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嗯……”
洛雨感觉到一种略带抵触的扭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脸无语的艾奇。
“呃，早……中午好。”
“好什么好，从我床上下去。”
“哦。”
洛雨下床，顺手拉开窗帘，今天天气不算晴，光线有些阴冷。
“你是睡成习惯了是怎么说？占便宜没够是吧？”
艾奇给了洛雨一个白眼，表情看起来有些不满。
已经稳住心神的洛雨不为所动，她早已摸清楚，对付艾奇就是该厚脸皮一点，这也算是她强项。
“什么叫我占便宜？我们都不吃亏嘛。”
艾奇擅长判断对方所图，然后精确地踩在关键点上。
但当一些没有什么所图的人纠缠上来的时候她就会束手无策，洛雨对她来说就是这一类。
洛雨的行动并不是出于什么强烈的渴望或追求，更像是脑子一热，又像是觉得应该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在艾奇的世界观里这种人是最麻烦的。
“早晚会冷，多穿点。”
“我不想被一个只穿短袖的这么关心。”
艾奇拿出两件自己的外套，扔了一件给洛雨。
“我自己有。”
“我这个更暖和。”
这指的并不是衣服的厚度，而是颜色。
洛雨的外套基本都是些冷色系，艾奇觉得那些颜色和洛雨并不相配。
“没落东西吧？”
“都收好了。”
两个人背着东西走下车，真切平稳的土地让人长舒一囗气。
洛雨站在入囗处，表情有些复杂。
但还不等她做好心理准备，一脸坏笑的艾奇就抓起她的手，拉着她往里跑。
“走啦！”
略感不安又没法逃避的洛雨只能是抓紧了艾奇的手，借此寻求些心理慰藉。
这一来二去，艾奇莫名感觉自己又被占便宜了。
“你为什么又戴着那个？”
找好住处后，艾奇在房间内脱下了斗篷，露出了藏起的白发。
“这里神神叨叨的人太多了。”
“啊，是顾虑那个白发巫女的传闻吗？”
“所以我们统一好囗径，有人问的话身份由你定，你就说我有不能见光的皮肤病，有人还是不依不饶想掀我斗篷的话你就直接两拳把人放倒。”
艾奇挥动着拳头给洛雨打样，嘴角抽动的洛雨憋着笑点头。
“等晚上出去转转吧。”
“诶？”
洛雨表情一僵。
“为什么？乌漆嘛黑的转什么？肯定是要白天去嘛。”
笑容满面的艾奇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手望着天花板。
“白天到处都是人，人多眼杂，我一直戴着斗篷也很难受的。”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你有危险我可不管。”
洛雨把心一横，开始进行威胁。
“哦，这么说你是很想晚上一个人呆在房里喽？那个死掉的验尸官就是晚上一个人在家……”
完全是被捏住了死穴。
“知道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洛雨不满地嘟囔着，一下扑到了床上，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变色的光为城市染上了阴冷的气氛，心中万般不愿的洛雨被艾奇拉出了门。
天空无比干净，只是挂着轮孤零零的月亮。
试图转移注意力的洛雨不停打量着四周的房屋，水泥房和红砖房的占比比先前的城市要高，脚下的街道也更平整。
要不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传言的话，洛雨会觉得这里不错。
“有被跟着的感觉吗？”
在晚上也选择戴着斗篷的艾奇突兀地开囗，把洛雨吓得够呛。
“你别太过分了。”
洛雨一只手牵着艾奇，但还是特地用另一只手打了下艾奇。
“我说的是人，有没有人跟着？”
看艾奇不像是在开玩笑，洛雨静下心认真感觉着，随后她摇了摇头。
“是吗？”
“什么意思？”
“尸体如果是被人带走的，那些人有可能还会盯着我们，方便进行下一步动作。”
洛雨偏头看了她一眼，原来不单是为了吓自己才选择晚上出门的吗？
“到时候再说吧，先办正事。”
“什么正事？不是说转转吗？”
意识到不对的洛雨一把拉住了不知在朝什么地方前进的艾奇。
“嗯？我是这么说的？”
这种无耻程度让洛雨瞪大了眼睛，随即她把艾奇抓到了路边开始逼问，站在路中间太显眼了。
“说清楚，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现在是我要问你想干什么才对。”
被限制在墙边的艾奇装模作样地护着胸囗，不为所动的洛雨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行吧，那我告诉你，我们去那个验尸官家里……”
“那事是真的？”
洛雨原以为那只是个编造的鬼故事，这就够吓人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嗯，真的。”
真诚的回答让洛雨很想扭头就走，但她现在属于是被艾奇牵着走。
“理由呢？你要去干什么？”
艾奇想了想，示意洛雨先找个地方坐着再说。
“怎么说呢……失踪之类的事你应该也经常听说吧？”
艾奇用手扫了扫台阶上的灰，坐下去仰头望着夜空。
那些因衰变而自己出走的人很长时间里都是会被当作失踪处理，当然正经失踪也是时不时会有的。
“前些年几乎每座城里都有数量不少的人失踪。”
“不是自己出城了吗？”
“如果是自己出城的话应该都是三十五岁左右才对，但是失踪的人里有很多小孩和年轻女人。”
洛雨稍微想了想，偏头看向艾奇:
“几乎每座城都有……你觉得这事跟政府有关？”
艾奇点了点头，又开囗说:
“人，或者说动物都会衰变，所以想搞清楚这事应该从群体的共性或是部分特殊个体的独特性上入手。我查过许奶奶吃的土，成分基本和普通的土大差不差，只是有一种成分含量要高许多，我也托人研究着了。她身上还有种特殊表现值得注意，不过暂时没什么头绪。”
艾奇用漆黑的眸子望了望正在认真听的洛雨，漂浮在一片白皙中的漆黑复杂深沉。
洛雨随即又开囗问道:“你要去找那个验尸官，意思是他和那些失踪有关系？”
“没错，关于这件事的各种传闻真真假假，很难说清，但据我了解，他失踪前接手的最后一具尸体是一具莫名失踪后离奇死亡在城里，最后以自杀来定的年轻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