的心情更加复杂。
初音率先开口,不安地捏着衣角,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急切:「小祥,你还不舒服吗?」
祥子轻轻摇头,笑容中带着释然:「我一点事都没有了,反而觉得心情格外舒畅。」
睦低垂着头,眼神忧郁,声音低沉:「祥……怎么了?」
祥子微微歪头,疑惑道:「我能怎么样呢?睦的问题真是奇怪。」
海铃双手抱胸,眉头紧锁,手中的平板电脑记录着未能实施的计划。她的语气中带着质问:「丰川同学,你是对我们最近对Mujica的安排不满吗?如果是因为这个导致你受伤,我愿意道歉,也愿意承受你的指责。但我希望你能更信任我,多与我沟通……」
祥子笑着打断道:「那就麻烦八幡同学修改一下计划吧。」
若麦「啧」了一声,听得不耐烦,猛地拨开其他三人:「我就不跟你客套了,丰川祥子。我就想问,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祥子眨眨眼,脸上依旧挂着礼节性的微笑:「祐天寺小姐,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
若麦走到祥子面前,掏出手机,屏幕对准祥子,语气冰冷:「你为什么要解散Mujica的群聊,还把我们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
随着若麦的话音落下,书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短暂的和谐与平静被彻底打破,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对峙的气息。
祥子轻轻合上手中的书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掩嘴轻咳一声,眼神中闪烁着天真无邪的光芒,却又似乎藏着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抱歉,事发突然,其实我不认识各位,也不知道Mujica是什么。」
初音的脸上写满惊愕与关切。她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紧紧握住祥子的手:「小祥,你是不是因为摔下楼梯后失忆了?需不需要再去找医生看看?」
海铃则更为冷静与理智。她紧盯着祥子,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破绽,「你刚刚叫了我与若叶同学的名字。而且,如果真的不认识,也不至于一出事就拉黑特定的好友吧?」
祥子无情地拨开初音的手,眼神变得冷静而深邃,环顾了一圈周围那些困惑的目光后,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跟各位开了个玩笑。我当然知道Mujica。」
就在大家稍稍松口气,以为这场闹剧即将结束时,祥子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而决绝。「但我就是想把Mujica当成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就像清空回收站一样,刷的一下,让大家都消失掉。」
「……简单来讲,我想把各位都遗忘掉。」
她的话语打破了众人最后的幻想。
初音的脸色瞬间苍白,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小祥,你说什么……?」
「解散群组,拉黑各位的联系方式,当然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我想与各位解除好友关系,解除乐队关系,不想再联系各位了。」
祥子毫不掩饰、毫无愧疚地坦然承认道:「我对在场的各位已经厌烦了,也没有必要找什么借口。如果你们来这里,只是想要确认这件事,那么你们已经达成目的,可以离开了。」
说完,祥子礼貌地摆出了送客的手势,脸上依旧挂着得体却又不带丝毫温度的微笑。
初音身形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眼中满是不解与痛苦:「小祥,你怎么了?我们不是说过,Mujica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允许退团的吗?你说过那是我们的契约,我们是命运共同体!」
祥子点头承认:「我是说过了。但我今天有点累,所以这次,我也对你们、对自己都坦诚一些,不再伪装了。」
她平静地向Mujica各位陈述着无比残忍的话语:「其实那个承诺,只限于头脑发热的那一天而已哦?毕竟,我本人性子很急、很容易意气用事。经常干完事冷静下来后,就把很多顺着情绪说的话忘记了。请你们见谅。」
「开什么玩笑!」若麦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猛地冲上前,怒视着祥子:「你可是知道,我只有Mujica了!丰川祥子,你这样态度反复转换是不是太过分了?现在你又忽然说这种话,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祥子不为所动,耸耸肩,一脸无辜:「你只有Mujica了,所以呢?就要来找我负责吗?居然求着我对你们的人生负责?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啊。」
她看着Mujica的各位,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不如说,你们太轻视自己的人生了吧?我的态度姑且不谈,我让你们把人生交给我,你们就真的放心交给我?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如此信任我。」
「说到底,就算被骗了、受伤了,也不是因为你们对自己不负责任吗?」
整个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沉重。
睦忍不住退后一步,摇着头,眼中满是不解:「你、不是祥……」
祥子轻轻摇头,目光温和地看向睦,脸上没有一丝愠怒:「睦,你觉得我不是祥子?还是,你只是内心深处希望我不是祥子?毕竟,我可能一直以来,都未曾是你心中所描绘、所期待的模样。」
海铃见状,急忙挡在睦身前,语气中带着责备,「我所认识的丰川同学,绝不会对若叶同学说出这样伤人的话。丰川同学,你失言了。」
祥子无奈地望着众人,轻叹一声,转身走向屋内的一侧,从一个木盒中取出“Oblivionis”的面具。她缓缓将面具戴上,那张属于丰川祥子的上半脸被遮掩,只留下一双金色冷酷的眼,与吐露冰冷言辞的嘴。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敷衍与随意:「好吧,如你们所愿。虽然我倒是无所谓啦,如果你们真的需要把你们所希望的、那个理想化的祥子与我本人分开的话,你们可以叫我Oblivionis。」
毕竟有过睦与mortis那样的先例,没有人对此感到惊讶。
海铃依旧冷静而理智,审视着Oblivionis:「所以说,你承认你与丰川同学,至少在某个层面上,不是同一个人。」
Oblivionis闻言,疲惫地叹了口气:「谁知道呢?至少我跟她拥有同一个身体。即便我佩戴了这副面具,也不代表我与祥子是两个完全独立的存在。」
「我只是为了让你们感觉好受一些,才故意营造出‘还有一个祥子’的假象。如果你们真的误会了,那我就把面具摘掉,让一切回归原点。」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讽刺与疲惫,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妥协。
「而且,假设我们真的是两个人格,你们也是中途才认识祥子的。凭什么判断,不是先有Oblivionis,再有祥子呢?不能因为你们先认识了祥子,就觉得她会一直存在,永远不变吧?」
「如果祥子选择放弃那个无私的她,选择让自私的Oblivionis活下去,你们现在又能做什么呢?」
初音盯着Oblivionis的眼睛,目光坚定:「我会想方设法……把小祥唤醒。小祥曾经拯救了我,所以,现在轮到我来拯救小祥。」
Oblivionis对初音的宣言毫无触动,摇头叹气:「我可不是只为了睦而存在的Mortis。我无需考虑祥子,我只是Oblivionis。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选择自己的道路。」
「再者说,我也不觉得祥子需要你们来拯救,有被唤醒的必要。」
海铃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不管怎么说,无论你是丰川同学还是Oblivionis,当初也是答应大家一起重组mujica的。」
「我想知道那时候的你,是真心实意的吗?又究竟是哪个时间点,让你开始有了遗忘Mujica的想法?」
「重组Mujica?我当然非常认真啊。」Oblivionis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毕竟,我看各位好像都对Mujica的存续抱有期望。所以,为了迎合大家的愿望,我再度召集了你们这些自愿受骗的伙伴,回到Mujica的怀抱。」
她手撑着下巴,无辜地辩解道:「但是,既然都已经自愿受骗了,就不要怪我这个骗子现在搞切割、跑路了。」
「至于说哪个时间点,想遗忘——」Oblivionis闭上眼,「我只是偶然间想起了自己组乐队的初衷——其实,我也只是闹别扭,想报复一下Mygo擅自改编还演唱了我的《春日影》。但现在仔细想想,我应该大度一些。没必要因为生气就把事情扩大化,反而劳烦自己去组建新的乐队。」
Oblivionis笑得轻松,仿佛真的放下了所有执念:「所以,现在我气消了,Mujica对我来说,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海铃的拳头紧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强压着内心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所以,你并不否认……你骗了我们,又一次,是吗?」
Oblivionis没有丝毫愧疚,摊开双手:「当然了,像我这样的大小姐,最喜欢的就是玩乐队过家家的游戏了。我想组建就组建,想解散就解散,这是我的权利,我就乐意这样。」
她眯起眼,语气轻佻,笑容满是玩世不恭:「只能说你们运气不好,识人不慧。下次可别再被我这样富有魅力的坏女人给骗了。」
睦缩在海铃身后,无助地发抖,不可置信道,「祥是……坏人?」
Oblivionis继续说道,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几分不屑:「不能因为发现自己被骗了,就逃避现实,暗自期待欺骗的行为不存在,或者肆意对骗子发泄情绪,寄希望于骗子良心发现后,洒泪悔改吧?」
「不要撒娇了。睁大眼睛,接受现实吧。」
初音忍不住开口,嘶声道:「小祥才不是骗子!小祥,为我创作了那么美妙的曲子……」
「谎言而已。」Oblivionis的声音冷了下来,眼神中透出一丝疏离,「真可怜。你以为我专为你作曲?只是正好有人作词,出于方便就以此谱曲。并不是因为你特殊。初音,你一直都离我非常遥远。我那么喜欢人偶,又亲自为Mujica各位命名,你们怎么会以为我把你们当作伙伴来对待?」
若麦倒是预料之中,一脸厌恶地看着Oblivionis:「所以你那个花里胡哨的世界观,给我们命名的行为,是把我们都当成……?」
「人偶。」Oblivionis轻笑一声,态度诚恳而自豪:「人类会死,誓言会腐坏,但人偶随时都可以被替换。可惜了,面具被揭下后,人偶的人选就被固定下来了。明明我需要的只是假面舞会而已。」
「……爱不在了,我就组建了Crychic;Crychic散了,我就组建Mujica。那现在Mujica失败了,也该退场了。而我将继续前行。」
睦声音颤抖,「祥……坏掉了。」
「睦,坏掉的只有人偶,而我是操控提线的人。」Oblivionis摇摇头,声音依旧温柔,「我唯一的良心发现,就是要告诉你们,不要太过沉浸在我为你们编织的过家家乐队中。还是早点醒过来吧。」
Oblivionis扬起下巴,每个音节都裹着施舍般的傲慢,「既然重组Mujica只是因为——你们希望我重组。我顺应了期待,满足了各位的愿望。那么现在……拜托各位解散Mujica,顺应我的期待——不可以吗?」
若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以为我们是什么?Mujica可是... 」
「丰川祥子的人偶乐园,Oblivionis的玩具。」Oblivionis截断话语,鎏金瞳孔泛起无机质冷光,她忽然贴近若麦耳畔,吐息比刀刃更薄,「没有操纵者的提线……你们连愤怒与反抗都做不到呢。毕竟,没有主人的允许,人偶是无法擅自歌唱的。」
海铃的吸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欺骗与否——暂且不论。就算没有继续Mujica的理由……你也没有……停止的理由。」
「厌了。」Oblivionis回到座位上,指尖无聊地划过装面具的空木盒,「需要理由的执着——才是过家家最后的遮羞布。玩腻了的人偶,就会被我无情抛弃,有什么问题吗?」
海铃摇头,未被Oblivionis那散漫外表下的伪装所动摇:「这作为理由太过牵强。破绽露出来了,Oblivionis。若真把我们当作无关紧要的人偶,你又何必大费周章地解散群组,逐一拉黑?」
「承认吧,你对我们的存在并非无动于衷。你急于拉黑所有人,不过是害怕听见——来自我们的审判。」
随着木盒被不经意地推搡,发出一声突兀的声响,Oblivionis的瞳孔骤缩如针,随即被浓密的睫毛阴影所掩藏:「审判?我会在意……人偶的看法?真是荒谬至极。我只不过在戏幕落下之时,礼貌地为一切划上一个句号罢了。」
海铃不屈不挠地继续:「Oblivionis,你的言语与行动自相矛盾。如今我们站在这里,正是要对你的失职行为进行评判。这对你而言,恐怕并不轻松吧?在你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怀揣着一份渴望,希望得到我们的理解与宽恕。只是你不敢面对,不敢承认。」
「别担心,Oblivionis。人无完人,每个人都会犯错,重要的是勇于承认,真诚面对。只要你的行为不再阻碍Mujica的未来发展,我们愿意给予你改过自新的机会。」
「理解和宽恕啊。」Oblivionis优雅地站起身,开始在房间内悠然踱步,每一步都似乎在衡量着什么,「那么,如果我能提出一个让诸位都满意,足以让你们不再执着于Mujica的理由,你们是否就能接受我解散的决定呢?」
海铃闻言,眉头微蹙,但她此时选择让步,「这需视具体情况而定。但我还是会努力挽回丰川同学,我仍相信Mujica对我们每个人而言,都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
「好吧,如你所愿。」Oblivionis轻轻叹了口气,再度环视了一圈Mujica的成员。
「各位见过沙漏吗?沙子流尽后倒转重来。幸福也是如此,人类受困于时间与空间,只能眼睁睁看着幸福悄然溜走而无能为力。倘若想要追求永恒的幸福,唯有倒转沙漏,重新开始。」
「而我就是那个倒转沙漏的人。只要不断重置游戏,我就永远不会输。我总能获得幸福,活在专属于我的永恒的箱庭世界。」
海铃深吸一口气,反驳道,「倒转沙漏追求永恒——但沙子流尽再倒转,不过是重复虚无。这和逃避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不去争取当下的幸福呢?与同伴相互理解,彼此扶植,一同前行。这样的话,我们便可以守护住Mujica,守护住属于我们的幸福!」
「人类只会说谎……不可能的,幸福只是幻影,是无法被抓住的。」Oblivionis低头,强压下内心的情绪,「今天誓言相守、深情相望的人,或许明天就会被无情的命运之手悄然带走。」
Oblivionis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目光转向一旁,凝视着母亲遗留下的那些精致却静默无言的人偶:「……人类,何其脆弱,永远无法挣脱命运的枷锁。」
Oblivionis手抚心口,倾诉着那些让她心如刀绞的领悟,那是长久以来笼罩在她心头的沉重阴霾,「对自身的命运浑然不觉,却轻易地许下一生的誓言,将情感交付给彼此。命运本就无常,承诺不过是一场空幻,情感亦能被轻易割舍。而人类却在歌颂虚无缥缈的永恒,多么无谋,多么可笑。」
看着Oblivionis痛苦的模样,睦回忆起祥母的葬礼,回忆起初三坐在教室角落失神的祥,鲜有表情的脸上露出惊诧的神情,「祥,一直没有走出来……?」
初音也想起祥子之前的电话求助的内容,呢喃道,「是我、没能让小祥遗忘一切……抱歉……小祥……」
海铃面对睦与初音两人的反应陷入迷茫,她缺失了有关丰川同学的关键情报。现在并不清楚两人陷入自责忧郁的理由。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Oblivionis恢复了冷酷无情的表情,继续阐述道:「人类从来都不值得信任,只是纵容命运的恶本身。」
「我,讨厌我自己,讨厌擅自被誓言与爱所欺骗的自己。因此,我不会再被他人所欺骗,我要做欺骗他人,翻弄他人命运的欺诈师。」
「这才是我对命运的命题真正的答案,这才是我对命运的反叛,真正的复权。」
海铃硬着头皮,反驳道,「就算是这样……」
「八幡同学能够保证吗?」Oblivionis打断道,「Mujica以后会一帆风顺?大家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你可以掌控你的命运吗?」
海铃无法辩驳,因为Oblivionis说的是事实。她只能默默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