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暗白 于 2016-4-21 03:37 编辑
死神同人 卯之花烈х虎彻勇音
卷一 满庭花音
(一)
她很温柔。
从她成为我的老师时起,我就看着她的温柔。
对任何人都是浅浅微笑。
做学生时一直受她的帮助,入队后本以为工作会繁忙到焦头烂额,可出乎意料的轻松。
写写文件,整理办公室,或是随她去医院里巡诊。
有时候,只有她和我们两人,她会泡两杯茶,每一个姿势优雅而娴熟,将茶递给我时,她会说:“辛苦了,勇音”。
那时候,我总想着时间停止会是多美的画面。
接受传统的死神教育,古时之美领略不在少数,然而到现在我依然感觉那无声静止的美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轻轻松松的工作,不在他人之下的薪酬,时日久了自是会招惹来闲话议论的。
虎澈勇音,自死神学校时起便是卯之花的得意门生,入了四番做着闲职却领丰裕的俸禄,这不是仗着私情享清福是什么?原来再好的老师都会偏袒自己喜欢的学生。
闲言碎语总是传的飞快。
七绪见了我说:“卯之花队长不应该是会徇私情的人,你同样是新人却享受比其他新队员好的待遇,怎么说都是会惹人误会的”。然后开始细数京乐队长的点滴不是,无时间段无节制喝酒,借钱不还,天天上班时间落跑四处去调戏美女,也不管对方是未成年少女还是孩子已经会打酱油的良家美少妇,次次丢下一堆烂摊子给七绪焦头烂额的处理,每日都叫“小七绪”这个让七绪无比冲动想使用暴力的名字。两位队长间的天差地别让我更加清醒地意识到,我的确什么都没有做,如他人所说,我真的在享受她一直过多的照顾。
乱菊隔三差五愁眉苦脸跑来诉苦,说:“我当初要是知道卯之花队长这么照顾自己的得意门生,我那时候就不会天天看《经典妆容》吃零食了,多花点时间跟在你家队长屁股后面学习,现在也不至于受个小毛头的无情压迫,描个眉都要躲桌子下面。”然后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情吃光我桌上的点心,喝光我的清茶,之后留下一句“千万别告诉小毛头我来过这里”,心满意足的走出办公室。
清音自然也听到了此种议论,专程跑来四番安慰我:“姐姐,不要管那些谣言,那只是他们忌妒心太强,嫉妒你这么好的待遇,才会说你是温室里的花朵,四番队长的宠臣,你才不会是那种不会做事只会吃白饭的小白脸!姐姐?姐姐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突然这么差?姐姐,千万别把那些闲话放在心上,什么四番队长的小秘,什么和四番队长不清不楚地暧昧关系,都是他们的嫉妒作祟要中伤你。姐姐你怎么脸色更差了?我都说了你不要把那些谣言放在心上。可恶!那些小人怎么能这么伤姐姐你的话,再让我遇上绝不会轻饶他们!”每每得到贴心的清音安慰,我总是越发的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还有长时间的头疼以及心烦意乱症候群。
两天前,午餐聚会上,乱菊提到十番队长接到出行通知,西边远离流魂街的一处森林,出现了大量的虚,总队长下令由十番、十三番派队前往予以剿灭,二番派出小队主要调查原因,四番抽出适当人员予以必要的医疗支援。
清音随后又补充“听说出动这么大的阵势是因为出现了变异的虚”。
七绪不惊不疑的说“不要麻烦我就好”。
我低着头,没有出声。
(二)
“勇音”她轻轻开口 “今天中午和下午有什么事么?”
我抬头看向队长席,她的神色温和平静“没有事。”
“那,午间一时有一场小手术”她微微笑着“可以拜托勇音么?”
我呆愣片刻。
她还是温和的看着我,目光里除了探寻还有些别的什么。
“好的,队长”我点点头,缓缓低头。
这是我进入四番以来第一次上手术台。
她说中午和下午,算来手术时间不短,所以不会是什么小手术。
心里紧张着,连现在握笔的手都有些细微的颤抖。
神经兴奋着,这是自己一直想要却又不敢开口请求的,证明自己的机会。
“勇音,来”她的声音轻轻传过来。
我努力自己压下心里的激动,起身三两步迅速的来到她桌前。
“由勇音作主刀医师”她看着我,目光更加温和,抬手递来一份资料“这是手术准备的资料。”
“主、主刀医师?”一时间,我努力支着脑袋努力不让它从脖子上掉下来。一个未经要事初出茅庐的学生,第一次上手术台,却是主刀医师?那股兴奋瞬间消失遗尽,我能做的只是不知所措的看她。
“勇音说过,要做顶好的医者”这一句轻轻叹出来,她的笑漾开来,连眉尾也轻扬“我相信勇音。”
我看着她,那柔柔的笑意里是毫不掩饰的期待与认真。
莫名的定了心神。
常常抱书坐到图书馆清馆的时刻,常常一个人在阴森的实验室练习到深夜,常常享受她温和耐心的教授与帮助。
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不是四番队长的宠臣,不是不会做事只会吃白饭的小白脸。卯之花的得意门生,仗着私情享清福,我不能是这样没用的人。
我,需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知道了,队长”接过她手中的资料,回了自己的位置。
那些闲言碎语,连我都听到些许,更是不用说那孩子,这些天愈加压抑的神情不会说谎。
传言暧昧纠缠……暧昧?纠缠?现在的我,即使是暧昧纠缠,也是越加渴望,只要是她。
她低头仔细的研究我递去的资料,银发遮眉,英挺的鼻,俊美不失柔和的棱角,神情专注认真。
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只能任其只望你。
勇音,我信你,你会是顶好的医者,那,你会不会医好我暗地滋长愈加压抑的相思……
“勇音,午间一时手术就要开始,早些用餐吧。”她的声音揽走了我的思绪。
合上手术资料,抬头看,她站在我身侧低着眉眼看我“嗯,好。”
出了办公室,一路随在她身后,脑里尽是手术的资料信息。
早间才送来的伤患,遭到破面袭击,伤情经初步治疗仍不稳定,创口紧邻心脏,经手术前检查,检验单上显示创口部位有阴影,疑似武器残渣。心脉受损,中枢神经部分瘫痪。四肢均有不同程度骨折,双臂骨折处骨碎较严重且压迫到神经血管,因而不能作为单纯的骨折处理,只能通过手术修整恢复。手术需要完成的既是取出体内残留物,修复心脉受损处,恢复中枢神经的正常运作,修复双臂碎骨归位,做仔细包扎,主要手术部分需要物理治疗和灵力的结合。心脉创口的处理稍有差池,病人将会在病床上度过余生,双臂手术若是失败,病人就只能截肢,以防手臂神经的破坏影响身体其他部位神经。
这样的手术不能算是简单的“小手术”吧?一时间又涌起紧张,连面容也有些不受控制的紧绷起来。
坐在她对面,觉得平日里的好胃口已然消失,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手中的汤匙。
“勇音”她轻声唤。
我抬头,才看到她面前的午餐也是一口未动。
“会生皱纹的”她抬手过来,轻轻点我的眉心,耐心的抚平。
一刻呆愣后,能做的,就是享受她指尖带着一丝微冷的抚摸。
这样的触碰让我清晰的感觉到先前占据全身的紧张不安,渐渐消失在身体里,如同没有出现过。
“……”我看着她轻笑着收回手,想说些什么,感谢的话也好,表示歉意的话也好,可是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看着她笑的温柔,末了只能挫败的低下头,连偷看她一下也不敢,傻瓜一样开始吃饭。
给她添了这么多麻烦,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还真是没用呢。
“勇音”她唤我。
我抬头,认真看着她。
“勇音”她只是轻轻念我的名字,可我明明看到她的眼神里有别的言语,她一双紫眸望我,眼睫纤长,薄唇粉润。
我似乎想起自己片刻前要说什么,不是感谢的话,也非道歉之语,是别的字句,和她眼里我不能明确的情愫有关。
“队长”大脑里开始极力寻找那些我似乎未曾用过的字词“我……”
“勇音”她浅浅笑着,低了头“吃饭吧,稍后就要进手术室了。”
“唔……”怔了怔,看着她,觉得她用餐的每个细微动作都是好看。还是没有找到那些我需要的语句,心里不知为何滋生了些许失落,也只好听她的话,低头吃饭。
四番综合医疗所。
站在手术准备室里,想起离开办公室时她微笑着说“加油”,就觉得紧张跳动的心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围安抚。
看看墙上的表,时间到了。
手术室里,一位病患,两名手术医生,三名护士。
手术室外,红灯亮起。
手术起初,同台的田边医生例行公事开口询问我对于手术过称的大致分置,以及时从旁辅助。之后,手术室里便安静下来,少有说话声,时而会有手术器具相擦的声响。
无需我开口,身旁陪同的护士总能够准确的递来当下动作需要的手术工具。
一直专心手术,长时间站立,思维完全集中,额上时时渗出细密的汗珠,身旁的护士也每每适时探手轻柔的为我拭去。
仔细取出病人体内的武器残渣,仔细完成心脉及中枢神经的物理治疗后,接下来是尽可能的接回其双臂碎裂错位的碎骨,最后进行整体的灵力治疗。
双臂骨骼碎裂且错位分布的甚是刁钻,我的动作只能越加小心仔细,手术工具换了再换,汗迹一再擦拭,双腿感觉到一阵阵麻木。
“虎澈医生,处理的很漂亮啊!”当我完成双臂的物理修整后,听到对面的田边医生这句话,抬头看到他赞许的眼神。
被口罩掩着的嘴角勉强的提起,笑的有些吃力。长久的站立使得腰和双腿的酸麻感似乎更清晰,双肩肌肉也有些僵痛,我听到自己强作精神的声音“接下来,请大家稍作退后,我会进行最后的灵力治疗。”
确认其余人退后一定距离,我开始专心对手术台上麻醉沉睡的人进行细致检查。
冷静细冷静,一定要冷静。她说过,灵力治疗的施展需要极其细致,细致到能够感觉到自己灵压变化的每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
深呼吸,调整双手置于病人心脉处,集中全部精神。
开始。
双手缓慢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点,笼罩住心脉。
灵力渗透每一丝肌理、神经,渐与其细微的变化同步,清晰到能够感觉到血液每一处流动,小小细胞的移动,确认自身灵力与病人灵力磨合达到最适合的触点,自身灵力可以完全掌握受术者体内每处细微变化。
有一瞬间,脑中响起她的声音。
“我相信勇音。”
她这么说时,微笑很美。
手术结束,我摘下口罩,对面的田边医生笑着说:“虎澈医生,希望经后还能与你同台手术,你的确有值得称赞的能力。”随后,他和身后的一名护士将病人移出手术室。
一时间,我想笑,也想去找她,可我发现,双腿除了强烈的麻木没有其他感觉了。
手术室里,只剩下我和另一名护士。
我猜想此时手术室外的天色应该不早了。
“唔!”试着移动双腿,结果只感觉到一阵针刺般的痛感从双腿蔓延到全身。
“勇音”身后响起轻轻软软的声音,一双手扶住我。
转脸,看到那名护士,手术中我的陪同护士。她小心扶着我,我看到她眼里溢满担心,一双漂亮的眼睛。
“腿不舒服么?”她弯下身,双手抚上我的腿。
“呃?”一时间我实在反应不过来,没有拒绝对方一连串自然熟稔的动作,我记得熟识到可以帮我做这些事的人里没有做护士的啊。
她在仔细为我按摩双腿,手法娴熟,熟知双腿穴位,经她双手按揉过的肌肉瞬时没有了针刺感,可以感觉到血液流通传来的舒畅暖意。
“勇音,好些了么?”她抬头看我,柔柔的目光仍携担忧。
“……”柔软的声音,漂亮的紫色眼眸。我皱皱眉,弯腰伸手直取目标——那碍事的医用口罩。然后,我确信此时自己的表情一定显得古怪。有点想哭,有点想笑,有点生气,有点无奈,但是很安心。
“勇音?”她扬起姣好面容向我,眼神更显担心,轻软声线里透着些许的不知所措。
大大的医用口罩被我用力攥在手中,我看着她,忘记了要说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我又想哭又想笑又生气又无奈却全是安心的感觉要怎么解释。
没有告诉这孩子,我就站在她身侧,作为她的陪同护士。
她专心的完成每一个手术细节,手指的细微动作完美的控制手术刀的每一次移动。她的眼神严肃认真,我曾指导她多次手术实验,可如此专注的神情,我却是第一次看到,被口罩遮挡的唇角一定也是紧抿着吧。她认真的样子让我不自觉完全忽略其他人,一心望着她,她不知道,此时的她正被一个信徒虔诚迷恋的注视,如同全心全意付出信仰的教徒。她只在手术起初时回头看过一眼,再之后便一直专心的注意手下的病人,完全没有发现她身旁的人是我。
一直看着她,欣喜,惊讶,然后全全是心疼。
对于她所展现的紧密细致,对于她所演示的灵活敏捷,对于我所见到的——作为医者的她的迅速成熟。
站在她身边,不时拭去她的汗,竟后悔从最开始就不该让这孩子主持这样复杂繁劳的手术,我相信她的实力,也做好看到她受累疲态的准备,可终还是抵挡不了看到她不断皱紧的眉,渗出的汗水时涌起的心疼。
有一瞬间,我看到她疲劳的神色里有笑意,随后的灵力治疗,我看到她的术,是一种高级医疗术,通常使用这种术的人都是拥有深厚灵力并具经验的医者,我曾对她提起过,那时的她还只是一个能看的出有天分的初学者。
手术结束时,我的担心更剧,从手术开始到此时,长时间精神高度紧张的站立着,腰与双腿定是会麻木的,肩膀也不会好受,尤其对于第一次主持手术的她来说。
果然,她因为双腿的麻痛发出吃痛的声音。
下一秒,我已靠近她,扶着她的腰背,才发觉汗水将她的后背渗出一片潮意。弯下身为她按揉双腿,心疼,难过,自责不停在心里纠缠着。
先前担心,她若知道我就站在她身后却不与她说明,会不会生气。现在全然顾不得这些,然而在她摘落掩住我大半面容的阻碍后,她的表情让我心里满满的担心疑虑推至顶点。
她看着我,复杂的表情慢慢平缓,还是带着一丝疑惑,一语不发。
“勇音,我们出去吧。”这时间,她的双腿应该没有了不适的麻痛感。掩饰心中不安,我恢复温和的口吻,尝试让一直凝视着我出神的孩子回过神。
她一定非常累,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她需要休息,而我或许需要好好想想,她那混合着各种情绪的表情覆盖了我全部的思绪。
“好”她终于开口出声,然后有些笨拙别扭的拉起我,转身不看我。
我不知道她此时的表情,可注意到那被银发微掩的耳朵蔓延着淡淡的红色,那么多担心不安瞬间消失了大半,我不敢笑出声,这孩子太容易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