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冬至了呢。”

树一天天被剃去叶，被树叶遮挡住的风景一天天显露出来。

阴暗的街上有几盏快要坏掉的路灯，风吹到人脸上，刀割般生疼。

MIKU在混乱的人群中悄悄割开了一个人的衣袋，用最温柔的动作从中夹走了那人的钱包。棕色的皮革钱包在暗灯的照耀下显得模模糊糊的，鼓鼓囊囊的像是在诱惑别人来窃取一样。

她以最快的速度将钱包塞进自己夹克的内兜，若无其事的经过那人身边。

在此丢钱的大款如同恒河沙数，那帮人即使掉了几个钱也不会在意，更何况是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丢的，自然就更不好说出口。

MIKU在确定没有人发现她之后跑离了那条街，将钱包中所有的现金取了出来，而钱包自然是扔进了垃圾桶中。

厚厚一叠钞票握在她手中，而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快乐。她将钞票塞进夹克中，转身走向更黑暗的那条街。

住满了妓女、小偷、皮条客的贫民窟中，脏水被人们肆意泼在街上，妓女穿着极少的布料在街角拉客，小孩子衔着香烟策划着去偷走旁边那条街上富人们的劳力士。

MIKU一直没明白为何临街就是天上人间，这旁却是人间地狱。

后来她才知道，两者不过只有一线之隔。

她忙着去找住在街角的那个妓女。一路上铁栅栏后稚嫩的女孩仰着脸，双手扒着铁栅栏，把腐朽的栏杆摇的哗哗做响：“您来这里看看啊！”老鸹枯黄的手指划过老男人的肚腩，瘾君子一边咒骂着毒贩一边对着下水道咳出血来，吸毒过量而昏迷的男人躺在街头。

MIKU将大衣领子立起来，却仍旧感到彻骨的寒冷。

朽烂木门后，一个突兀身影晃了出来：“来玩么？”她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修长的手指滑过MIKU的脸庞。

“来玩什么？”MIKU看着GUMI，嘴角勾勒出轻微的弧度。

“来玩不被法律所允许的规则啊。”GUMI牵起MIKU的手，拉着她向顶楼走去。

早已熟悉深吻，斑迹可疑的床褥，盲人般抚摸。隔壁咳嗽声，身下人躲闪，修长手指掠过敏感肌肤。湿透草地，咬破的嘴唇，孤独水声。

“那样……MIKU……”

“……会痛吗？”

“……”她什么也没说，将双臂轻轻搭在MIKU肩膀上，不安从她的声音中漏了出来，“请问……我可以……这么做么？”

“可以啊，没事的。”跪骑在GUMI身上的MIKU感到有些奇怪。

“我……我怕能……能痛你……压到你……”GUMI别过脸，颊上在已经发黑的白炽灯下微微泛红。

“……”MIKU笑了一下，拍拍她的头，“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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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你只是个妓女，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她不过也只是个过客罢了，不会再出现了。

她来第二次你就那么开心吗？以为人家喜欢你吗？

简直就是开玩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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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冷的很讨厌，夏天热的很讨厌。”

“秋天会刮风，叶子也会掉下来，所以很讨厌。”

“春天会飘柳絮所以也很讨厌。”

“怎么办啊四季都好讨厌。”

像小孩子一样的口吻，抱怨着四季的MIKU勾着GUMI的脖子：“好烦恼啊。”

“没事的，没事的。”

“切，可还是要继续呆在这个地方啊。”

“没事的，没事的。”

GUMI张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想想却又闭嘴了。

“……啊……时间快要到了……抱歉……我下次回来哦。”MIKU看了一眼泛黄墙上的钟表，急忙套上裤子，又顺手将搭在椅背的外套拿起来，从外衣内袋掏出厚厚一沓钞票，“给你。”

“……那个……太多了……”

“随便买点什么啦，没事的。”MIKU吐了一下舌头，套上靴子，“我走啦。”

“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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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醒醒吧你只是个小偷而已，顶多也只会和人打打架做做情报贩子，卑微的连自己的生命都没法控制，还想拯救别人？

被囚禁的你我，怎么才能相遇呢？

“我爱你。”

奢侈的话语，停摆的时钟，拉响的警报。流淌的蜜汁，肆意的唇舌，放肆的接吻。挑逗的话语，也许太轻浮的感情。

“我爱你啊。”

冬天冷得像是要把周围都冻住了，肮脏的河流将垃圾们全部冻在臭水沟里了。

肺结核病人吐出一口血痰，地上迅速冻上了一块小小的红色。

MIKU感到胃里一阵翻腾。