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那我們繼續吧"
和絲蘿略為愉快的聲線相反,銳利而陰冷的斬擊盡情地舞動。
對此,光漠然的迎面而上,雙方展開了奇妙的拉鋸戰。
劍客完全傷害不了至高之神,而光所有的攻擊都在擊發之前就被化解。
"至少現在還沒問題嗎?"
望著仍堅守於最前線的劍客,對立喃喃低語,然後朝兩人擊發出湛藍的猛烈旋風。
在被足以將其碎屍萬段的毀滅風暴直擊之前,絲蘿於最為恰當的時機發動瞬間移動魔法離開射擊線,而來不及迴避的光則正面承受之。
然而,即使如此,至高之神仍然毫髮無損。
光微抬手臂,準備釋放自己的權能,在神域之中,她能自由改寫一切。
倘若施展成功,除了對立以外,所有人都會瞬間落敗。
然而,在那之前,絲蘿就如同鬼魅一般現身於光身後,揮動斬擊,致命的招式在成形前就因而中斷。
光沒有惱怒、也不戀戰,而是轉眼間出現在神域的另一側。
神蹟無法接連展現、大型魔法的冷卻時間........對於宿命之神來說這些概念毫無意義,她毫無負擔的再度準備施展必殺之技。
這一次,毀滅的颶風伴隨著精緻的陽傘正中其胸口,看穿光行動的對立以凌厲之勢猛擊敵人。
風暴之神無愧其名,真正意義上傷害到了光,神聖的禮服與無瑕的神軀都為之破損,點點血痕隨之嶄露,但一切又於霎那間就完好如初。
對立億年以來一直再承受這份無力的絕望感,但這並不是她因而停下的理由。
絲蘿立即跟上對立,一人一神包夾對手,展開密不透風的攻勢,絲毫不給光發動招式的空隙。
奇妙的發展,這場關係到世界命運的顛峰之戰本不該如此原始。
對立、絲蘿、希和宵,以她們的能力本應可以施展更加無垠的戰法才對。
然而,各種形式的干涉都對光起不了作用。
不僅四人的招式,時空干涉、現實改變、法則控制...........一切超乎常理的力量都對宿命之神毫無意義。
哪怕其他神系的主神親自出手也是如此。
說到底,光是攻擊要起效就很難了。所以此刻,絲蘿和對立都盡可能地將力量集中於一點發動攻勢。
對立還好,作為對標宿命之神的存在,她的攻擊法術和物理攻擊多少都能產生作用。
與此相對,絲蘿則被限制得相當嚴重,那堪稱無垠的魔法變得毫無意義。
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劍,以及堅持磨練至今的劍之境界。
藉由全心全力的揮出每一下斬擊,勉強觸及這場絕世之戰。
然而,劍客本就是這般存在,絲蘿本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她沒有感到絲毫受限,反倒有些樂在其中的面對世上最為強大的對手。
"到目前為止還算順利呢。"
希感慨地說,她的工作兼具解析光的力量、設置陷阱、護衛宵,必要時也要能隨時站上前線。
目前為止的發展還不壞,但力量的不對等終究會導致平衡的崩壞,她們得加快腳步才行了阿。
"恩............."
宵則埋頭於法鎮的設立與對宿命之神的解析之中。
雖然宿命之神和她的相性確實很差,但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會專職輔助角色,真是世事難料阿。
"來了阿。"
突然之間,對立咬牙切齒的低語。
伴隨著光的呼喚,無數晶瑩的琉璃緩緩的從虛空之中現身,在神域七彩的光芒映照下顯得如夢似幻。
那是arcaea的組成元素,也是宿命之神的象徵之一,即使被敵人壓制,光仍然可以如同移動手腳一般操控之。
在遙遠的過去,於arcaea尚未穩定前,對立也曾經能夠使役之,正因如此,她也比誰都要清楚這有多麼麻煩。
如她所料,漫天的玻璃如同雨滴一般傾瀉,同樣是被直擊就會被瞬間撕成碎片的可怕偉力。
對立於霎那間召喚漆黑的颶風將其打散、堪稱世界末日一般的驚雷與狂風呼嘯聲不絕於耳。
對此,絲蘿神乎其技於死亡的暴風之中穿梭,緊緊死咬著光不放。
作為代價,她的身上多出數道悽慘的血痕,即使只被餘波傷及,兩尊神明的力量所造成的傷勢仍難以自癒。
魔力與體內的血液隨風消逝,讓絲蘿的消耗逐漸加重。
雪上加霜,即使被狂風所吹散,那漫天玻璃仍然能瞬間重組,構成宛如漫天劍陣一般的景象。
見此,對立皺緊眉頭,準備親自迎面而上施展磅礡的力量解決源頭。
而這也代表,在這段時間內,絲蘿必須一個人和光戰鬥。
而根據對立的經驗,這往往是失敗的開端。
光做勢舉劍、實則於霎那間發動突刺,哪怕在劍客來看,也是相當優秀的技藝。
絲蘿堪堪看穿之,提前舉劍壓近距離,不給光發力的空間。
雙劍交合,兩人再度於至近距離下對峙。
然後,出乎預料的,光的左手,沒有絲毫敵意與預兆的離開劍柄,輕輕碰觸絲蘿的手背。
劍客身上來自風暴之神的加護隨之被磅礡的力量所解除。
這是強者的任性,唯有在敵方的攻擊對自己沒有任何作用時,才能做出的驚人之舉。
一般人這麼做必然會被絲蘿瞬間大卸八塊。
換個角度來看,也有點像新手劍客或拳手偶爾會不經意的做出達人無法看穿的不規則動作,藉此拿下一勝。
哪怕是絲蘿,在必須應對如此繁雜,且稍有失誤就會直接暴斃的戰況也難以反應之。
戰術成功的光毫無戒備的高舉神劍,打算正面硬吃絲蘿不會有任何作用的反擊直接消滅眼前之人。
勝負已分,本應如此才對。
然而,下一霎那,絲蘿的斬擊卻仍然打退了光的身軀,藉此迴避了死亡的命運。
"趕上了阿。"
劫後餘生的絲蘿漠然開口,她剛才其實是刻意被琉璃與對立的狂風所傷。
這幾天下來,她其實一直有點想親身同時體驗、比較對立和光出自同源的神力。
雖然收穫可謂豐富,但風險很大,因為沒有控制好傷勢就有可能瞬間暴斃。
而且,就算是她,哪怕做到這種程度也不可能重現光的力量,但倘若是已經刻於身體之中的,源自於對立的加護呢?
而此刻,她在最為關鍵的時刻,藉由親身的體驗、長年累積下來的知識,和這些天的研究與準備,完成了這般已經沉澱有一段時日的奇思妙想。
當然,效果比不上對立的原加護,也還是沒能產生傷害,但光是獨力干涉到宿命之神,就已經是過去甚少有人實現的驚人壯舉了。
面對此景,光沒放在心上,能不依靠對立就能觸及她的人雖少,但也不是沒有。
和她沉穩的心態相反,戰況再次有了新的變化,從虛空之中突然湧現的七彩鎖鏈束縛了光的手臂,儘管這只能讓光的動作延遲一瞬。
而且這還是因為光本人的遲疑,而非鎖鏈真的有如此效力。
但這也足夠讓暫時處理完漫天琉璃的對立操控風暴重擊宿命之神。
實驗結果還算順利,但得手的希和宵也沒有因而有所喜悅,倘若連這種事都辦不到,那她們也沒必要站在這裡了。
在場所有人當中,唯一對這一切感到驚訝的人唯有對立。
哪怕有自己的幫助,她仍然驚訝於這三個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對光毫無辦法,到可以進行初步的干涉。
而且,這似乎還沒到她們的極限。
生命的.........可能性嗎?
沒想到,我竟然還能體會到這種感覺..........妳們能做到甚麼程度呢?
那早已被黑暗所浸染的視野,睽違已久的看到了黯淡,卻又貨真價實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